不豫飞环铁剑后人,大丈夫作事,敢作敢当”韦明远拦住他道:“我确实没有做从何承认起”公孙楚亦道:“台端又非书法名家,难道还有人假冒笔迹不成”韦明远认真地道:“正是”公孙楚狂笑道:“台端把我们当小孩子了,此事诉之天下,恐亦无人能信,今日你著不交代个明白,休想全身而退”韦明远略为作色道:“依前辈之意,我要如何才能交代明白”公孙楚道:“你二人自残四肢,日后若查明你是冤枉的,点苍门必倾全力缉获正凶,以代你等昭雪”韦明远怒道:“前辈此举岂非强人所难”公孙楚亦不放松地道:“你们若问心无愧,便该接受这个条件,因为那血帛上有你们的名字,而且笔迹相符,不过我看此事决不会另有他人,你还是早些承认算了,何必多费口舌”韦明远怒道:“若是我不接受呢”公孙楚大声道:“我们自有办法叫你们接受”此时四围的人亦向前进逼一步,韦明远怒声道:“诸位见证人莫非有意插一手”众人中越出一条中年汉子道:“此事证据宛然,阁下纵有苏秦张仪之舌,也无法自辩,对江湖凶残之徒,我等本除恶务尽之策”韦明远眺目几裂,厉声道:“阁下何人”“终南古白水”另一道人跨出道:“峻峭知机子”只有几个僧人,似是“少林”门下,仍维持不闻不问。韦明远仰天长笑道:“我只道正派中人,应该是光明磊落,见解非常的侠义辈,谁知你们比邪魔外道更不如琼妹看来今日我们惟有出手一搏了”杜素琼默然无言,芳心中悲愤异常忽地浮云掩至,星月无光,大地悲鸣疾风劲吹韦明远撤下背上铁剑,蓄势以待。尚未发言的吴云风突然挺剑上前道:“师叔,我先替大哥报仇”说完一剑刺来,诡异之至,剑尖直奔韦明远胸口,离身尚有半尺,已觉剑气贬人,“点苍三灵”倒非浪得虚名韦明远抽身避开正锋,然后掠剑磕开,身子亦借此跨出一步,横剑当胸,凛然道:“你走开,我韦明远堂堂男子,岂屑与妇人争斗”吴云风却毫不放松,舞剑追上来道:“姓韦的,你少假仁假义今日我非要你在妇人手下,饮剑而亡,是英雄的,你接我几招试试看”一剑接一剑,招招不离要害,辛辣已极韦明远却实在不愿与她争斗,一面躲,一面挡,却始终未曾还出一招,弄得狼狈异常。杜素琼看不过意了,硷然抽出剑来,挡在他身前道:“师兄,这一场交给我吧”韦明远刚空出身来,背后金刃劈风已至,连忙滑步让开,吴云龙收势不住,欺身而进,长剑又已砍到,喝道:“狗贼,留下命来为我哥哥泄愤”韦明远一再受逼,火从心起,一抖铁剑,舞成一片寒光,封注他的剑势,接上手厮杀开来“点苍派”本以剑术著称,“三灵”更为其中之秀,是以吴云龙的一柄剑,直如万点银花,罩向他身上的每一处大穴然而韦明远一柄铁剑先得乃父韦丹亲传,又得“天龙”姬子洛的指点,巴臻神化之境,出招浑奇博厚,更占以至大至刚之内力,从容挥舞迎敌,竟似十分轻松。另一边的社素琼与云风则又不同了,“天香娘子”为女子,她的剑法走的是刁钻险奇的路数,“天香甘四式”,尤为其中之最。杜素琼虽依遗签练习,但他天资聪颖,已能发挥十之八九。二人酣战至二十回合,社索琼纤手一变。一招“天雨续纷”剑尖化为干百点锋芒,竟不知哪点是虚,哪一点是实。吴云风但觉一阵眼花潦乱,撤剑回保不及,身上四处大穴,均为剑芒所触,手中剑再也握不佳,呛哪一声,落在地上。然而杜素琼用力却是恰到好处,剑尖只点住她的穴道,却丝毫不伤及她的皮肉。杜素琼一笑收剑,正容道:“天香门下,究竟是否好勇退杀之徒令兄的事,希望你能好好地想清楚再说。”吴云风被点得站在那儿满脸羞愧,做声不得。公孙楚上来拍开她的穴道,沉着脸道:“退下来,你可真替师门争睑。”