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成了血人,遍体鳞伤,身上几乎看不到任何一处完好的肌肤,混着血液的尿液从双腿中间滴滴答答地滴落在地,两柄蝉翼般纤薄的小刀插在士兵的心脏和双腿中间,嗡嗡颤动。劳拉靠着墙壁好整以暇地擦着手,见他进来勾起嘴角笑了笑。郝鑫蹙眉:“你做什么了”“吓唬吓唬他。”劳拉说。“说了吗”“说了。”劳拉擦着她修长的手指点头,“一次紧急行动,但是行动目的不明,他说只有军官才知道。”郝鑫蹙眉。劳拉对俘虏笑了笑,俘虏的脸色遽变,就像是看到了恶魔。郝鑫转身出去了:“这里你收拾一下,我试试抓个军官。”劳拉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浅笑:“好。”郝鑫留意到劳拉看他的眼神不太一样了,不再是那种轻浮的挑逗,神情非常的认真,是一种尊重。抓一名俘虏并不难,难的是抓军官。幸亏郝鑫原本受雇于反叛军,知道如何分辨反叛军的军官和普通士兵的差距,和国际上的习惯不同,反叛军的军官们会在肩章和腋下挂上一条金色布条,布条越多,代表职位越高。光是锁定一名合适的军官,郝鑫就花了将近半个小时。靠近伏击要另当别论。时间在流逝,上午十点,雨渐渐小了,天空开始放晴,远处的枪声又变多了。“轰隆”一声炮响在距此千米外的地方响起,象征着政府军正式出动,收复失地反叛军军官将士兵迅速集合在了一起,说了些什么,然后有人站了出来,接二连三地站出了十个人后,军官给了每个人一个拥抱,然后将炸弹捆在了他们的身上。“人肉炸弹”郝鑫一时间想不明白,但是稍后反应了过来,原来这些人主要负责吸引政府军的火力,留给其他人足够的撤离时间。想来攻入到这个营地并活下来的反叛军并不多,除了负偶顽抗外,只剩下声东击西的策略了。“敢死队”的士兵已经出发了,第一枚人肉炸弹在五百米远的距离就爆炸了,恍惚间,郝鑫甚至觉得那一片区域的雨水都变成了红色。接着,更多的“敢死队”的士兵失败,炸弹接二连三,可见政府军几乎已经包围了这个区域。十分钟后,当炸弹声频繁时,反叛军也开始大批量撤离,大约有千人左右,还有不少失去战斗能力的伤员夹杂在队伍里,他们间或回头看上一眼,面容肃穆,眸色哀伤,尤其是远处传来炸弹声时,有些人甚至低头擦拭眼睛。郝鑫锁定的军官也在这群人立,他勉强追踪着前行了100米,不得不选择了放弃。在军队里抓人相当于送死回去的路程,天已经完全放晴了,街道清冷了无人烟,一些巷道角落里还躺着阵亡的政府军士兵尸体,郝鑫从这些尸体上跨过,知道这些尸体很快会被处理,否则会发生瘟疫。刚走到一个街口,街对面的房门突然嘎吱一开,郝鑫闪身躲避观察。一名穿着政府军军装的年轻黑人走了出来,他握着枪站在门口小心地看了一圈,然后向身后招了招手,接着又有五个穿着政府军军装的士兵走了出来。郝鑫的视线定在左边那个年轻人的脸上,蹙眉,总觉得有些眼熟。六人谨慎地来回看了一圈,将那个年轻人护在中间,竟然选择了他藏身的方向,快步走来。郝鑫向后退开,将身体藏在了一堆垃圾里,视线透过破烂的草席注视着那个中年的脸,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像是遗漏了什么一样。人渐渐近了,踩踏泥泞路面的脚步声凌乱传来,郝鑫的视线突然定在了那个中年人左下颚的白斑上,恍然大悟他想起来了,这个人应该是反叛军鲁斯将军的幕僚成员之一,在和“利剑”洽谈雇佣合约的时候他曾经见过一次,是个沉默的几乎没有存在感的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郝鑫缩小自己,屏息,就像路边的石头,存在感几乎降低为零。他们从他藏身的地方走过,背影消失在了小巷的尽头,郝鑫掀开草席站起了身,犹豫了两秒,拎枪的手臂一提,追了上去。为什么难道政府军和反叛军已经私下里达成了协议又或者,是私人达成了协议郝鑫蹙眉,想起了昨天夜里突然爆发的战争,这种行为如今想来竟然带着几分蹊跷,就像是在掩护着什么一样。