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头跑过来。马儿尾巴上拖着人,又被狄成刻意的赶着,也累的呼哧呼哧的张着大嘴喘粗气。陆少卿惊诧的瞧着狄成,脸色变的有些温怒,他不由得惊声问着,“狄成,你这是做啥咋把人拖在马尾上,这样会闹出人命的”狄成瞧着陆少卿终于出现,他不屑的撇着嘴,“闹出人命怕个鬼还不是你们在后面磨磨唧唧的,我闲得无聊,要是再过一个时辰不来,没准这畜生还真的被我拖死了,亏你适时出现,算便宜了他”陆少卿用手指着他训斥着,“狄成,你咋这样说,你当着你拖的是条狗呀简直太不像话”他说罢不等狄成回到就翻身下马,想把那个全身的都是泥水的人从马尾上救下来。狄成见陆少卿一脸紧张的神情,就更加的认为这个恶人是陆家寨子里的人。他扬起马鞭狠抽了那人一鞭,也翻身下马,不客气的说着,“陆公子,你咋不问他都干了啥猪狗不如的事,再护短也来的急”听到狄成话里的讥讽,陆少卿的手还没摸到绳子,就有缩了回来,他迟疑的问着,“狄成,你这话是啥意思护短这人我连面都没见过,我护啥短”狄成的鼻子里哼了一声,“那就更加的稀罕了,你连他的面都没见过,又不知道发生了啥事,还想冲当好人,你要知道这好人可不是恁好做的”陆少卿瞧着狄成不屑和鄙视他的态度,简直要把他气晕。这时候柳儿也走到他们跟前,见到陆少卿和狄成在吵嘴,心里并没多少意外。她瞧着陆少卿对狄成气了误会,就低声说着,“陆公子,你冤枉狄公子了。”说着她用手指着已经奄奄一息的那个人,怒声说着,“这人他就是个畜生,就是他把我家小姐害苦了的,今儿他竟然又下了山来找我家小姐”“我家小姐身子原本就不好,他又拉扯的这会还人事不省呢”听到柳儿的话,陆少卿才知道错怪了狄成,他的脸色一片尴尬,只好追问着柳儿的话,来掩饰自个的羞躁。“柳儿,那你家小姐这会在哪儿呢送医馆了吗”见陆少卿问起小姐,柳儿她摇摇头,眼泪又一次从脸颊上滚下来,“没呢,我这就是去找医馆的大夫呢”秋桐听着他们的话,也大致明白了是咋回事,她也从马上下来,“陆公子,你们先别说废话了,要赶快把大夫请过来这个畜生死不足惜,狄公子做的对”听到柳儿替他说话,连这不顺眼的凶丫头也给他说了一句好话,狄成是个直性子,立即就原谅了秋桐抽他的那一鞭子。“陆公子,你和柳儿姐去请大夫吧,我把这死畜生解开,再拖会我的马儿也遭罪”狄成把那人从马尾上解开,就一把掀开了他,嫌弃的把手上的脏污用干净的雪揉搓着。秋桐见那人的面孔朝上,她惊异的认出了这人竟然是他们的族叔,还是他大哥得力的下属,义渠宏。她瞬间惊呆了,心里又暗自埋怨大哥和承茗哥哥做事太离谱,竟然把属下放纵到这程度,别说狄成了,她都想一刀劈了这畜生。虽然这人还是她的族叔,可是她向来就瞧不惯他的作为,公然把怡红楼的女子带回君乐坊,他们才去淮安府没几日,就来祸害人间良家女子,真是死有余辜。狄成瞧着俩手干净了,就在衣裳上把湿漉漉的手擦擦。他正要叫着秋桐离开,发现这凶丫头木呆呆的望着地上的这个人,他就纳闷,莫非这丫头也和这混蛋又仇啊。“喂,你发啥愣呢这人和你有仇吗”被狄成的话惊醒的秋桐摇摇头,有些底气不足的说着,“没仇。”“那咱先去柳儿她们的小铺子里等会吧,我们估计一时半会还走不了。”狄成跨上马催促着秋桐离开。秋桐瞧了地上半死不活的心里纠结着,要不要救他,可是想到他做的恶事,心里就是一阵反胃。她把脏兮兮的披风裹紧了身子,然后翻身上马,“走吧。”陆少卿把镇上的老大夫请到了白灵竹的家里,他仔细的又给她把了一遍脉。老大夫盯着陆少卿摇头说着,“不是给你们交代过了,她的身子很是虚弱,精神上也惊不起折腾,这已经有了滑胎的迹象”柳儿听到小姐要滑胎,她急切的问着,“老大夫,你可要救救我家小姐啊”老大夫瞧着她们住的屋子,叹口气,“哎,丫头,我也只是尽医者的心了,给她开几幅安胎药,好好的调养一下,最为关键的是再也不能让她受惊了,孕妇是要静心调养的。”