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苦笑道:“却是叫你看笑话了。”刘恩叹了一口气;“看笑话倒是不至于。贵人是没看见,平日里比这些可笑的事儿多了去了。只是奴婢替贵人心中不平罢了。”感激的冲着刘恩笑了笑,杨云溪便是再没说什么,只是想着屋子里现在是个什么情形不过她也做不出偷听这样掉价的事儿来,自然也是没动。和等着沈氏和杨敬亭做出决定来。而此时,杨敬亭和沈氏却是险些吵起来。杨敬亭苦苦哀求沈氏:“娘,为了我和景辉的前程,您就承认了当年的事儿罢您也看出来了。这事儿那丫头非要一个结果,不然不肯罢休”沈氏则是一脸寒霜:“你胡说什么什么当年的事儿我不知道。”对于沈氏这种装糊涂的行为,杨敬亭也是无奈至极,便是又压低了几分声音:“娘,都这个时候了,您难道还没看明白那丫头这是不惜同归于尽,也要替薛月青讨个公道说起来,当年就不该将那丫头送走,没得养出来一个白眼狼”说起这个沈氏便是一脸恨恨:“当年那个算命的先生说她是个灾星,对我有妨害,果然是如此早知道就不该听吴氏的话,将她接回来亲没结成,如今这般咱们倒是还得对她做低伏小只说别人家闺女是如何帮衬家里的她又是怎么做的”杨敬亭苦笑:“薛月青到底她心里有怨言也是有的,再说了这些年,吴氏和您也都不闻不问的,的确是太过了些,这才让她这般。如今母亲你承认了,让她消了这口怨气也就罢了。”正文 373第373章 铁了心杨敬亭这头苦笑着说完了这么一番话。那头沈氏便是压低声音怒骂起来:“你说得轻巧当年的事儿你难道没份儿怎么的让我出去承认我都这么大年岁了,你这个不孝子”杨敬亭“噗通”一声对着沈氏跪下了。而后只听得杨敬亭哀戚道:“我何尝不想亲自去只是这事儿若我承认了,咱们杨家的名声便是彻底的毁了而且我虽然不至以命抵命,可是剥了功名,流放边境这事儿却是跑不了的。可是母亲您又不同,您是她嫡亲的祖母,又这么大的年纪了,她能将你怎么样您只说薛氏当时气恼了您,所以才会一怒之下做了糊涂事儿。谁又能将您如何”说到最后一句,杨敬亭甚至有些洋洋得意:“可是如此一来,那丫头挑不出什么刺,我和景辉的前程也保住了。只要我和景辉好好的,您还怕享不了福”也不知道那一句话是触动了沈氏,沈氏面上便是明显的露出了一丝动摇来。杨敬亭见状,便是再接再厉:“她再狠心,总也不能将您拉去受那牢狱之灾。大不了让您在府里思过可是在府里,谁知道是什么个情况只要我和景辉孝敬您,您不还是咱们府里最尊敬崇高的老夫人不还是您说了算又哪里有区别呢您这般为了我和景辉牺牲,我和景辉都记着呢。”“你让我好好想想。”沈氏迟疑着言道。明显的动了心了,又觉得有些害怕,所以便是迟迟的做不出决定来。杨敬亭心中暗暗着急,却是又不敢催促沈氏,只能是干等着,心中的焦躁便是只能捋胡须。不多时便是拽了好几根下来。杨云溪自然也不会真一直等着,差不多了便是直接上前去看敲门了。杨敬亭和沈氏自然也是一时半会的做不出决定来。尤其是沈氏以沈氏的自私来看,就算再怎么偏爱杨敬亭这个儿子,也断不可能就这么承认了。所以,当即杨云溪便是直接到:“时辰不多了。若是你们一时半会儿的想不明白也不要紧,我再给你们一日时间。”杨敬亭自然是欣喜无比。而沈氏则是松了一口气:能拖一天是一天。杨云溪对沈氏的神态自然是看了个正着,心里便是冷笑了一声。沈氏抬脚想走,杨云溪却是道:“老夫人不去将我娘的牌位扶起来吗”沈氏顿时恼怒,刚要发作却是被杨敬亭狠狠拽了一拽袖子。经过了杨云溪那般的言语之后,如今他对自己这个女儿完全就是有恨又怕,根本就不敢得罪的态度。他自然更不愿意让沈氏因为这些小事儿去得罪了杨云溪。沈氏回过神来,勉强收敛了怒气,却还是显得气冲冲的。心不甘情不愿的上前去扶薛月青的牌位。原本想着不过是个木牌子罢了,可是伸手过去扶着的时候却是只觉得透彻骨髓的冰凉,登时就是说不出来的感觉。