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银子的,拖儿瞪着红肿的眼睛,羡慕的问着,“就是啊,我们也会做好多的活计,而且会不惜力气的。”马大壮瞧着已经给他们卸了三大包的棉衣,听到他俩的追问,想着叶婉馨最需用的就是干活的人,他用手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着,“人要是老实肯干,自然是越多越好,家里有很困难,还能提前预支月钱的,最好的还是不用卖身,有想读书的,我们叶姑娘还办有不要银子的书院。”拖儿听到这么好的事,竟然落到自个头上,他用手摇着有些呆傻的宋德文,“德文哥哥,你听到了吧,叶小姐还办有书院,你不是最想读书的吗”听到还有不要银子的书院这句话,宋德文的魂魄像被啥东西给吸走了,还是拖儿带着哭腔把他摇醒。自家原本也没那么贫困,从六岁启蒙,就在自家的小镇上读私塾,自从给人拉货的老爹翻车砸断了双腿,为了给老爹医治腿伤,才把能卖的家当都卖了个干净,他的书也读不成,就跟着大当家的做农活,维持生计。可是老天爷又不开眼,竟然让这里闹起了天灾,他又辱没了斯文竟然做起了山贼的勾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摸着自个的心暗自悔恨,不该为了苟活,毁了自身清白。他悲切的说着,“拖儿,我这样子,还咋有脸去读书呢,叶小姐那里要是真的缺干活的,我就是拼了全力,也要去给她做工就是天大的福气了。”大当家也算瞧明白了,今儿真是瞎了眼,这活菩萨就在眼前,他们竟然动起恶念,别说自个胳膊受了些伤,就是没了命,也是不亏。他红着眼睛望着失神的宋德文,不住的怜惜起他,“可是德文,你不读书可是太可惜了,好歹你也读过好些年呢,不是还得了童生的功名吗”马大壮没想到一个童生也被逼着做了山贼,他摇着脑袋,叹口气,“哎,宋大哥,你也别难过,你若是真的识文断字,咱叶姑娘不会嫌弃你做过山贼。”听到马大壮的话,拖儿两眼更加发亮,他继续摇着宋德文的胳膊,“听到了吧,那叶小姐不会嫌弃你的,你就跟着这为大哥去吧,受伤的大哥们让我和大当家的送到长安郡就行。”大当家的也积极的劝着,“德文,我还没拖儿这孩子活的明白,你就去吧,要是武威真的有这位兄弟说的恁好,你也算是为兄弟们闯开了一条活命的好路子。”这俩人劝说的话,让宋德文很是纠结,他面有难色的看着马车上的那些人,犹豫着。瞧着马大壮收拾好了马车要离开,他才咬着牙根,“大当家的,你胳膊有伤,这事再急也不差这一天半日的,我今儿先护送着受伤的兄弟们去长安郡,等过两日再去武威城瞅瞅情况。”拖儿点点头,“德文哥哥,我这就去给那个大哥说一声,让他好好的和那叶小姐给咱说说好话。”知道这些山贼要改邪归正去投靠叶婉馨,马大壮憨厚的笑笑答应了。叶婉馨他们又走了三十多里的路程才找到一个小庄子,就投宿在那里。次日快到午时才赶回武威城。刚进院子,竟然瞧见舅舅和轩丘景成在院子里说话。她乐呵呵的走到舅舅跟前,“舅舅,你啥时候过来的真是让馨儿又惊又喜的”见到这丫头敏强的火气就嗖嗖的往外冒,家里的事,京城的、还有幽州城的,让他应接不暇,实在是顶不住了,只好来这里捉人回去。望着外甥女的笑脸,他没好气的说着,“馨儿,我见到你除了惊,可没喜,你这丫头可是说话不做数的,刚来陇西时,说一个月就回去,这都待了三个月了,你弄的恁大摊子让神仙也给你忙活不过来。”瞧着舅舅的脸都皱巴巴的,叶婉馨一脸笑嘻嘻,“舅舅,你可别生气,当心老得快,舅母可该嫌弃你了”想到自个已经好几个月待在淮安府里,恐怕回家自家小丫丫连他都认不得了,郁闷的说着,“我都好几个月连家里人的面都见不上,你舅母有心嫌弃,她得能见到我这个人”都是自个弄的营生让舅舅和家里人聚少离多,叶婉馨心里很是愧疚,她收敛了嬉笑的面容,“舅舅,你就是不来,我也打算过几日就回安顺的,宏儿已经回了京城,要送娘他们去京城的事我可没忘啊。”