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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着什么,她只是笑着,又重复了一遍:“我们是结发夫妻。”许山的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有些难过有些不安又有些尴尬,他上前一步,伸出手去握沈三娘的手。沈三娘闪了下却又往前送了一下任着他握住了手。这一闪一送,不过刹那,动作的尺度也不大,许山竟未察觉,他只是握着沈三娘的手,温情脉脉地道:“娘子,我们是结发夫妻,是同福同祸同心同德的一家人。你莫要为别人伤了身子,儿子,我们终究会有的。”沈三娘面色一变,却最终只是笑着点了点头。许山便笑了,似乎是满足了觉得圆满了,便又同沈三娘闲话了几句后转身出了二门。沈三娘挺直了背脊在原地僵立了一会儿,突然疾走两步闪到不远处的假山后,竟是扶着石头弯下腰呕起来。因为吃的东西并不多,呕不出什么,只有发酸的胃液,呛得她连鼻子都觉得发酸。这么靠在假山上,她怔怔地看着刚才被许山握过的手,然后用力地往身上蹭去,“脏的,脏的”她低声呢喃着,眼泪到底就这么无法控制地落了下来。女人的名字,是弱者。常常不管是伤人还是被伤,都是流泪。同一时间,沈三娘躲在假山后压抑地低泣;而绑成一团丢在马车上的绿芸泪如泉涌,却无奈被塞住了嘴巴发不出半点声音。她曾憧憬过无数次未来,那些美好的绚丽的美梦一样的未来,没有一次是这样狼狈这样难堪地被卖出许府。她想要大骂想要撕打却口不能言动弹不得,唯一能做的只是任泪水打湿脸颊,又在春日微风中渐渐凉去。听得到徐婆子在低哼:“绿芸姑娘你也不用这么难过,我既然应了这生意,自然会为你挑户好人家。前几天,还有自京中过来的人牙问我有没有好货色呢我看姑娘生得这么水灵,想来在京里也会有个好出路的咦”徐婆子的声音一顿,撩帘往外看了下,突然哼哼着:“李玉娘啊现在都成富婆了,怎么竟一个人走在街上呢”说着,她又咋咋有声地道:“绿芸姑娘,你可瞧见了,外面那个可就是你的榜样。要不是我徐婆子帮着她挑了两户好人家,她李玉娘哪儿有今天啊”听着徐婆子自鸣得意地夸夸其谈,绿芸仰了头往外看去。果见那李娘子半垂着头,一人缓缓走在街上,身边竟没有一人跟随。因街上人多,车速不快,虽是刚才已经超过了,可是竟又渐渐与垂着头缓步慢行的李玉娘慢慢平行了。心里发了狠,绿芸猛地一滚身,竟从身后的布帘直接滚了出去。身体重重地跌在地上,绿芸痛得额上冷汗直流,却在一片惊呼声中急急地仰起头,目光对上身前几步远的女人,她的心情一松,竟是突然来了力气又往前滚了几步,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正低头看她的女人。默默地望着就这么突然自车中跌下滚到自己面前的绿芸,李玉娘眨了眨眼,脸上的茫然渐渐化作惊讶。还没等她有所反应,那马车已经停了下来,徐婆子抢下车来,尖着嗓子骂道:“死妮子,瞎折腾个啥子呦真是该死”又笑着同李玉娘招呼一声便用力拉扯绿芸起身,“死丫头,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第一卷宅院 第十一章 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第十一章 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李玉娘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看着徐婆子粗鲁地拉扯着绿芸的头发;看着那满脸盈泪,用哀切的眼神求救的女子倒在车前挣扎;看着那熟悉的蓝布棚的车篷周遭纷杂的声音似乎正如潮水般退去,眼前的一切都似一幕哑剧,一幕她熟悉的经历过的哑剧。人物变换,地点变换,可是那痛、那泪却是真的。无法忘记,被人从床上拖下来,推攘着嘲笑着,如同对待一件货物一样将她就那样卖掉。