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田有秀才功名也能免去税赋。日子过得滋润,在村里是数得着的好门户,再加上女儿又嫁的好越发让周氏得意洋洋。平时在村里走路恨不得眼睛长在额头上,屁股能翘到天上,一副小人得势的样子。手头也存下些银钱,孩子们大了,周氏做主另选心宅基在靠近村口路边买了二亩地重新盖了,四间堂屋,左右各两间厢房,清一色青砖大瓦房。四间堂屋,周氏住东间,西间原是叶雯莲闺房,现在做了粮仓。中间两间做会客和吃饭的地方。东西厢房是大房和二房居住,紧邻东厢又盖间厨房,西厢挨着的是间放置农具的小屋子。后院有猪圈和茅厕,柴房,空地种些日常菜蔬,现在倒是空空的长了些许杂草。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虽知这大好日子让叶修文的病给拖垮,叶修文不知得了啥病,竟缠绵病榻两三年,掏空家底也没能救回他的命。积蓄花光了,好田也卖去大半,终于在年前闭了眼。周氏还沉浸在懊悔当中,早知是个短命的就不会又花银子又卖地的,如今竹篮打水一场空。又感叹自个命苦,年轻丧夫,老来丧子,人生的大悲大痛都让自个摊上。二房媳妇杨红英憋不住,家产快败光了,也没治好病,那银子打了水漂还能听见个响声。心里暗恨,那大房没了依靠万不能让那几个贱人拖累自个一家。逮到茬子把叶婉馨暴打一顿,又心生毒计说叶婉馨命硬克亲人,撺掇周氏把叶婉馨赶到柴房任她自生自灭。这事闹得沸沸扬扬,村里民风淳朴怎容得下周氏婆媳作恶,里正吴金良来到,把周氏婆媳训斥一通,让她们把叶婉馨从柴房放出,可那俩毒妇阳奉阴违依旧把叶婉馨关在柴房。、第三章 强势的刘翠莲刘翠莲穿过空荡荡的菜地来到柴房,目瞪口呆的望着这场面,地上周氏左手恶狠狠揪住敏娘头发,右手不停厮打着敏娘的脖子和脸,不住嘴的骂,“我打死你,贱婆娘”宏儿哭喊着跪在那儿去掰周氏的手,“奶奶,快松手,放开我娘”“求求你,奶奶,别打我娘,我已经没爹了,我不能再没娘呀”宏儿身上沾满泥水哭的喉咙嘶哑。敏娘头发散乱,肿胀的脸上脖子上布满指甲挖痕,被婆婆揪住头发的她,只会狼狈的用双手抱着头,三人乱作一团。叶婉馨趴在床边地上,伸着瘦骨嶙峋满是伤痕的手臂凄厉哭喊着,“奶,别打我娘,你想出气,就打我吧”“我再也不装病了,现在就起来干活,奶,别打”叶婉馨全身疼痛无力,说话断断续续,再加上头上的伤更显得楚楚可怜,喊着喊着,叶婉馨感觉一阵眩晕索性闭上双眼。这一幕让脾气火爆的刘翠莲瞬间威力爆发,她赶紧冲过去大声呵斥着周氏,“周婶子,你这是在干吗”“快松手你要把敏娘妹子打死呀”刘翠莲弯腰下狠手捏住周氏手腕逼她松开敏娘头发,推开周氏扶起呆痴木然的敏娘,心疼的瞥眼敏娘,“你呀,就是个傻的,被打成这样了,还像个死人似的,连手都不会抬一下”刘翠莲又弯腰把地上的叶婉馨抱起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准备去抱宏儿,却发现宏儿已经怯生生的站在敏娘身侧。周氏翻身坐在地上,瞅眼刘翠莲心里暗恨这臭婆娘又来干嘛然后闭着眼俩手拍着大腿在那干嚎,“我咋命恁苦啊,养了一群的白眼狼啊”“贱蹄子,翻了天了竟敢打我”“呸,生就是个赔钱货,真是长了天胆”周氏偷眼瞧着刘翠莲不搭理她,就睁开眼用脏手拧把鼻涕又哭天抢地起来,“老头子啊,你咋不带我走啊,都是你给我留的祸根啊,如今让我在这里挨打受气啊。”听着周氏颠倒黑白的话,刘翠莲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冷哼一声,“别嚎了,快闭嘴吧你是个啥玩意,当别人都不知道啊。”周氏啥时吃过这样的亏,听见刘翠莲敢这样骂她,只是愣了一瞬,依旧在那儿哭嚎。“宏儿,快去请钟大夫,你姐又晕过去了。”刘翠莲瞧着宏儿衣裳净是泥水,就脱掉自个的碎花薄袄给宏儿穿上,“乖,别冻病了,快去吧。”催促他去请大夫,转身坐到床沿搂住叶婉馨,掀开衣襟入眼的是青紫交错的棍痕,渗出的血迹已经凝固,让粗枝大叶的刘翠莲心也抽痛起来。敏娘趴在女儿床前瞧着女儿刚醒又晕了过去,握住女儿瘦弱的小手,眼泪顺着肿胀的脸颊流下来。