馊主意,可是想到这几年人家也没少帮自家,只能气闷的黑着脸对着外甥女发火,“说不行就不行,你不能去,实在不行我和你树青舅舅去”“舅舅,我的意思你还没弄明白,这事你就别再阻拦了咱如今有那么多的粮食,咋能忍心让好好的人都饿死啊”见舅舅的表情固执,叶婉馨的眼睛都瞪圆了。“你是我亲外甥女,难道我做舅舅的就不能做主赈灾那不是还有官府嘛,干嘛要你来做善事难不成做官的都是吃白饭的”敏强愤然的说着,完全忘了自个身侧就坐着一个吃官家饭的知府大人,他拿出了做长辈的气势来压制外甥女。叶婉馨很是无奈的用手揉着脑门,那神情很是委屈,“舅舅,你是我舅舅,可也不能仗势欺人啊”范正明瞧着他甥舅二人把气氛弄得很是尴尬,连他也成了池中之鱼,红着脸打着圆场,“馨丫头,你舅舅说的很有道理,那地方确实不是你个丫头去的地方,再说树青和你舅舅办事你有啥不放心的”刘树青见叶婉馨眼里的委屈,替她说着好话,“敏强哥,要不就让馨丫头去吧,关外那鬼地方,这丫头都去了,不就是一个陇西吗,这一路不是还有我照应着,不会出啥岔子的。”想到过些日子就是中元节,敏强还想试图劝说叶婉馨改变主意,他不泄气的问着,“馨儿,没有多少日子就是中元节,宏儿好容易从京城回来,过了节就要回京城,你就不回安顺和你娘他们过个节日啊”知道舅舅的心意,叶婉馨缓和了语气,脸上带着笑意,“舅舅,中元节我不能陪娘和宏儿他们,等我从陇西回来,就和他们一起去京城常住,沈伯伯也同意的。”“这丫头能这样胆大,都是你们给娇惯的,我管不了了”敏强知道这丫头是一句好话也听不进去,朝范正明和刘树青瞪了瞪,气哼哼的站起身子离开了吃饭的地方。次日一早。叶婉馨在舅舅纠结和忧虑的眼神中和范正明他们一块出山,随着他们同行的还有叶婉馨准备的十几大车各种粮食。在淮安府,从陆家寨子送菜的陆少卿又和她碰面,听说要去陇西,也自告奋勇的和她同行,能多个伙伴,叶婉馨自然乐意。铺子里的人都知道少东家要去陇西,都挑选着合适的东西让他们路上用,没一会就凑满了一大车。云凯更是把铺子里这些日子进账的银票都拿了出来,叶婉馨摇着头,“云凯,那地方如今最缺的就是吃食,要银子也没多大的用处,再说银子我带了一些。临出门时,叶婉馨笑嘻嘻的望着这车货物,“云凯,瞧着满满的一车货物,你们打算让我去陇西开铺子的吧”见崔云凯脸红了,刘树青笑呵呵的说着,“馨丫头,崔小掌柜,还不是怕你受罪,你就知足吧”在铺子里忙活的秋桐瞧着陆少卿要去陇西,就拉着叶婉馨的衣襟,“馨姐姐,把我带上吧,我也想去那里瞧瞧”这些日子陆少卿虽然不像以往那样刻薄,可也没见有多亲热,见她又拉拽着自个的衣裳。他嫌弃的望着她,“如今薛含蕊成亲了,不好老让人家守着铺子,铺子里又是最忙的时节,你就别跟着添乱了,那陇西都是饿死的人,有啥好看的,好好的待在铺子里”又遭了冷眼,秋桐抓衣袖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心里很是委屈和难过,到了嘴边的一大堆理由都说不出,“可是可是人家就是想出去玩一下嘛。”“和你说了,那里都是死人,有啥好玩的,难不成你还真稀罕那些死人啊”陆少卿的表情满是不耐烦。“我”被噎了话的秋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瞧着很是傲娇执拗的秋桐为了爱也变的柔弱起来,竟然有了楚楚可怜的模样,叶婉馨心里也感慨着爱情力量的神奇,可以改变人与无穷之中。她拍着秋桐的肩膀,笑着安慰她,“秋桐,我和陆少卿是去做正事的,京城才好玩呢,铺子里离不开你,等下次我去京城一准的带着你。”秋桐其实也不是稀罕陇西那个地方,她只是想多和陆少卿相处,自从叶婉馨去了京城陆少卿没事很少来铺子,就连淮安府也来的少了,送货也是匆匆的来,急切的走,让她很是无奈。“馨姐姐,没事的,我不去了,你们在路上要小心一些。”用手搓着衣襟,秋桐的脑袋垂的更低了。见秋桐情绪低落,黯然神伤的样子。