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拉惋惜地耸肩,手指揉着“他”色泽浅淡的嘴唇,“脑死亡,植物人,很难醒过来了,所以我可以给他注射药剂,只要你觉得ok,他就不用再浪费我们的钱了,要知道”“钱我出”郝鑫斩钉截铁地开口,哪怕他再满意如今这个聪明的大脑,可是当他看到曾经的自己时,就像是一种呼唤一样,他想回去想要回到自己曾经的身体那里才承载他的一切劳拉无所谓地耸耸肩:“随便。”终于回过神来的郝鑫走到了床边,近距离地看着曾经的自己,后背的寒毛几乎矗立了起来,可是目光却迷茫又悲伤,他克制自己没有摸上去,再次抬头的时候对劳拉说:“密码给我,我要随时可以过来。”劳拉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报出了一组数字。郝鑫混混沌沌地回到“鬼才”的兵工厂,一直魂不守舍。下午郝运过来敲门,让他晚上聚餐,郝鑫想起“鬼才”的习惯,摇头拒绝了,郝运也不以为意,只是提醒他再次出去前尽量把订单交了,否则这次离开又是半个多月。小布吉在旁边惊讶地叫道:“老师,您又要出门吗已经是第二次了明明您一年都不会出门一次的”郝鑫心中一震,再次看向郝运时终于无法压抑那份惊骇为什么如果“鬼才”很少出门,为什么郝运要带自己去索马里是想要试探什么难道是自己露馅了是的,露馅太正常了不是吗自己和鬼才根本就是两个完全相反的类型这种巨大明显的差距就算是幽灵都可以发现郝运作为鬼才世上唯一的亲人,没理由不知道这一瞬间,郝鑫身上的肌肉绷紧,几乎做出了战斗的准备。可是下一秒,他又放松了。不灵魂穿越这种事没有人会相信,就算他的行为再出格,这也依旧是鬼才的身体。没人会相信的。没人就连他自己每每想起都觉得不可思议,仿佛他只是做了一场梦,实际上的他正躺在医院的地下室里,陷入无尽的睡眠郝运离开了。郝鑫看着关上的门,双脚有些发软。小布吉以为他伤口疼,很贴心地扶着将他小心地送回到了工作室里,然后又回去工作。厂房里传来切割金属的尖锐声响,小布吉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很懂事,也有一手好手艺,当一个个配件完美的呈现在眼前时,就连郝鑫都要羡慕他那双灵活的双手。郝鑫无所事事,在切割声中拿起了桌子上的图纸,是一架黑鹰武装直升机的改良图,密密麻麻的数据看起来很复杂,但是郝鑫却能够轻易看懂,并且脑子里出现更多可能的更好的改良方式。郝鑫蹙眉想了想,原先的他只懂如何驾驶武装直升机,但对它的工作原理和每个零件的作用都是一片模糊,不过就算是这样,他对这款机型也有些自己的看法,尤其是这款h60黑鹰让他的印象太深刻了。噪音太大,基本无法做到隐蔽的战场救援和运输这关键一点,还有就是它可怕的耗油量,导致只能来回穿越直线320公里的战场,可以说是废物直升机但是。如果这款直升机换了通用电气t700ge701c发动机的话,那么单台功率就可以达到1843马力了。再换装上精度更高的导航系统、前视红外装置以及外部副油箱,那么它就可以投入到佣兵战斗中了对了还要装上排管红外线抑制预防热能追踪还有高精度的全天候地形雷达,保证该机可以在复杂的气象条件下有卓越的低空飞行能力对对,每扇侧门上最好都能装一挺127毫米的航空机枪,以此提高战斗强度机内要安装一个能够提升300公斤重物的绞盘,一次性能将3名佣兵提升到机舱内部,就像是这次喀麦隆的战场,为了将受伤的铁塔送上直升机花费了太多的时间,所以想到这里,郝鑫的思路戛然而止只是一念间,自己就可以想到这么多的改良,“银之战争”有“鬼才”,怎么可能不强要知道,现代战争打的就是武器的先进所以如果“利剑”能够装备这些的话郝鑫的嘴角牵出的笑容,一个计划在脑中慢慢成形。既然鬼才有那么多的库存,而他也具备了改装的能力,那可以先在黑市卖一些普通的改装武器,然后用这些钱来购买更加先进的武器装备“利剑”,那么不需要太久,“利剑”必定可以凭借先进的武器重新回归荣耀这么想着,郝鑫想起留给孔雀的邮箱,已经过去三天了,差不多可以看看了吧打开新注册的邮箱,果然屏幕里跳动着一个未知邮件,郝鑫眉心一蹙,有了不好的预感这才几天以孔雀的性格,没有大事肯定不会联系自己郝鑫迅速打开邮件,入眼只见郝,抱歉。