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愤之气消散了大半,起码他对得起母妃,宁可自己被世人误会,也要保护母妃的尸身,对于年幼的自己也是尽力保护了的。绮罗心中的怨气逐渐消散,对于自己的这次月国之行的目的也开始怀疑了起来,她眸中波光一闪,脸上若有所思,自言自语的说道,“就算关于母妃的事都可以解释得通,那他,他为了十万大山的秘密,把我卖给月国昏聩的老皇帝,又是怎么回事呢”“啊公主还是听到了那次陛下和月知文在御书房的谈话”云霜惊讶的失声喊了起来,随即她带泪的脸上浮起一丝苦笑,解释道,“公主比陛下想象中的更聪明呢,结果事情却恰恰岔在这里,弄巧成拙,让公主误会陛下至今了。”云霜欣慰又惋惜的说完,摇着头有继续解释了起来,“陛下是一直知道鸾家给他的膳食中下毒的,但是他一方面为了示弱,一方面也是因为失去了柔妃娘娘和公主有点自暴自弃,所以没有拆穿鸾秋盈的伎俩。但是,自从找到公主之后,陛下又看到了耀家的希望,他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公主再被鸾家害了。当时,陛下探知,月国派人来求娶公主的时候,鸾家也给辰国的司徒兄妹送去了消息去,而辰国的司徒太后果然对公主动了心思,也派出了使臣求娶。当年的大公主就是被鸾妃送去了辰国的,结果被司徒家炼了药偶,陛下不想公主重蹈大公主的覆辙。另外,陛下也探知月国老皇帝虽然老迈昏聩了,但是一直隐忍不发的大皇子月知文却是温尔文雅、一表人材的,公主和亲一路上跟着大皇子一起,凭着公主的美丽和聪明,肯定能保住自己的性命的,陛下也是没办法才赌一把的。”云霜声泪俱下的说着,把耀星芜为了绮罗左右权衡、全心谋算的心思全都表达了出来,她一把抱住了绮罗的腿,凄凄的哀求起来,“公主,您就不要再怨恨陛下了,奴婢求求您了,陛下他,他是一心为了大耀,为了公主着想的,现在连自己的命都搭上了啊。”绮罗听完云霜的话,鼻中酸涩异常,眼泪早就蓄满了眼窝,她一直怨恨着的父皇竟然为自己做了这么多,想谋算了这么多,而自己直到离开安都没有心甘情愿的喊他一声父亲。那个被枕边人下毒谋害,双腿又残废了的孤独老人,独自一人玩强调跟鸾家一帮虎狼周旋着,而他满心相待的女儿竟是一直怨恨着他离去,他只能忍着,看着,却不能说出来,那竟是怎样一幅凄凉的心境啊现在真相大白,父亲却已经永远的离去了,她再也没有机会喊一声父亲,对他真心的说一声对不起,她再也没有补偿的机会了满心懊恼、愧疚的绮罗,热泪终于顺着腮边滚落了下来,为了那个深深的疼爱着她的父亲,为了那个她一直怨恨着的父亲同样泪流满面的绮罗,缓缓的从椅子上滑了下来,一把抱住了苦苦哀求自己的云霜,哽咽着说,“云霜,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知道这些,让我知道了我的父皇他从来没有放弃我,让我知道我有一个这么疼爱我、一心为我着想的父亲,他的爱如此深沉,如此伟大,胜过了世上所有的父亲”丁香和白风也被耀星芜作为爱人的深情和作为父亲的伟大感动了,丁香跑了过来,抱住绮罗和云霜一起痛哭流涕,白风则自己偷偷的抹了抹眼角流出的眼泪。一时之间,整间屋子里,都被一片浓浓的哀伤笼罩了。过了许久,绮罗首先止住了眼泪。她明白,从今以后,她身上不仅有轩辕族的责任,母族的希望;还有耀家的担子,父族的重托哭泣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现在耀国被鸾秋盈父女窃取,她必须要夺回来,为了父皇,为了母妃,为了伍郡商家无辜冤死的上上下下,也为了自己绮罗不哭了,云霜也渐渐的停止了饮泣,她不忘自己的初衷,哽咽着继续说道,“请公主的即刻登基。”绮罗不再推辞,她一手一个拉在云霜和丁香,郑重地应诺,“好,我答应你我会接过父皇的重托的。不过,不是现在”云霜见绮罗答应了下来,满是泪痕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点点头, 解释说,“嗯,公主知道了陛下的苦心谋划就好,陛下的遗旨还在安都乐老亲王那里呢,云霜远赴月国不方便携带圣旨,只有先帝的口谕。”