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可是找不到理由反对。当年明智这个姓氏消失的时候,羽柴军几乎没有抓到一个明智家眷,那是因为光秀提前把家眷移去了堺港,随后又用国友商船送去朝鲜。天知道这些年光秀在朝鲜做了什么。到现在为止,德川家康只知道他有一个朝鲜名字和一个朝鲜朝廷的闲官。一个人怎么可以在两个国家做官呢仅仅控制日本一个国家,就已经忙不过来了呀“你在朝鲜有家有眷,我也不能不让你回去。可是我必须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够回来”“不用担心。一来一去,时间最长嘛,就是三五个月了。”“你不能等到制服了上杉再去”“那怎么可能你看,我答应过上杉家的上一代主人,要保护上杉姓氏的延续。而你控制住大阪,上杉景胜也不会这么傻出来和你作战。既然两家的冲突不会发生,我留下来也没有用处。再重复一遍,在我离开期间,你需要牢记一点:决不能离开大阪,不可以走出大阪一步。只要你人在大阪,各地大名就不会轻举妄动,战争这种事情也不会发生。时间会帮我们解决一切,以后,大概再需要三五年的时间吧,慢慢的松动大阪城的基石,丰臣这个家族就会土崩瓦解。要知道不发动战争解决一切是最好的,我们不能学习丰臣秀吉的坏习惯”用三五年的时间能完成这样的壮举自己一个人坐镇大阪,有这么神奇的效果德川家康将信将疑地,瞪着眼前滔滔不绝的吹牛者。对了,说了这么多,他还没问到关键问题呢。光秀干嘛挑这时候去朝鲜有什么急事吗第二百六十九章 关原,预篇三第二百六十九章关原,预篇三春天是外出旅行的好季节。受到严冬摧残的古树已经重新冒出新芽,人们满怀喜悦和欣慰之情,庆祝大地在恶魔蹂躏之后重新复生。但在这时候,前往朝鲜的日本人并不多。“选择这时候去朝鲜,其实还是比较危险的。”龙姬身后,有一个声音。海船乘风破浪,驶向陌生而危险的国度。年仅八岁的小女孩龙姬站在船头,迎面而来的是海风的洗礼。“千早阿姨,那是为什么因为在朝鲜,有吃小孩的恶魔吗”龙姬好奇地问道。“吃小孩的恶魔什么东西”“淀夫人告诉我的。她说朝鲜有很多恶魔,还说我父亲也是被朝鲜恶魔杀害的。大阪城里的每个人好象都恨,也很怕朝鲜的恶魔。”国友商团的现任当主,国友千早就站在龙姬后面。抚摸着小女孩的头发,千早发出一阵怜惜的叹词。“傻孩子。你父亲没有被恶魔杀害,他是被战争谋杀的。发动战争的不是别人,正是大阪城里那些颠倒黑白的恶魔。关于这些事情,住在大阪城里是不可能了解的。我想因为这样,光秀才想把你带出来,亲自去朝鲜看看吧。当然我是觉得你还太小,光秀也是太着急了”“光秀谁是光秀”龙姬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十分好奇地问道。小女孩将一只小手伸出,在空中想抓捕什么。很快,她便抓到了。或者说,是被九条忠荣温柔的手给网住了。九条忠荣的手很宽很厚,并且超乎想像的灼热。不过龙姬对这种热度,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她朝着两只手交合的方向,甜甜地露出微笑。“光秀也许是中国人、英国人、是日本人,要不就是个妖怪。反正,我是不认识他的。”九条忠荣代替千早答道,“不过,我却知道一件事情。千早嗯,阿姨所说有危险,那不是指朝鲜有恶魔。人们的无知与盲目,那是真正的危险。”称呼千早的这一声阿姨十分勉强,后面的千早听到以后,促狭似的笑个不停。“忠荣说得没错。虽然战争结束了,但盲目的仇恨并没有结束。朝鲜的人们宁愿贫困,也不接受日本商人提供的粮食,更有人随便杀害日本商人。当然这些事情,并不证明他们是噬血的恶魔。”“贫困却不改善、杀人的不是恶魔千早阿姨说的话,龙儿一句都听不懂呢。”