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可以更好地避敌锋芒,击其弱点。说也奇怪,席大猷明明看清了温玉华双手的攻防,却怎么也想不出办法来避实就虚。没办法,席大猷只得凝神运气,作好与温玉华拼掌力的准备。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温玉华身后本来是掠阵的焦任突然出手,一拳击向温玉华的后心。焦任这一拳,就不像温玉华那样慢了。旁观之人刚刚察觉到焦任一动,其拳头就逼近了温玉华的背心。尊重曾经用计与席大猷两败俱伤,焦任则曾经一人独斗尊重、万临山二人。虽说在尊重、万临山二人疲惫、轻伤的情况之下,焦任仍然败了,亦能说明焦任的武功非同小可,与言寿风、席大猷相比也差不了多少。温玉华能否敌得过席大猷本是未知之数,敌人加上焦任则温玉华多半性命不保,更何况现在焦任是冷箭忽施,背后偷袭。雷招弟、雷再招本来武功绝伦,更兼奔行无影之轻功,能够在一瞬之间就奔至打斗场中并施予挽手,但二人见到惨祸即将发生,首先是眼睛一闭,然后才想到应该出手相救。眼睛一睁,雷招弟、雷再招二人惊讶地发觉场中的情形已经逆转。只见温玉华像一张纸一样,整个人沿着一条看不见的垂线,随着前趋之势,身体的每个部位依次折转。左右前后完全颠倒了过来。本来是击向席大猷的右拳迎上了焦任的右拳,原来即将竖立胸前的左掌反手向席大猷拍去。这本来也是刹那间的事,但只要看着温玉华,就感觉动作很慢,其过程也十分清楚。旁观众人等待着温玉华与焦任双拳互抵之时发出的令人心颤的声音,预先屏了呼吸,收缩了眼睛。令人惊奇的是,声音并没有出现。让人恐惧的是,人们分明看到,焦任整条右臂就像是瓦砾粘就的一样:温玉华右拳所到之处,焦任的右臂依次变成无数个微小的颗粒,呈伞状而出。随即,人们看见焦任残缺的身躯轰然倒地,却一时未死,在地面翻来扭去。肌肉收缩,伤口变得很小,与原来的肩头根本就不能接上。因此变异,躯体已不似人形。鲜血汩汩而出,夹杂着许多意想不到的泡沫。如果像一般人交手过招的那样,还没看清楚,人就死了,倒还不算什么。在场之人,没有谁没见过死人或伤残的情景。偏偏温玉华的动作看着就慢,众人也就看得更清楚。这样的场面,使众人在恐惧的同时又感到恶心,就像是口里含了只苍蝇却又不敢吐出来一样。席大猷不愧为并列号称第一高手之人。焦任的右臂还只是掌部被温玉华击成微小颗粒而出的时候,席大猷就看清了一切。面对着温玉华拍来的左掌,席大猷像闪电一样退开,守在天心的身旁,双脚并没有出现丝毫的颤抖。紧接着温玉华纵身起步,施展轻功在几十名啄木鸟中游走了一圈。这一次,席大猷及其峨嵋派众人虽然也觉得温玉华慢,但觉得慢的只是温玉华的轻功。温玉华使用快慢徐疾功出招,却无法看见。天心等人只看见温玉华游走了一圈,然后所有的啄木鸟就都摔倒在地上。啄木鸟的武功,天心等人刚刚才领教过了,没想到在温玉华的面前竟会这样莫明其妙地不堪一击。“军队决定,从今后取消啄木鸟。你们原地休息,半个时辰之后可以恢复接近常人的体力。然后下山去做安份守纪的百姓去吧。”说完,温玉华转过身来,走了近天心,说道:“天心大叔,请今日下去,明日再来。到时候我不在这里就没我的事儿了。好吗”天心叹道:“姑娘如此武功,老夫还能说不吗”“此外,我还想请大叔算了,没什么了。”说不定天心能想到救出两位军师的办法。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温玉华随即又给予否定。自己觉得重要的事,别人并不一定会觉得重要。天心向温玉华点了点头,一挥手:“走。”峨嵋派众人闻声而动,依次向山口走去。临走,席大猷上前向温玉华抱了抱拳:“说什么天下第一,老朽实在受之有愧。温姑娘的武功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席大猷话刚出口,立即感到不对。