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过了一会儿,弹匣突然开口,车前不远处赫然是法国佣兵军事区的大本营。郝运把书合拢,懒散的气息一扫而光,眼眸清亮锐利。这边,郝鑫抓紧时间把雷神踹出了军事区,让他找一家宾馆休息等自己,而他则又折返回去。金库救回来了,钱自然也归位了,所以他必须和孔雀他们再好好谈谈接下来的发展计划,毕竟网上交谈总是隔靴搔痒的不痛快。走到半路上,郝鑫想了想,把手机给关了。至于雷神那边只要动作快一点,应该可以和郝运错开,他实在不想在这里碰见那个男人,解释起来太麻烦。郝鑫不知道自己很幸运,还没醒酒的雷神迷迷糊糊的过马路,一个冒失的司机开车向他撞了过去,雷神一个飞扑,躲过手机的电池摔开了他也没来得及看,横眉立目的就把司机从驾驶室拽了出来,一阵教训,等离开那条街的时候,他彻底忘记了手机的事。郝鑫再回到“利剑”,那些宿醉的酒鬼们还在睡,哪怕门窗大开,屋里的气味也依旧让人作呕。郝鑫在门口站了一会,耳朵动了动,转身走过长廊,推开了后院的大门。入眼。一个身影正在篮球场上奔跑,一阵阵传入耳畔的是篮球拍打的地上的咚咚咚声。是主板。主板带球在半场跑了一圈,然后一个冲刺,在三米线处跃起射篮球没中可他却大跨两步,稳稳接住反弹回来的篮球,在篮下再投球还是没进于是他接住球,再接再厉,绝不气馁,在第三的投篮中球,依旧没进郝鑫摸了摸鼻子,犹豫自己是不是该走过去。他和主板认识多年,主板的球技有多差,那是有目共睹,所以主板一般也不会上场打篮球,可是就像是当初的徐峰喜欢做俯卧撑放松和思考一样,主板有心事的时候就会跑到篮球场上屡投不中,自发自虐。这么想着郝鑫把迈出的脚缩了回去,决定不露面了,眼前的主板给他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危险感,觉得还是不要靠近好。离开后门,郝鑫直接上楼了,上的二楼,左转第三个房间,那里曾经是他的屋子。从花坛下面拿出钥匙,将门打开,熟悉的摆设呈现在眼前,空气里甚至还残留着曾经的自己的味道。收拾整洁的朴素桌面,上面摆放着三张勾着兄弟们肩膀照的照片,一个眼镜蛇战机的模型。打开衣柜,一眼扫过全是绿色的军装,白绿黑三色交错,在一件难得的朱红色夹克外套的口袋里摸出自己的银行卡,存款不多,但是这笔钱确实是自己的。视线扫过左边的墙角,那里堆积了不少的健身器材,再旁边一点是两个并排的绿色塑料啤酒箱,箱子里堆满了黑色的肥沃的泥土,记忆里那四颗水灵灵的大白菜叶子已经蔫了,可还坚强地活着,叶片中心长出长长的枝杈,挂满的黄绿色的小花是最好的证明。郝鑫从厕所里接了半盆水,小心地为他们浇灌“植物很坚强,为了活下去它们会选择牺牲掉其它的部分,只为了开花,祈祷着结果郝,你知道徐峰在哪里吧死亡报告里没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的主板说。郝鑫的手不可见地抖动了一下,低语:“我知道。”“你果然”主板眼睛一亮,冲了过来。“他活着,但是已经算死了。”主板的脚顿住了,距离郝鑫只有一壁之遥:“什么”“植物人,只靠氧气瓶和营养液活着。”主板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在哪儿我要见他”“过些日子吧。”郝鑫把最后一点水浇完,站起身,与主板对视,“过些日子才行,他现在离不开机器。”“他在哪儿喀麦隆政府军手里你为什么知道徐峰出事前和你见过面”郝鑫面对主板一系列的疑问,笑了笑:“我是他信的过的人,所以你们也不该怀疑我,到今天为止,我做的任何事都是为了你们,为了利剑。”主板神情焦急,欲言又止,看郝鑫一副不愿多说的表情,深呼吸了两口气才按捺下来,开门见山的说:“可是你本身就让人怀疑,突然出现,出资资助一个几乎破产的佣兵团,然后就消失不见,再出现的时候却带来更大的骚乱,利剑现在备受关注,已经失去了秘密稳定发展的可能性,所以你的出现并不总是伴随好事。”