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拉，进去”塞勒命令。在这么大的魔兽面前，连成长期的中段还未到的小拉奇岂不是送去当晚餐的哦不，是早餐。塞勒想起自己是刚吃完早餐过来的。艾拉倔强地拒绝了。它要陪着塞勒。感受到艾拉的心意，塞勒心里一暖，胆子似乎也大了点。他试着和那两只怪物交涉：“嗯，您好我我只是来这里晒晒太阳的。我不会打扰你们的休息的。啊，如果这里是你们的地盘，那我就走远一点，我去那边怎么样”塞勒指了指杰西先生说的那块设了魔法阵的大礁石。谁知他刚指过那块大礁石，两只怪物就扑了上来塞勒吓得大喊：“水弹”他完全忘了如今他用水弹术根本不需要喊出声。一个巨大的水球出现在塞勒和怪物之间，“噗”一声闷响，一只怪物扑在了水球上，被撞开了好一段距离。水球碎了。另外一只并不停歇，趁着塞勒惊魂未定，很快再次扑到塞勒的面前。艾拉倏地窜出，跳到那只怪物的身上试图咬住什么东西。魔兽意识到身上有东西，猛一甩庞大的身躯，艾拉没有站稳，被摔得老远。被艾拉这么一耽搁，塞勒总算是有了一个喘息的时间。不过看到艾拉被甩出去，塞勒只觉心里一阵恼火。“搬书”塞勒吼出了自创的搬书魔法，不过是没有在下面加水雾托起的不完善的搬书魔法。现在是对付魔兽，可不是对付书本，用不着小心翼翼的。随着塞勒的喊声，那只把艾拉甩出去的魔兽也如艾拉般飞了出去。它庞大的身躯在小树林里撞折了不少树枝，狼狈地八脚朝天躺在了断枝间。塞勒正松口气，打算跑到艾拉的身边看看它受伤没有，突然，艾拉向着他身后呜呜地叫了起来，叫声很响，也很凄厉。塞勒第一次听得艾拉这么叫。没有多想，因为他感觉到了艾拉给他的惊恐和危险讯息。迅速回头：“搬书”第一只被水球撞开的那只魔兽也步了刚才那只的后尘被塞勒准确地送到了同一个地方的上空，砸了下来。两只魔兽坚硬的外壳砸在一起，顿时发出“喀啦”“喀啦”的断裂声，十六只长满黑色尖刺的长腿无助地在空中挥舞着。塞勒急急跑到艾拉身边，小心翼翼地捧起它，开始仔细检查这个小家伙。小家伙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脚像是扭了一下。再看了一遍后，塞勒终于放心了。“还好你没事。”他轻轻揉着艾拉地脚，微笑道。艾拉亲昵地用头蹭了蹭塞勒。回头看了看那两只魔兽，塞勒厌恶地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再次施用了搬书魔法将它们分开了。他看到，下面那只魔兽地腹部被撞裂了。厌恶的感觉消失了，他甚至有些自责。塞勒是猎人的孩子，可他也是公认的最不像猎人的孩子。因为他过于软弱，过于善良。连看到村里猎户在那处理魔兽尸体的时候都会露出不忍的神色，然后远远走开。“走吧。”他轻轻地说，“回去治伤吧，不要再随便袭击人了。”也不知魔兽是听懂了，还是因为刚才吃了亏害怕了，总之，它们真的退走了。塞勒叹了口气，带着艾拉来到海边沙滩上开始冥想。这里的确是一个锻炼魔法力的好地方。特别是水系魔法力这里的水元素要比外面浓厚不止十倍就像是一个由水组成的世界。这也是为什么塞勒的水球在这里可以那么大的原因。塞勒坐在这里冥想，能够感觉到水元素近乎疯狂地向他涌来，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跟他共鸣着。他又看见了一些熟悉的片断。片断中，他同样是坐着冥想。那个地方和这里好像难道就是这里好熟悉自己曾经来过么不，毫无疑问，那是没有的事。不知冥想了多久，塞勒睁开眼睛。艾拉依旧在他身体内静养着。直觉的，他感觉周围的气氛不太对。猛地一回身，塞勒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那是黑压压的一大片刚才那种魔兽。有大有小，小的只比一般的蜘蛛稍大，密密麻麻地在前面；大的比刚才那两只还要大上好几倍在小树林边缘坐镇。宛如一个有组织的人类军队。没有任何预兆的，那些小蜘蛛魔兽开始沿着塞勒的脚向上爬。塞勒惊叫着想把它们甩开。但它们脚上的黑色尖刺附着力极强，这么做并不容易。脚上一阵刺痛，塞勒看到，小蜘蛛魔兽竟用尖刺划开了塞勒的脚腕皮肤脚腕顿时肿胀起来有毒如果说直到刚才塞勒还对蜘蛛魔兽们是否有敌意抱着怀疑态度的话，那么他现在已经不再犹豫了。