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一切都晚了,她已经走了,连一声再见都没有和他说,就走了。一坐就是一个早上,也没有人来打扰他,就让他把悲伤的情绪一次性的宣泄个够吧。“杨副将,将军有令,让你速速前去”一个士兵走到距离他几步的地方,庄严的说道,看着冷月的坟墓,也只能感叹一声。“我马上就到”杨副将迅速起身,深深的看了一眼冷月的坟墓,转身大踏步的离开了。除了那站着的木头碑,已经看不出那是坟墓了。“将军”杨副将进入了将军的营帐,肃穆的等着将军的命令。“杨副将,你把这个奏折快马加鞭的送到京城去,交给皇上,一有答复,马上回来复命”将军慎重的把连夜写好的奏折交给了杨副将,希望能在天下大平之际,完成所有的部署。“是,属下一定不辱使命”虽然不知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但是只要是将军吩咐的,那么他一定会竭尽全力完成的。杨副将恭敬的接过奏折,小心的放入怀中,就下去准备行装去了。看着杨副将离去的身影,虽然挺拔依旧,却让人感觉心酸。“李副将,吩咐下去,全军将士没有人见过一个叫冷月的女子,我军只有夏梅一个医女,把相关冷月的所有资料全部毁了”将军威严的下了命令,这也是他唯一能为冷月做的了。“是”李副将领命执行,对于冷月他是自责的,毕竟冷月是死在自己的剑下,每当他看到自己的佩剑,就觉得内疚。积雪太深,马匹不能急行,杨副将牵着一匹马慢慢的走出了边关的营地,走出了众将士的视线。冬天总是白天短,夜晚长,白昼一瞬间过去,夜晚又将来临了,晚饭过后,众将士就已经就寝的就寝,巡视的巡视,没有了往日的窃窃私语,浓密的树林中,不时的传来野狼的嚎叫声,让人胆战心惊,毛骨悚然。“啊,啊,啊”三声尖叫让所有的士兵冲出了营房,全都衣装不整的往尖叫声传来的方向跑去,奔跑中,大家才发现,这尖叫声是从冷月的坟墓处传来的。大家的脚步更急了,用出比训练好快的速度,向冷月的坟墓跑去,等他们看到发出尖叫声的人时,大伙已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夏梅,发生什么事了”李副将看着那熟悉的背影,不明白她为何发出如此惨厉的惊叫声。“李副将”夏梅呆滞的转身,看到了赶到的一行人,叫了一声,就倒在了地上。李副将赶紧上前抱起夏梅,这时他才发现,夏梅为何这样了,冷月的坟墓已是凌乱不堪,暗红的血迹斑斑点点,包裹尸体的草席已是残破不已,一看就知道是野兽撕裂的,零星的布料隐没在雪中。这让他们怎么能面对,头天才下葬的女子,次日就遭到了野兽的攻击,尸骨无存,可悲可叹啊,大家都庆幸,幸好杨副将走了,要比面对这个惨状,他又该如何是好“怎么回事”将军也赶到了,自然看到了现成诡异的气氛,和昏迷过去的夏梅,冷峻的问到。“将军,冷月的尸骨被野兽”李副将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却已经明确的表达出了其中的含义。尾随其后赶来的军医则是面色煞白,不同于昨天的沉默,现在的他才像是听闻了死讯的反映。如果坟墓空了,那么他可以知道冷月活过来了,这也是他所希望的,可是这个场景,他无语了,他不知道冷月是活着被野兽吞噬了,还是死了被野兽吞噬了,如果真的那样的话,他宁愿冷月真的死了,最少那样的话,她死得安逸,不用受太多的苦。老天啊老天,为什么这么残忍,真的到了她命该绝此的时候了吗为什么连一丝活命的机会都不留给她。“众将士听令,分头寻找,不管找到什么,只要是冷月姑娘的遗物,一律带回来,重新安葬”将军也被这突来的意外砸蒙了,一个人为什么连死都不得安生呢“是”在场的士兵也不顾及自己单薄的行头,全都三三两两分散开来,仔细的搜寻冷月的遗物。