沈氏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而后想起了薛月青那张脸来,登时又是哆嗦了一下,烫手山芋般的将薛月青的牌位松开了。牌位轻轻的颤了一下,发出了“磕哒”的一声脆响。倒不像是个木牌,反而看着有些诡异。沈氏吓得倒退了一步。杨云溪冷笑一声:“老夫人,您梦见过我娘没有我这些年来,倒是常常梦见我娘。”沈氏脸色就更难看了。杨云溪微微一笑,转身便是出去了。心中却是叹了一口气:若是世上真有鬼魂,沈氏怎么这些年还能够活得好好的显然不过是沈氏自己心虚罢了。不过,她倒是真的希望能有鬼魂。这样一来,薛月青便是可以亲眼看见自己大仇得报,便是可以含笑九泉了。当然,沈氏却不这么想。不知到底是天冷,还是心里作用,沈氏始终都是觉得自己背后有些凉飕飕的,连带着心里也有些发毛。一路回了屋里,沈氏脸色都是不对劲儿了。不过此时却也没人在意,都是看着杨云溪,心里猜测到底一行人去了这么久,是做了什么事儿要说只是单纯的祭拜了薛月青,众人却是都不信的。杨云溪看了一眼二太太姜氏。姜氏立刻会意,柔声提议:“贵人不是说想回去看看”杨云溪微一颔首;“那二婶陪着我去吧。”姜氏便是欢欢喜喜的给杨云溪带路当然心里却是明白这是杨云溪有话要单独对自己说的。一想到能借此和杨云溪拉近关系,姜氏便是只觉得自己整个心都是活跃了起来。杨云溪自然也是瞧见了,随后一笑。待到身边也没其他人的时候,她便是出了声:“说起来,二婶对当年我娘的死,到底知道几分呢”二太太一怔,脸色都有点儿发白,语气更是镇定不了:“贵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却是”杨云溪直接打断了二太太:“二婶也想说不知道我想,以二婶的本事,就算是当时不知道,事后必然也是知道的罢”二太太姜氏便是一句话噎在了喉咙里。杨云溪看着姜氏微微一笑:“二婶你还想说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姜氏抿了抿嘴,心里明白自己这个侄女显然并不是好糊弄的。衡量了一番之后,姜氏便是做出了选择,尴尬的笑了笑:“我的确是后来才知道的。不过那时候却是什么也改变不了了。你也知道我们二房的地位,我人微言轻”杨云溪再一次的打断姜氏:“我说这些,也并不是想要追究什么。当年的事儿,错不在二婶,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二婶你,我要的,仅仅是当年的元凶被揪出来。”顿了顿,杨云溪冷哼一声:“毕竟我也姓杨,杨家坏了名声或是彻底败落,对我也没有好处。我记得堂弟的学问也不算太大,若是能有机会,还是能出人头地的。”正所谓打一棒子给个甜枣。杨云溪做的便是这个先让姜氏明白,她别想糊弄了自己,而后再提醒姜氏,自己愿意将杨家二房拉起来作为整个杨家的支撑。如此一来,姜氏不可能不动心。事实上,姜氏不但是动心了,而且还是铁了心了。正文 374第374章 惊讶事实上,姜氏不但是动了心了,而且还是铁了心了。姜氏几乎是立刻就下了决断:“贵人有什么事儿需要我或是你二叔你堂弟做的,都是只管开口。咱们就是豁出性命去,也断不会让贵人失望”杨云溪微微一笑:“哪里需要豁出性命去呢我可不会这般不拿自家人的人命当回事儿。只有二叔他们好好的,才更能替我办事儿不是”姜氏眉开眼笑:“是是是。”杨云溪含笑看着姜氏,缓缓出声;“这事儿总要有人站出来认罪。吴氏施压是有效果,可是二婶应该明白我的心思。所以,若是老夫人自己站出来认罪,那么吴家便是无话可说”姜氏神色肃穆起来,有些迟疑不定。杨云溪也不多费唇舌,只是定定看着姜氏,等着姜氏做出选择。姜氏这一次依旧是很快就做出了决断。