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委屈,你连一声姐姐都不肯叫,我我不要活了”雨歇作西子捧心状,很是伤感。这么欺负小朋友她还真的好意思小江流终于破功:“姐姐。”这声音简直低不可闻。雨歇满意地点头,破涕为笑,顺便得寸进尺:“叫得真好听,再叫两声听听。”你当人家是鹦鹉啊江流小朋友这回是再也不肯说话了,紧紧闭着嘴巴。雨歇悲愤,小气雨歇的房子虽然在金山寺的后山,但是位置比较偏僻,平日里少有人来,而她自己一般吃饱了没事干也不愿意去金山寺里头溜达,是以一直过得很轻松,至少没有被那群和尚追着喊打喊杀。房子建好之后她就有点无所事事了,天天呆在屋子里确实不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她偶尔也会在山上晃荡晃荡,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没有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每天等着江流上山砍柴。在砍柴这事上,雨歇倒没有特意帮他。只要是在她看来,这种小事实在不用她出手。顶多偶尔搭上一把手,这也是非常偶尔的情况。事实上,她经常会忘记这娃只有六岁。与小江流相处久了,两人之间再呆在一起就会自然很多。好吧,其实雨歇一直都是很自然的,这一点主要还是针对小江流。他看起来没有以前那么束缚了,不高兴时还会给她摆脸色这种一般都发生在雨歇过度调戏的情况下,让雨歇充分认识到,原来娃娃也是会被逼急的啊对此,雨歇表示很惬意。不管他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至少现在,他只是一个六岁的小娃娃而已。六岁的孩子还能够顶破天么当然应该是不能的跟小孩子相处,雨歇毫无压力。一日,雨歇在山上等了许久,也不见江流来。她看了一眼天色,分明是很好的一个天,没有半点下雨打雷的趋势,江流怎么就没来呢这不科学啊雨歇于是吧嗒吧嗒找下了山,老远便听到了山脚下的叫骂声。“你这业畜,有娘生没娘养的,连姓甚名谁都不晓得我们在那里讲经参禅,你来捣甚么鬼别仗着方丈宠爱你就摆不清自己的身份”“师兄别说了,若是被方丈知道了”“便是方丈知道了我也不怕我说的不就是实话你说这业畜是不是有娘生没娘养我们论经讲佛管他什么事别以为有方丈在后头撑腰就能够胡作非为了我可不吃他这一套”“师兄”雨歇一愣,倒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无人问津的山脚竟然也会变得这般热闹啊她隐了身形,凑上前去,一眼便看到那骂骂咧咧的竟然是个和尚,肥头大耳的,长相很是粗俗,与他说的话做的事很是相配。旁边相劝的是个白净的小和尚,五官有些平淡,眉毛稀疏,看着并不是很精神。雨歇本来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把这脏话左耳进了右耳出,只是如今听他叫骂的内容,心里感觉很不是滋味。她拨开树叶,终于看到了树叶后被骂的人的脸,他垂着脸,眉眼很是平静,没有懊恼,也没有痛苦。像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雨歇突然感觉很愤怒。这臭和尚怎么说也有二三十岁了,竟然用这样恶毒的话去欺负一个小孩子更可恶的是,这小孩子还是她的江流欺负到她头上来了,她还能忍么当然不能那和尚还在口出狂言,雨歇摘下一片叶子,便朝着他的膝盖弹了过去。那和尚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叫声,一下跪倒在地,立时便疼得哭爹喊娘,骂骂咧咧的话更加难以入耳了。雨歇朝天翻了个白眼,她那一记力道根本就不大那白净的和尚吓了一跳,连忙去扶他,奈何他心虽不宽,体却是胖得厉害的。那白净和尚用尽了力气,也没有将他扶起来,反而被他带到在了地上。雨歇根本没有想到自己这轻轻的一弹竟然会弹出这么个效果来,她本意是想吓跑他的好不好“师兄”江流走上前来,想要扶他。熟料他竟恶狠狠地一把推开他:“你这业畜谁是你师兄”话落便又挨了一巴掌,半张肥脸差点被打扁,他嗷嗷地痛叫起来。