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首级了。佐佐隼人正的勇敢,也确实令人佩服。他找到了今川大军的驻地,二话不说就杀了进去。一时之间,今川军也被这壮举惊呆了,竟被这少数武士冲进了深处。然而遗憾的是,在敌人的迷宫中,佐佐武士们迷失了方向。随后,如困兽身陷蚁穴,前后左右都是黑压压的敌人。佐佐隼人正宁死不降,战至力尽而亡。从这一场突袭战得出教训,今川义元毕竟是东国的名将,其大军布阵十分严谨。要找到并以突袭杀死今川义元,除非能得到今川义元身在何处的有力情报,并且能找到今川军布阵中的微小漏洞。因此织田信长在自己的居馆之中,正焦躁地来回踱步。“那个人,还没有回来吗回来了吗”终于,一个亲信武士奔跑进来。“主公,那个人,回来了。”信长的眼睛一亮。走进来的是光秀。对于信长来说,刚才升级成为耶稣救世主。尾张国的天空被黑云笼罩,大雨时来。这个时节的雨势,大多为阵雨。倾泄而下,不久又草草退场。不过对今川义元来说,尾张多变的天气并不能阻挡自己前进的步伐。十八日晚,今川军连夜向前推进。前锋部队松平军攻至丸根砦、鹫当砦,而今川军的本队则不慌不忙,到了第二天的早上,他们到达了名叫桶狭间的地方。这时候,今川义元的身边出现了一个靓丽的身影。“为恭贺今川大人即将上洛,国友家族受光秀之托,为大军献上美酒歌舞,请大人笑纳。”来到今川义元身边的这个女子,正是国友家的千早小姐。今川义元听过一些秘闻,国友千早是归蝶的孪生妹妹。归蝶的美貌为世人所熟知,没想到这位千早小姐的笑容,同样让人神魂颠倒。“是京都倾奇屋的歌舞吗我早就想去京都看看,国友家安排得真好”今川义元下令大军停驻下来。士兵们行军一夜,也正好需要休息一下。今川义元环顾四周,这里是一个山谷,位于东海道路偏南。如果将中军帐设在谷中,大军在谷顶布成铁桶的阵型,那是非常容易防御敌人偷袭的。再说桶狭间离今川前头部队正在攻击的丸根砦也不远,可以说是一个前可进、退可守的好地方。“来人,将我的本阵设在山腰间。”“今川大人也会畏惧织田家的奇袭吗”千早却咯咯的笑起来,“将本阵设在高地不平的山地,那怎么欣赏倾奇屋美妙的歌舞表演呢”“这个”“今川大人真是让人伤心。要是讨厌小女子,那小女子立即回去算了。光秀一直向小女子提起的东海的巨人,似乎不是这么胆小的人物呢”“别回去,我将本阵设在地形平坦的谷中便是。”今川义元赶忙阻止扭身便走的千早。今川义元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他非常好色。即使在行军打仗之时,也不忘在军中带上几个侍妾。面前明艳动人的千早,却让他的几个侍妾都相竞失色。今川义元立即下令全军驻扎,又将中军本阵设在了桶狭间山谷的底部。其实山腰和谷底的差别并不太大,毕竟是在二万五千大军的护卫之中。织田军即使攻来,也会在大军连绵的阵势中迷失方向。实际上,前一天织田军刚刚损失了这么一支奇袭部队。织田信长如果接受教训,就应该退至清洲城龟缩防守。再组织一次同样的奇袭今川义元认为这基本不可能。插着国友家族旗帜的牛车,在千早身后一辆辆经过。车上满载美酒佳肴,还有来自京都倾奇屋的花枝招展的舞娘。足以让二万五千人一醉方休的酒菜数量、足以迷倒所有今川将领的美貌舞娘,证明国友家族这一次的安排动了很多脑筋。有多少商人为得到一个御用商人的头衔,而竞相向今川义元送礼不过国友家族计高一筹,他们直接将欢心讨到了军阵之中。要知道,武士在出征途中,乃是最寂寞的时候。永禄二年九月十九日,东国巨人今川义元第一次欣赏到了闻名全国的倾奇舞。然而他做梦也想不到,舞曲结束以后,他的人生也即将落幕。