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端碗粥来。”叶婉馨说罢就掀开里屋的帘子,走了进去。叶婉馨走到周氏的床前,低声喊着,“奶,我回来了。”周氏才缓过来,瞧着叶婉馨站在眼前,不禁老泪纵横,悲切的说着,“馨丫头,你奶以往糊涂,做事太恶,才让你爹和二叔早早的死了,如今又让你婶娘也走了这一步,奶不是人啊。”叶婉馨瞧着周氏头发花白眼窝深凹的吓人,短短的一个月没见,竟然苍老憔悴的不像样子。她握住周氏皮包骨头的手,“奶,你可别再想过去的事情,你把心放宽些,我婶娘不会白白让人害死的”周氏听到叶婉馨的话,浑浊失神的眼里有了一丝神采,“嗯,奶如今也只能信你了,你翠莲大娘也和我说了,那吴金良恐怕是得了有钱人的好处,替人家说话。”“还有刘氏那黑了心肝的毒妇,也不能放过她”周氏想到小儿媳就是因为这臭婆娘才把命送了的,就恨不得用刀寸寸剐刘氏的肉。敏娘也望着自家女儿,眼里憋着泪水,抽泣着,“馨儿,你婶娘死的可怜,那脸都瞧不出啥模样了。”“娘,你和奶都别难过,我既已回来,就不让婶娘死不瞑目的他们一个个都别想逃脱”叶婉馨给软弱的娘和悲伤的周氏打着气。“奶,小姑端的米粥你要喝一些,快些把身子养好,等你孙女把害婶娘的畜生们弄到婶娘的棺材前面跪着给婶娘赔罪,给你们都出口恶气”周氏得了叶婉馨的话,就让女儿给她喂粥。叶婉馨瞧着周氏开始吃饭,脑子里还想着刚刚刘翠莲的话,和吴金良的表情,她低声说着,“奶,你慢慢的把粥喝了,咱想报仇,也要把身子养好才行,我出去会会吴金良,就不信他,一个小小的里正,还能翻起多大个天”“嗯,你去吧,奶都听你的。”周氏扬起脸瞧着自个唯一的孙女,眼里又溢出了泪水。张竟昆这几日接连往花溪跑了几趟,拿出浑身解数,才让吴金良松了嘴。可是谨慎惯了的他,还不敢掉以轻心,啥时候瞧着杨红英埋进土里,这场事才算有了结局。他又赶着马车来到花溪。亲眼瞧着吴金良和刘翠莲吵架的大彪娘,挂念大彪,她刚出了叶家,就瞧到那个有钱的张家公子马车又来了,立即把身子快速的隐藏到门口的那棵大树后。瞧着张竟昆的马车往吴金良家去,大彪娘恨的眼睛要冒火,心想,亏自个刚刚还不信,大发媳妇说的果然是真的。她悄悄的往吴金良家走去,在距吴金良家不远的地方,大彪娘站住了脚步,把身子藏在一家破茅屋后面,眼睛死死的盯着马车上下来的那个人,就是这前几日在村里收菜的客商,张家大公子。瞧着张竟昆手里提着一个小木盒子,进了吴金良家、大彪娘才转了身子,心里暗自骂着,这世上就没不贪吃的猫,这安稳日子才过几日,竟然也学会了贪恋人家的东西,既然有胆子吃,倒要好好的瞧瞧你个鳖崽子咋往外吐。她压不住心里的怨气和怒火,又径直进了叶家。瞧着叶婉馨从堂屋出来,她迈着大步子往叶婉馨那里走着,“馨丫头,你过来,我找你说句话。”已经下了台阶的叶婉馨心里复杂的瞧着这院子被悲伤笼罩,又见着是大彪娘喊她,勉强扯起一丝笑意,“奶啊,你想说啥,就只说吧。”“大彪娘扯着她的手,又回头望了在院子里忙活的吴金良一眼,“馨丫头,院子里人多嘴杂,咱去你奶屋子了说。”叶婉馨已经明白,大彪娘说的话和吴金良有关,也就随她返回了堂屋。大彪娘气呼呼的说着,“馨丫头,咱村的里正怕是该换个了,这当了里正光稀罕外人的东西,不把村里人放进眼里,要这样的里正有个啥用”“我刚刚想回家转一圈,你才我在里正家门口瞧到了谁”“婶子,你那老花眼,还能瞧见谁,肯定是张家的大公子吧”紧跟着她们进来的刘翠莲绷紧了脸,把大彪娘的反话回了出来。“哎呀,你这婆娘咋跟着我们进来,不过你说的倒是真的,那个张公子手里还拎着个小木盒子,瞧着像是值钱的物件”大彪娘嗔怪着刘翠莲,还是把话说透。