瞅着周氏还在哭喊怒骂,刘翠莲气的脖子青筋都暴起来,“周氏,你别闹了,谁这么恶毒下这么狠的手,把丫头打的遍体鳞伤,这还是人干的事呀”“才出正月大冷天你咋狠心把小丫头赶柴房呢,这是人住的地吗她不是你亲孙女呀”刘翠莲从衣襟里掏出手帕给叶婉馨擦脸上的泥水,强压怒火冷着脸给周氏说话,“周氏,我修文兄弟刚走,你就这样折磨这几口子,你让修文兄弟在下面咋安心。”“你这恁大岁数,闹这些事咋不嫌磕碜,为人要多行善多为儿孙积福,何况,这还是你滴溜溜的亲孙女。”敏娘听到刘翠莲的话,瞅着女儿没丝毫血色的小脸,想到自家的处境,禁不住又哭了起来。“哭哭,就会哭没一点能耐连自个和孩子都护不住,亏你也是做娘的人。”刘翠莲瞅眼敏娘恨铁不成钢的责骂着她,“还杵在这儿碍眼不是去把衣裳换了再烧点热水,你要是病了,让这俩孩子还咋活呀”听了刘翠莲的话敏娘带着羞愧和痛苦走出柴房。望着敏娘的背影刘翠莲摇摇头叹口气,又转回视线怒视周氏,“周氏,今儿我把话撂在这儿,现如今,没了修文她孤儿寡母的日子更难熬,你们还在雪上加霜的可着劲的折磨她们娘几个。”“但凡她娘几个出了任何差错,我和海子他爹不会坐视不管,不能枉了当家的和修文兄弟交好一场,另外林家弯的林敏强也不会轻饶你”刘翠莲的嘴就像个尖刀子,说出的话能把周氏的心戳成一个一个的窟窿。“别以为你平日里做的事,外人都不知道,你家的日子会能连饭都吃不饱,你也睁眼瞧瞧,敏娘她娘几个哪个不饿的黄皮寡瘦的。”刘翠莲娘家兄弟是衙门里的捕快,这边夫家又是猎户,当家的吴大发和里正吴金良是堂兄弟,刘翠莲又是个心直口快,性格泼辣的人,在村里就没人敢惹她。周氏在家惯会拿捏敏娘,却是个吃软怕硬的货,也不敢得罪刘翠莲。周氏听着刘翠莲连训斥带敲打也不敢再撒泼。瞪着小眼睛讪讪的从地上爬起,凑到刘翠莲跟前,陪着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她刘嫂子,你不知道啊,她婶娘亲自去庙里求得签,庙里大师傅说了,这贱丫头命硬专克亲人”“哎呦,我也是没办法才让她暂时住在这儿。”刘翠莲歪头避过周氏凑过来肮脏的猪头脸鄙夷的望着周氏“嗤,杨红英那蠢婆娘顺嘴胡咧咧的话你也信瞧她那身肥膘和那满脸的横肉,活脱脱就是阎罗王的亲妹子下凡”“是真的,那贱丫头鬼上身,招了邪气,你瞅瞅我身上的伤都是她打的”瞧着刘翠莲不信她的话,周氏猛地掀开脏兮兮的衣裳。“哎呦,你这刁老婆子,馨丫头受这么重的伤站都站不稳,咋会打你,这样没边沿的话亏你也能编的出来。”刘翠莲又好气又好笑懒得瞧她,嘴里讥讽着周氏,疼惜的眼神却落在昏迷的叶婉馨身上。“你不心疼亲孙女,我还疼这没爹的孩子呢,你不让她出这破地方,我这就带她走,正好我也没个闺女。”刘翠莲不再搭理周氏,站起身用破被把叶婉馨一裹,风风火火的抱起叶婉馨出了柴房。、第四章 诊病来到前院刘翠莲直接把叶婉馨抱回敏娘的屋子,麻利的给叶婉馨换掉身上的衣裳,捂在被子里等大夫,又让敏娘给叶婉馨端来热水洗脸。瞧着敏娘唯唯诺诺一副受气包的样子,刘翠莲才压抑住的心火嗖的又窜出来,“你呀,也该把绵软的性子改改,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亏你也是读书人家出来的,这道理你不懂呀”“为了孩子们,你也该硬气些。”“不是嫂子多嘴,多好的孩子被折磨的光有进气没出气的,她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哇。”刘翠莲沉着脸数落着敏娘。敏娘红肿的眼睛里透着感激和惭愧的光芒,“知道了,嫂子,往后我再也不会让他俩受苦遭罪。”经过短暂眩晕的叶婉馨这会好了些,她仍闭着眼在心里思忖,同样都是女人咋个性反差恁大呢,弱包子的娘咋会让自个摊上,怪不得原身被折磨致死。没关系,姐来了,让你们这些人渣尝尝姐的手段,准收拾的你们个个服服帖帖,哭爹喊娘。等了有大半个时辰,宏儿气喘吁吁的回来了,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跟在宏儿身后。宏儿心里也惦记着自个姐姐的伤势,他进了院子就喊,“娘,钟先生来了。”