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跃了下来,两手抱拳,笑吟吟的朝东陵玄翔深施一礼,“我宁轩祈求东陵大公子施恩,送我一只红狐,必当感激不尽。”见这家伙的做派,东陵玄翔也飞快的从马上跳下来,当胸就是一拳头,“滚你的吧,还感激不尽,你咋不说你以身相许呢”宁轩的身子被拳头打的往后退了一大不,苦着脸,“我真想以身相许,就怕你回嫌弃呢。”东陵玄翔的嘴角挑起,哈哈笑着,“我不嫌弃,就怕丫头嫌弃你宁叔叔回扒了我的皮”俩人笑闹着,也度过了夕阳西下这段美好时光。陇西境地。叶婉馨他们也在八月底到了这里的武威郡。酉时时末的日头照耀在这个满目荒凉的地方,惨白的落日余晖更显得这地方凄惨可怕。一个州府大街,稀疏的见不着多少行人,偶尔碰上一个,也是干枯瘦弱的可怕,叶婉馨不禁感慨人性的淡薄,也怕瞧见尸体遍野的景象。这些日子倒是把好几个月积攒的雨都下了,叶婉馨心里想的更多的是尽快的去安置灾民,然后做她的大事。这里的官吏也是贪官,不顾百姓死活,人多半已经饿死,可是刘树青却和她说了一件事,武威城外四十里的马家堡,堡主马一鸣是个大善人,他为了救济灾民,变卖了大宗的家产,去别的地方筹集了一些粮食。即使这样的杯水车薪,虽不能救济多少人,但是也没让这里变成一座死城,已经是大造化了。那位知府,怕腐烂的尸体引起疫病,也让官差把死去的人及时的掩埋,所以没有苍蝇和疫病横行。听了刘树青打探了的消息,她才松了口气。“树青舅舅,既然这知府不是个好官,我们应该去拜访一下这位深明大义的马堡主。”瞧着叶婉馨他们已经疲惫不堪,刘树青提出建议,“嗯,也好,不过咱要先找地方安置下来,等明日再去做这件事吧。”次日辰时末,叶婉馨吩咐陆少卿带着人找合适的地方开始施粥,她和刘树青以及轩丘景成去马家堡找那个马一鸣。巳时,马家堡。少堡主马一鸣的屋子里,马家老太太坐在儿子的床榻前,愁眉苦脸的望着儿子黄瘦的面颊,用手给儿子掖掖被褥。少主子身子病怏怏的不见好,老太太马上也要拖垮了身子,老管家心里也是难过的不行,“老太太,你要多保重啊,少堡主已经这样了,你可要挺住。”老太太用帕子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悲凉的说着,“福田啊,你说我马家也没做过恶,这次的天灾,一鸣还把大半个家业都舍了,为啥他的身子还不见好啊”可不是,这老天爷忒没好心,马家几代都做善事,马家的男人奉了祖训,从不纳妾,每代堡主只有一个妻子,所以人丁稀薄也不是稀罕的事情。到了马一鸣这一辈更是一颗独苗,从生下来就药汤不断。勉强撑到弱冠之年,祖父和爹相继故去,他就顺其自然的成了马家堡的少堡主。管家福田也想安慰下老主子,可是却不知道从那里说起,自从去年秋末,少堡主的身子就不好,后来为了灾民又奔波了些日子,今年入夏干燥闷热的天气和极度急躁烦闷的心情让少堡主几乎丧命。福田知道长贵去长安郡买药走了好几日,也快回来了。他低声说着,“老太太,你也别想太多,少堡主吉人自有天相,长贵已经走了好几日,等买些好药,少堡主他身子一定会好起来的。”马老太太又瞅了眼孙儿,吩咐着管家,“福田,也只能这样了,待会还让丫头们再给鸣儿喂些米粥吧,能多吃一口也是好的。”“哎,一鸣当初要是娶了万知府的闺女,说不定也生了孩子,我这会心里也好过些。”马老太太叹口气,又后悔着当初自个心太软,要是执意让孙儿娶了媳妇,能给马家留下香火,她心里也没啥遗憾了。瞧着自家老太太黯然的神色,福田哪里敢多言,默默的转身退了出去。快马在黄土飞扬的道路上奔驰了一个多时辰,大路两旁不时的出现一些低矮残破的土屋子,还没等叶婉馨感慨这里的贫穷和落后。不远出现的那大片青砖蓝瓦的宅子吸引了他们的目光,心里都猜测,这必定就是马家堡。果然,他们刚入堡,前面正在行走的马车停了下来,从上面跳下来一个人。