那种羞耻感,她以为自己已经遗忘,可现在才发觉原来那种被人卖掉被人不象人一样对待的屈辱,不会因为时间或是世事变迁就轻易地磨去。在你最风光的时候,突然间就这样冒出来,如同春播时翻起的土地,冬日里埋在土壤里的种子见风而长,疯狂的枝蔓如乱发漫延眸光冰冷,李玉娘紧紧捏着拳,漠然的面容上却隐隐有淡淡的哀伤。虽只是淡淡的一抹哀伤,可正在挣扎的绿芸却看得分明。当下挣得更厉害,只觉得眼前的李玉娘就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因她挣扎得太激烈,徐婆子到底上了年纪,一时竟无法揪着她塞进车里。只能大声喊着那车夫过来帮手。因为刚才绿芸突然跌下车来太过蹊跷,眼下又是一男一女架着她往车里塞,便有好事者指指点点围了过来。“奇怪耶,居然还塞住了嘴巴,莫不是什么坏人在行不法之事”虽有人在旁窃窃私语,却到底没人上前阻止。冷眼旁观看热闹,原是人性的劣根性,古今如一。就在绿芸绝望之际,却突然有一声大喝传来。“厮那婆子,莫不是欲行不轨”这一声大喝,众人无不回头去看。便见人群一分,自外围走进一个身着皂衣,腰佩朴刀,看来清瘦微弱的捕快。一面走还一面在卷袖子。其时正值初春,虽是天气渐暖,可并不到打赤膊的时候。其实这捕快也并不曾真的把袖子卷起来,只是这么一个动作,却到底让人觉得他正准备大展拳脚,徐婆子和那车夫便先软了三分。看看那捕快,又飞快地抬头去看跟在他身后一个身形高大,面容端正,肤色微黑的汉子。那汉子虽是着便装,不过普通武夫装扮,可举止间却自有一种气度,让人知晓他才是真正主事之人。有认识的,便悄声道:“那莫不是衙门里的陆都头”“可不是,就是白娘子的官人”虽然心中正在郁闷,可听了这一句,李玉娘却还是抬起头看了过去。和望过来的陆五远远的目光一对,她突然觉得荒唐。白娘子的官人若是在某出戏里,说的那男人可不及陆五这般英武。只是,或许也有些相似之处吧执拗,近乎纡腐的正义她不过在心里这样一想,那头陆五却已经真地喝道:“这是在做什么为何要绑着这姑娘还要塞住嘴”虽未抬高声音,可他看着徐婆子的眼神却已经不善。被他这样一喝问,徐婆子却并不惊慌,“回都头的话,民妇乃是本城的牙婆,这小娘子乃是别人家托我卖的奴婢”她还未说完,站在陆五身前的陈宽已经斥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诳人呢痛快的,把这小娘子放开,咱们要听听她说些什么。”徐婆子虽然不悦,却还是依言上前去了绿芸嘴里的布团,又暗暗在她腰上掐了一下。知道徐婆子是在警告她,绿芸憋着一口气,一能开口就立刻尖叫道:“救救我李娘子”当她叫出“救我”时,陈宽立刻手握朴刀,正待发难,却不想听以下半载叫的竟是“李娘子”。闻言一愕,他扭头看着李玉娘,脸上的表情有些讪讪的,倒象是才看到李玉娘一样。“怎么居然没坐车呢”嘀咕了一声,他摸了摸头,多少有些不自在似的。原本可以一起说笑的人呢现在却觉得是隔了很远不是他可以再接触的人。他低着头小声嘀咕,旁边的人却都没有去细听他说些什么。绿芸叫了一声后,仗着有捕快在,竟挣开徐婆子,往前凑了两步,扑通一声跪在李玉娘面前,叫道“李娘子救我求求你,叫大郎不要卖我”与此同时,陆五也张口问道:“李娘子,你认识这位小娘子”两个声音混杂在一起,李玉娘并没有听得太清楚了。可却也弄明白两个人的意图。李玉娘怔了半晌,才有些茫然地回了陆五一句:“她,她是许家的婢女”低下头,看着要抱住她腿的绿芸,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扑了个空,绿芸眼中现出一丝厉色,却仍是掩面哭道:“李娘子,现在除了你再没有人能救我了。您与许家通家交好,你说的话大郎和娘子一定会听的。求求你,帮我求求情,不要把我卖了。以后我会做牛做马好好侍候着大郎和娘子的”“你要回许家去”李玉娘皱眉,看着眼前哭得凄惨的女子,“为什么要回去随时都可以把你卖掉的地方为什么还要回去”垂下的面容掩去了脸上的表情,绿芸只是低声泣着:“李娘子,您该是最明白我的。你懂的,我的心都在许家。