说着,云霜脸上露出了自责之色,懊恼的说,“是云霜无能,弄丢了碧玺古琴,要扳倒鸾家怕是要费些周折了。”闻言,绮罗若有所悟,略一思索,直言问道,“难道碧玺古琴里面除了白玉兰花瓣,还另有玄机不成”云霜点点头,又摇摇头,“碧玺古琴里再无其它的机关,但是那个白玉兰花瓣却不仅仅是开启密道的钥匙,还是望柔台地宫的开启之匙。地宫里藏着耀家历任皇帝登基必须得到的皇家圣物,没有皇家圣物,就是明不胜言不顺。”“望柔台地宫那个望柔台地下还有一个地宫”丁香听了,好奇的惊叫了起来。一直默不做声的白风,悄悄地一扯丁香的袖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神警告的瞥向了窗外。丁香眨巴眨巴大眼睛,警惕的一吐舌头,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错,望柔台的原址本就是耀家皇族历代收藏秘物的秘库,陛下在上面高筑了望柔台,一方面是为了缅怀柔妃娘娘,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迷惑鸾家,保护了皇室秘库。”丢了碧玺古琴,就打不开皇家秘库,这让云霜脸上的愧疚之色更盛,她轻缓着声音,又说出另一番皇家隐秘来。“古琴被月知文得了去,那,那我们现在可怎么办才好”丁香一听云霜这么说,又着急了起来,不过这次却记得压低了自己的声音。绮罗略一思附,沉声道,“既然碧玺中藏有这样重大的秘密,暂时寄放在月知文那里也好,省得被鸾家发现了端倪,抢先一步破坏了皇家地宫秘库。至于我们下一步么,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先回巴郡,看一看鸾家下一步的动作,在做打算。”“好,奴婢听公主的。”云霜说出了心中所有的秘密,仿佛卸去了身上的千钧重担一般,语气也轻松了不少。“事不宜迟,我们休息一晚,明天就走”绮罗掷地有声的吩咐。一夜无话,第二天天色刚蒙蒙亮,绮罗她们就起了身。重新整了妆容,收拾妥当,绮罗她们就退了房间,结账出发了,好在永州多的是形形色色的商人,着急的商人们也有不少起早赶路的,绮罗他们夹杂在匆匆赶路的人群当中,并不算显眼。新登基的月拓帝,经过一个月的盘查清扫之后,终于放下心来,专心于政务,对于各国来往的客商并不留难。绮罗她们一路上宵行夜宿,再无遇上其他意外的插曲。这一日,绮罗她们终于来到月国的边城凤城,出了凤城就是月国的守军大营,再往前走就是耀国的巴郡了。这一晚他们打算就宿在凤城,第二天再悄悄地潜去巴郡。一进凤城,绮罗就发现了不对劲,她透过撩起的车帘子,她看到大街上多是些垂头丧气的商人们。“唉,巴郡这一被围,安都那边的香料运不过来,我家里铺子都要断货了。”“你还是好的,大不了没得卖,不赚这份钱了,我从南京那边进的丝绸,在永州被堵了一个多月,现在巴郡又这样,这生意真是没法做了。”“你们二位就知足吧,我在运着茶叶呢,再等下去就全霉坏了,这是我拿宅子抵押借得钱啊,要是这趟赔光了,等过了年,我一家老小就要睡大街上了。”几个人抱怨着,摇头叹息着远去了。卷二 深山奇遇 第二六七章 巴郡被围诱丁香第二六七章 巴郡被围诱丁香听了这些人的议论,不但绮罗心中存了疑,丁香和云霜也听明白了事情的关键巴郡被围了赶车的白风没有吭气,但是马车却明显的加快了前进的速度,没有浪费时间寻找,他们的马车就七拐八拐的来到一处僻静的老店洪运来,一家很普通的客栈,客栈不大,就是一个老板模样的人领着两个伙计在支应着。看白风熟门熟路的样子,应该是他以前常光顾的了。果然,白风一进去,老板就热情地亲自迎了上来,嘴里熟捻的说着,“老客,你可来了,你家里的伙计们都等你好几天了。”为了避免月知文察觉到绮罗还活着,自从避进南京的宅院之后,绮罗就令人断了和外界的联系,就连白雷他们都按照原来的方式直接和山里联络,而不是联系白风。出了南京之后,为了谨慎起见,白风并没有主动联系沿路的家族暗卫,这次他听闻巴郡被围,知道事态紧急,这才找上了洪运来客栈。果然不出他的预料,族中的人们正在等着他呢。