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敬守,就是一顿讥讽。“哎,曲老,不是怕孩子闹了芸儿吗我先进屋了。”徐敬守红了脸。曲修凌气咻咻的瞪着他的背影,“你个讨厌鬼,你走了,老头子自个还咋玩呀”徐敬守把他弄到这里已经四五日了,每日都腻着他,想想心里就烦躁的不行。他嘟囔着把地上的陶罐拾起,托在手中,望着罐里的蟋蟀,“宝贝儿,老头子,去外面找人陪你玩去。”他眼睛朝院子里扫了一遍,这会红杏大概去厨房做饭了,那一家三口在屋里享受天伦,徐滨这小子被打发出去瞅啥粮食行情去了,这会自个倒是个逃跑的机会。他蹑手蹑脚的溜到后门,见后面长长的巷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心里不由得一阵狂喜,得意的说了句,“该着老头子运道好。”瞧着已经走出那条悠长的巷子,他望着前面有两个岔路,就走上了和来时不同的那条。曲修凌还怕让徐敬守从后面追上他,见路上停了一个装满菜蔬和粮食的大板车,见车前并无一人,只有两匹马在无聊的甩着马尾。他用手摸摸下巴上的几根胡子,这肯定是那个酒楼饭馆的车辆,跟着这辆车,轻而易举的就能吃上美食,这多好的机会,千万不能错过,就自以为聪明的钻上了那辆大车。他上了马车,把车上的菜蔬挪了一些,就躺了下去,先用盛菜的竹筐盖着身子,最后又瞧见一个麻袋,又坐起把麻袋里的东西倒出,然后用麻袋盖上自个的脑袋。见自个安排妥当,就摸着怀里揣着的那些银子,美美的想着,老头子终于自由了,要好好的去吃顿好的。可是让他大跌眼睛的是,哪里是得了自由,分明是瞪着俩眼跳进了火坑。愣是在那比衙门大牢还苦的地方生生的蹲了三个月,恨得他想要咬人,却幽怨的念叨着牙口不好。也逃了几次,却连方向都没分清,愣是自个又转回原地,就任命的歇了逃跑的心思。等到叶婉馨和聂清源得了消息,把他弄出来时,他已经和傻子差不了多少。曲修凌是逃出牢笼得意了,可是悲催的可不是徐敬守一人。徐敬守进了屋子,先是瞧着女儿哭的像个泪人,又瞅见夫人也是满脸泪痕,还在不停的抽噎。他诧异的望着这母女俩,“你们是咋回事呀咋个个哭的这样伤心”“爹爹,是哇娘不乖”见爹进了屋子,小徐滢想见到了救星,迈着小短腿就往徐敬守怀里扑,嘴里还告着娘的状。徐敬守弯腰把女儿捞起,轻柔的哄着已经有些抽噎的女儿,“乖,咱滢儿才不哭呢,哭了就不好看了。”他说着话用衣袖擦着女儿的鼻涕眼泪,又把眼睛望向床榻上的夫人,忧心的说着,“芸儿,你是不是身子还是不适,说出来,让曲老给你再开些药。”望着相公走进,瞿芸儿拿起帕子把脸轻擦了一遍,仰着哭的有些浮肿的脸,“相公,我没事的,你就饶了我吧,这几日已经喝够了那些苦汁子,我张嘴就能闻到涩涩的苦味,实在是喝不下了。”见夫人祈求的眼神,徐敬守心也软了,“芸儿,那你为啥哭啊,身子哪里不好,你可别瞒着。”“相公,我身子已经大好了,就是瞧着滢儿乖巧,自个的身子却这样不争气,才觉的有些心酸。”瞿芸儿让相公的炙热目光盯的有些害羞,就用帕子把脸遮住,“好了,我也累了,想睡会,这会子外面也不热了,你把滢儿带出去玩会吧。”瞧着夫人没事,徐敬守就抱着女儿出了屋子,没见到曲修凌,知道这老头子心性怪癖,他也没在意,就带着小徐滢去了屋后的小花园。叶玩馨和聂清源,终于在这条不起眼的住户密集的地方找到了徐府。、第一百六十章 大失所望的叶婉馨徐滨从外面回来,正好和叶婉馨他们在大门外面相遇。他警惕的望着眼前的二人,“你们找谁”叶婉馨笑盈盈的说着,“大叔,这可是徐府我们要找徐敬守,徐大人。”“你找他有啥事,和我说就行。”徐滨并没因叶婉馨温和的态度而亲切起来,依旧冷着一张脸。“大叔,你瞧这天色不早了,我们能不能进院子里再说呀”叶婉馨心里暗自骂着眼前人的冷漠,又瞥向脸色苍白的聂清源,“你就行行好吧,我大哥有病,我们是来找曲修凌老神医的,并没有恶意。”