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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7(1 / 1)

:“他在花园里,她会带你去。”等他们俩一转身,我用蹩脚英语连比带划告诉那负责人,我只是想看看赵黎,不要让他知道。负责人感慨了句什么,朝我指了指花园在那里。这疗养院风景好,人却不多,花园里更是没什么人。我沿着落满树叶的小道鬼鬼祟祟走过去,心脏跳得快从腔子里蹦出来了。我从来不是行动能力很强的人,刻意放轻脚步,生怕被发现,爬上一个小坡,发现一棵巨大的梧桐树,躲在树后面,一眼就看见在坡下平缓的草地上的赵黎。只是一个背影,我也认得出他。几个月没见,他头发剪短了,大概手术确实折磨人,瘦了不少。他穿着白色病号服,背上大概是矫正的器械还是什么,沿着脊椎凸起来一大块,他身边有个人高马大的男护工站在一边守着,还摆着一副轮椅。他拄着拐杖。他在学走路。我原以为我至少能支撑到见到他正脸再哭。以前看别人说什么感动的事,受伤,断腿,复健,从头练习走路,摔多少次,都像听故事一样。等到事情真正发生在自己亲近的人身上,才知道有多残忍。我不知道脊椎神经接驳手术后果到底有多严重,我没学过医,在国内查过的资料都告诉我一堆瘫痪几率。我查得愤怒起来,连电脑都扔到一边。这手术后遗症太重,他不是无法站起来,而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腿,他每走一步,腿的动作都似乎被延迟了一样,他必须在这样缓慢的速度下还要保持平衡。他没有用双拐,艰难地在草地上挪步,他第一次摔下去的时候,我险些叫出声来。护工把他扶了起来。我看见他的侧脸,他脸色苍白,那一跤摔得太痛,从那么高直挺挺摔倒下去,而他甚至无法控制自己做一个抬步的动作,就这样无能为力地摔了下去。他的嘴唇都是白的,脸上沾了草屑,以前的总是神采飞扬的眼睛,也似乎蒙上了一层阴霾。他像是变了个人。不再是那个飞扬跋扈的小流氓,也不是赵家最得意的子侄。他像被扔进了泥潭里,淤泥把他拉下去,掩盖他的光彩,磨折他的志气。还不到八点,阳光从树叶间隙里漏下来,他每次摔下去,无数的光斑落在他背上,像沉甸甸的枷锁,几乎要连他最后的坚持压断。光是看着他再一次摔倒,就已经让我握紧拳头。而他心里的挫败和愤怒,该是我的一百倍。我仍然记得,拍云麓1的时候,遇上山洪,路断了,剧组人员把摄影设备扛过那一段路,他提着两个沉重箱子,在石块之间跳来跳去,比谁跑得都快。我们在一起喝酒喝醉了,他经常把我扛回去。在路边摊,遇上惹事的流氓,他让我去一边,笑起来唇角弯弯:“我很能打的哟”但他现在连站稳都难。“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来见阿南了。”我回头,看见赵易。清晨阳光照在他头发上,斑斑点点,那瞬间我还以为他连头发都白了。“您怎么会知道我来了”我问他。赵易没说话。他大概是临时从哪里赶过来的,身上穿的是正装西装,头发也很整齐,赵黎最像他的是一双眼睛,笑起来的时候是桃花眼,满世界甩着小钩子勾人。严肃起来的时候眯得狭长,鹰一样,一个眼神都能冻死人。赵黎老了大概也会是他这样吧。“我只是过来看看赵黎,不会让他知道我来了的。”我跟他解释:“我知道赵黎的性格”“是这里的院长告诉我你来了的。”赵易打断了我的话:“我让她只要一有赵黎的访客就给我电话。今天带你来的那两个人,半个月前来过一次。”“他们是我大哥的两个儿子。