一个时辰过去了,分头搜寻的士兵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大部分人是空手而归,只有两个人手里拿着一缕带血的发丝,很长,所以他们确信是冷月的。“将军我们只找到了这个,在过去就是辽国了”士兵把手中的发丝静静的放到了地上,那发丝上凝固的血迹,在雪地中是那么的醒目刺眼。众将士只感觉脖颈发硬,眼眶发热,冷月连死都没有逃过死无全尸的厄运。“起土”将军的话语也生硬了,看着那发丝,命令道。两个士兵再次拿来了铲子,在原来的基础上,重新往下铲,直至他们的手心全是血泡,也只是铲下了几公分深,铲到铲不动了,他们才小心的收拢草席,把那唯一剩下的发丝和布料一起放入了草席中,在严实的埋了进去,土填平了,雪也填了上去,直至和地面上的一样高,这才松开了手中的铲子。冷月之墓,也一同的埋进了坟墓,可怜冷月尸骨未寒,却已是尸首异处。冷月从此在边关销声匿迹,无迹可寻。在山的另一头,一间破烂的草房里,唯一的简陋的床上,正躺着一个满脸是血的女子,床边是一个沧桑的老妇人和一个健壮的年轻男子。“娘,她还会活吗”看着床上血迹斑斑,没有生命迹象的女子,男子怀疑的问着自己的母亲,人虽然是他救回来的,可不代表他愿意让一个死人睡在自己家里啊。“不知道,看她能不能熬过去了”老妇人深深叹息,她能不能活,那就只有看她自个的造化了,要是他们家有钱的话,他们去请个大夫,还行,可是他们连吃饭都成问题了,又有那个大夫会来这荒山野林为她看病呢。所以只能是听天由命了。男子看着床上的女子,回想着刚才的一幕,他和娘亲二人在辽国无亲无故,母子二人相依为命,住在村子里,填饱不了肚子,索性就搬到了山上住,最少,这山上有猎物,他们娘俩过活没问题。昨夜,他听到了野狼的嚎叫声,知道野狼出没了,就背上了猎刀尾随着野狼的足迹一直走,却不想看到两头野狼合力的拖着一个物体,看来好像是人,但是又看不出轮廓,他又不能靠得太近,因为太近的话,野狼会闻到他的气味的。野狼把物体拖了一段路程之后,就松开了锋利牙,调转方向向那物体进攻。几下撕扯,裹住人的草席被撕开了,人也滚出了草席,男子也恰好看见了那滚出来的人影,是个女子。不明就里的情况下,他得先想办法把人从野狼的手里抢过来,就在他想方设法的同时,野狼已经下口了,他也顾不上许多,一声暴喝,就提着猎刀冲了出去,对准野狼劈头就砍,野狼见有人来了,匆忙闪躲,丢下了口中的猎物,可是那刺鼻的血腥让男子知道,那姑娘肯定被咬了。男子一鼓作气追着野狼就是乱劈,只把野狼劈得个狼狈不堪,聪明的跑了。男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背上女子就往家里跑,还担心野狼来追击,幸好,他们平安的回来了,这时他才发现,这女子的面部已经血肉模糊,看不清楚面容了,身上也是残破不堪,到处有被撕咬的痕迹,不过最严重的还是脸部的,试探了一下女子的气息,很弱很弱,但是又有,不是没有,只能和他娘一起等着次日观看,这女子是否能活过来。正文 第72章寒风呼啸,不严实的木门在深夜里随着风的涌动,发出嘎吱的声音,门内光线非常暗淡,唯一的一截蜡烛已经燃尽,只有通过灶火来取暖也照明了。一盆盆的积雪抬入家中,放入锅里,一盆盆的血水倒出门外,床上的女子已经逐渐显现了真容,一条从发际就到下颚的伤痕,由浅到深,血肉模糊,一看就像是被利齿撕扯过,领口处的衣领也被松开了,一条蜈蚣一样的缝合出现在了娘俩的眼里,血还不断得往外溢出。“真是造孽啊,这姑娘家的,到底得罪谁了,落得如此下场”老妇人一边小心的帮冷月清理身体,一边念叨,这是这脸和脖子,就已经够让人心疼的,在看看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老人家控制不住的落下了热泪。