见这丫头也不像坏人,徐滨又瞧着聂清源满身是伤,就信了叶婉馨的话,吩咐小厮打开大门,让他们进去。已经到了吃饭的时辰,徐敬守抱着小徐滢回到前院。他望着和徐滨走在一起的叶婉馨,吃了一惊,几个月前在沈志凡的医馆门外匆匆一瞥,让他遗憾了好久。没想到这丫头今儿竟然自个送上门来。徐敬守把女儿交给一旁的红杏,迎了上去,“徐滨,你是从哪找到这个丫头的”然后盯着叶婉馨的脸仔细瞧着,心里暗暗寻思和狄润珠的像是之处。“啊大人,我是刚刚在大门外面碰到的。”徐滨见自家大人又露出迷茫的神情,就盯着叶婉馨的脸瞧瞧,疑惑的想着,这丫头除了相貌清秀之外,也没啥特别之处,而且人家还是金钗之年,大人你咋这样子,京城多少名媛贵女都想嫁你,也没见这样热心过。思前想后,反正这事他也管不了,就没犹豫,“他俩是来找曲神医的。”被徐滨的话语惊醒的徐敬守尴尬的笑笑,“你们是找曲老的,快屋里坐吧,他这会可能躲在这院子里玩呢,徐滨你去把曲老找回来,也该吃饭了。”聂清源瞟见徐敬守的目光黏在叶婉馨身上,心里就对他起了厌恶感觉,这男人也不想是贪恋女色之人,咋用这样的眼光盯着馨儿这丫头。被人审视,叶婉馨倒没有多少不安和拘谨,她仍然落落大方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忽然觉的这男人好像在哪儿见过,竟然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她是个女子在这样陌生的地方,还是矜持一些才好,再说,她也只是好奇,并没有开口询问的想法。叶婉馨他们随着徐敬守进了徐家的前厅。徐滨在府里每个角落都找了一遍,连曲修凌的头发丝都没见着,恼火的骂着,“这该死的老头子,又耍啥心眼,大人整日的正事不干专门陪着你个糟老头子,你还这样嘚瑟”他回到前厅,“大人,我在府里找了一遍也没瞧见曲神医的影子,他会不会出府了”徐敬守听了,皱起眉头,“不能吧曲老酉时和我还在院子里斗蟋蟀呢。”叶婉馨知道曲修凌的性子,这次八成是扑了空,气的她脱口而出,“这个曲老头,做事也太不靠谱了,这天都黑了,还在外面游荡,也不怕遭了打劫的。”徐敬守见这丫头说话和曲修凌像是很熟的样子,就就安慰她,“姑娘,没事,曲老可能是贪玩,说不定过会就回来了,咱先吃饭,今晚你们就住在这里吧。”“多谢徐大人的盛情,我家就在城里住,就不打扰了徐大人了,馨儿小姐,咱既然没见到曲神医,明儿一早再来叶也不晚。”聂清源站起身客气的说着。叶婉馨自然也不会在徐府里住,她失望的瞅瞅外面黑乎乎的夜色,满脸的焦虑,她艰难的冲徐敬守笑笑,然后交代着,“多谢徐大人了,如果今晚曲爷爷回来,你就和他说,安顺花溪的叶婉馨来找他,让他待在府里别动,我有人命关天的急事找他。”“姑娘,这位公子,你们就在寒舍住下,岂不更好。”徐敬守诚心诚意的想让叶婉馨他们住在府里。“不了,这样已经给你添麻烦了,时辰不早了,我们就走了。”叶婉馨红着脸和和徐敬守告辞。见实在留不住二人,也就作罢,亲自把他们送到府门外面。叶婉馨回到聂府,去见了聂老夫人。聂老夫人望着孙子满身的伤,心疼的问着,“源儿,你咋了咋满身的伤呀”赵氏瞧着儿子苍白的脸,眼里蓄满泪水,“源儿,你不是去安顺了,咋弄成这副样子。”聂清源笑笑和祖母说着,“祖母,我不是好好的,从安顺回来的急些,昨夜里没赶上客栈,就宿在荒郊野外,碰上狼群,自然就成这样了。”叶婉馨听了心里有些惭愧,她不好意思的垂下头。见叶婉馨勾着头不语,聂清源知道她是丫头,来了陌生地方,自然有些拘谨,就冲娘喊着,“娘,你快吩咐厨房,我们还没吃饭,就要饿死了。”“哦,这就去,源儿,你先和叶姑娘和些热茶,饭食一会就好。”见儿子这时辰了,还没吃晚饭,赵氏心里更加疼痛,这孩子出门在外,从来不会照顾自个。不过她又心里暗自喜欢,这冷的像冰块的儿子,竟然把叶姑娘带回家,看来这回婆婆要失望了,明显她中意的慕家丫头,源儿不喜欢。