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自救。狠狠地一跺脚，踩死了周围脚掌大的一片蜘蛛魔兽，脚上的几只也掉了下来。周围的其它蜘蛛魔兽像是没有看到似的，成批地踏着同伴的尸体向塞勒涌来。脚踩根本不够，又有几只爬到了塞勒脚上。塞勒只觉得自己恐惧得几乎要发狂艾拉在塞勒身体里拼命想要出来。但竟被塞勒超乎寻常得精神力给禁锢住了“不要出来”塞勒对着艾拉大吼，声音都走调了。“水弹”一个巨大的水球随着塞勒的声音滚走了大片的蜘蛛魔兽。塞勒的目标是老师说的那块大礁石他要到那里去，只有那里不会有魔兽的攻击。但没等塞勒回身，一批比刚才更大的蜘蛛魔兽又围了上来。塞勒又用了一个水弹，一片魔兽被冲刷了小半。看来这批魔兽要比刚才那批要厉害得多。他没有用其它魔法，因为在塞勒学过的水系魔法中，只有水弹术不但攻击力强，攻击面也大。其它魔法，如搬书魔法需要比较强的精神力辅助。而现在他的精神力大部分用来阻止艾拉了。他知道，艾拉如果现在出来一定会被这些如潮水般的魔兽淹没的。此时，他只希望艾拉能够先逃到诺恩那里去。他也没有用水膜术，水膜术不属于攻击魔法，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没用。还有水箭术，那是点攻击魔法，对成片的蜘蛛魔兽也不会起到什么作用。一个接一个的水弹术让塞勒筋疲力尽。脚上的毒也开始扩散了，两脚都渐渐失去知觉。塞勒只觉眼前开始一阵阵地发黑。我要死了么他想。恍惚间，他听到一声浑厚的呜声。白影一闪，有什么东西挡在了他身前。一个水球在眼前散开。然后他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压了过来，把那个白影撞开，带起一道鲜艳的红色。“不”塞勒叫。他觉得恐慌，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就要失去了一样。转身奋力用已经麻木的双脚跳起，接住了那个在空中的白影。接着，塞勒觉得自己落进了一个熟悉的冰凉而又柔和的世界t 第八章 仁慈与残忍城堡不是宫殿他看到一座华美的晶莹剔透的宫殿这是哪里杰西先生正在向他游过来终于得救了塞勒心里一松，晕了过去“塞勒，塞勒。”塞勒费力地撑开自己的眼皮，明亮的光线透了进来。随着对光线的渐渐适应，塞勒看到杰西先生的脸，他正微笑着看着自己。“你终于醒了，塞勒。”塞勒坐起身，刚刚清醒的他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怔怔地看了一会儿杰西先生的那张年轻的脸，又机械地转过头看到了自己身边的艾拉。艾拉他想起了，当时他好像看到艾拉挡在了自己面前尽管当时神智已经有些模糊了，但他知道那是艾拉然后被打伤了。然后自己为了救艾拉落进了水中，还仿佛做梦一般看到了一座华美的宫殿“艾拉”塞勒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艾拉。良久，他问：“你怎么又长大了”塞勒一眼就知道这是艾拉没错。但艾拉已经不再是那个小猫般大小的灰白色小拉奇了，现在的它足有一只普通的褐耳犬那么大。全身的毛皮成了雪一般的纯白，只是每一根毛都隐隐泛着淡淡的蓝光，这种仿佛从毫毛内部透出的淡淡光芒反而为那白色更添一分纯净的感觉。“是艾拉在最后关头突破了你的精神禁锢。并且因为在这个过程提升了相当多的精神力，它进化了，现在已经进入了成长期中段。只是这种强行突破不知道会不会对它将来的发展有影响。”杰西先生叹了口气。塞勒抱过艾拉，爱怜地抚摸着它头和背。艾拉的伤应该已经被杰西先生用水疗术治好了，自己身上的毒也是。“谢谢你，艾拉。”他轻轻地说，“谢谢您，杰西先生。”艾拉抬起头冲着塞勒呜呜轻叫了两声。塞勒忽觉自己能够比以往更加清晰地明白艾拉的意思了，它也在说：“谢谢。”塞勒笑了，他知道艾拉是在感谢他在它即将飞落小蜘蛛魔兽群的时候在空中接住了它。“塞勒，”杰西先生打破了沉寂。“今天的事你要好好回顾一下。”塞勒抬头不解地看向他。“回顾的过程中思考几个问题：今天的事，你做了什么，没做什么；做对了什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那是对的，为什么那是错的；最后再想想，如果今后遇到同样的事，你会怎么做。”