虽说这脸上的伤是狼咬的,可那脖子上的才是致命的啊,一看就知道是利器割的,男子的脸色凝重了,那边不是大启国吗,传闻这大启国的人民生活很是安定富裕,这边关的军队也是纪律严明,怎么会出现一个如此的女子这女子被狼拖过来的时候,身上还有草席,这女子不会是活生生的被埋了吧,仔细查看,那血迹斑斑的衣服上果真有泥土的痕迹。“娘,她是死人”男子只感到一阵恐惧,没想到他拼了命背回来的竟然是一个死人。“虎子,说什么胡话呢”老妇人回头怒斥到,这不明摆着活生生的姑娘家吗,怎么就成了死人了。不管明天如何,现在的她是活生生的啊。“娘,你看,她的衣服是新的,并且她的脖子上有伤口,还有狼把她拖过来的时候是用草席包着的,还有你看,她身上有泥土”男子琢磨着这一切,看着床上的女子,多少有了一些恐惧感。不会是尸变吧“既然人都背回来了,管她是死是活的,听天由命吧”老妇人也顺着儿子的指点看了看,也想了想,但是看着手下明明还有温度的姑娘,她怎么也不忍心在把她扔出去啊。如果真有什么鬼怪之类的,她也豁出去了。“虎子,你先出去,娘帮她换换衣服,如果真活不成了,也不能就这样走了啊”老妇人打算帮冷月擦拭身体,也换换衣服。“是”虎子看着固执的娘亲,也没有在说什么了,他们娘俩本来就是相依为命的,他唯一的亲人,他还想多照顾几年了,也和自己有个伴啊。男子扯开门,走了出去,找了个避风的角落,蹲着,只等着娘亲的交换。“进来吧,虎子”老妇人已经帮冷月擦拭了身上的伤口,幸好不大,只是一些擦伤和轻微的咬伤,没伤到筋骨。老妇人为冷月换上的是她自己的衣服,干净但是陈旧单薄,老妇人把他们拥有的唯一的一床被子,严严实实的盖到了冷月身上。家中的灶火也添加了些许的柴禾,火旺些,屋子里也变得暖和些了。床上的人儿依然熟睡,老妇人靠在床边睡着了,男子也靠在灶火边睡着了,一切都静悄悄的,除了柴火烧炸的声音。突然,床上的人面色潮红,呻吟出声。老妇人赶紧吩咐儿子准备热水,小心的为冷月擦拭身体,为的只是让那高烧退下去,在这渺无人烟的地方,也没有什么药草来给她服用,只能用最简单也是最原始的办法了,只希望她能挺住。一阵又一阵,反反复复的折腾过后,冷月的烧总算是退下去了,老妇人和男子也松了一口气,继续休息。等娘俩再次苏醒的时候,灶火中的火已经熄灭了,屋里也变得寒冷无比了,在看看床上的人儿,面色苍白,已经没有了异常的红润了,只不过因为失血过多,又发烧,嘴唇干裂。“虎子,你下山一趟吧,相办法给她抓点药,要不今天她挺过去了,明天也难说啊”老妇人探了探冷月的气息,比昨天要好些,但是时紧时慢,并不均匀。“娘自己小心”虎子把屋内的柴添加了一些,把火重新燃起,这才冒着风雪走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西。老妇人环视了整个屋子,还是无奈啊,这家里只有一丁点粗粮了,也只能给冷月熬点粗粮粥了。老妇人慢吞吞的把家里仅剩的一点粗粮放到了锅里,就着剩下的水,熬起了粥,这世道难啊,想填饱肚子都那么难。一晃半天又过去了,门外的天色却已经像是要到晚了一样,天寒地冻的,让人压抑。床上的冷月只感觉浑身疼痛,努力的睁开眼睛,难道她又没死成吗什么时候,她也成了寻死卖活的女人了。这是哪里不会是又借尸还魂一次吧她可不想要这难逢难遇的机会,一次就已经足够了,不想再来第二次。简陋的木屋,没有任何装饰的房子,僵硬的床板,冷月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脖子传来的疼痛让她想起了之前的种种,这自杀也有技巧吗怎么她就死不了呢可是这脸上的疼痛又是怎么一回事火辣辣的,她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冷月忍不住的想用手去摸,可是才发现自己浑身乏力,并且全身上下到处感到疼痛,不会是死了还被大刑伺候了吧冷月自嘲的想到。“姑娘,你醒了,别摸”看到想要用手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