想起静安侯府已经派人把姐姐和小外甥女接去了京城,敏强叹口气,“哎,不用你这丫头再费心这事,你娘和小凤儿这会恐怕已经到了京城。”原本回到花溪就要把娘她们送到京城,这会听说已经去了,她也没多在意,就是想起沈志凡的脾气,她又忧心的问着,“舅舅,咋去的这么早啊那沈伯伯呢他不上不肯去京城的吗”静安候生了病,曲修凌死活不去京城,沈志凡只好自个去了。敏强剜她一眼,是你老外公病了,曲神医不乐意去京城,你娘和小凤儿都不在家,你沈伯伯自然也跟着去了。”想到狄义卿对她和宏儿很好,竟然生了病,叶婉馨嘟囔着,“我初夏回来时,老外公不是好好的,咋就生病了呢。”京城的事敏强知道的也不多,他也摇摇头,“馨儿,京城的事情,我确实不知道实情,你要是惦记这他,这回就早些去京城瞧瞧,横竖银子是挣不完的。”既然已经知道狄义卿有病,叶婉馨就把武威的事情托付给了轩丘景成和刘树青二人,到第三日就和舅舅一同往淮安府返。京城静安侯府。沈志凡这几日可是快愁白了头发,静安候莫名的生了病,身子忽冷忽热的,饭食也入不了口,昼夜不分的做着噩梦,这病情连他也束手无策。只能给狄义卿配制一些温补的药汤,让他用着。这些药根本就去不了病根,勉强能养着命,让他多活些日子罢了。岳老太太从沈志凡的表情中知道自家老头子病的不轻,心里的担忧更加急切。也暗恨薛迁那狗贼心思歹毒,要不是他暗中使坏给皇上出了骚主意,让自家老头子把馨丫头弄的粮食和蔬菜供进宫里,偏又让宫里的后妃吃了出了事情,自家老头子咋会急怒攻心得了这场病。老头子自从在一个多月前病倒,起初精神还好,可是过了半个月,竟然大白日的说起胡话来,也请遍京城的名医,就是不见好转,她情急之下就派人去安顺接曲修凌,可是那老倔头竟然不理会,派了徒弟过来。难道自家老头子真的要绝命吗她越想心里越是害怕,想起宏儿那次还是馨丫头给瞧好的,心里又莫名的盼着馨丫头能从陇西赶回京城。抱着小女儿的敏娘瞧着岳老太太脸上阴晴不定,她心里也很是忐忑。要不是想念宏儿,她其实是不乐意来京城住着的,这里虽然是繁华无比,可是还没小小的安顺住着让人安心。特别是听到宫里的那些贵妃娘娘吃了自家的东西得了病,时常的有人进府查看此事,她又怕祸及自家的馨儿,有好几夜都担忧的睡不着觉。、第六百四十一章 墙倒众人推淮安府府衙。范正明这几日也像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安。在饭桌上,幕怜香瞧着自家相公刚拿起筷子,连一口菜都没夹,又骤然放下,那脸色要多难看就多难看。她连连摇头,“你这样焦急也不是个法子,敏强不是已经去陇西找馨丫头了,这事好歹也等她回来再那主意啊。”范正明腾的从木椅上站起身子,他愤然的叹口气,“哎,你这话说的倒是轻巧,这回怕是馨丫头要吃些大苦头了,我就不明白了,这丫头给老百姓造了多大的福气,可是咋还有恶人要害她呢”不说多产的粮食和新奇的蔬菜,光凭这丫头弄出的黑石,就让人激动的侧目,这黑石烧着可是比木炭都要好几倍。偏还有心怀叵测的人见不到这丫头风头太盛,硬生生的要把这丫头往火坑里推,眼见着要生生的葬送了这么好的丫头,怎让他心思平静。想到京城传过来的消息,幕怜香也没了胃口,她起身去倒茶水,捧着一盏茶递给了自家相公。气恼的说着,“要我说这事可不是贸然出现的,想必是阻碍了那个高官的路,他们竟然连老静安候的敢谋害,自然不会怜惜馨丫头这个出身低的乡野女子”想到这次的事情重大,范正明不敢往坏出想,他皱紧眉头,神情激动的说着,“夫人,连你也瞧不起馨丫头出自农家,不凭她如今尊贵的郡主身份,单凭静安候为了皇上和我朝的百姓舍了唯一的儿子,难道皇上会不念一点的旧情吗皇上总不是昏庸到眉眼不分的地步”“相公,你要慎言,当心隔墙有耳。”幕怜香想着他们才到这淮安府,谁知道这府里有没有心思不轨的小人,她谨慎的说着,恨不得捂着自家相公的嘴。