难道是营救对了是营救如果在自己昏迷穿越的这些天,反叛军发生了什么,导致要员被抓捕,那么这个假设就成立而且,只要这个假设成立,那么看到这次反叛军出动的人员,就可以证明这位参谋先生的背景很有问题啊,对于反叛军而言绝对是重要的,绝不可缺少的人是谁呢叛军首领鲁斯将军和四名上校他都见过,绝对不是再下面的人又不值得反叛军这么劳师动众了那么唯一剩下的只有那个人了听说鲁斯将军有个能干的儿子,既是他的接班人,也是财政大臣,负责购买军火和民生等财政问题,据说这次占领铂矿也是因为他的儿子找到了有钱的大卖家,达成了合作关系。反叛军负责在铂矿外面形成保护圈,合作人招募的矿工在中心处采挖矿石,然后折算成最新式的武器和钱付款,据悉双方甚至野心大到有推翻喀麦隆政权的意思一系列联想下来,郝鑫已经猜测的八九不离十,而且感谢这聪明的脑袋,他用着比原先快了几百倍的速度将一切理清了。聪明人的脑袋就是厉害所以,剩下的就是自己该怎么选择了。是拦截抓捕还是视而不见亦或者协助这位年轻的未来领袖离开这里,让政府军和郝运头疼呢全面逆袭第八章“砰”郝鑫从房檐上收回脑袋,将身体俯低,趴在冰冷地面的身体呈放松的姿态,左腿稍稍弯曲,一动不动。这种狙击时的姿态他已经习惯了,如果有必要,可以趴上一整天。“gogogo”百米外传出不高不低的吼声,接着是纷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郝鑫勾着嘴角笑了。任务完成。在确认这位年轻的未来领袖的真实身份后,他一路尾随。这些人似乎有这里的详细地图,而且对政府军的防御网估算的也很准,再加上他们穿着政府军的军装,一路几乎畅通无阻的达到了营地的边缘。反而追踪他们的郝鑫数次陷入到了可能被发现的危机中,直至那群人被政府军拦截下来的关键时刻,远远吊着他们的郝鑫终于叩响了扳机,将拦下他们的士兵一枪蹦了脑袋,红白的液体近距离溅了年轻的未来领袖一脸,但是也因此前路无阻。开完枪,稍等了五秒,郝鑫俯低身子向后爬,到了房檐边上顺着管子下滑,沿着原路迅速返回,神情轻松的就像是刚刚去了趟厕所。到了隐蔽屋,郝鑫刚刚从窗口翻进去,劳拉就喜上眉梢地迎上来,说:“知道了吧反叛军已经撤离了,政府军刚刚过来联络了我,我正在等你一起离开。刚刚去哪里了”郝鑫揉了揉肩膀:“反叛军往西边去了,我一路追踪,确认他们直接离开就回来了。”劳拉没有多想,抬手覆上他的额头:“还在发烧。”“嗯。”“担心你小叔”“嗯。”郝鑫这个头点的极不情愿。“最多三天就会回来,你把伤养好,再烧下去会有危险。”郝鑫点了一下头。离开房间,他们交出俘虏坐上了军车,沿路都是战争的痕迹,残垣断壁,地上蔓延着褐色的血液,穿着军靴的士兵持枪从血水上踏过,脸色疲惫,却神情谨慎,他们进到军营中心的时候最少受到了数十道的“热情”视线招呼。接下来两天,郝鑫都在军营里养伤,郝运的消息全无,但是劳拉看起来很从容,似乎觉得这理所当然,于是郝鑫连装都懒得装了,更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这天中午,营地突然喧闹,郝鑫出门去看,空旷的地方站了很多的士兵,都在抬头观望,郝鑫顺着视线看去,两架战斗机在千米的低空飞过,直奔敌营而去,政府军的士兵们挥舞着双手高呼,好像已经胜利了一样。喀麦隆政府军出动了为数不多的两架战斗机,代表内战总战役正式掀开了帷幕铁与血的战争终于到达了高潮而郝运也再次完成了他的任务为“银之战争”佣兵团再添了一枚漂亮的勋章劳拉很高兴,晚上亲手为他做了牛排,一边看着他吃,一边说:“这次回去我要做个全身sa,还要好好护理我的头发,真奇怪了,我为什么不好好待在我的诊所里,却出现在满是黑人的非洲看到的都是死人和武器”郝鑫切开牛排,细嚼慢咽,心不在焉地问:“你有牌照”“当然没有。”郝鑫顺着她说:“那就是了。”“如果不是那个混蛋,我就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当时不该割了他的喉咙,我该把他的皮肤全给割下来让他流血死掉”劳拉嘴里嘀咕着,狠狠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咬牙切齿。