“哪个王八羔子竟敢暗算我”雨歇是彻底恼了,本来她不想在江流面前教训这东西,但是谁叫他出言不逊,实在是叔可忍,嫂不可忍她一巴掌狠狠地甩出,那是一点情面都没有留的,直接将那胖和尚甩出了好几米地,牙齿都打落了好几颗,喷出一口血来,直接晕厥了过去。“师兄师兄”那白净和尚连忙跑上前去扶起那胖和尚,又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还有气,这才放下心来。“敢问是哪位高人在此”那白净的和尚还算沉得住气。雨歇现了身,慢悠悠地走出去。那白净和尚看到她时,明显愣了一愣。雨歇也不管他,径自走向江流,阻止了他差点脱口而出的话。“这个小朋友长得可真好看叫什么名字啊”江流微微愣了一愣,许久才道:“陈江流。”雨歇眨了眨眼,笑道:“江流名字不错。”那白净和尚已经缓了过来,行了个佛礼,问道:“敢问施主为何伤我师兄”雨歇慢悠悠地转身看他,很是无辜地表示:“我原本在那林子里睡觉,突然听到有狗吠,怕那野狗发狂,胡乱攀咬伤到了我,这才不得已出手的,不曾料,竟是你的师兄。”白净和尚的脸泛红了,“施主你”简直就是强词夺理人的说话声岂能和犬吠混为一谈雨歇眨眨眼:“我怎么了我说的都是真的谁能想到一个出家之人竟然还能如此直爽,骂起人来一点都不输给犬吠呢我也是无心之失,大师能够谅解的吧”白净和尚沉默了一晌,确实是他师兄理亏在先。“施主出手未免太重,我师兄并无恶意。”“是么”雨歇的语气倏忽变冷:“我原本想着金山寺远近驰名,还以为是个怎样出尘的地方,没料想一来这里,还未曾听到佛音,便先听到狗叫。若你们金山寺的和尚都是这副粗俗的德行,寺里寺外野狗横行,我看你们还是早点回家种地去吧当和尚当到这个份上,骂街骂得比那泼妇还有入骨三分,也真是让人佩服我真的很怀疑金山寺的性质啊”白净和尚这回是真的默了。雨歇眼里闪过一丝杀气,面色阴沉地盯着他:“你带着你家师兄回去吧,我今日个心情不错,只给这些教训,饶他一命。若他还是这般四处乱吠叫我听到,我便割了他的舌头让他这辈子再也不能吠一声。不要以为可以乱说话没人记挂在心上,我很小气,凡是让我听着不快了,心里不爽了,我不介意亲手灭了他。这样的货色以后最好不要让我再看到否则下次就不知这点惩罚了我相信你们方丈应该不介意我来替你们清理门户”这像是心情不错的样子么那白净和尚脸色瞬间煞白,半拖半抱着他家师兄便往金山寺方向走去。“等等”雨歇叫住了他。“施、施主还有什么吩咐”他是真的怕了。“待会若是有人问起,你应该知道怎么说话吧”白净和尚默了默:“慧明师兄喝了点酒,不小心从台阶上摔了下来。”第四十二章第四十二章“待会若是有人问起,你应该知道怎么说话吧”白净和尚默了默:“慧明师兄喝了点酒,不小心从台阶上摔了下来。”雨歇眯着眼不再说话,挥手放他离开了。她深吸了两口气,换上了一副笑呵呵的弥勒脸,转头对一边安静的江流道:“我方才装得厉不厉害江流怕不怕”江流静静地看着她,不表态。雨歇状似失望地叹气:“不像么我以为我方才还是很有气势的,你看你的师兄都被我吓到了呢。”江流依旧不说话。雨歇这次是真的叹气了,真是的早知道就应该忍一忍,那种糟心的人渣真不该在他面前处置了。如今她的形象啊形象“唔快要中午了呢,江流快快去山上捡柴禾吧。姐姐今天有些事,要下山一趟,不能陪你去了,江流自己一个人要小心喔。”她摸摸他的小脑袋,他并没害怕或者闪避的表现,雨歇松了一口气,顺口许诺:“等回来的时候,姐姐给你带松子糖。”说罢转身便走。衣摆被拉住。雨歇不着痕迹地皱眉,回身,继续摆出一张弥勒脸:“江流怎么了”“姐姐”他低声叫道。雨歇顿时受宠若惊,虽然被她胁迫的时候他会叫几声姐姐,但是这么主动的,却还是第一次。“怎么了”她笑眯眯的,看起来分外好说话。“你别再和师兄计较了,好么”他的声音里有些担忧。雨歇握住拳头,差点泪流满面,话说她的目的真的有那么明显么连个六岁的娃都看出来了那个白净的和尚还好说,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当然,也并不是什么好人。从刚刚那个死胖子欺负江流时他的不作为,雨歇就已经发奠定了对他的坏印象。但是像那个胖和尚那种欺软怕硬的恶人,今天她为着江流教训了他,他势必是会记在心上,就算一时不动作,日后肯定也是会想着法子讨回来的。这样的祸患不除掉,她心里怎么想怎么不舒服啊反正杀生这样的事情对她这样的妖怪来说,简直是一点分量都没有的。