白风对老板看似无头无脑的话,一点也不诧异,反而顺着话茬的说道,“先不着急见他们,你给我们的女眷们准备两间上房,先烧好了热水端上来,伺候着她们洗漱了。”白风说着,神色恭敬的对着身后的马车一努嘴。店老板心领神会,他亲自上前给绮罗他们掀起车帘子,恭恭敬敬的把她们迎了下来,这才高声应到,“好勒,老客您擎好吧,热水这就得了,马上就给您送上去。”丁香知道白风的底细,看着这样做派的他并不感到奇怪,云霜心中却暗自疑惑了起来,这个老板好奇怪了,虽然说笑迎天下客,也不用这么恭敬吧。事反必为妖,云霜心中悄悄防备着,大叠起十二分的精神跟随大家一起上了楼。不同于云霜的戒备紧张,绮罗神色轻松的进了房间,她暂时先没有洗漱,而是对端着热水直接跟进来的店老板吩咐道,“好了,这里没有外人了,你有事直说吧。”店老板神色一恭,褪去了迎来送往南北客的那种敷衍的笑容,噗嗵一声跪倒在地,恭敬的大声说,“属下白逍遥,参见少主。”“少主”云霜闻言,一头雾水的惊叫起来。绮罗微微一笑,对着店老板摆摆手,吩咐他起身,然后对云霜轻声解释说,“事到如今,我也不再瞒你,我碧家一脉原本是前朝轩辕皇族的后裔,他们都是当年护卫轩辕族的暗卫后裔,一直在耀国西南的十万大山中藏身,不久前,我们才联系上的。”其实,关于绮罗母妃碧柔儿的底细,当年耀星芜也曾派人调查过的,只不过调查到的信息实在有限的很,他以为碧家无非就是有些古怪传统的隐匿少族罢了。耀星芜对碧柔儿用情至深,碧柔儿也是深爱着他,行事坦荡,耀星芜也就没有细究下去。十多年后,绮罗阴差阳错的入宫,伍郡商家全家被灭,耀星芜想当然的认为绮罗已经没有了其他的亲人,就连她要求把安排白风等人插入公主扈从之中,他也以为是绮罗是在安排商家的人。如今,听绮罗这么一说,云霜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结结巴巴的说,“公主,公主身份如此高贵,竟然是先朝的轩辕皇族是奴婢失敬了。”云霜说着就要跪地拜见,绮罗手疾眼快,一把拉住她,温言道,“务须多礼了,之前也多亏了你的照应,瞒你至今,也该告诉你真相了。”现在的绮罗已经今非昔比,她只是轻轻的一拉,云霜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让她根本拜不下去,她心中惊奇,但是现在她还顾不上喜问这些候,云霜眨着眼睛,疑惑莫名的说,“可是,可是,公主何时和他们联系上的呢,公主入宫后,奴婢一直在您身边侍候着的啊。”她当时还带着耀皇的命令,在暗中观察着绮罗公主的一举一动,只是这些大家都心知肚明,当时情势非比寻常,云霜自是不会载明说了。自从在永州客栈云霜坦诚旧事之后,丁香就已经把云霜当作了自己人,她听了云霜德疑问,在一旁得意地一笑,插嘴说道,“你还记得那次在望柔台下吧,鸾秋盈那个女人非说小姐私自出宫,硬要上望柔台来搜查,是你持剑拼死拦住了她。其实,那时候我和小姐确实是不再上面的,我们尾随着先帝进了十万大山,经历了无数的凶险,竟然因祸得福的联系上了家族旧人。”绮罗一直面带微笑的听着丁香的叙述,此时也插话说,“那次多亏了你的拼死维护,为我们争取了时间,我们才能及时从密道上了望柔台,没被鸾秋盈抓个正着。”绮罗这样说着,心中猛然意识到,自己对云霜的信任也就是从她拼死尾护的时候开始有了萌芽了吧。回想起当时惊险的一幕,云霜还有些心有余悸,她拍着胸脯后怕的说,“当时云霜并不确定公主在不在台上,只是怕万一有失,让鸾家的那个女人抓住点什么错处,才拼命拦了她的。”“那白风就是轩辕家族的暗卫精英了”云霜慢慢的接收了了绮罗主仆说的事实,猜测着问道。“白风是白寨的少寨主,是轩辕族暗卫左使,确实也称的上是商家夫人的故人之后,之前我们也没撒谎的了,也不算骗你的哦。”丁香转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俏皮的说。“是啊,不算骗人,都不算骗人的。”云霜笑着附和说,她并不介意绮罗主仆的隐瞒,就如同绮罗不介意她和耀皇之前的种种谋算一样,大家的出发点都是善意的,而且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