姜氏看了一眼杨云溪身上云锦裁成的衣裳,咬咬牙:“不过就怕老夫人不肯”“她一向想着振兴杨家,你自然知道该怎么劝,她会答应。而且,我那父亲也会劝的。”杨云溪浅笑着伸手拢了拢自己的披风,幽幽的看着远处一株绽放的红梅,只觉得印着白雪,那倒像是滴落在白雪上的鲜血一般刺目:“我相信二婶的手段。”姜氏这么多年能哄着沈氏,始终给二房带去利益,哪怕是吴氏当家的时候也没见二房吃什么亏,如此一来姜氏的手段便是可见一斑了。杨云溪说这话,其实也就是给姜氏断了退路,好让姜氏能够使出浑身的解数来。姜氏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当即便是咬咬牙干脆应承下来:“我必定不敢辜负贵人的期望。”“不过,我这丑话说在前头,有多大的本事端多大的饭碗。二婶也别想着什么权倾朝野一手遮天的事儿。有那个本事,我自会给机会。可若没那么大的本事,二婶也清楚若是我真让他们上去,那也是在害他们。”杨云溪虽然愿意给姜氏好处,可是却也不愿意真做那糊涂事儿。这一点上姜氏倒是不那么贪心,而且看得很明白,直接便是道:“这点是自然。有多大的本事,吃多少的饭。倘若本事不够,扶上去了也只会摔得更惨。我们想要的,也不过是个机会而已。”姜氏这般识趣,杨云溪便是点点头,赞许的看了一眼姜氏。自然,杨云溪的目的达到之后便是也没再多留,很快便是提出该回宫去了。不过临走之前,却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杨敬亭,“我明日等着父亲的消息。”杨敬亭面色一窒,随后便是点点头,苦涩道;“贵人的话,我记住了。”末了杨云溪又看向杨景辉,叹了一口气总归还是什么也没说。能说什么呢立场不同,似乎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而且,她相信其实杨景辉心里也未必不是什么都不明白。只是杨景辉却总不愿意去相信罢了。杨云溪一路出了杨家大门,便是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回宫了。一上了马车,她便是直接歪在了软枕上:“真真是累得人够呛。”一整日这么绷着背脊做足了姿态,这会子只觉得是腰酸背软的。浑身都是说不出的难受。兰笙便是道:“那我给主子揉一揉”杨云溪却是拿了点心出来示意青釉:“青釉,你去交给刘恩,让他垫垫肚子。”杨家虽是准备了筵席,不过她却是一口没动。刘恩也是没动,她是注意到了的。青釉抿唇一笑:“主子能想到的,我如何想不到方才就打发人去买热的烧鸡了。点心虽然好,可是到底冷的吃了胃不舒服。不如吃热的。横竖回宫的路上也顺便。”兰笙一脸惊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杨云溪听着也是忍不住的笑了:“这就是你不如青釉的地方了。你却是承认不承认”兰笙可怜巴巴的承认了。杨云溪便是闭目小憩,结果不曾想却是直接睡了过去。到底她身子还是太虚弱了些,这般折腾了一日,身子多少有些吃不住了。最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杨云溪才被人叫醒了。只是她本以为是青釉或者兰笙,可没想到却是朱礼。看清楚朱礼之后,杨云溪陡然就瞪大了眼睛:“大郎你”再定睛一看,却是连地方也不对:她明明是在马车上睡着的,可是这里显然却是已经屋里了。而且瞧着屋里的摆设,也是不大对。这是她没来过的地方。朱礼唇角噙了笑容:“嗯,怎么吓到了”杨云溪摇摇头:“吓到倒是不至于,就是有些惊讶罢了。”朱礼笑容更是和煦了几分:“渴不渴饿不饿”杨云溪微微垂下眼睫,倒是被朱礼这般体贴的姿态弄得有些无所适从了。半晌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