“被人看着让你害怕”“不”主板眉心夹紧。郝鑫苦笑:“我想过,这些年为什么利剑经营的越来越糟糕因为胆小,怕事,太过重情义导致害怕失去任何一个兄弟,不敢接任何有危险的任务,而且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在自我意识到问题的同时,利剑又错误的选择了不符合自己实力的任务主板,你想过的吧我说的对吗”“”“我们时间不多了,只有半年,想要恢复成s级的佣兵团,几乎是天方夜谭,更何况外面那些和美洲狮一样的佣兵团也在虎视眈眈,所以与其不相信我,勾心斗角内战不休,我们为什么不枪口一致对外呢”“我”情商为小数点的主板,瞪着他的蚊香眼,眼看着就要点头“这是什么”就在这时,孔雀突然满脸怒火地冲了进来,他顶着乱发,眼角还挂着眼屎,手里捏着卷成捅状的报纸,身后跟着杵着拐棍的金库,站在了门口。“这是什么”孔雀大吼着,将报纸砸到了郝鑫的脸上,铅灰色的报纸瑟瑟翻卷着落在了地上,铺平开来。这是最受业界认同的环球军事报。报纸的刊头有着醒目的字体银之战争反恐实录几乎占据了五分之一版面的彩印图片,端端正正地摆在眼前。图片里,郝运胸口挂着勋章,手上抱着奖杯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镜头。就在他的身后,自己的脸赫然清晰地呈现在镜头前。孔雀的眼睛都红了,指着他的鼻子质问:“给我个解释”郝鑫深呼吸了两口气,脑袋着实有些乱了。“阿嚏”郝运揉了揉鼻子,对着对面的金发男人笑了笑,“抱歉,昨天夜里没睡好。”坐在对面的是法国外籍军团的最高长官,也是这个军事基地的最高长官,瑞恩上校浅笑道:“就因为这件事,所以你就亲自过来了一趟吗”郝运点头:“当然,我可是在这片地混饭吃,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总得了解一下吧”“不像你的性格。”瑞恩少校浅酌了一口散发着清香的茶叶,“中国的茶总是那么好喝,我天天泡一杯,你上次给我拿的那一罐都见底了,我都舍不得再喝了。”郝运的视线飘到桌角的口袋,笑了笑,里面装了不少东西,看起来不多,可都是好货,值钱着呢。光是从中国带回来的茶叶就是1200人民币一两的碧潭飘雪,据说是在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大地之时,处女用她柔嫩的手将最顶端的嫩叶摘下,亲自翻炒晾晒,每一颗茶叶泡开都是三片叶子,一片不多,一片不少,苍翠碧绿,再加上多瓣的茉莉花,一经热水催开,满屋飘香。对于瑞恩少校而言,这批礼都是小钱,不过郝运投其所好,确实博得了瑞恩少校不少的好感。两个人在会客室里喝着中国的茶叶,吃着法国的甜点,慢慢地聊着天,郝运本性并不健谈,但是当他用心去做的时候没人会讨厌他,他有一双让人喜爱的眼睛,收敛的气质就像温水,柔而包容,所以他可以让瑞恩上校过上一个愉悦的下午,只要瑞恩上校没有工作,他很乐意接见来访的郝运。“所以,这次的事情都是利剑的新老板闹的吗”郝运喝了一口茶,双腿交叠着,用着一种很放松的姿势坐着,语调低缓轻柔,就像在和老友聊天。“嗯,突然出现的老板,来历不明,我正在安排人查,资金方面似乎一般,不过统筹能力不错,有些脑子。”瑞恩上校点头,“哦,对了,我听贝纳尔提过,好像是东方人。”“东方人只有这些信息吗”“嗯你等等。”瑞恩上校按下旁边的内线,“贝纳尔,利剑的新老板姓什么”贝纳尔清冷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姓郝,长官。”郝运捏着咖啡杯的手抖了一下,眼神瞬间错乱。作者有话要说:两边都暴露了第三十一章“解释啊你怎么解释”金库仰着下巴,胖乎乎的脸上五官全部立了起来,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郝鑫心里来气,可又气不大,金库确实针对自己,可出发点却是为了“利剑”好,尤其这次金库的忠诚让他对这个猥琐的胖子另眼相看,甚至是尊敬的,所以面对金库的质疑,他沉默了。