第一百二十一章 桶狭间五第一百二十一章桶狭间五「人間五十年下天の内を比ぶれば夢幻のごとくなり一度生を受け滅せぬ者のあるべきか」这一曲,是歌舞剧“敦盛”中的一节,说的是鎌倉初期的武将熊谷直实讨伐平敦盛,得胜而归时遇上敦盛的亡灵,向他哭泣名门没落的故事。这一天清晨,当织田信长的引吭高歌从居馆中传出,家臣们不禁一个个面面相觑。信长在为谁而歌没有人敢走进居馆,去看个究竟。“今日无礼要求信长大人高歌一曲,光秀在此致谢。”织田信长一言不语,掩饰自己不快的内心。信长擅长扇舞和古歌。但是,他一生中只被两个人要挟,在不情愿的情况下表演过歌舞。这两个人一是明智城陷落后突然闯进弘宪寺的生驹亲正,另一个就是眼前的光秀。两人的请求同样是让他尽女婿的义务,以一曲敦盛来祭奠斋藤道三和明智一族的英灵。因此,心中有愧的织田信长是没有办法拒绝的。静静的听完一曲敦盛,光秀心中的悲哀略为平息。真是的啊,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心中早将明智族人当成了自己真正的家人。那些傻瓜,他们干嘛不怨恨织田信长,反而叫自己无论如何要帮助归蝶度过难关呢“光秀,你的要求我已经完成了。那么,是否可以说出你心中的妙计了呢”织田信长唱完,不等余音落地便急急问道。军情紧急,生死存亡只在这一日之间。可是操纵着织田家命运的这个青年,却不放过任何一个戏弄自己的机会。织田信长心中空有一团怒火,却不敢流露于表。“信长,还拿着斋藤道三的美浓国让渡书吗”光秀不答反问。“是。”信长不敢正视对方,低下头去。美浓国让渡书,本来是斋藤道三给其子孙四郎的遗书,指明孙四郎才是自己的正统继承人。可是斋藤道三死后,看管这份遗书的武士猪子兵介却为了向织田信长求官,而将落款擅自篡改,当作见面礼献给了织田信长。织田信长当然欣喜若狂,立即将其公布于世。“岳父斋藤道三已将国家让给了我。”织田信长向世人宣称。然而几乎没有几个人相信,因为斋藤道三有几个儿子都逃出了劫难,他干嘛要把美浓国让给不肯发兵救援自己的女婿不过,光秀却不是指责这件事情。光秀觉得孙四郎从中解脱出来,不再需要象乃父一样在政治角斗中挣扎求生,反而是一种幸福也说不定。他想说的是,这份遗书并没有让织田信长得到任何好处。反而在之后和斋藤义龙的战争中,让织田家遭受了一系列的败仗而损失惨重。“真正的王者应该审时度势,将无法实现的野心埋藏在心底。您还没有能与斋藤义龙争雄的实力,就贸然贪图对方的领土,结果导致自己的国力衰退,现在更难抵抗今川大军的侵攻。”“是,我知错了。”织田信长认错得倒是快。其实不想认错,也知道不能在这种时候起争执。并不知道对方是否真心认错,光秀倒是想到了另一件事情。在吉田郡山之战开始以前,阿国曾经说他总有一天,会超越吉川元春、足利义辉和织田信长三个人。当时他怎么想也觉得不可能,可是现在却真的有一种感觉,以前这三个象英雄般高高在上的人物,不知何时变得越来越渺小了。吉川元春虽英勇善战却不通政事;织田信长野心勃勃却没有相应的军事才能;至于足利义辉更加不值一提,他想依靠自己的剑术复兴幕府,错得不着边际了。光秀感到自己在成长。从一个无名小卒,变成了连织田信长也不得不依靠的人物。这,就是阿国的期待吗“信长,你相信奇迹吗”不知何时,他们两人说话时已经去掉了大人、殿下这样的后缀。既不是朋友,又不愿意和对方做朋友的两个人,他们的谈话奇迹般的没有任何身份阻碍。“奇迹”“这会儿,我建议你去热田神宫,向热田大神祈福。也许会有奇迹发生,保佑您这一战反败为胜。”哪有这种事情奚落也受了,敦盛也舞了,织田信长心中怀疑,自己是不是上当受骗了他沉吟半晌,艰难的移动脚步到门边,却见旭日东升,红霞遍布天际。“快去,还等什么呢”背后传来光秀的催促,“这一场仗,请恕光秀我不参加了。”