“确实你有一手好刀功。”郝鑫想起了那名被劳拉刑讯的反叛军士兵,身上几乎没有一片好肉,肌肤表层被切割的乱七八糟,尤其是插在心脏和双腿中间的那两把刀,让郝鑫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食不下咽了。“你是说刑讯吗”劳拉突然笑了,“你该不会忘记谁最厉害了吧”“”“你的小叔。”郝鑫脸色僵硬,最痛恨听到这个词,于是反而忽略了其中很重要的讯息。吃过晚饭,郝鑫在院子里走了一圈,今天天气闷热,已经两天没下雨了,太阳在头顶上挂了一天,地面升腾出热气,人像是身在蒸笼里一样,热得汗水狂流。黑人士兵们很适应这种环境,前方捷报频频,每个人的脸上似乎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就等战争结束回家和亲人团聚了。郝鑫眺望远处山峦,蹙眉,他的第六感告诉他战争一定还没有结束,这是前线,却太平静了,频频撤退的敌人,毫不费力收回的失地都让他觉得不够踏实,反叛军不可能输的那么轻松,更重要的是“黑礼帽”到现在还没有现身“嘿把那些武器抱走不要放在路边天气那么热,你想让它爆炸吗”郝鑫听到吼声,转头去看,视线落在了堆在一起的老式武器上,中国制的63式步枪,进攻型手雷,有着豁口的56式军刺,是中国最初援非时赠给喀麦隆盟友的军备,虽然如今非洲军队大多都鸟枪换炮,可是老的武器依旧会留在仓库里,以备不时之需仓库郝鑫眼皮子一跳,像是想起了什么也就是此时“轰隆”“嘭”500公里外的东北方,喀麦隆政府军的一处重要军事基地的弹药库突然爆炸,火光冲天紧接着,550公里外的西北方,喀麦隆政府军的重要输油管道从内部爆炸,火浪翻卷,破坏了方圆五十公里内的供油设施,工作人员死伤无数最后,540公里处的比贝城,卢阿将军的办公室被人近距离射入一枚榴弹,受了轻伤,军方最高领导人雷霆震怒前后差距不过五分钟,短短时间,反叛军进行了全面的逆袭,宣告了他们的悍不畏死和决不投降的信念前线军营顿时进入一级战备状态,风声鹤唳,一些士兵调了出去,一些士兵驻扎进来,火线重重,里三圈外三圈的将这里保护成了铜墙铁壁。夜里十点,劳拉突然闯进门来,气喘吁吁地说:“郝运发出求援信号,接应的武装直升机正在外面停着,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郝鑫脑中思绪如电,点头:“有我要一起去”夜幕下,一架黑鹰运输直升机停在操场上,旁边还有一架外挂了速射航炮和两挺20口径机枪的武装护航直升机,郝鑫刚刚靠近,武装直升机上就跳下了一名穿着军装,戴着头盔的男人,迎面走来给了他一个热情地拥抱:“鬼才,好久没见到你了。”郝鑫淡定从容地笑道:“是的,有些日子了,高炮。”“一起去吗”高炮勾着他的肩膀问。“当然,我小、叔在那里。”郝鑫说的很是艰难。高炮拍着他的肩膀笑,急切地把他推上了武装直升机,救人,争分夺秒,劳拉则带着医疗用品跨上了运输机。郝鑫坐在副驾的位置,仪表盘上的灯是关闭的,显然不需要他协助驾驶,但是弹道导航系统是开着,他可以协助射击。高炮放下舱门,螺旋桨在头顶上飞速转动,发出“嗡嗡”的声响,机身平稳晃动,冉冉飞离地面。郝鑫看着高炮的后脑勺眯起了眼,他当然知道这是谁,作为“银之战争”的空中“眼睛”,高炮承担着接送、运送物资、救援和空中掩护的工作,记得他们“利剑”中伏后,郝鑫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高炮驾驶着直升机载着郝运和他的人从容离开。“郝运小叔他到底怎么了”郝鑫问。高炮的声音从头盔内置的耳机里传来:“撤离途中和大前天袭击政府军前线的大批士兵撞上,本来想要绕开,不想溃兵竟然是有组织的分散逃亡,所以他们被重重包围,逼到了魔谷里。”“魔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