叶婉馨无奈的摇摇头,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秋桐为爱伤心,陆少卿像个置身事外的人,就像她和幕云晋一般无二,明摆着有缘无分,可是事中人却不知醒悟,深陷其中。秋桐不舍的目送着叶婉馨他们马车启程,转而就失魂落魄的往铺子里进,陆少卿的眼神和态度让她胸口涌起难以名状的痛。叶婉馨的目的不光是去救人,她还想去瞧瞧陇西的地貌,那里到底适合种啥样的粮食,虽说那里土地干旱少雨,也非种粮谋生一条路。一路是夜以继日,仅用了五日就到了距陇西没多远的长安郡。他们自打出了淮安府的地界没多远,就不时的和逃荒的流民遇上,刘树青就和陆少卿就送给他们一些糊口的粮食,并言明只要能吃苦可以去淮安府那里找活干,不但可以吃饱,每月还有月钱。这惊喜的消息让他们干枯的面色呈现出激动,都跪下磕头道谢。到达长安郡城外,正是午时,他们吃了午饭,叶婉馨决定不进城,直接从官道往陇西赶路。远离了长安郡,遇上的流民也越来越多,大都是行动不便利的妇孺老人,青壮男子已经极少。这些日子坐马车,叶婉馨也有些烦闷,而且越是往西走,官道也坑洼难行,坐马车屁股依然难受,她和陆少卿他们都一样,骑上了马。陆少卿打量着叶婉馨用细棉布把头和脖子包的严实,直露出俩水汪汪的大眼,就想笑,“叶姑娘,你这模样要是夜里见了,还不把人给吓晕过去。”叶婉馨剜他一眼,“陆少卿,你还别笑我,我这样遮掩是为了皮肤不被暴晒,就你的小白脸裸露在毒辣的日头下面,等咱从陇西回来,秋桐恐怕就不会再认出你了。”“我还巴不得秋桐那死丫头认不出我呢,想起来她缠着我的脑袋可就大了一圈,要是真有那好处,我就豁出去这张脸变成锅底了”陆少卿倒是回答的利索。这一路刘树青已经和陆少卿脾气相投,用马鞭指着他,哈哈笑着,“你这臭小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人家恁好的丫头你都瞧不上,也不知你的眼睛长在额头上了,还是脑袋后面”“她好不好,反正我是不稀罕”陆少卿说着话把幽幽的眼神瞟到距他不远的叶婉馨身上,心里酸涩的想着,我倒是喜欢叶姑娘,可是这份感情是可望不可即,永远的虚无缥缈。叶婉馨倒是没在意他们二人的谈话,眼睛盯着前面的一个小庄子。随着他们越走越近,官道像个月牙从一小片房屋的背后绕了过去。还没出庄子,陆少卿就吸吸鼻子,好奇的问着,“树青大哥,你闻闻是不是有米粥的味儿”叶婉馨的眼眨着,“哪里来的米粥味陆少卿,你不是午饭没吃饱吧”陆少卿撇她一眼,“哎,和你说也是白说,把脑袋包的和粽子一个模样,就是烤肉放在你面前,你也闻不到香味的。”“还别说,我也闻到了米粥的味道,这谁家在这个时辰做饭米粥的味道这样浓郁那得有多大的锅啊肯定是哪家出了啥事”身为捕快的刘树青脑子可不是一般的灵敏,仅从一缕米粥味道就猜测出这么多。陆少卿了然的挑着眉头,“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大户人家死了人,才回在埋葬了人,请庄子里的佃户吃饭的,不过光和粥也有些忒小气了”、第六百三十章他乡遇故知,替白灵竹撑腰。原以为这就是个普通的小庄子,必定不会有多少人,可是叶婉馨他们却在庄子的西面,见到了和陆少卿想象中的大不一样的情形。这里有好大的一片刺槐树,可能是天气干旱少雨,这些刺槐的叶子也不是多茂盛,鼓噪的蝉声从那林子里传来,没有一丝的风,也让人越发感觉空气炎热憋闷。临近路边那里立着个大木棚子,有三口大锅正在熬着米粥,有好多衣衫褴褛的男女妇人以及孩子都井然有序的排着顺序等着施粥。刺槐林子里的地上都收拾的光秃秃的,没有见到一颗杂草,有好多的人正端着粗瓷碗喝着,汗水顺着他们的额头又顺着脸颊流进盖了大半个脸的粗瓷碗里。瞧着眼前的喝粥盛况,走在前面的陆少卿勒停了马。“啊这里竟然有人在施粥”陆少卿惊讶了,“你们说怪不怪,咱走了一路都没见到有人施粥,偏是这个小庄子里竟然弄了三口大锅施粥,这要用多少的粮食啊”骤然瞧见这里聚集了好多的人,叶婉馨只是有些怔忪,后来见是施粥的棚子,也就没了兴致。