钱没了,老汉克也走了,或许就像金库说的对,“利剑”不该再存在了。孔雀“什么”郝鑫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然后又痛苦地蹲在了地上。腹部的伤口扯得他冷汗直冒,可是却比不上他的心疼。钱没了,可以再给可老汉克怎么可以走“利剑”重组,每个人都是至关重要,少一个都不行而且而且“利剑不该再存在。”连重整的利剑的信心都没有了吗金库你个祸害,你果然是个祸害郝鑫捏着拳头,牙齿咬得嘎嘎响,努力地深呼吸了两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飞速在键盘上敲道:“利剑绝不会消失如果你有信心,就把详细的前因后果告诉我,有问题我们一起解决。”将这排字艰难地敲下,郝鑫仰躺在椅子上怔怔出神,任由汗水从额头流淌溺了眼。十分钟后,郝鑫坐直身,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有双眼冷的像是机械,双手飞速的在键盘上敲击,一套徐峰不懂,鬼才却熟记的指令跃然屏幕,当那些绿色的代码从眼前飞掠而过时,郝鑫任由自己放空,完全凭借着鬼才身体的意识操作鬼才还活着在这个身体里,鬼才一定还活着当最后一个字母敲完,郝鑫的嘴角勾起了冷笑,就在刚刚,他避开了“银之战争”的卫星频道为自己开辟了一个专用的线路,从今天开始,他在这台电脑联网的一切都会被掩埋。那么第一步就是整理库藏了,看看有什么值得卖的没有至于黑市网址他当然知道,他的那把sg90狙击枪就是在那个网站上买的,只是普通的改良就花了他6万美金,那么这里的这些武器起价最起码要在12万吧嗯对了,这里还有那么多材料,应该可以做出更有用的东西吧“小布吉”想到这里,郝鑫突然放声大喊,“你去和郝运说,我不去索马里了,不去”“知道了”远远的,小布吉的声音传来。郝鑫再次回到电脑前面,翻阅着电脑里的资料,很快沉浸了进去。夜晚,巨大的工场里只开了一盏小灯,一个人从门口走进来,熟门熟路地绕开那些垃圾山上了二楼,然后在郝鑫的房间门口站定了脚。屋里没有开灯,只有两台电脑屏幕的光芒在闪烁,男人的背影透着孤独,透着让人看不懂的神秘。郝运捏了捏鼻梁,注视着郝鑫背影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和难懂了。“啪”灯光突然被打开。郝鑫吓了一跳,转身去看,郝运就站在门口,一手拎着饭盒,另外一只手拎着酒,见他转身,甩着饭盒笑道:“小布吉说你不吃饭,伤可还没好呢,就算再忙的也不能折腾自己的身体。”“是你有事”郝鑫冷漠地开口,语气明显很不耐烦。“给你送饭。”郝运不以为意地笑,进屋后先是将东西放在了桌上,然后走到了郝鑫的背后,双手轻轻搭着他的肩膀。郝鑫的身体一紧。郝运烫热的手掌力气加重,手指大力在他的肩膀上按压,揉捏着那块坚硬的肌肉,手指偶尔抚摸到锁骨的位置,却又轻轻柔柔。他在郝鑫的耳边说:“小三金,晚上陪小叔说说话吧”询问的语气,却不容拒绝。简单的晚餐。烧得很烂的牛肉和土豆,煮好后晒干的花生,以及毛利塔利亚很少能够吃到的甜玉米,再配上一块面包,不够丰盛,但是营养足够了。郝鑫一天没吃饭,闻到菜香才发现肚子饿,吃的狼吞虎咽。五分钟后,郝鑫把饭盒一丢,转头看向盘膝坐在床上的男人,他注意到郝运手里拿的那瓶40°的伏特加酒已经喝下去了一半,却面色如常,神色清明。“呐。”郝运把剩下的半瓶递给了他。郝鑫没有接,只是问道:“你要说什么说吧。”郝运的手僵持在半空,沉默了许久。郝鑫唰地站了起来,往门口走,边走边说:“我还有事,你最好长话短说。”这么说着,郝鑫已经抚上门做出了送客的姿态。郝运歪着头,依旧懒洋洋地盘腿坐在床上,缓慢了数倍地眨着眼,眼神似乎有些迷蒙了。