“你们要给她弄个舒适安定的好环境,才有助于养胎。”陆少卿听了老大夫的话,脸色有些红涨,他点点头,“再不会了,在这里地方偏僻,我马上就让她去淮安府里住”柳儿听到陆少卿的话惊异的望着他,有些不敢置信的问着,“陆公子,你要把小姐带回淮安府啊叶姑娘她同意吗”陆少卿原本想要明儿就能把她们接回去,可是又想到明儿夜里还有任务,就温和的说着,“柳儿,你不用担心,叶姑娘她会同意的,只是我们今儿没赶马车,要不就等后日在过来接你们吧。”“嗯,奴婢替我家小姐谢谢陆公子了。”柳儿眼里含泪给陆少卿屈下身子行了礼。陆少卿从医馆拿回了几幅药,瞧着白灵竹已经清醒过来,他安慰了她一些话,就带着狄成他们和白灵竹主仆告辞。白灵竹从柳儿的口中得知自个昏迷过去,又是叶婉馨的人救了她,心里是百感交集,眼里的泪珠不断的往下流。柳儿熬好药,进屋瞧着自家小姐又开始哭泣,就勉强笑着,“小姐,你别难过了,今儿陆公子已经答应过了明儿,他就把咱们接回淮安府里的。”白灵竹拿起帕子擦拭着眼泪,想到自个小小的年纪就遭受了这么多的坎坷。她叹口气,“哎,傻丫头,人家就是真心接咱,咱也不能去给人家添麻烦呀。”“可是咱住在这里也忒不安全了,万一万一那个畜生要是再来可咋办呀”柳儿想到午时的那一幕,她的身子就有些发抖。见柳儿胆战心惊的样子,白灵竹也叹口气,“哎,你不懂,叶姑娘她又不欠咱的,她是瞧在我舅舅的份上帮了咱,可是咱不能无休止的依附着人家过日子啊”柳儿想到就是因为小姐的孤傲,才落这个下场,如今她又犯了这毛病,就想劝她,“小姐,奴婢知道你是个有骨气的人,不想让人家施舍和怜悯,可是如今咱的处境实在是太难了,你的身子又这样,咱不去找叶姑娘帮忙,我怕呀。”白灵竹无力的朝柳儿摆摆手,“柳儿,你别说了,我的主意一决,你待会就去找苏烟姐姐,让她和徐安叔说一声,尽快找人把咱的铺子卖了,咱重新换个地方,这次住的距淮安府近一些就好。”柳儿服侍了白灵竹喝了药,就急匆匆的去找许安两口子。苏烟瞧着柳儿的神色有些慌张,就知道白灵竹又出事了,待她听到又是那个畜生来找白灵竹的麻烦,也是气愤的不行。苏烟沉吟了一会说着,“柳儿,你说你家小姐要把铺子卖了再换个地方,可是这会房屋铺子都不好买卖,听说还要去府衙登记入册才行,这可不是一俩月就能办妥的。”“再说,当家的他这次是出远门,可能要两仨月才回来呀,你们也等不及呀”柳儿听了苏烟的话,就把叶婉馨想帮她们,可是自家小姐就是不想欠人家的情。苏烟听了她们还有这样的好运气,也替她们高兴,总算老天长了眼。“柳儿,我去劝劝你家小姐吧,让她先忍耐一时,把孩子平安的生下来,再说别的事情。”苏烟耐心细致的给白灵竹说了一遍离开的利与弊,白灵竹也点头答应,先暂时住在惠封镇。柳儿瞧着自家小姐的心情不那么浮躁,心才安定下来。陆少卿他们赶到王素颖的小庄子上,见新屋子才开始起地基,因为下了大雪,也就停了下来。瞧了一遍,没啥事情,仨人就一同往淮安府里返回。、第四百五十九章 义渠擎天和钟承茗的争执到了淮安府大街,仨人就分开了。陆少卿说要去徐府找徐滨商议事情,秋桐恋恋不舍的回城西她的家,狄成自个赶回香满园。进了铺子狄成就大声喊着,“崔婶婶,你快些给我弄些吃的吧,今儿出去了大半日,肚子要饿扁了”崔云容瞧着陆少卿和狄成出去玩耍也不带她,就撅着嘴气恼的喊着,“呸,饿死你活该,虽然你们出门不带我呢,娘,你别给他做饭”崔氏拉着女儿嗔怪着,“你这丫头,也是个不安分的,外面的雪下的好大,你没瞧到狄成的衣裳都脏成啥样子了。”徐滨在徐府接待了陆少卿,听到陆少卿询问着下了雪,那些贼人还会去淮安府吗。