他们不能这样就卖了我,这不公平你知道的,他们不能这样对我们”是啊不能这样,这样的不公平和现代不一样,在现代,一个女人扞卫爱情婚姻时使用的最激烈最惨烈的方法都比不上古代大妇一句轻描淡写的“打发出去”。妾是财,婢是财。所以,四年前,从前的李玉娘可以被云氏卖掉。今天,绿芸也可以轻易地被沈三娘卖掉。从根本来讲,妻与妾、婢就不是站在同一高度上。就象是进行一场重量级和轻量级的拳击赛,完全没有可比性。李玉娘从没有想过要为那些勾引男人的女人翻案的意思。可在古代,男人就是可以一妻多妾,毫无负担毫不内疚地享受齐人之福。无论是妾是婢,搭上男主人都是平常的事。自然,被大妇欺压、算计更是正常。可是,她真的没办法接受这样轻易地把人当成货物一样随随便便地就卖出去。如果是现代,她或许会拎着拖布跟在沈三娘的屁股后帮着打小三,抓破绿芸的脸,大声喝斥着 “离我姐们的男人远点”。可是现在听着沈三娘那样不带一丝烟火气地说着“打发了”时,她只觉得心寒。是什么,让那个开朗、大方、善待周围姐妹的女人变成了另一个“云氏”究竟是嫉妒乱了她的心还是富贵迷了她的眼垂下眼眸,李玉娘眼中皆是黯然。看着她的表情,绿芸只觉得她被说动了,便急切地道:“我们是一样的这样的痛苦只有我们心里才知道不是吗李娘子,你帮帮我吧帮我就等于帮你自己啊凭什么我们就要做那个被卖被弃的人老天爷不公,可是我们能改变的不是吗就象你一样,我会象你一样的”她的声音一滞,看着李玉娘缓缓抬起头望着她,眼中有说不出的深沉。她心里一动,细细回想,却不觉得自己有说错话。“你说,你和我一样”李玉娘挑起眉,忽然幽幽一笑,“你想回许家那坦白告诉我,你真是要把沈娘子当主母会做牛做马地侍候她,一辈子听命于她,不在心里存半分不满吗说实话,我不想听到人在我面前说谎”绿芸目光一瞬,嘴角抽搐了一下便立刻沉声道:“我会我会做马做马,一辈子听命于娘子。我还会把李娘子视作恩人,一辈子都恭敬听从”“这是真话”李玉娘轻轻地笑着,“你长了一双好眼,象是会说话一样,可惜,有时候太会说话了就暴露了你的真实。”略恍惚了下,她轻声道:“是啊,谁会喜欢一辈子做牛做马,受命于人呢换了我,我也是不愿的”她这一说,原本冷汗直流的绿芸便似又得到了希望一样一叠声地道:“是是是,我就说李娘子最懂我的。我们原本就是一样的人。”“你错了你怎么可能跟我一样呢”李玉娘看着绿芸现出茫然之色的眼眸,沉声道:“你和我不一样,你也永远都成不了我”说着,竟是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穿出人群去。绿芸愕然,续而大怒,扯着嗓子大骂:“装什么装,你这个不要脸的娼妇,和我有什么区别不过都是靠着男人你们这群黑心妇”声音嘎然而止,徐婆子揪着她的头发,狠狠地又用力塞了塞,把那布团又塞得更紧,看着绿芸的嘴巴都鼓成包子样,这才满意地拍了拍手。看着陆五,陪笑道:“陆都头,您也看到了,不是我做坏事,而是这小蹄子不让人省心。”陆五皱眉看着她,又看了看绿芸,便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开。陈宽叫了一声,看他没有回头,便指着徐婆子色厉内荏地喝斥了两声,便追了出去。快跑了两步,他追上陆五跟在他身后,忍不住嘀咕:“有钱人了,到底是不把穷人当人看”顿了下,他又有些烦躁地踢了一脚旁边的石头,“卖卖卖,在他们那些有钱人眼里还有什么是不能卖的”陆五沉默着,并没有说话。目光远远地望着街对面,他忽然平声吩咐:“你先回去好了,我还有些事。”看着他快步离开,陈宽叫了一声,又无奈地收声,低着头,忍不住叹道:“变得都认不出了”快步穿过人群,陆五停下脚步,默默地看着在前面徐徐而行的李玉娘。并没有开口唤她,只是这样一言不发地跟着。直到李玉娘若有所觉地回过头来,他才牵起嘴角,淡淡地招呼了一声。看着他牵起的嘴角,李玉娘便笑了起来,“这算是对我吗还以为你会骂人呢”静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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