吴云风飞红着脸,在地上拾起剑来退至一旁。公孙楚却向杜素琼道:“社姑娘好剑术,老朽想领教几招”杜素琼躬身优剑道:“老前辈何必客气,请拔剑赐教吧”公孙楚不再作客套,拔下肩头长剑,信手一抡,他深沉的内力将剑身震得汪汪不绝杜素琼瞧在眼里,立增成意,出手就是“天香剑式”中的精招“沉香缥渺”,剑芒划成一道波浪形的弧线,缓缓地向他的胸前退去,而且有一阵淡淡的香味随剑而散。公孙楚浸淫剑道数十载,如何不识得其中的厉害,退后数步,等剑势走尽,才喝出一声“好剑法”然后手捏剑决,使出“点苍”镇派剑法,“摩云三十六番”。原来点苍山上多鹰,这“摩云三十六番”,全是由苍鹰搏击的姿势衍化出来的。但见一条灰色人影,翔舞半空,或拧或刺,皆是诡异之至杜素琼却仍是沉着应战,“宝鼎烟浓”、“香雾氤氲”,使的尽是“天香剑”中之守招,剑光布成一道紧密的光幕。“天香娘子”绝代容华,她创的剑法适用于女子,发时皆能散出一阵淡蕴的香味,非兰非麝,高洁脱俗,惟“天香”二宇始足以名其品而传其神公孙楚,望似略占上风,攻招特多,然而他的脸色却愈见凝重。因为他发现自己使尽了摩云十八番冲的杀着,仍是无法突破杜素琼之剑幕,且两剑相交融之际,每被那种淡香引得心神杜素琼亦收剑浅笑道:“哪里前辈松风水月胸襟,晚辈幸仗成全而已”吴云风却满睑愤急地扑过来道:“师叔,我哥哥的仇,难道就此罢手不成”公孙楚黯然道:“技不如人,夫复何言,只有以后遇上再说了”说完回眼去看场中的吴云龙与韦明远一眼,眉头皱得更深了,沉着声音怒喝道:“云龙下来吧你的脸丢得还不够”原来吴云龙心切兄仇,恨不能一剑将韦明远刺个对穿,所以招招狠毒,处处拼命。韦明远却无伤他之意,出剑但求自保,当初游刃有余,如此则一边形同疯虎,一边峙如泰岳,胜负早分,只是吴云龙不知进退而已公孙楚一声断喝,吴云龙才心怀不甘地悻悻而退公孙楚却满脸秋霜地对韦明远道:“韦朋友真好威风,舍师侄技不如你,你杀他不为过,如此一味戏弄,置我点苍门于何地”韦明远为了不想出手伤人,已是处处容忍,满腔气怒,再一听公孙楚的话,更是火上加油,大声道:“我没有伤你们中人,你们却一口咬定我,必欲报仇,我现在不伤你们门中人,却又放错了,难道你们自以为名门正派,就处处站得住理宇,韦某就一无是处了”公孙楚被他一阵抢白,驳得张口结舌,半晌才道:“有不可杀”韦明远气得大声向四周道:“你们说,今天是否我错了”四周传来一片嗤嗤冷笑声,都没有人答话,似是对韦明远根本不屑一顾似的。韦明远处身一片冷笑中,觉得极为难堪窘迫,腹中满腔怨气,地外可泄,忍不住向四周大喝道:“你们都是混蛋”一声骂毕,四同冷笑声骤歇,每个人的脸上都泛起怒色,连几个始终不言不笑的“少林”僧人也都朝前移了一步。一老僧授眉如霜,朗声道:“阿弥陀佛韦施主此言不嫌有报名家风度么”韦明远怨气仍未消尽,依然大声道:“谁是名家你们才是名家然而你们空负名门侠誉,也不过是一群是非不明,有目无珠的混蛋而已”他连骂两声“混蛋”,群情更是鼓噪,有几人已是举手欲击,韦明远晒然一笑,毫不在意。那老僧用手势阻止了那些人,缓声道:“善哉善哉老油少林涤尘,本来颇敬施主,现在却不得不为施主惋借,天龙高弟。韦大侠后人,竟是如此一个轻狂浮躁之辈”韦明远屡受冤屈,气怒攻心,不由将他的谨厚之性尽泯,语调也一变为尖酸刻薄,鄙夷道:“你们既然以名门自许,我父亲飞环铁剑震中州,受一怪双凶围攻而身故,你们为侠义辈主持公道没有”涤尘合掌道:“少林一向不介入武林是非恩怨”韦明远尖刻地道:“那么大师今夜为点苍门出头作证,却是为何”涤尘一时为之语结,无盲可答。