在慕老夫人和赵氏的复杂眼神下,叶婉馨匆忙吃了一小碗的饭,就站了起来,“馨丫头,多谢老夫人和夫人的盛情款待,如有机会去安顺,馨丫头定会给老夫人、夫人做些好吃的。”这本来是叶婉馨的应付无心之词,却让人家婆媳两个听出了端倪。聂老夫人的老脸不自在的抽搐一下,心里暗自琢磨,这丫头难道缠上了源儿,这可如何是好,虽然容貌气质也不差,可她毕竟是个乡野丫头,怎比得上慕家的丫头。赵氏听了叶婉馨的话,就偷偷瞥向婆婆,见她脸色不悦。心里就打起了小鼓,果然这丫头不是个省油的灯,这才多大会功夫,就向他们下来战书。可是她一点也不担心,反正自个在府里也没发言权,万事都有婆婆应付,她还能隔岸观火,瞧好戏呢,想着这些,赵氏的脸上就浮现一丝笑容。、第一百六十一章 聂老夫人的隐痛她笑眯眯的问着,“叶姑娘,你平素都在家里做些啥是不是也会做些赚钱的营生呀”聂老夫人听到这个儿媳又要出洋相了,她不满的斜了自家儿媳一眼,“瞧你这话说的,女子自然是做些绣花织补的活计,难道还要和咱源儿一样舞刀弄枪啊”见刚张嘴说话,就被婆婆呛了声,赵氏面色红涨,悻悻的笑笑,“娘,媳妇不是瞧见,这叶姑娘经常在外面抛头露面的,还以为她家也是和咱一样做买卖的。”叶婉馨瞅这两人明枪暗箭的,不禁感慨道,这宅斗还真是无处不在啊,也真是难为了做媳妇的,心里再气,面上还要如沐春风。聂清源的娘赵氏一瞧,就知道是个好好先生,不对,是好好太太。老夫人明显的技高一筹,说话不显山不漏水的,却让人感到一丝说不出的压抑。可是自个竟然成了她们争斗的目标,这就有些不同寻常了,她蹙起眉头警惕的望着眼前的婆媳二人。眼瞅这自家厅里的气氛有些怪异,聂清源喝口茶,在她们各人脸上都扫了一遍,见祖母和娘把话题扯到叶婉馨身上,心里就有些不痛快。他悄然站起身子,恭顺的来到祖母面前,“祖母,你年纪大了,孙儿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孙儿扶你回去歇息吧。”聂老夫人望眼叶婉馨,就笑着数落孙子,“你个傻孩子,人家叶姑娘是客人,你还没安排好,你祖母是在自个家里,就不劳你费心了。”赵氏也站了起来,“娘,我带叶姑娘去香兰苑吧,那屋子里的被褥都是现成的。”聂老夫人笑呵呵的说着,“好好,叶姑娘,去吧,香兰苑里的兰花开了一大片,尤其是夜里清香袭人,你肯定会睡个好觉的。”“老夫人,那馨丫头就去了。”叶婉馨给聂老夫人屈身行了一礼,想着她对淮安府不熟悉,明儿还要麻烦聂清源陪她去徐府。她又把脸望着聂清源,不好意思的说着,“聂公子,明儿的事还要你多费心呢。”“那是自然,馨儿小姐你就放心吧。”聂清源他有心要送叶婉馨去香兰苑,又怕祖母怪罪多心,只好目送她的背影离开。聂老夫人瞅着孙儿的目光痴痴的望着叶婉馨的背影,心里老大不乐意,这丫头才几日功夫就把孙儿迷住了,可见也不是个好的,对叶婉馨的评价又降低了一个档次。聂清源不知祖母的脸色为啥难看,想起从回来就没瞅见自个老爹,“祖母,我爹呢咋这时辰了还没回来”“你爹今儿后晌就被那个薛知府请去了,这会子还没回来呢。”聂老夫人提起薛博把儿子找去,就是一脸的忧虑,“源儿,你这些日子不在府里,可不知道,这薛府可是出了不少的事,这满大街都在流传谣言,说那薛府接连死了好几个人,还大肆发卖了不少奴仆。”“祖母,你先坐下,他薛府死再多的人,和咱可没关系,你老就别操闲心了。”聂清源贴心的把祖母扶到软椅上。“哎,傻孩子,那薛博就是个活阎王,听说死的可是他儿子啊,而且还是俩呀,不知他找你爹去有啥事,祖母心一直乱纷纷的。”聂老夫人叹口气。聂请源素来不好说笑话,这回倒是说了一句经典的,“祖母,薛博的儿子多的连他自个都记不清,死个仨俩会有啥损失。”见祖母依然表情沉重,“哎呀,祖母,你就别担心了,他死他的儿子,我们种我们的田,这叫井水不犯河水。”见孙儿轻描淡写的把着事描述一遍,聂老夫人心里才好受一些。人老了,总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