徐滨他倒不是担心李煜的性命,只是怕那金库里的财物会被人劫走,他坚定的说着,“陆公子,咱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横竖也就是在那里带上一夜,那李煜大人的底细你也知道,他没有一点的反击之力,何况我们还怀疑他府衙里有内奸”听到徐滨说有内奸,陆少卿有些疑惑的问着,“徐滨大哥,你们已经怀疑有内奸,那日咋还让人去府衙呢咋不等到明儿夜里再去呢”见陆少卿有疑惑,他就仔细的给他讲了讲缘故,“陆公子,没事的,我听说京城的狄老侯爷也过来了,就住在府衙里,李大人就声称府衙后宅奴仆不够用,前几日送去的人,都是把他们当做府衙后宅的奴仆安排的,这样子不会起疑心”得了徐滨的话,陆少卿也吃了定心丸,他就告辞会了香满园,做好明夜迎战的准备。义渠擎天也在酉时初醒了过来,他瞧着钟承茗的俩眼熬的通红,就明白他又守了一夜,心里很是感动。“承茗,我这会没事了,你也累了那么久,就去歇会吧,瞧你的脸色恐怕比我也好不了多少啊。”见这义渠擎天醒了过来,钟承茗笑嘻嘻的说着,“擎天,你和我客气个啥照顾你是我的义务和责任嘛,你这家伙还真是能睡。”义渠擎天瞧着屋子里只有钟承茗一个人,就皱眉问着,“秋桐那丫头呢我生了病咋不见她的影子呢这丫头一点都不心疼大哥。”“擎天,你说这话可就诛心了啊,人家一大早就过来了,我怕她打扰你睡觉,就把她哄出去了,这会可能在她屋子里吧。”钟承茗瞥了眼义渠擎天,乐呵呵的说着,“秋桐,可不是个坏心肠的丫头,要是让她听到你背后说她坏话,她那暴脾气没准就和你急”“好了,承茗,你就别替她说好话了,这丫头的脸已经绷了好些日子,她还不知道咋在心里骂我这个大哥呢,岂会想我。”义渠擎天说罢话虚弱的笑笑。钟承茗瞧着义渠擎天这会虽然身子虚弱但是精神还不错,就想到他们原本商议的那件事情。“擎天,你说明儿咱还去淮安府不去啊这雪可是已经下了不短的时候了,就怕会耽搁咱的正经事情。”义渠擎天听到钟承茗的话也陷入了深思,据他的探子又报给他的消息,淮安府里这几日情况有变。他有些纠结的说着,“承茗,你还不知道吧,那狄义卿可是前几日从京城里来了,他如今就住在淮安府里。”“我想把这事早些弄好,又怕打草惊蛇,不做又怕夜长梦多,那狄义卿你也知道,他可不好对付。”听到狄义卿竟然从京城赶来,钟承茗也暗自吃惊,他急切的说着,“擎天,不要再犹豫了,既然你已经知道狄义卿来了,他没准就是盯着那府衙里的那些财物的,可不能给他们机会这事要当机立断”义渠擎天瞧着钟承茗已经有些沉不住气,就朝他摆摆手,“承茗,你咋还是那样子,要沉稳一些,这事非同小可,必定不能有啥闪失。”钟承茗瞧着义渠擎天不温不火的样子,心里更加的急躁,“哎,这都火烧眉毛了,还要咋沉稳,马上就失去大好的机会了”“擎天,你身子不好,这事就交给我去办了,反正咱手里的人手也还不算太赖”钟承茗咬牙说着,“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待会就回君乐坊把惊雨他们都调遣过来”“不行,你不能操之过急,还是要慎重”见钟承茗已经急红了眼,义渠擎天心里的担忧更加的浓厚了。“慎重慎重这事能要咋慎重”钟承茗又被义渠擎天的话气的有些郁闷,“我不知道你这次回部族到底经历了啥,回来就变成了这样畏手畏脚的样子,那李煜是个脓包蛋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有那狄义卿他再厉害,也是英雄迟暮,宝刀已老,真不知道你还顾虑个啥啊”他俩在屋子里争论不休。秋桐回来连衣裳都没换就风风火火的赶到了她大哥的屋子,正要进门兴师问罪,就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她把已经跨进门槛的脚又撤了回来,站到门外仔细的听着。秋桐听了她大哥和钟承茗谈话的内容,一时间呆若木鸡。大哥英雄的形象在她单纯的心里瞬间崩塌了,他们竟然要去打劫淮安府,就是为了银子,难道他们的赌坊每年赚那么多的银子还不够他们花吗,大哥和承茗哥哥的心也太贪了吧。怪不得,义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