“所以我说你的年纪太小,而光秀也太着急了。”“龙姬的理解能力超越常人。千早好好解释,她听得懂的。”九条忠荣在一边帮腔。阿姨两个字被省略了。千早有些不满地,朝九条忠荣瞪了一眼。“那么好吧,虽然有点复杂,但我来解释。在打仗的时候,有很多日本来的坏人,他们烧毁朝鲜的村子,杀死朝鲜的人民。大家没有办法分辨谁是恶魔,所以日本人成了恶魔的代名词。这就好象大阪城内的贵妇人们一样,她们从来没有去过朝鲜,也不愿意亲自冒险,仅仅听信传言,就把杀害亲人的朝鲜人称为恶魔一样。你看,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一些坏人把日本人送去朝鲜,命令他们去屠杀别人。不是恶魔的人就这么成了恶魔,不是敌人的人也就成了敌人。我解释这么许多,龙儿能听得懂吗”“听不懂”“所以我说光秀那个笨蛋,把一个小孩子带去朝鲜干嘛嘛”因为费尽口舌,千早不耐烦地跳将起来。“不能怪她,都是你解释得不好。”九条忠荣继续帮腔。“不过龙儿大概知道,大阪城里的女官把朝鲜人叫做恶魔,朝鲜那里把日本人叫做恶魔,这些说法都是不对的。千早阿姨我说得对吗”龙姬其实理解到了,其中的一部分意思。在人世间没有吃人的恶魔,但是有比恶魔更坏的人。“事情大致就是这样。现在战争虽然结束,但人们的仇恨并未结束。一些朝鲜人杀害日本商人,不是因为他们心眼很坏,相反他们想做一个热爱国家的好人。”“可是千早阿姨是一个好人。你去朝鲜不是去做坏事的,是这样的对吧。做好事的人要担心被好人杀害,这不是一件好可悲的事情吗”“千早是一个好人,那我就不是吗”九条忠荣因为龙姬没有提到自己的名字,及时插嘴抗议。“你不是好人,你是笨蛋。”龙姬想也不想地总结道。“你”九条忠荣几欲气绝,“我太伤心了。你怎么能相信,千早这种铜臭商人说的话呢国友商人去朝鲜,那还不是为了赚钱呀他们会做好事吗那种鬼话我才不相信呢。”“商人赚钱,那是天经地义的。”责怪九条忠荣在龙姬面前破坏自己的形象,千早狠狠白了他一眼。“赚不到钱的话,国友商会就要解散了。没有钱的人,有什么资格出来做善事”“原来大人的世界这么复杂。”龙姬轻轻发出感叹。“当然总体来说,国友商人并不坏。”九条忠荣招架不住千早的恶瞪,很快掉头拍她马屁。“在赚钱的同时,也做了很多赔本钱的善事。”“朝鲜的经济现在一塌糊涂,别的商团不愿意渡海,我们赔得可多了。”千早赶紧向龙姬申报冤情,然后才转头对九条忠荣说话,“可是任何国家,都会经历这样的过程不是吗因为发生战争,人们互不信任。许多朝鲜人和日本人在战前是密友,战争结束却视对方为仇敌。尽管他们没有人,没有一刻背叛过彼此友谊当然这些,还不是最可悲的事情。最可悲的事情,是一个受到战争创伤的国家,在战后象毛毛虫一样畏缩成一团。他们害怕受到新的创伤,所以变得封闭、偏执。其结果是,国家的整体更加衰弱了”“这是典型的商人报怨。”九条忠荣忍不住又要唱反调,“龙儿我告诉你,去年你的千早阿姨没能将铁炮卖给朝鲜人,所以一直报怨到现在。”龙姬不可能实际看到,但她仿佛看到千早用超级恶妇人的目光扫射九条忠荣,所以跟着咯咯笑起来。“才不止是卖铁炮呢。我们还要给朝鲜人提供技术,建造铁炮工坊。可是他们说铁炮是杀害同胞的凶器,销毁它们也来不及,哪里还想制造”“龙姬你瞧,她报怨起来没个完。”这个九条忠荣还真逗,龙姬继续的笑,没有办法停下来。“你明知道我是瞎子,瞧不见的。”千早猛的朝九条忠荣挥了一拳,怪他说话不经大脑。其实龙姬对自己眼睛不能视物的事情,表现得蛮不在乎。虽然眼睛不能视物,但是龙姬的心灵更加敏锐。她比同龄的女孩子更加成熟、坚强,龙姬仿佛能够利用清澈心灵去观看事物。“不过千早阿姨,您真的很厉害。”龙姬又道,“即使所有人都不同意,您却要坚持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您都不会害怕危险而停顿。”