算起来还是阿南的哥哥,”赵易一双狭长眼严厉看着我:“他们跑到正在做复健的阿南面前,叫他废物。”我握紧了拳头。“你还年轻,不要被人利用。”赵易的话像有千斤重,砸得我连腰都直不起来:“阿南从小就很坚强,也很骄傲。这些话他听多了,都当是笑话。他现在一天要摔几百次,每次摔倒了都爬起来再走,你没见过他身上有多少伤口。但是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小事,只有一件事可以打倒他。就是你。”“他现在最大的动力,就是重新站起来,找到你,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你是聪明人,你也知道,只要他看见你一眼,情况就会完全失控。那你为什么还要来这一趟你怎么知道疗养院里不会有人告诉他你来过你说你担忧他,你连这点担忧都承受不起,你怎么配得上阿南。”“对不起,伯父,我”“别说对不起,也不用去华天搞那些鬼把戏,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跟着我学拍电影。你和阿南的事我其实不想插手”他最后一句话轻飘飘击倒我:“陆赫说的话,是我让他带给你的。”我怕赵易。我上次见他,他是个因为孩子受伤而焦灼的父亲,如果说上次他对我至少还有一点绵里藏针的好态度,这次就是真的摊开来说了。我知道赵黎的事我难辞其咎,但上次他并没有这样严厉。大概是因为涂遥的事。他大概觉得我没有在等赵黎吧。“我很少和一个晚辈说这么多话。”他总算给我点台阶:“你是从关导那里过来的吧”“是的。”我垂着头,心里一阵阵地发涩。“开了车没有”赵易轻描淡写,仿佛刚才那个严厉的人根本不是他,见我摇头,像长辈一样邀请我:“刚好我也要过去,你坐我车过去吧。”像所有无法无天的世家子弟一样,赵黎喜欢颜色张扬造型夸张的车。但是他父亲的车却是一辆全黑的加长林肯。车里坐着秦裕,现在赵黎受伤,他又跟着赵易跑了,见了我,还点了下头,当是打招呼。刚刚被赵易教训过,觉得秦裕都和蔼起来。但我从来不是个怕别人态度恶劣的人。车开了没几分钟,我就问:“赵黎怎么瘦了这么多”“装辅助器械很辛苦,每天的运动量又大,就瘦了。”赵易冷冰冰回答我。我在脑子里把能给他告密的人翻了一遍,又翻一遍,最终锁定在陆赫身上。他要是不知情,赵易怎么会让他传话。以他那人渣性格,被我在剧组辖制,怎么可能不报复。“多给他做点他喜欢吃的菜吧,疗养院里能吃到中餐吗我记得他挺喜欢火锅,但是不能吃太辣,口味该清淡点”赵易没说话。车厢里温度又冷下来。秦裕看不下去,小声提醒我:“阿南不太能吃辣的。”我还没反应过来。“那他怎么”陪我吃了那么多回。车里空调吹得我从脖子凉到尾骨。我就是再坚强,这时候也不敢看赵易的脸了。车到了关家。这次秦染是到门外来接的。赵易穿着他严肃的西装,冷着一张脸,秦染还能和他态度温和寒暄,还招呼我:“肖先生怎么这么早就出门了,阿遥找了你一个早上”我管他去死一路沉默过来,感觉喉咙都快生锈,在心里痛骂两句涂遥才好点,走上台阶,刚准备和秦染说话,听见背后有车驶近的声音。一辆银色的加长版卡宴开了过来。这是景家大儿子那个神出鬼没的大儿子景天驰的车。车门打开,一个戴着银边眼镜的男人走下来,是景家的好相貌,身材修长,穿灰色西装,隐隐透着变态气质。而,跟着他走出来的人。腿比他短,身量比他矮,柔顺的墨黑头发,无辜孩童一样白皙皮肤是我这么些天,无时无刻不在想扒了他的皮扔到齐楚面前的人。这一场乱战的始作俑者。