这是个身上穿着深灰色的细棉布衣裳的青年汉子,他警惕的打量望着叶婉馨他们几个,“你们从哪里来的鬼鬼祟祟的跟着我的马车,来我们马家堡要干啥”见这汉子神色紧张,谨慎小心的模样,叶婉馨从马上跳下来,笑吟吟的喊着,“大叔,我们是从淮安府过来的,听说你们堡主是个好人,特意过来拜访他老人家的。”听说他们是淮安府过来的,这汉子正是去长安郡买药的长贵,他心里有些疑惑,早听说淮安府那里粮食收成很好,物产很是富饶,要不是自家堡主生了重病,恐怕已经带着他去那里瞧瞧了。随着叶婉馨下马的刘树青也态度诚恳的给那个汉子抱拳行礼,“对呀,马堡主仗义疏财救济了无数的灾民,让我们很是佩服,还请这位大哥给我们引见一下。”见他们面相都和善态度也诚恳,马林的面色虽有缓和,可是想到少堡主还卧病在床,他的眼里又浮现了浓厚的担忧,“这事要是放在以往就不算大事,如今我家堡主的身子不好,不便见客这位兄弟和姑娘,恐怕让你们失望了。”知道叶婉馨来求见这个马一鸣是为了在这里置买田地,刘树青不想让她失望。望着那个汉子,快速的说着,“大哥,你就让我们进堡吧,等我们见过你家堡主,要是信得过我们同行的大夫,马上就会让他过来给堡主看诊。”“我家少堡主常吃长安郡百草堂的药,身子还没见好,你们哪里有啥好大夫我说过,堡主有病,不见外客”自家少堡主的病可不是好医治的,长贵眉头拧紧,压根不相信刘树青的话。见长贵还是推三阻四的不让他们进马家堡,轩丘景成也开口说着,“你这人也真是的,我们可是好意,你连人都不让见,咋能知道我们大夫不行”、第六百三十三章 马家堡的门难进连马家堡的边还没沾上,就让人拒于千里,这马家堡的门可真是难进啊,叶婉馨觉得这次来的有些唐突。瞧着长贵一副强硬的模样,让她不禁感慨,还真是出门三分短,要是在安顺和淮安府,谁听到她的名字那不是恭敬家殷勤,就是在京城也没人敢小眼瞧她。可是想在武威这地方置买田地,没个本地人带领也不容易,她面上带足了笑容,“大叔,你要是信不过我们也行,我跟着你先进堡里见见你家少堡主,再让他们俩进去,你瞧这样行吗”那长贵翻眼打量她一番,想着就一个小姑娘进堡,老太太应该不会怪罪,自个出去买药已经好几日,恐怕少堡主的身子也耽误不得,就点点头,“嗯,这样也好。”瞧着叶婉馨坐在了长贵的马车上,那长贵赶着马车离开,刘树青气恼的握紧了拳头,“景成兄弟,这马家堡的奴才都这副嘴脸,想必那少堡主也非传言说的那样好。”瞧着刘树青沮丧的模样,轩丘景成笑笑,“刘大哥,你也别气,毕竟人家主子有病,武威这地方又是这样乱糟糟的灾害年景,他们做奴仆的心细谨慎一些也没大错。”福田来到小厨房吩咐了厨娘给少堡主熬米粥,他心里还惦记着出门买药的长贵,就往大门外走去。长贵把车赶到大门外面,吩咐叶婉馨下车。他抱着一大包的草药和叶婉馨前后进了大门。福田瞧见长贵回来,心里没那么着急,可是瞧见后面还跟着一个模样俊俏的丫头。老脸立即拉长了,说出口的话可没那么好听,“长贵,你这小子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长在长安郡了,少堡主的身子已经那样了,你个狗奴才,还有闲心在外面胡混”长贵被老管家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他蒙了头,“管家,瞧你话说的,奴才哪里胡混了,自从出了咱马家堡,小的可是黄的脚不沾地的,心里忧心少堡主的身子,这几日连客栈都没敢住啊。”见长贵敢和他犟嘴,福田气的用手点着他的脑门喝骂着,“狗东西,人都带回来了,你还敢嘴硬,如今你自家老婆孩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填饱肚子,你却作起妖了”终于明白老管家因为啥生气,长贵转身指着叶婉馨叫起苦来,“哎呦,我说不让你们进堡,还不停劝,这回我可被你这丫头害惨了”老管家才不管他怎样委屈,劈手夺了长贵手中的药草包,冷哼着,“老头子没空听你说废话,这马家的门你也别进了,该滚哪滚哪别以为老太太和少堡主心眼好,就容你个狗奴才胡作非为,马家主子多少辈都没出过纳妾的,你个奴才能娶个媳妇都不错了,还做出这样恶心的事来”又是一顿臭骂,长贵的脑门突突直跳,眼瞅着老管家气哼哼的转身离开,临走还撂下话,要把他赶走,长贵顿着脚,“老管家,你别走,你听奴才说啊”“哼,哪个有功夫听你说废话,少堡主还等着药救命呢”福田懒得再瞧长贵,脚步加快想把药草送到小厨房。