一旁的“崆峒”知机子却道:“你父亲的仇,自有你做儿子的出头,我们却未便多事,只是对于手段残狠之徒,却是不容多留”韦明远回身朝指着他道:“你最混帐你们派中金振宇,金振南双双死于白冲天之手,你不敢去找他报复,却尽拣软的欺负”知机子被他说得恼羞成怒,劈手一掌击来骂道:“小辈,你欺人太甚”韦明远手腕一翻,挥掌迎上,反而把知机子击退一步。其余各人见知机子出手不利,纷纷便待围攻,韦明远却激愤已极,手提处,掌心一片血红,大叫道:“上啊你们名门大家,就会倚多为胜,来啊我这太阳神抓,就为的是杀尽你们这些假冒伪善之徒”众人见他的掌心,在夜色中仍是冒着红光,灼灼耀目,想起“太阳神抓”之威,不由得不一个个心存快意却步不前,然而仍是虎视耽耽地围在四周,不肯放松杜素琼却急忙奔至他身边,摇着他的膀子道:“师兄,不可以,姬老前辈传你太阳神抓,是为了叫你报父仇及行侠仗义用的,这些人虽然对不起你,然而他们尚负侠誉,如何可以对他们使用”韦明远废然一叹,将掌力对准身后丈许的一株大树击去。他虽然只剩下七成功力,“太阳神抓”仍是威力无涛,轰然一晌,那株直径尺许的枣树,齐腰而折,断处犹冒出袅袅清烟看得周围诸人,一齐大惊失色韦明远一挽杜素琼的胳臂,漠然道:“琼妹,我们走吧”杜素琼无言地随着他去,四周的人屏息闪开,居然没有一个人敢出手拦截的走了十几步,背后传来涤尘的声音“韦施主请留步”韦明远冷然回身道:“大师还有什么见教”涤尘合计道:“施主太阳神抓威力无双,但望少造杀孽,如前次对点苍门人之事,切不可再为”韦明远一听气又上来了,大声叫道:“我已经说过我没做,你为什么一定套在我身上”涤尘脸色一转为鄙夷道:“施主神功在身,何必不敢承认”韦明远怒声道:“你比他们都混帐”他实在是被冤苦了,否则对这样一位高僧,他是不会如此出言无状的,果然涤尘的脸上现出了怒色道:“阿弥陀佛老袖自问无能接太阳神抓一击,今日除甘心受辱外,别无良策。然则普天之下,总尚有能接太阳神抓之人,三日之后,黄鹤搂头少林谨邀施主一会”后面有人紧接着道:“点苍义不容辞”讲话的是公孙楚;“终南”算一份”古自水出头了。“知机子誓报掌之仇”“崆峒”也参加了“峨媚为雪清心师祖之仇”讲话的是一俗家弟子。“昆仑有幸附骥一会”韦明远仰天长笑,内心悲愤已极:“哈哈韦某人何幸,能同时得武林六大宗派宠邀,三日后韦明远即使溅血楼头。亦当不借一一赴”说完拉着杜素琼,冲开夜色走了涤尘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有些调帐,低唱;直:“也许我们错了,今天是把他逼急了一点”知机子不以为然地道:“笔迹无差,他自己都承认了。哪里还有出错老师父就是多虑了,而且天龙姬子洛行事历来正邪不分,晚年尤甚,韦丹虽属侠义道,刚惧自用,行事不留余地,在他们二人之影响下,他还能好得了哪里去”涤尘低叹一声道:“逝者已矣不去谈他们吧我希望我们今面人,身形劲捷,走到被韦明远击断的大树旁,察看了一番,然后在黑面罩内,流出一声阴险的冷笑假若有人能掀开他的面罩来看的话,就会发现那面罩下是一脸狞厉无比的笑容。客店中,韦明远与杜素琼相对愁坐。良久,韦明远长叹了一声,抑郁地说道:“我越来越不明白,这些自命为侠义的人,究竟是何居心,吴云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