如果说温玉华武功天下第一,那么温玉华正当盛年的师父无玫又排第几看温玉华脸色,就像没有听见自己的话一样,若有所思。说不定得志便猖狂,温玉华根本就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第二卷 第375章 轻泛花浮第375章 轻泛花浮片刻之后,温玉华似乎如梦初醒。才想到回答席大猷:“啊,我算得了什么真正的第一已经被别人抓起来了,我正没办法救呢。”这番话,温玉华越说声音越低,越说神情越是黯然。到最后,几不可闻。席大猷见到温玉华的武功,感觉“天下第一”的名号自己受之有愧,因而甘心转赠。然而,听温玉华言语之意,竟然还有武功更强之人,而且这人显然还不是无玫。难以想象这世上还有比温玉华、无玫武功更高之人,并且那人居然还被别人捉住了席大猷无暇再想,转身追赶峨嵋派众人而去。“呵,你这小妮子,居然还练成了碎玉拳了”峨嵋派众人刚刚走出视野,无玫一下子就冒了出来,拍着温玉华的肩膀说道。“师父”“师父”雷招弟、雷再招立即欢叫着跑了过来。雷再招道:“师父,什么叫碎玉拳,教教我好不好”“我的小乖乖,又漂亮些了。”无玫摸了摸雷再招的头发,然后才道:“碎玉拳乃是一种至刚至阳的拳劲。常人拳脚相遇。不是拼外力就是比内功。碎玉拳则能突破这种限制。不管打在敌人身上的什么地方,都像打在破砖烂瓦之上一样,一下击成粉碎。这么跟你说吧,敌人的手本来是骨肉做的,碎玉拳一击之下,敌人的手就好像是变成了玉石做的,理所当然地就该被击碎了。这种拳劲的短处在于不能借物传功,对使用兵器没有帮助。本来这种拳劲应该叫做烂瓦拳,为了好听,我就把它改名叫作碎玉拳了。”“教教我嘛,师父。”雷再招再次央求道。无玫道:“教我不一直在教嘛。只要你功夫到了,自然就会了。不信你问玉华。”温玉华道:“师父说的没错。在此之前,我也不知道什么碎玉拳的。对于能否胜过焦任我一直没有把握。我想的还是联手对付呢。”无玫忽道:“玉华,你怎么把啄木鸟全都废了这可断了师父的财路了。”“师父有所不知,发生了很多重要的事情。我们的军师被闭合堂抓了。啄木鸟却帮助闭合堂与我们作对。我不得不这样做的。”温玉华道。雷招弟道:“师父,我们都想不出好办法去救两个妹妹。张永大人推断,说不定这个天心就是我们的希望。您就不要太为难他了,好吗”“哎,不是我要为难他,是张永要为难他。”无玫道:“我至少也得把他们拖上几天。不然,张永不会信的。”雷再招问道:“师父,那个天心说对联上有名字是怎么回事啊”无玫答道:“他完全是在胡扯。你看,上联遍地葱翠,种下松竹何须梅意喻青色相争,乃是一个静字;下联长空湛蓝,拨开日月才露星意喻又见,是一个观字;横批良禽择木。也就是栖字,总之,指的是静栖观三个字。那个自称天心的人却说什么何须梅就是无梅,是我的名字;拨开日月看见的是天和星,也就是天心。他这话,骗骗别人可以,骗我可不行。告诉你们,这对联就是我老人家亲自花钱请人作的。当时就只要求那个秀才嵌入静栖观三字,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名的。”雷招弟道:“不过,按照天心大叔的说法,似乎也有些道理呀。”无玫道:“是,这点我承认。当时我为了省钱,请的只是个落弟的秀才。这对联的水平就不可能高了。你们看,上联葱翠乃是两种绿色,而下联的湛,只具有深、清澈的含义,不是颜色,根本就没有对上。还有,拨开日月四字不知是白天还是晚上,日月居然一块上了。那人说自己叫天心,是想用这幅对联给自己编造一种来历。人各有志。我们不用理他。”雷再招夸张地惊道:“天啊,师父的学问这么高,怎么不自己作幅对联呢”“我有什么学问,死丫头。评说别人跟自己新创的难度是不一样的。再说,我也懒得费那样的功夫。”无玫道。雷招弟忽然问道:“哎,师父,皇帝住在哪儿”“怎么,你们不是专程来看我的吗,怎么还要见那个昏君”无玫取笑道:“是不是想做贵妃”“我才不想呢”雷招弟跺了跺脚。几人说笑着往村里走去。一见面,温玉华就叫皇帝动身。