听到宏儿把钟先生请来了,刘翠莲慌忙出来迎接,“让你受累了,钟大夫。”接过药箱刘翠莲要扶着钟大夫进屋,钟大夫摆摆手,“不妨事,我自个来。”刘翠莲把钟大夫引到里屋,敏娘赶快搬来木椅放在床前,钟大夫抬头望了敏娘一眼,“回头我给你拿些自个配的药膏,把脸敷敷,免得受风落了疤痕。”敏娘感激的点点头。刘翠莲赶快把叶婉馨的手臂从被子里拿出让钟大夫把脉,钟大夫把了脉又瞧瞧头上的伤口,蹙着眉高声说着,“我上次不是给这丫头开过药了,她体弱要多休养,咋又让伤口裂开了。”“你家也不是三餐不继,怎能这样作践孩子”“头上的伤口不敢快让它长好,会留下疤痕的,这天气伤口要注意保暖,我上药再包扎一下。”钟大夫起身打开药箱拿出药和细棉布,重新给叶婉馨上药包扎。“重在调养,瞧丫头瘦的,要多吃肉蛋啥的好好补一下。”钟大夫望眼敏娘皱着眉头严肃的说着,手也没停一会就收拾利索。刘翠莲叹口气,“钟大夫,你不知我敏娘妹子受多大的委屈,别说吃肉蛋了,能把肚子填饱就不错了。”“她这样绵软的性子,却摊上个恶婆婆又加个毒辣的弟媳,这日子是泡在黄连水里的豆腐苦的不能提呦。”钟大夫整理着药箱,他对周氏的行为早有耳闻,只好无奈的摇摇头,“弱质女流,没法子。”敏娘瞥见宏儿还穿着刘翠莲的薄袄,就起身去给宏儿取来衣裳,“宏儿把你大娘的棉袄脱了,娘给你把脏衣裳换下。”叶婉馨见大夫又是号脉又是包扎的,怕瞧出她是装晕就幽幽的睁开眼,用眼角余光扫视一遍,这屋子比刚才的破茅屋提升不止一个档次。自个躺在宽约五尺的枣红木床上,盖得八成新的素花棉被,屋里有几样做工精细的家具,靠窗的位置摆放着书案,上面堆积着不少线装书籍。瞧着屋里的摆设也不像吃不饱饭的主,为毛这娘几个都像才度过大灾之年的人,个个黄皮寡瘦。不过瞧着便宜娘的相貌不错,自个粗略在瓦盆里瞧了一眼,老天爷也没坏尽良心,虽然让她穿在农家,好歹相貌能对住自个了,廋些,皮肤粗些都不用担心,只要偶有个好底子,假以时日准能养的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叶婉馨心里美美的想着。便宜娘软弱不可怕,叶婉馨就能把你们统统都拿下,心里瞬间不再郁闷,等她身体复原,她要打起精神助便宜娘改头换面,重新做人。敏娘端来两碗热茶,拘谨的捧给钟大夫一碗,“先生,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吧。”钟大夫接过碗客气的喝了一口放在床前的桌子上,继续收拾药箱翻出一个小竹筒放在桌上,小丫头没大碍,不用吃药,多养些日子就可以了,这是你用的药膏。”换过衣裳的宏儿一直站在床边注视着姐姐,瞧见姐姐睁开眼就惊喜的喊着,“娘,姐姐醒了”刘翠莲端过茶碗正要喝,听见宏儿的叫喊,忙放下茶碗,往叶婉馨这边走来。见几人围过来,叶婉馨装作迷茫的样子,“娘,我咋在咱的屋里,奶奶同意我回来吗”“那刁”刘翠莲正要骂刁老婆子顾忌到钟大夫还在,不好意思的把话拐过来,“傻丫头,你奶奶那是猪油蒙了心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刘翠莲笑着对叶婉馨说着话,又用手轻轻摸着她的小脸,“馨丫头,你就安心的养病吧,有你大娘在,看那老婆子再敢来闹事,我绝不饶她。”瞧着可怜的女儿,敏娘也鼓起勇气握住叶婉馨的小手,大胆的,也像是给自个的誓言,“不用怕,娘再也不会让你和宏儿受苦了。”钟大夫瞧着叶婉馨没事,“小丫头没事,也不用再吃药,这些时日要多注意调养,多吃些肉食、骨头汤啥的,那我就先走了。”敏娘起身在桌子上的罐子里摸出十几个铜板递给钟大夫,钟大夫摆手不要,“自个采得草药,不值几文钱,有钱就给丫头买些吃食吧。”刘翠莲背上药箱要送钟大夫走,钟大夫不让,只好和敏娘把钟大夫送到大门外面。、第五章 叶婉馨套话瞧见屋里没外人,叶婉馨就细细打量着宏儿,决定从宏儿嘴里套话好多了解些情况。“宏儿,来姐姐这儿陪姐姐说说话。”叶婉馨柔柔的给宏儿招手唤宏儿过来。宏儿凑过来趴在叶婉馨耳畔,“姐姐,你快些把身子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