听到陆少卿的话,她又扫了眼那个粥棚,不以为然的撇嘴,“陆少卿,你的见识可真少,这里距长安郡也没多远,兴许是城里的大户老爷心眼好吧,也不算啥稀罕的事情”陆少卿被叶婉馨嘲笑,他从来就不会羞愧和气馁,反而洋洋得意的说着,“叶姑娘,你教训的太正确了,要不人家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走千里路,你早就该让我跟着你出来走走,也好让我长长见识,不像你说的井底之蛙”这样厚脸皮的话,让叶婉馨很是无语,也只能在心里感慨他和骆文浩是同道中人。路赶的急,就是这时节,他们也是吃了午饭稍微的歇息半个时辰就走。虽然骑快马能带一些风,可是抵不住日头暴烈,他们身上仍然出了好多粘乎乎的汗水,嘴也干渴的厉害。这里正好有热闹可凑,陆少卿就把身上的水囊拽了下来,扬起脖子咕噜咕噜的灌了下去。然后苦巴巴的说着,“叶大小姐,咱先在这里喘口气再走吧,我是没事,就怕我的马承受不住啊,要是我的马再出了事,阿彪那孩子不得心疼死啊。”叶婉馨拉近马缰绳,白了他一眼,“自个想歇息还找那么多的理由”她说罢就和回头望着后面车队的刘树青说着,“树青舅舅,咱已经走了大半晌了,那边一个树荫,你让大伙都过去歇会喝些水吧。”刘树青他的任务就是保护叶婉馨和马车上粮食的安全,别的事一概不入心,对这些喝粥的人依然存了警惕之心。见叶婉馨让他们停在这里歇息,想阻止后来想着,这些流民就是再凶悍也抵不过自个手下的兄弟们,就点头应下,离开叶婉馨去和带队的人打招呼了。喝饱了粥的那些人都站在路旁,不顾天气炽热,个个都伸长了脖子观看长长的车队。即使他们心里都明白这马车上装的都是可以活命的粮食,可是刘树青带的十几个护卫身上都挎着大刀,他们心里也不敢有任何的非分之想,眼里渴望的神色是咋也掩饰不住的。把水囊在身上放好,陆少卿正要打马离开,又瞟了眼那个粥棚,他的眼睛余光扫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心里不禁有些惊讶,她咋会出现在这里拉着粮食的马车已经缓慢的从自个身前走过去,叶婉馨正要催促着离开。她发现陆少卿还在盯着用粗麻布擦拭着大碗的年轻村妇,那眼神可是专注的让人浮想联翩,叶婉馨用鞭子朝他挥了挥,“陆少卿,你刚刚还急着要去歇息,咋又不动了”“不是的,你瞧那女子”贼兮兮的笑着截断了陆少卿的话,“喂,我们秋桐那么可爱,你都瞧不上,这会咋就对个村里婆娘就直了眼,陆少卿,你的眼睛出毛病了吧”陆少卿脸上扬起一丝苦笑,“不是的,能入我眼的女子只有一个,可惜是我和她没缘分罢了。”收敛了郁闷脸色的陆少卿又为自个的发现兴奋起来,“你好好瞧瞧那女子长的和谁有些像”原本还要再取笑陆少卿的叶婉馨见他不像是打趣,有些疑惑的望眼那个年轻妇人,回过头盯着陆少卿,“陆少卿,人家也用帕子遮了半个脸,我哪里能瞧出来长的啥模样,再说我这一年得遇上多少陌生和熟悉的人,我咋知道和谁长的像呢。”左右也不过两年的时候,白灵珠的模样也没改变多少,陆少卿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见叶婉馨还是一脸茫然,他笑了,“咱们好久以前在惠封镇救的那个白灵珠,你不会说你忘了吧”“陆少卿,你说那女子是白灵珠”听到陆少卿说这女子是白灵竹,当初白灵竹的遭遇那样凄惨,轩丘景成都没嫌弃,待她如掌上明珠,怎会让她在这小庄子上抛头露面的干这粗话。叶婉馨摇着头,“陆少卿,轩丘景成把白灵竹捧在手心里疼着,她怎会在这地方,一定是你瞧花了眼。”不等陆少卿接话,一个身穿细棉布的丫头低着头,抱着一个一岁多的男孩从他们身旁经过。那孩子瞧见叶婉馨他们的马,伸开白嫩的小胳膊,稚嫩的声音喊着,“马,我要大马。”自家小姐在惠封镇生下了小少爷,等了不足仨月,姑爷就带着他们几人来到长安郡城外置办了田产和宅子,他们就隐居在这里。小日子过的很是悠闲,小少爷更是活泼可爱,自家小姐的性子和胸怀也开阔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