“当然了,不然的话,怎么叫做国友商人呢没有什么事情,是商人们办不到的。”龙姬的马屁拍得更加艺术,千早有些飘飘然的,也不再去瞪九条忠荣了。“即使朝鲜人说得不错,铁炮确实是犯罪的根源。如果全人类同时销毁铁炮,也不失为一个消除罪恶的方法。”“但这种事情可能吗”九条忠荣在旁边嗤之以鼻,“日本和朝鲜人将铁炮全部销毁,那也是无济于事的。结果只能让欧洲人侵略过来,我们失去抵挡的手段而自寻灭亡。所谓科技就是这样的东西,虽然不能造福于每个人,但拒绝它前进的脚步,国家机器也会象螳臂当车被碾得稀烂。朝鲜人也好,管理许多陆地的中国人也好,继续固步自封、封闭锁国的话,总有一天,坚固的国门都要被洋枪炮敲开”“在小孩子面前,你的废话太多了”千早突然骂了一句,她将龙姬抱起,将女孩的小脸贴进自己怀里。“我们可怜的龙儿,她干嘛横渡大海去跟你受罪我们谈的事情,她大概连一半都没有听懂吧。”海浪推推攘攘,千早的身体随海浪有节奏地起伏着。在她怀里的龙姬,不知为何有一种飘荡在空中,脱离于现实的感觉。龙姬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好象正在窥察空虚的海洋。“不,千早阿姨,龙儿听懂了。人们创造了奇异的语言,可也被语言困住了。就象龙儿被大阪城困住一样,恶魔、鬼怪、仙人别人告诉我的故事,都是为骗小孩而编出来的吧。”是骗人的。人们杀害别人的理由,时常只因他们懦弱。有许多人不敢反抗手持凶器的敌人,任由敌人烧毁自己的家园。随后,他们把仇恨的目标扩展,对付手上没有凶器、仅仅以语文定义的敌人。老虎吃了人,大家就去杀害小猫。美其名曰,它们同属猫科动物。看一看,所有人都被语言的迷宫困住了。千早突然想到,八岁的小女孩讲出这些话,也太过深奥了吧“我不相信,你真的听懂了我们的话”“龙儿懂了一点,龙儿还有一个建议”“什么建议”九条忠荣抢着提问。“你们把铁炮改个名字。比如说叫枪好了。这样称呼的话,朝鲜人也许会接受的。”这个小女孩,她真的听懂了千早不敢相信。“枪”“是呀,听说是中国人发明的,中国人用过的东西。虽然名字无所谓,但提供中国的枪,比提供日本的铁炮更容易让人接受吧。”“中国人的枪,和我们的铁炮根本不是一种东西嘛。连外观也不象,这真是一个古怪的点子”千早嘟嘟喃喃的,她向九条忠荣望过去。“但也许可行。”九条忠荣道。枪也好,锄头也行。一个名字能够强国富民,管它叫什么呢。“我算是服了。你的小公主,她是不可思议的女孩。”千早说。“因为她有一双别于常人的,更加纯粹的眼睛呀”纯粹的眼睛千早开始信了,好象真是这样。船只劈开波浪,在人们说话之间,它一刻不停地在大海上向前航行。第二百七十章 关原,预篇四第二百七十章关原,预篇四龙姬的第一次朝鲜之旅,嗯,笔者很想描述这次快乐的旅行,只可惜我们不能把故事拉扯得太长。这可不,略微离开一会儿,日本权力斗争的中心地,大阪城中就出了大事。看来虽已集天下大权于一身,德川家康的日子却并不好过。怎么说呢德川这个政权出现未久,各地大名对它的认可程度并不足够。更有许多兵多将广的大名,对德川家康这一次突然跃上台面大感恼怒。“同样是大老身份,为什么德川家康高居大阪城中,而我却流落来了偏僻的会津之地呢”会津的大名上杉景胜,是其中怨气最重的一位。话说丰臣秀吉的时代,一共有五位平起平坐的大佬级重臣,他们是德川家康、前田利家、毛利辉元、宇喜多秀家和小早川隆景。小早川隆景死后,上杉景胜替代其位置,挤身而入五大老之列。这五个人共担国政,其地位并无高低之分。因此今年年初,上杉景胜听说德川家康要自己去大阪城晋见,立即大怒而一口拒绝。德川家的使者连连催促,他反倒犯起意气,不仅把使者统统轰走,更招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