然后就这样在郝鑫的注视中身子一歪,躺在了床上,枕着他的枕头,夹着他的被,给自己絮了个舒服的窝,才嘀咕道:“我醉了,我困了,我要在这里睡。”“”郝鑫的脸色从白到黑,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忍耐地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座椅上。郝运在这里,他没办法继续之前的事,只能找了些新闻浏览,身后虽然没有任何声音,可是郝运的存在感却强烈的让郝鑫坐立难安。很快,郝鑫又站起了身往门口走。这个屋子就留给那个男人吧,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绝对的私人空间。“三金。”郝运的声音从身后幽幽传来。郝鑫脚步加快。郝运继续说道:“计划不变,五天后跟我去索马里。”“我有事。”郝鑫站定了脚,厌恶地瞪着床上的那一坨物体。“要不提前完成,要不押后继续。”“我”“就这样。”“”郝鑫突然说不出话来,就像是回到喀麦隆战争前的感觉。那时“银之战争”开作战会议,众人议论纷纷没有个统一意见,但是最后,每当shadow说“就这样”的时候,他就再也听不见反对的声音了。而现在,他就无法开口拒绝,不是他开了口这个男人会怎么样,而是他知道根本没有意义,这个男人决定的事就绝不会改。哪怕这时候,男人像滩烂泥一样躺在他的床上,依旧强势。彼此差距第二十章郝鑫打开了隔壁的房间,这里才是真正的卧室,柔软宽大的床,超薄的大型液晶电视,占据一面墙的书柜,还有悬挂在头顶上发出暗黄色光线的灯,都让这个屋子传递出一种温暖和困乏的气息。可是在郝鑫看来,这个屋子的使用率太低了,干净整洁的几乎没有人气,“鬼才”显然将工作室当成了卧室在用。郝鑫没有脱衣服,就那么躺在了床上若有所思,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自己的身体成了植物人,“利剑”再次濒临解散,郝运暧昧不明的态度都在考着他的智商,哪怕他认为现在的自己很聪明,可对未来依旧无解。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眼前的坎儿哪怕再高,都要想办法跨过去未来就算再难,也不能踌躇不定夜里,郝鑫好不容易睡着,再一睁眼,就见到房门大开,郝运侧躺在另外一边,呼吸均匀,空气里弥漫着酒和烟草的气味,也不知道进来了多久了,怎么进来的,明明反锁了门啊可下一秒,郝鑫就想通了,以郝运叔侄的关系,手里有把卧室钥匙再正常不过了。想到这里,郝鑫心脏莫名一跳,想起了那天“鬼才”中枪倒地后,郝运频繁探出的头,那焦急悲痛的神情他在狙击镜里看的清清楚楚,想来这叔侄俩不光是亲人,甚至是更为深刻的相依为命的亲人如果郝运知道侄儿的壳儿里换了人,怕是会疯掉吧想到这里,郝鑫又突然觉得很痛快,不无恶意地想着自己是不是该找个机会对郝运说了,看看这个男人会出现一个什么样的表情“唔”郝运砸吧着嘴翻了个身,手臂沉重地搭在了郝鑫的腹部,郝鑫抬手厌恶地拨开。郝运睁开了眼,迷茫地看他:“醒了压着伤口了没事吧”郝鑫脸色不太好看,琢磨着这叔侄俩到底在搞什么一个恋叔情节,一个恋侄情节,哪儿有这么大岁数了还搂着侄儿睡觉的小叔不会内啥吧想到这里,郝鑫恶寒了一下,先就自己否了。其实他也能感觉的到这俩人是真的至亲,只是佣兵任务的危险系数太高,两个人都挂念着对方,觉得只要还活着就要好好对这世上的唯一亲人,所以才会形成了这种对于普通家庭而言有些过分亲昵古怪的关系。当兵这些年,郝鑫也早就习惯了和战友兄弟躺在一起,甚至是拥抱取暖,战时、醉时、快乐时和痛苦时,身边有个知心的人陪着说说话,又或许什么都不用说,只要躺在旁边就行,一起一伏的呼吸声就能传递出一种活着的气息,那种感觉不一样,是一种情怀的寄托,一段美好的时间,甚至是美丽的,总会让他觉得放松而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