皇帝自幼无权,上青城山之后更是说什么都不能做数,过惯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日子,因此也没多说,收拾收拾,就起驾了。再次出来,经过村口,见到四五十名东倒西歪尚未恢复体力的啄木鸟。离众人稍远,是焦任惨不忍睹的碎尸。皇帝、随行官员及大内侍卫们见了,无不惊心。大内侍卫统领王宗浩虽然与尊重义结金兰,与温玉华毕竟不熟,故而也不敢出一口大气。温玉华不知道雷招弟、雷再招对于雷又招、雷绝招的被禁是真的不急还是假的不急,总之觉得不能让她们与皇帝及随行的官员们说笑。因此,事先叫过二人,嘱咐道:“对于二位军师之事,张永虽说峨嵋派的渡元有可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但远水不救近渴,我们还得自己想办法。现在皇上一行就是我们的筹码。闭合堂手里有军师,我们手里有皇上。我们还消灭了啄木鸟。拆毁了杜鹃城,到时候再扬言毁灭成都,大概能够迫使他们释放军师了。由于我们有可能对皇上翻脸,你二人切不可与皇上一行人说笑。最好,连话都不要跟他们说。”于是,温玉华带着雷招弟、雷再招与众人隔开一截距离,走在前面。山路崎岖,难进难出。水回曲折,流去流来。下山虽然不费什么力气,但考虑到皇帝及众臣的体力,温玉华也只能慢行。当晚,回到“又一村”住下。次日,虽然骑有马匹,但众人皆束马慢行,一日功夫,只走到前山。第三日,温玉华没有走通往杜鹃城的小路,而是选择了前往灌县的大道。由于大道平坦,行进较快,是日夜宿灌县。灌县曾经全城疏散。战争过后,百姓陆续返回,但人口却少了四成。此时,军队后军的监军年西津便在城中。但由于城中空闲的房间也不是很多。仍有部分后军士兵在南北郊外扎帐宿营。兵部侍郎武潜阳见到城内驻有军队,担心皇帝安危,找到侍卫统领王宗浩商量。入夜,王宗浩即派遣丁见良、邓游功、邹传富三名高手在城内和城墙上巡视了一番。回去后报告说不仅城内有兵,城外南郊北郊都有。武潜阳想,如果有变,当往东逃。一转念,焉知东面有没有埋伏。看来,必须在白天才能观察出准确的情况。然而,次日天不亮武潜阳就被喊了起来。洗漱、吃饭之后,随即上路。温玉华居然还准备了黄罗伞和一些简单的行头。想必她早就下了命令。预先就备下的。由于连日来灌县都有军队,不用鸣锣开道,百姓也知道早早地躲避奔马。故此,前面温玉华等人经过之时,百姓波澜不凉,十分平静。然而,当百姓们见到后面的黄罗伞之后,立刻混乱起来。人们纷纷跪拜,口称万岁。此时,温玉华师姐妹在前,二十名骑兵紧跟。几位尚书侍郎之后,才是圣驾。十大侍卫中仅存的六位前三后三,加上王宗浩则变作前三后四,维持着护卫的姿态。再后是侍服太监、普通侍卫及杂役。八十名骑兵走在最后。出得南门,沿路均驻有军队。与城中不同,前面温玉华三人经过之时,士兵们纷纷起立。有的鞠躬,有的抱拳作揖,有的就这样站着。当黄罗伞到达之后,士兵们反而重新坐下或各自散开。在士兵的眼中,分明不知道黄罗伞的含义。道旁出现一面将旗,说明这里有一位监军。温玉华、雷招弟、雷再招三人下了马,往军营走去。其余人等包括皇帝在内一律等候。再次上路后不久,武潜阳突然发现道旁军队的士兵有很大的变化,一个个皮肤黝黑发亮,显非四川之兵。又过了一阵,武潜阳听到士兵之间的只言片语,完全不懂,疑是蛮语。武潜阳心道:这些士兵的来路很成问题。一路无话,闷头缓行。温玉华每经过一面将旗都要停留一下,耽搁了不少时间。傍晚时,来到一处空旷的所在。偏向道路一旁有一座稍大规模的军营。温玉华向军营中人问道:“杜鹃城就是这里吗”军营之中一位身着将官服饰的人答道:“回禀温姑娘,就是这里。”“杜鹃城里的百姓都散了吧”“百姓一个不落,全部散到成都去了。”温玉华道:“好。你去准备一下,多搭几座帐篷,今夜我们这队人要住在营中。”当初从成都上青城的时候,圣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