主板弯腰将报纸捡了起来,一边看着内容一边问:“怎么了”“这个”金库撅着屁股把手戳在了图片内的一个人脸上,“就是他”主板瞪着看了一会,有些迟疑,照片里除了shadow外,照的都有些模糊,金库指着的那个人确实和郝鑫一样黑发消瘦,可是细细分辨又看不太清楚五官,他实在不好违心点这个头。金库见主板这个表情,顿时急了:“你看怎么不是他那眼睛,那嘴巴,哪儿一点不是了就一个人你再看仔细看”“可”主板很正直。“你再看”金库说完,干脆扯过报纸,摊开移到了郝鑫的脸旁边,让他们对着看。“”主板还是不能确定,他现在对郝鑫的看法比较正面。郝鑫说的没错,他们现在当务之急不是内斗,而是要联手将“利剑”发展起来。而且,他的性格比较趋于中庸,说是立场不稳定也好,说是少了锐气也好,可就算郝鑫和“银之战争”有些什么关系,也比不上让“利剑”活下去更重要,如果郝鑫这时候走了,他们就真的完了。“主板你眼睛瞎了吗”金库几乎跳了起来,脸色涨红,指着主板的鼻子嗷嗷,一副怒火交加的模样。“我来说吧。”这时,从进屋后就沉默的孔雀按下了金库的手,直视郝鑫,“你就是里面的那个人对吧你否认不了。从我进屋指认你开始,你的表情就变了,心虚、慌乱、闪避和我的目光接触,用沉默来应对突发状况,所以你不用辩解,我可以确认你就是图片里的那个人。”郝鑫的眉心微蹙,没想到一时紧张,忘记这里的每个人都有刑侦审讯的基本技巧,在事实证据面前,自己想要隐瞒下去太难了。可是这头能点吗有时候,沉默是最好的应对,承认反而会毁掉一切。“哈哈”金库笑了,“看他的表情,那是默认啊我就一直在怀疑你,哼哼,哪儿有人那么傻的给破产的佣兵团资助该不会是那个shadow安排你来的吧他是不是也看上这块地了是不是觉得我们好欺负你滚回去告诉他哪怕这里就剩下我们几个人,也不是他可以染指的地方滚”金库说的正气凛然,脊梁骨挺的倍儿直,可一转身就被主板给卡住了脖子往外拖。主板沉着脸看着孔雀:“出来下,我有事和你谈。”“好。”孔雀点头。三个人拖拖拽拽地出去了,沿路都是金库不甘心的叫声,大吼:“你不准跑听见没有不准跑你金库爷爷还有事要问你你要是敢跑,我到天呜呜呜呜不放过你不准呜呜呜呜”郝鑫站在房间中间,一声苦笑。现在这种状况,他确实暂时没辙儿了,事情发生的太急太快,而且证据确凿,自己想要在短时间内翻供很难。不过嘛,他也没打算走。他对这些曾经的兄弟了解的太清楚了,刚才主板的表情明显被打动了,所以说不定可以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想到这里,郝鑫告诉自己放松下来,着急也没有用,法庭判死刑前都还要给被告自辩的机会呢,再难的逆境都会有条活路,所以当务之急是想想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理由是什么郝鑫转身,熟门熟路地拉开了抽屉,抽屉的正中摆放了一个宽长20厘米的方形盒子,在一个盒子旁边摆放了一包开封的烟,他抽出一支给自己点燃,在烟雾吞吐间又掏出了那个墨绿色的盒子,熟稔地输入密码,调簧“咔嚓”脆响,一把黑色格洛克17型手枪安静的躺在泡沫的凹槽内。郝鑫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枪拿了出来,别在腰后。他肯定不会对兄弟们开枪,甚至也不打打算使用这把枪,只是有时候,作为军人的他需要一些壮胆的东西,再也没有什么比枪更能让他镇定的了。接下来,郝鑫将抽屉锁好,然后打开另一个柜子,掏出一本相册,快速翻停在一页,然后抽出了一对夫妇的照片,放在了胸口的口袋里。这是他父母的照片,都健在,在国内过着平稳安定的生活。他的母亲有老年痴呆症,几乎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