庭院中站满了等待命令的武士。织田信长有些哭笑不得的,回味着光秀的最后一句话。把别人推上生与死的边缘,自己却隔岸观火,这本是阴谋家的自己常做的事情呀“来人,来人给我备马,织田家所有武士,立即前往热田神宫”清洲城内等待出阵的武士,大约有一千八百人左右。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取胜的军势,若非如此织田信长又怎会将宝压在光秀身上数十骑骑马武士紧跟织田信长奔了出去,后面的步兵则追赶不上。天色刚亮,清洲城外出现了一条经常断链的长龙。并非军势浩大,反而象一群没头的苍蝇,因没头没尾的乱撞而稀稀啦啦,拖曳漫长。好诡异的出征画卷。上午九时。热田神宫门外,织田家的将领才基本到齐。热田神宫的主神,乃是日本三大神器之一的草薙剑所化之神体,名叫热田大神。数百年前平源两家在坛浦决战的时候,战败的平家主母抱着草薙剑跳入茫茫大海。这把镇国神兵,从此以后不再现于人世。不过在热田神宫中,还有一把草薙剑的复制品,也有人说是子母剑,反正真相无人得知。这位热田大神是否灵验本来很有问题,不过织田家的祖先是热田神宫的祭司,所以在危难的时刻总是习惯回到神宫,来祈求大神的保佑和祝福。遵照古来的仪式,此时织田信长也跪在热田大神的面前,开始念诵祷文。不过他的心思,却全然不在祈祷上面。光秀那个怪人,做事总让人琢磨不透。这个神宫是自己小时候的玩耍场所,一草一木均很熟悉。父亲死前,还有自己出兵前去与斋藤义龙交战前,都到这里来祈祷过。可是,没有出现任何奇迹。今天若同样没有奇迹,要好好找光秀那小子算账。不过话说回来,什么才叫做奇迹呢祷文念完的时候,织田信长听到背后有武士的骚动。“奇迹,真是奇迹”织田信长不太相信地抬起头,用手在眼睛前面搭了个凉棚。一只白鹭鸶从神宫中飞出,直奔云霄。“这不可能”“白鹭鸶主公,真的是吉鸟白鹭鸶”自古以来,白鹭鸶就被认为是一种预示胜利的吉鸟。然而这种鸟非常罕见,尤其是在五月间。第一白鹭鸶这种鸟从未光顾过尾张,只有在北海道、琵琶湖才能见到少数身影。第二鹭鸶是一种冬鸟,冬天一过便离开日本,集体向大海的对岸迁徙。因此仰目而望的织田信长,不得不和身边的将领一起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这就是奇迹是大神将胜利赠送给织田家的暗示吗”应该称为光秀的暗示,才更为正确吧,织田信长心想。织田士兵欢声雷动之中,有一个商人被亲信武士领了过来。“主公,这位是”“我知道。”是国友氏的商人,国友又五郎。信长一见之下,就全部明白了。他伸出手,接过国友又五郎递过来的一封信简。随后织田信长再次动容。“我们的胜利就在眼前,就在桶狭间山谷中今川义元的人头在那里等待我们摘取,诸君,建功立业,改变织田家命运的时刻到了”说得如此轻巧,好象摘桃子似的。然而在织田信长的面前,确实出现了这么一幅难以想像的胜利光景。机不可失,失不在来。明白这一点的织田信长,不理会属下的反应,自己翻身上马,向桶狭间的方向急疾而去。马蹄扬起的滚滚烟尘过后,热田神宫的殿堂后面才幽幽转出两个人来。“光秀,这么便宜就把胜利卖给尾张国的傻瓜,你不会后悔吗”说话的人穿着一身女性忍者服装,娇俏的小嘴翘得老高。她拍拍小手,将身上不幸沾上的几尾鹭鸶羽毛掸落下来。原来,刚才那只白鹭鸶是她放飞升空的。不然这个季节,哪里会有鹭鸶出现“阿梢,信长不是傻瓜,傻瓜大概是我光秀吧。”“确实如此。”女忍者点头表示绝对认同。对自己一点好处也没有的事,会做这种事的傻瓜她只认识眼前这一位。可怜的东国巨人今川义元,就要被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