为了日后过得舒坦,哪怕是错的,她也不介意错一回。江流拉拉她的衣摆,乌黑的眸子里有些期待。雨歇郁闷:“你看出来了”江流沉默,只是紧紧地抿住了唇。好吧,你的反应实在是太诚实了。“我表现得真的有那么明显”江流继续沉默。你敢再诚实一点么雨歇蹲下身子,视线与他对齐:“我伤了你的师兄不算,还打算偷偷杀了他,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坏”她说这话的时候是在笑的,脸上一派轻松,轻松得就像在问:“我偷吃了你的烤鸡不算,还偷吃了你的烤鸭,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坏”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里绝对不是那么轻松的。如果眼前的人换作其他任何一个人,她都不会在乎到这个程度,可是面对一个小孩子咳咳,还是她很在意的小孩子,她实在难以想象要是连他都厌弃她了,她该怎么办像她这么自私的妖怪肯定永远都不会放弃万事以自己的利益喜好为第一了。可是,被在乎的人讨厌了的感觉,其实还是很糟糕的啊雨歇沉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用“在乎”两个字她只不过是做自己该做的事,尽自己应尽的责任什么时候变成了莫明其妙的“在乎”了呢江流看着她的眼睛,许久才轻轻说道:“不会你很好。”额她这是被发好人卡了么“那你不会讨厌我”雨歇忘了方才那一出,声音不自觉地便提了起来。江流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雨歇心里一动,有些迟疑地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去那个什么了他呢他不是好人。”当然也不能算是大奸大恶之徒,不过妖怪要杀人,那是不需要理由的。貌似这种问题揭过就算了的,她真的不该问的这简直就是自曝其短啊江流低声说道:“我怕你会受伤。”嗷呜雨歇呆住了。话说,她听到了什么好吧,就算人家江流小朋友只是随便说说的,她也认了。她养过的孩子不是没良心的,还是知道关心她的啊雨歇捂脸打滚。她今天心情实在是太好了,好到没心情去杀人了。安抚了江流之后,她便顺着痕迹追赶了过去。方才她在那两个和尚身上下了咒术,要找到他们并不是一件难事。只不过原先找到他们是想要把他们杀掉杀掉现在找他们却是为了额,应该怎么说掩盖现实拖着一个胖和尚,那个白净和尚根本走不快。现在天色还早,香客还没有来上香,路上无人,他也找不到求救的对象。再加上出了这种事情,他也不敢闹大,毕竟理亏的是他们。总的来说,这和尚还算不太坏。雨歇在半山腰拦下了他们。那白净和尚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慌张绝望绝对不是作假的。“你放心,我不是来事后算账的,也没打算灭口。”雨歇笑眯眯地安抚他。白净和尚的脸色更加难看。雨歇板正他的脸:“你这什么意思我说的是认真的你别一副我要把你宰了的表情好不好”白净和尚已经瑟瑟发抖了。雨歇无奈,不想再说多余的废话了,随手捏了一个诀,推进他的脑中。他整个人便如同定格了,站在台阶上一动不动。今天的事情既然不打算闹大,那么让他们把这事情给忘记了也是好的,省得到时候找江流麻烦去。雨歇踹了一脚那晕死过去的胖和尚,同样捏出了那个诀,如法炮制推进他的脑中。那胖和尚瞬间也僵硬不动了。她弯腰盯着那胖和尚盯了许久,终于还是好心将他脸上的巴掌印给消了去,还顺手治好了他膝盖上的伤。然后,她温柔地抬起一脚,踹在了胖和尚分外柔软的肚子上。胖和尚便以一个圆润的姿态滚远了。雨歇远目,这百来级的台阶真要滚个遍,那也是极其销魂的啊雨歇优哉游哉地离开,拍了拍手,那定格的两人这才如梦初醒,身后传来了白净和尚的惊呼之声:“师兄师兄你怎么滚下去了啊”胖和尚:“救命啊”雨歇最近很是烦恼,讨好小朋友是件技术活。毫无疑问,雨歇的童年已经远去很多年了远目。童真什么的,也早就没有了泪奔跟小朋友交流起来可能会有代沟咳咳。对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