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当之后,雷又招将温玉华叫了过来,说道:“有一件事,惟有温姑娘才能胜任。”温玉华道:“不用客气。军师尽管吩咐。”“打你一耳光,行吗”温玉华一怔,道:“若有必要,可以。若是闹着玩,不行。”雷又招道:“打耳光,乃侮辱之举。打温姑娘耳光,则煞温姑娘之威风。哪一天真到了必须折煞温姑娘威风的时候,必然在众人的面前进行。如今这里只有你我二人,自然是闹着玩的。”温玉华笑了笑,没有接话。雷又招又道:“这段时间,可把我累惨了。好在终于胜了。我说过的,有我雷又招出马,就是全胜,也应验了。”说着伸了个懒腰,“温姑娘可有什么按摩、推拿的方法,给我弄弄”温玉华道:“军师见谅。按摩、推拿各派均有,惟本门没有。”“算啦,还说什么尽管吩咐。怎么说你也大我几岁,完全没有做姐姐的样子。”雷又招道。温玉华道:“军师如果需要,我去将招弟、再招叫来也行啊。”“别去,坐下。”雷又招道:“说点正事。你师父给万临山的惊风腿法,你看过没有”温玉华答道:“看过。”“那你一定就会了”“还不会。”温玉华道:“我从未想到过要去学它,所以现在还不会。不过,腿法我是完全记得的,军师如果需要,我随时能够学会。”“这就好了。”雷又招道:“冰原派在西夏的地位,有些像我们的泰山派。他们与西夏皇室的侍卫、朝庭的将军来往十分密切。下一步,我军对西夏之战,冰原派定会从中作梗。因为万临山的关系,我想给冰原派一个机会。这件事,就着落在温姑娘肩上了。”温玉华想了想,道:“我们把冰原派所有人士全部抓起来,战争结束之后放人,怎么样”“恐怕不行,我方人手不够。”雷又招说到这里,起身从柜子里拿出地图,在房屋中央的地面上展开,人跪到地图之上,指点着道:“王唯天、冷华峰等十位武林高手寻找湟吉卡孟湖的时候,走的近乎直路。随后的大军进发,却必须绕道拉萨、那曲、格尔木,从唐蕃道北上,行程也是相当缓慢的。有些事,江湖营可以提前做了。”说到这里,雷又招问道:“你估计,江湖营中能够直接北上的轻功高手大约多少”温玉华道:“想来,应该有五十多人吧。”“嗯,由王唯天、冷华峰等人带路,五十人即行北上,翻过祁连山之后,先向玉门、成县两地刺探军情,然后分作十队,每队五人,分别混入西夏的凉州、酒泉、张掖、金昌、武威、白银、兰州、临夏、定西、天水等城市。落脚之后,每队又要返回两人,各自选择最近的道路,翻越祁连山,在祁连山的南面聚集到湟吉卡孟湖,为大军的前进寻找道路。这样,我军就可以在祁连山南部展开,对上述十个城市发动突然的攻击。每队留下的三人就作为内应,负责在我军攻城之时斩关杀将、打开城门。”说到这里,雷又招站起身来,续道:“本来嘛,你们也可以在合力对付冰原派之后再行分开。但要在极短的时间内擒住冰原派全体,双方交手的时候不易掌握分寸。若有人死亡,万临山必然伤心。不如你和大姐、二姐编作第十一队,利用你们所会的冰原派武功,专门智取冰原派吧。”冰原派现有三名元老,三名元老还习有一阵,名曰三才阵。该阵威力十分强大,几乎可以同温玉华抗衡。若温玉华使用冰原派武功,则必败无疑。此外,该派掌门隆广丰、万临山的师父水望潼等人在武学上也有较深的造诣,其同门师兄弟共七人,亦非弱手。以雷招弟的身手,能勉强敌住隆广丰、水望潼再加一名师弟,而雷再招对剩下六人的合围则必败无疑。再往下,冰原派中与万临山同辈的弟子尚有三十余人,联合起来的力量亦不能轻视。故此,仅靠温玉华、雷招弟、雷再招三人的力量,本来就不能硬拚。雷又招说温玉华可以谎称姓文,名字就叫“为宝”。六月初,与其余五十多位江湖营的轻功高手分手之后,温玉华、雷招弟、雷再招三人雇了一辆马车。耗时十余日,历经七百里,于六月十六日到达了冰原派。