听了她们的话,叶婉馨依然神色不变,她郑重的说着,“我谢谢你们替婶娘的事操心了,我的脾气性子,你们也都知道,对我的亲人好的,我拿命去还他的恩情,要是有胆害我的亲人,他们拿命赔,我也不依”叶婉馨的这番话不禁让刘翠莲和大彪娘心里震撼,就是在堂屋外面站着的东陵玄翔也惊心不已,想想这丫头身上的不屈精神和那从不遮藏的傲气,能说出这番话也不奇怪。越是和这丫头相处的久,越是对她念念不忘。东陵玄翔的双手紧握在一起,下了决定,一定要把这件事的幕后之人揪出来,那个小小的里正在他眼里连脚下的尘土都不是,也妄想算计自家的丫头,还真的佩服他的胆量。吴金良心里忐忑了好久,才走上堂屋的台阶,又感受到东陵玄翔那摄人心魂的眼神直击他的心口。脸色浮出一丝僵硬的笑容,“东陵公子,馨丫头能恁快回来,多亏了你,改日我要好好的谢谢你。”瞧着吴金良讨好的笑容,东陵玄翔不屑的瞅了他一眼,冷冷的说着,“这都是瞧着叶姑娘的面子,哪里用的着你来感谢,做个好人不容易,别弄个丢人现眼,让子孙都抬不起头”东陵玄翔的冷漠没感情的敲打,把吴金良吓了一跳,他仓皇的摇着脑袋,“东陵公子,你说的话,金良愚钝没闹明白。”见吴金良装糊涂的样子,东陵玄翔厌恶的上下打量着他,“本公子去年在花溪,还不曾见你身穿绸缎衣裳,做人要凭良心,不该贪的,就莫伸手”吴金良见东陵玄翔没给他一点面子,心里连恼怒都不敢,想到叶婉馨的性子,心里后悔收了张竟昆的礼,让自个陷入这难堪的境地。叶婉馨正要出来找吴金良,就听到东陵玄翔正在戏弄他,也止住了脚步。吴金良急于脱身,可是东陵玄翔压根就没打算放过他,“吴里正,今儿本公子横竖也没啥事,原本也只是听说你们花溪家家户户都过上了好日子,今儿瞧着吴里正这上下的行头,这好日子倒是真的,想必你也不会吝啬这顿饭菜,我也就厚着脸皮去你府上坐坐,也混口饭吃”要是以往听到东陵玄翔去他家吃饭,吴金良准得心花怒放,可是如今却如坐针毡。他用衣袖擦擦脸上越来越多的汗水,扬起脸心惊肉跳的说着,“要是东陵公子不嫌弃寒舍简陋,粗茶淡饭还能入口,那就请吧”东陵玄翔去吴家吃饭是假,心里寻思这叶家婶娘的死,竟然能出这么大的周折。让他意外,既然水深,他要搅和的更浑。他要去瞧瞧张家的大公子到底有没有三头六臂,敢来花溪搅和事情。既然有胆来了,就要做好收拾烂摊子的准备。刘翠莲也仔细的听着东陵玄翔喝吴金良的对话,她诧异的望着叶婉馨,“馨丫头,这东陵公子真的要去吴金良家吃饭”叶婉馨点点头,东陵玄翔的性子她摸的清楚,八成是把大彪娘的话听进了耳里,要去找吴金良的晦气。她摇头,“翠莲大娘,你去忙吧,我正要找金良伯商议婶娘的后事,顺便去她家瞧瞧这张府的大公子是何许人也”吴金良和东陵玄翔刚出了叶家大门,他媳妇就急匆匆的走来,瞟了东陵玄翔一眼,就扯着自家男人的衣袖,小声说着,“他爹,你快回家吧,那个张公子又来了。”吴金良听到这时候张竟昆竟然又上了门,心里突突的跳着,他眉头紧皱,“好了,既然张公子也在,你快回去准备几样菜,我要请东陵公子他们在咱家吃饭”不知道自家男人的脸咋变的恁难看,吴金良媳妇低声应着,就一路小跑回去准备饭菜。张竟昆站在吴家的堂屋门外,一眼就瞧到刚进门的吴金良面色不好,更让他惊异的是后面过来的那个年轻男人有些面善。他不住的在心里默念,自个好容易把这事了解好了,可千万别节外生枝了。东陵玄翔的眼角余光也打量了张竟昆一眼,见他面色镇定无波,可是那眼神里的那丝转瞬即逝的无奈和恐慌还是出卖了他的真实心情。进了院子的吴金良先冲张竟昆打声招呼,“张公子,我这几日有事缠身,你还要多包涵啊,另外你要的菜蔬不会耽搁的”张竟昆自然知道吴金良话里的意思,他客气的点着头,“吴里正,你太客气了,我就是闲人一个,也最稀罕田园风光,那菜蔬不当紧的”东陵玄翔冷眼瞧着他们拙劣的表演,脸色依然紧绷着。