长贵眼瞅着自个要被扫地出门,急吼吼的扑过去拽着老管家的衣裳,“老管家,你别走啊,咱把事情说清楚啊,要不然奴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可生生的冤枉死了”差点被长贵扑倒在地的福田脸色阴沉的能拧出水,“长贵,你个狗奴才胆子越发的大了,快送手”叶婉馨莫名其妙的被卷进风波里,她愕然的望着俩人争吵,“你俩别吵吵,听我说句话啊”福田被长贵缠的一心的火气,他瞥眼叶婉馨,“小姑娘,瞧你模样和身上的衣裳都不错,想必家境也不坏,可是咋能跟着长贵这狗东西,趁着时辰还早,赶快回家吧”这会也顾不上矜持,叶婉馨直接长话短说,把来意亮明,“老管家,你误会了,我也是刚刚在外面碰上了长贵大叔,我是从淮安府过来的,刚进武威城都说你家你家少堡是个大义之人,就冒昧的上门拜访。”即使不是长贵带回来的,可是如今自家小主子重病在身,连自家亲戚都被老太太阻挡在外,这个陌生的姑娘上门,福田脸色也没好转,“姑娘你来的可真不巧,我家少堡主有病,不适宜见客,你请回吧。”这佟大夫还是来对了,叶婉馨脸色更加的和缓,“老管家,既然是少堡主生了病,不是我吹大话,我们同行的佟大夫可是淮安府最好的,你先让我进去瞧瞧少堡主,然后让人把佟大夫给请过来。”听到佟大夫,福田老眼一亮,使出浑身的老力气,推开了长贵,他走到叶婉馨身旁,神情有些激动的说着,“姑娘,佟大夫真的来到武威了他如今在哪”见福田的表情,叶婉馨知道这回有指望了,“自然是真的,知道这里遭了天灾,我们来的人可多了,还带了好多的药草和粮食”长贵见他二人说的热闹,凑过去,小心翼翼的问着,“老管家,这回小的不用滚了吧”福田照样没给长贵好脸色,把药草塞进他怀里,“你个没眼里见的蠢货,还不把药草先拿去小厨房,我带着这位姑娘先去瞧瞧少堡主去”虽然又挨了骂,可是洗清了自个的名声,长贵倒是乐的眉开眼笑,抱着药草乐呵呵的说着,“老管家,你们去吧,小的这就把药草送去小厨房”福田带着叶婉馨进到马一鸣的屋子里,俩个年轻的婢女正给闭着眼靠在叠起的被褥上的马一鸣喂米粥。“香荷,香莲,你俩先出去,让这位姑娘瞧瞧少堡主”等着这俩婢女从屋子了退了出去,叶婉馨才打量着床榻上的那个脸色惨白的年轻男子,瞧着也不过二十岁出头,长的也是眉清目秀的,可就是脸色惨白的让人害怕。她瞧了好一会子也没瞧出他到底得了啥病,疑惑的问着,“老管家,你家少堡主到底生了啥病,虚弱的吃饭都闭着眼”福田心疼的瞧着自家少主子,他长叹口气,“哎,我家少堡主身子底子原本就不好,从生下来药汤就没断过。”“自从去年这里不下雨,田地里再也种不上粮食,少堡主就忧心天灾要至,时常的不顾身子,为附近的百姓奔走,终于再一个月前病倒了,那些大夫都说少堡主伤了根本。”他说着话就鼻子发酸,喉头哽咽着,“姑娘,老老天爷不开眼呀,硬生生的让好人遭罪”见福田用衣袖擦拭着老脸上的泪水,叶婉馨知道这老管家也是真心心疼他家的少堡主,就安慰着,“老管家,你也别难过,堡外面还有我的人,还是让佟大夫给过来给少堡主看诊合适。”听说叶婉馨的人还在堡外,福田的老脸有些红,“嗯,那劳烦姑娘你了,把你们挡在堡外,真是失礼。”叶婉馨原本就是个爽快人,她微微笑笑,“没事的,都是我们来的匆忙,我也不和你说客套话了,这就让他们去把佟大夫给请过来。”“要是佟大夫能过来,老奴心里也好受一些,先让你的人去请佟大夫,然后我带你见见我家老太太吧,她为了少堡主,身子都快熬垮了。”福田见叶婉馨胸怀宽广,并没怪罪他们的慢待,心里松了口气。马家堡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