杰西先生的脸比他戴着水膜面具的时候还要严肃。塞勒知道，那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于是仔细地回想着。来到小岛上后他碰到了两只魔兽。他本来不想和它们发生冲突可是却被攻击了。攻击过程中两只魔兽被自己打伤，艾拉也扭伤了脚。接着他放走了魔兽。等他冥想结束，发现被魔兽包围了塞勒的身体开始发抖，恍若又回到了当时满地的蜘蛛魔兽沿着他的脚向上爬，皮肤被割开，水球，一批比一批更强横的魔兽一幕幕在眼前闪过，直到艾拉受伤他们一起落入海中。“我做错了什么”塞勒紧紧抱着艾拉，喃喃道。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能清晰地感觉到当时的绝望，“我做错了什么”塞勒知道，自己一定有什么地方做错了，所以才会发生这样可怕的事。可是究竟是什么呢“这种魔兽叫做狱蛛，是一种土系魔兽。”杰西先生忽然自顾介绍起了那种蜘蛛魔兽。塞勒怔怔地听着。“本来土系魔兽是不惧水的。但这个空间很特殊，水和土的比例太悬殊了，导致这些魔兽十分怕水。我在大礁石上设的就是一个引水阵，它们因此不敢上去。这也是为什么你在冥想的时候他们不来攻击的原因你周围的水元素太浓厚了。“狱蛛是一种群居生物，因为这里食物稀少，它们经常在内部上演弱肉强食的戏码。但是一旦成员被外族欺负，它们又极为团结。凶残、睚眦必报是它们最大的特点，只要吃过亏，它们会一直记恨到自己死去为止。”杰西先生停止了述说，偏头看着不远处的沙地上一个黑黑的东西。塞勒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就是因为他放了的那两只狱蛛回去叫来了那么多的同族要置他们于死地就是因为自己放了他们“难道我该杀死它们么”塞勒突然觉得有些头痛，是毒没有清除干净吗“为什么我当时只是觉得它们都已经受伤了，应该回去接受治疗啊。每一个生命不都是宝贵的吗”他又想到那些被他踩死的小狱蛛，有点想吐。自己竟一脚踩死了这么多的生命“想想艾拉吧。”杰西先生依旧看着那个黑黑的东西，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话。艾拉，对呀，就是因为他放走了它们，才差点永远失去了艾拉。自己的生命，艾拉的生命，狱蛛的生命究竟哪个更重要呢杰西先生手指一点，那个黑黑的东西飞到了他的手掌中。“宽容和仁慈是人的美德。我很高兴这两种美德你都具备了。”杰西先生转头定定地直视塞勒的双眼，“但是，当你的敌人威胁到你最重要的朋友的时候，你还能对他们仁慈吗一旦你对他们仁慈，你面临的将是失去。”“失去”塞勒突然明白了，“不，我不能失去我的朋友不能失去艾拉艾拉的生命才是更重要的”杰西先生摆摆手，示意听他说完：“生命都是一样重要的，任何生物的生命都只有一次。但对一个人来说，身边的人才是对自己更重要的存在。当然也不排除有的人认为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如果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好，又去谈什么宽容和仁慈呢那个时候，你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你最重要的人的残忍。”塞勒点点头，把艾拉抱得更紧了。他明白，对他来说，艾拉当然是更重要的。尽管现在很清楚这一点，但狱蛛的死状还是让他感到不忍。杰西先生看着塞勒的眼睛，叹了口气，补充道：“有些事，你是无能为力的。你能做的，就是保护身边的人，仅此而已。除非你的实力足够强大，强大到没有人敢与你为敌，强大到你不需要与任何人为敌。”塞勒眼睛亮了。杰西先生还想说什么，但被塞勒抢先了：“要强大起来么“杰西先生，我明白了。”塞勒笑了，“我会保护好我身边的人的。哦，还有幻兽。杰西先生，您今天是特地这么做的吧。我想现在就去冥想，这里的水元素真是太棒了”说完，也不等杰西先生回答，便带着艾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