冰原派位于昆仑山北麓祁连山与可可西里山交界的一处山谷之中。六月初夏,谷中冰雪消融,树木茁壮,山雄水奇,云低雾浓。冰原派百多间建筑依山取势,高低错落,参差起伏,甚是清奇。三人一路行来,未见解剑崖之类的警示。雷再招赞道:“我们金盛门也没有解剑崖。由此看来,冰原派也并非惺惺作态之辈。”话音未落,面前立即出现了一块“下马石”,下马石上面还刻有许多小字,想必是指明受何朝何代君王所封之类的杂事。“来人止步。”过了下马石刚走了不到十步,就被两名冰原派弟子拦住了去路,“敝派每月初一、十五开放两日,其余日子不接待女客。三位姑娘请回。”温玉华上前问道:“请问少侠,这里是冰原派么”“正是。”冰原派弟子万立铭道:“不过,姑娘来晚了一日。今日不能接纳姑娘上香。”温玉华道:“我叫文为宝,金盛门弟子。曾听师父说起过与敝派渊源极深的冰原派。今日小女子与师妹雷招弟、雷再招途经此地,正好探望。还望少侠看在同属武林一脉和贵我两派极深的渊源上面,允予接纳。”万立铭看了看三人,低声向另一名冰原派弟子齐少良问道:“金盛门渊源极深”齐少良亦低声应道:“谨慎些好。请掌门师尊定夺。”于是,万立铭朗声问道:“不知三位侠女可有拜贴”温玉华立即从囊中取出一物,递了过去:“有的。”万立铭接过拜贴,对齐少良说道:“劳驾齐师弟把关,我去去就来。”刚走了两步,却又转了回来,“请恕在下冒昧,这贴只有拜贴二字,怕是没写全吧。”温玉华明知故问:“什么叫全拜贴”“在下的意思是,这拜贴上应该写明你们的身份,在下才好向师长禀告。”万立铭解释道。温玉华道:“请少侠回禀贵派掌门,因为在武功上,贵派是本门的分支。如果我们在拜贴上写下自己的身份及其对贵派掌门的称呼,恐有狂妄之嫌,不太妥当。故此不写。”关于冰原派是金盛门的分支之类的说法,万立铭从未听师父、师叔伯们说过。不过,万立铭想到,也许是因为自己年纪太轻,师父不便告诉。于是,万立铭只能疑惑地瞧了温玉华一眼,就退开了去。“听说令徒万临山被尊重、温玉华等人大礼迎进四川,而如今我国与四川势如水火,战事一触即发;一旦宣战,敝派将两头受气、十分难处。是否请师弟亲自入川一趟,将令徒唤回”此时,冰原派掌门隆广丰正在与万临山的师父水望潼商议万临山的事情,忽见万立铭神思恍忽地冲了进来,便喝道:“慌慌张张的干什么还不给水师叔行礼。”第二卷 第752章 风光莺语第752章 风光莺语万立铭回过神来,连忙行礼,口称:“水师叔见谅。”水望潼道:“贤侄勿须多礼。”万立铭改向隆广丰道:“启禀师父,有三个自称金盛门弟子的女子来访。这是她们的拜贴。”“怎么没有名字”万立铭道:“来人说,在武功上本派是她们金盛门的分支;如果在拜贴上写下名字和称谓,恐有狂妄之嫌,所以才没写。”“我堂堂冰原派,倒头来还是什么金盛门的分支。这还不够狂妄我去看看。”水望潼因为万临山之事心中窝火已久,闻此异事,立即发作。“水师弟──水师弟──”隆广丰身为一派掌门,惯经风浪,一看就知水望潼是迁怒于来人,于是便追了出来。“来人在哪里”水望潼冲到下马石,明明已经看见温玉华等三人,却还是向齐少良发问。一面却用眼睛的余光打量。温玉华上前两步,抱拳道:“金盛门弟子文为宝有礼。请问尊驾是否是冰原派隆掌门”水望潼见雷招弟、雷再招二人美若天仙,正感到有些踌躇,惟恐失礼,温玉华上前正合自己心意。于是,水望潼立即问道:“在武功上敝派乃贵门的分支,可是你们说的”温玉华点头道:“正是。”“这就是说凡是我们会的你们都会,你们的武功比我们高,是不是”“不是。贵派现在的武功虽然远远不如我们,但主要是习而不得其法的缘故。再说,贵派既然自立,当然有所创新。其创新的部分,我们就不会。”水望潼见温玉华说话虽然婉转,绕来绕去,却始终摆明了高高在上的姿态。