景莫延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大家期待的都来了82 狠话我回头看,看见齐楚。再往上看,看见我住的那个阳台。我现在只想站在那个阳台上,拎一壶烧开了的水,浇死这些人。秦染招呼大家一起进去,我听见背后莫延揽着齐楚的手臂,声调轻快地叫:“楚哥。”我像吞下一只死耗子一样恶心。一堆人被拥到客厅喝茶,都是相貌出众的人,各有千秋,五官漂亮态度得体,看起来是最和谐画面。我正想着要不要上楼去接个电话,客厅里的人又多了两个涂遥带着关莹莹从房间里出来了。单论脸,涂遥可以压这客厅里所有人一头。“啊呀,这么多人啊”关莹莹百灵鸟一样轻巧加入了其中,刚好坐在赵易身边:“赵叔叔也来了。”“怎么,莹莹担心你家住不下”景天驰斯文地笑起来。他坐在沙发上,手臂看似很随意搭在扶手上,坐在他右手边的是齐楚,而莫延坐在他和齐楚之间,侧在齐楚身上,不知道在跟他说些什么。这里没有外人,彼此都清楚底细,就算是艺人没必要端着。气氛轻松得很,佣人端了茶上来,秦染俨然女主人,招呼大家喝茶吃东西,涂遥在齐楚对面坐了下来,招呼我:“大叔,来这边坐。”我瞥了一眼这些人,不想显得怯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们已经聊了起来,赵易镇着场,气氛不算轻松。还好没说两句他就被秦染请去见关永平。我一坐下,涂遥顺手就把手搭在了我肩膀上。“我当时就和天翔说,这样东西我一定要买下来”景天驰在讲他今年在苏富比拍的那件瓷器。关莹莹瞪大眼睛听他讲,关永平家教好,还教她中国文化,她至少分得清陶器和瓷器。景天驰赚得多花得也多,花足九位数拍回一件瓷器,这种事也只有他敢干。秦染都看了他一眼,景莫延更是一脸崇拜看着他,整个客厅,只有涂遥一个人,唇角勾着笑,心不在焉地看着茶几上红得发黑的苹果。景天驰财大气粗,说着说着,顺口说到他上次拍完那件瓷器,零头就顺手拍了几块钧瓷残片,都是挂红的,就送给这几个小朋友了。关莹莹先惊呼出声,一脸敬畏接过那不到巴掌大的盒子,莫延也自然捧场,分到涂遥的时候,他一脸心不在焉接了,长睫慵懒垂着。“阿遥,你不喜欢瓷器吗”关莹莹一脸茫然问他。涂遥笑了起来。他这一笑非常浅,唇角勾起来,一副情深似海的温柔样,冲淡了他说的话里的无礼。他说:“我好像知道伯父生日该送什么了”“送什么”关盈盈一脸期待。景天驰涵养极好地笑着看他。“我家有几件汝窑的东西”他唇角仍然是轻勾着,像不好意思地避开了关莹莹的目光一样,看似不经意地,落在了我脸上:“不过我妈可说了,那是留给我媳妇的”满堂大笑。关莹莹红了脸,说了声“讨厌”,拿着那片残片跑了。我心里本该沉下去,但却像是有个灌了气的气球在里面一样,按也按不下去的,一路飞了起来。我记得他交给我的那些东西。其中有一件,是放在一个密封的信封里,里面有一把钥匙,几张英文的银行公证文件,还有,几张照片。我知道他的瓷器放在哪里。如果我愿意,我甚至可以去银行把那些东西取出来。我一直以为,他把所有的家当交给我,只是开个玩笑。所有人都在笑,在打趣,景莫延又做和事老,把关莹莹又哄了回来,客厅里很热闹,我正竭力稳住心神,肩膀上被人轻轻捏了一下。我偏头看,涂遥已经和景天驰在打趣关莹莹当年上七年级的事了。被谁瞟了一眼,是秦染还是齐楚他们大概以为我会拂袖而去吧。涂遥的嘴角噙着笑,眼角上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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