、第五百三十八章 要给婶娘报仇伸冤本着谨慎小心的吴金良又恭敬的给张竟昆引荐着东陵玄翔,“张公子,这位是从京城来的东陵大公子”“这位是咱安顺城西的张府张”“吴里正,本公子是来你家吃饭的,没那闲情逸致来认识啥公子少爷的”东陵玄翔冷漠不带一丝温度的话打断了吴金良的话。也让张竟昆有些羞恼,这话说的也忒狂妄了,他以为他是谁,虽然他张竟昆在进城不是个人物,凭着他靠在薛国丈的脸面和势力,在小小的安顺也是有几分面子和威望的。当他忍着怒气,仔细思虑着京城来的东陵大公子这几个字,那有些不悦的脸色又沉了几分。张竟昆压下心头的郁闷和憋气,客气的朝吴金良施礼,“东陵大公子,吴里正不知这位东陵大公子和京城的东陵崇德大将军有何渊源”在他心里吴金良既然知道静安侯府的秘密,必定也知道东陵崇德府上的事情,这吴金良也不能小瞧了,其实他高估了吴金良。吴金良有些不好意思的摇摇头,“这个我真还不知道呢,东陵大公子应该知道。”东陵玄翔最不屑这踩高捧低的人,见张竟昆一脸要巴结的样子,心里腻味的不行,鼻子冷哼着,“就凭你的身份,也配打听东陵崇德的事情”他的话又一次把张竟昆的脸皮踩在脚下,张竟昆气的要吐血,那张俊秀阴郁的脸也变了几个颜色。吴金良眼见他们之间气氛难堪压抑,就打着圆场,“瞧我的脑子,这几日也是忙昏了头,你们二位公子可别站着,都请进屋说话”叶婉馨进了吴家,就瞧到东陵玄翔傲然的站在那里,那个身穿蓝色锦袍的青年男子一脸的愤然,想必就是那张府的大公子了。见二人的身子都没动,吴金良的脸色也十分的不好看,心里想着自个真是流年不利,把这俩爷弄进了家门。东陵玄翔瞧着叶婉馨来了,脸色立即就缓和不少,“那院子的事恁多,你咋过来了”张竟昆也抬头望着叶婉馨略显疲惫的俏脸,想到让自个神魂颠倒的女子就在眼前,可是又想到自个如今的身份,也苦闷的闭上了嘴。心里又把自家该死不死的二弟痛骂一遍。东陵玄翔瞧着张竟昆的眼睛落在叶婉馨的脸上,脸上的表情更加的狠厉。“东陵,我来是要和里正伯说几句话,毕竟他也是花溪的天,我们这些乡野村民,可是仰仗他过日子的”叶婉馨软中带硬的嘲讽话,让吴金良羞愧得更加难以抬头。倒是吴金良的媳妇给他解了困,她听到叶婉馨的声音,就从厨房出来,“馨丫头,你一大早的回来,定是没吃早饭,伯娘也没你那做菜的好手艺,就凑合着在我家吃些吧。”“伯娘,不需客气,我婶娘死的那样凄惨,作为侄女,哪里还能咽得下一口水,这饭就不吃了,有几件事,实在是弄不明白,还要请教里正伯呢。”叶婉馨拒绝了吴金良媳妇的好意。瞧着这几个人,一个比一个难缠,吴金良的心已经快承受不住,他满嘴满心都是苦涩。只好硬着头皮说着,“馨丫头,我刚刚还想去你奶的堂屋里找你,正好你来了,咱进屋说罢。”叶婉馨冷着脸径直进了吴家堂屋,东陵玄翔也随着叶婉馨走了进去。剩下的二人有些纠结的对望一眼,心里各自想着咋对付这进屋的俩人,也紧随其后进了堂屋。院子里的金良媳妇怔怔的站着,不知该忙些啥。叶婉馨瞧着吴金良和张竟昆都没坐,心里冷笑,就你们的胆子,也敢翻出这不入流的花样。“金良伯,你咋不坐呢这可是你家,再说了,家里有客人,你也不招呼,岂不是让人笑话咱花溪的人不知礼数”她瞟了眼桌子上放着的几个木盒子和一些绸缎布匹,又开始讽刺,“哦,如今金良伯家也开始收这名贵的礼物了,东陵,你咋没长脑子,也不提醒我,咱们可是都空着手来的,还求着金良伯念些旧情,别下逐客令就好”东陵玄翔心里暗乐,这丫头的利嘴可不是只用来对付他的。就高调的喊着,“吴里正,叶姑娘说的有理,是我们失礼了,你大人大量,可别见怪,你家的礼物,随后补上,我东陵玄翔是最重诺言的人,你就坐吧,要不然,本公子的屁股也坐不住了”听到东陵玄翔这四个字,张竟昆强撑的镇定一下子坍塌了,暗自好笑,自个果然好运气,竟然碰到了京城的混世魔王。吴金良尴尬的笑笑,“瞧你们说哪里的话,那些东西都是前日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