心中便想,看来此人伶牙利齿,多说无益。于是,抽出长剑,一招“金针渡劫”指向温玉华咽喉,同时喝道:“你且用冰原派武功打赢了老夫,老夫自会带你们去见掌门。”温玉华面不改色,于咫尺之剑恍若不见,只道:“小女子偕同两位师妹前来拜山,乃以礼求见,不想动武。尊驾既然拔剑相向,小女子便只好以身挡剑了。”说着,身子向前滑出。一瞬间,温玉华的咽喉便逼近了剑尖,水望潼大惊,急忙后退。那知,水望潼一退,温玉华便加快了身形。退得愈快,温玉华进得便愈快。猛然间,温玉华突然停住。水望潼却煞不住身形,撞到了山壁。而这时,隆广丰亦赶了过来。雷火炼殿,乃冰原派接待达官贵人的所在。隆广丰请温玉华等三人坐到左侧客位,然后让主位空着,自己坐在右侧客位首座。落座之后,互道姓名,隆广丰再次赔礼:“水师弟因为另有烦心之事,故此适才听闻敝派乃贵门分支的说法,一时按捺不住,多有失礼,还望海涵。”“没什么。不知者不为罪也。金盛门弟子,轻易不会生气。”温玉华道。“贵人大度能容,在下不胜之喜。”隆广丰道:“不过,请恕在下冒昧。关于敝派乃贵门的分支一事,在下也是初闻。其中情由,尚需请教。”“隆掌门太客气了。”温玉华反问道:“莫非贵派云祖师没有留下什么话”“惭愧,敝派创派多年,每经变故,早已不知创始人是谁了。”隆广丰道:“文姑娘若是知道,还望告之其生平事迹。”温玉华转头低声与雷招弟说了两句闲话,好似商量了一下,然后道:“好的。贵派创派祖师云仙阳,原属金盛门弟子。他天资极高,却又生性洒脱,率性而为。因为他的性格,在他将金盛门武功学到十之六七之后,便再难前进一步。他始终没有恒心,下不了苦功,直到一个偶然的机会,才改变了他的一生。“偶然间,他走出了西夏的玉门关。更偶然的是,他在走出玉门关不远的一家酒店里,正听到一个文士朗诵凉州词。也许是缘分,平生并不擅长文章的云仙阳立即就喜欢上了,并请文士抄下了这首词。“由于云仙阳的文字功底十分有限,在文字上的钻研始终没有进展。后来,云仙阳灵机一动,便以凉州词作为剑诀,将金盛门原来的一套秋风扫叶剑法削足适履,强行套了进去。然后云仙阳毕其生为一役,对凉州剑法进行反复的修改,并自行创立了一套很不错的心法,流传于世。“所以,从武功上说,贵派可以算是本门的一个分支。然而,从内功心法上说,贵派又是完全独立的,与本门并没有直接的从属关系。”隆广丰待确认温玉华已经说完之后,才站起身来,向温玉华施了一礼,然后说道:“敝派地处蛮荒,每多变故,加上创派多年,迷失了祖宗。今日多亏文姑娘及两位雷姑娘来访,敝派方能溯本清源。三位姑娘,请再受隆某一礼”温玉华等三人均站起来,齐道:“不敢当。”“三位请坐。”隆广丰转向殿外,拍了一下手掌,提气道:“敲钟。全部集合。”冰原派三代弟子只有四十余人,而雷火炼殿就有五丈见方,一点都不显得拥挤。桌子被拖到了墙边,椅子只留下七张。隆广丰居中而坐,向宏德、陈恩洪、戴元定三老坐在左面,温玉华、雷招弟、雷再招坐在右边。水望潼等八名师兄弟分列两厢,三十余名与万临山同辈的后辈弟子站在下首。人都到齐之后,隆广丰起身道:“向老、陈老、戴老,各位师兄弟,众位弟子:今天叫各位前来,是因为来了三位金盛门的贵客。”因为温玉华等三人是女子,故此隆广丰没有向众人介绍其姓名。隆广丰续道:“落叶归根,温故知新。本派创立多年,兵荒马乱,几经兴衰,百年以前的事情大家都不知道了。今日三位贵客驾到,向鄙人讲述了本派创派祖师云仙阳的事迹。现在,我命令,包括三老在内的冰原派所有弟子,一齐向三位金盛门的贵客行礼谢恩。”三位元老及很多冰原派弟子均想,关于创派祖师云仙阳的事迹,那都是空口无凭的;隆广丰只听一面之辞,即召集满门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