范正明做了几十年的官,官场昏暗,他深知其中的艰辛,气馁的说着,“怕个啥,要是这次馨丫头真的出了事,大不了我不做这官,跟着馨丫头去种田,也保你们母子几个的吃穿无忧”他心情很是焦躁,朝自家夫人挥挥手,“罢了,先不说这事了,你去瞧瞧那俩孩子,我这就去馨丫头的书院找林老先生说说话。”知道林书正能开解自家相公,幕怜香心里略微的松了口气。叶婉馨和舅舅一路疾驶,没多少日子已经赶回淮安府。他们的马车在巳时末进了城,就碰上了崔云凯。当崔云凯听到范正明过来说了京城的事情,这几日他也是急的嘴唇起了火泡,就怕叶婉馨有性命之忧,把铺子里的事情交给才成亲没多久的媳妇曹玉儿和薛含蕊,没日都到城门口守着,就等着叶婉馨回来,用最快的速度把这事说给她听,让她想出应急的法子。崔云凯已经在这里候了四五日,今儿终于瞧见敏强赶着马车进了城门,他眼里莫名的滚出了热泪,嗓子沙哑的问着,“林大叔,你可回来了,叶姑娘她她回来了吗”听到崔云凯的声音,叶婉馨撩开车帘,“云凯,你咋在城门口,是要出城的吗”“姑娘,你真的回来了,我”崔云凯瞧见叶婉馨的神色还和以往一样,他心里酸涩的厉害,想把这事说出来,又觉得不合时宜,就叹口气,“哎,咱回铺子再说话吧。”叶婉馨瞧出一向稳重的崔云凯神色大变,又欲言又止的,还以为是铺子出了麻烦,她点点头,笑着安慰他,“云凯,有事也不用忧心,何况范伯伯可是咱的青天大老爷,在这一亩三分地,就没他摆不平的事”想起范正明已经为这事愁的瘦了一圈,崔云凯心疼更苦,他无声的点着头,然后又挤出一丝笑意,“林大叔,姑娘,你们这一趟累的不行,咱就回去吧。”回到铺子。叶婉馨喝着茶水,见铺子里还是客人很多,一派热闹的景象,也不像是除了啥事,可是见薛含蕊和曹玉儿的脸色都不好,她有些疑惑,又不好开口询问,只是默然的喝着茶水。敏强是个急躁的脾气,见崔云凯的眉头拧成了疙瘩,他喝了两口茶水就放下了茶碗,“云凯,你有啥心事,就说出来,我和馨儿在这里也待不了多大会,后晌就要回安顺的。”崔云凯知道这事他也瞒不了,就缓慢的说了出来。“啥咱的粮食和蔬菜能让人吃的得病,这没搞错吧”叶婉馨听说是这事,她手里的茶碗差点脱了手。给客人送东西回来的瘦猴,见叶婉馨惊诧的神情,听到范正明来说的话,他早就存不住气了,要不是铺子里忙,七凤山的事也多,他们急缺人手,他早就跑去京城了。这回气的瘦猴脸都变了颜色,“姑娘,你可别听崔掌柜的胡说,这分明是京城那些混蛋眼热咱赚的银子多,才给使了阴招”“你想想,这粮食和蔬菜多少老百姓都吃过,也没听说能有啥病灾的,咋进了宫就会有事呢”敏强也后知后觉的开了口,“瘦猴说的对,怪不得静安侯府的人来安顺脸色都不对,他们那日午时才到,申时就把你娘和凤儿给接走了。”想到去年张景昆就暗中抢劫她的药草,这回这事八成又是那个该死的薛迁搞的鬼。叶婉馨稳了急怒的心绪,她轻蔑的冷笑着,“那些奸佞小人,想动我叶婉馨,想瞎他们的狗眼”“舅舅,这里和安顺的事还要你给照顾了,我今儿就去京城”“你不能去”几道声音同时响起。刚回来就碰上这糟心的事,敏强很是后悔自个把外甥女给逼了回来。他心里像一团乱麻,“馨儿,这时京城想必乱的很,你还是待在淮安府吧,要不你还回陇西吧”叶婉馨知道舅舅是怕她出事,竟然说出了如此幼稚的话,她微微笑着,“舅舅,你真是傻,要是这事处理不妥当,你以为我躲在陇西就能安稳了,那里难道就是别人的天下”崔云凯这是日日盼着叶婉馨回来,可是真的回来了,又觉得不合适,他愁眉苦脸的说着,“可是我们不能让你去京城冒险啊”叶婉馨扫了一圈围着她的这些人,除了舅舅和她是血脉相连,这些人都紧张她的性命,让她很是动容。她吸吸发酸的鼻子,故做轻松的开了口,“你们别这样子,搞的好像要生离死别似的,不就是去趟京城,有啥大不了的,那玉门关我都闯了,还在乎一个京城”薛含蕊扑过来,抱着叶婉馨的脖子,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