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为什么,她的话语听起来像是交代后事一般崔锦书的心一颤,伸出手握住她的肩,然后说道:“你想要做什么”手轻轻为她撩起一丝散落的发丝,从她的眼中为何看不到慌乱,看不到怒气,这般平静崔锦书站起身,有些急切的说道:“你心里恼了我是么”可是苏若尘居然没有说话,只是眼中两行泪滑落,他手指拭去她的眼泪,就睁开眼瞪他,苏若尘那张脸上连个笑容都没有,她气得闭上眼不想看他。崔锦书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心这样痛过,他只是拉着那只手,怎么样也不愿意松开,可是那必竟只是梦,总归还是要醒的,他听到了耳侧的鸡鸣的声音,可是他却不愿意相信,这只是梦,他不愿意醒过来,不愿意,只是拉着苏若尘的手,然后说道:“若尘,我会照顾你的,你不要哭了。”大约也只有在梦里,他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才能真切的抱着她一次,可是马上这个梦就要醒了,醒过来以后,他又要面对什么样的生活呢,他明知道这只是梦,可是却还是不愿意醒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耳侧有人唤道:“崔书记,监军请您去述话。”崔锦书这才醒了过来,他坐起了身子,立时觉得脸上有些发凉,他抬起手来,一拭,居然全是泪痕,他赶紧回转了身子,不想让人看见,他缓了缓口气,然后用尽量平静的声音说道:“知道了,我马上来。”站起身,先擦了一把脸,这才走了出去,走在路上的时候,他自己已经完全从梦境里清醒过来了,他知道,他永远都不可能有一天,像在梦中那样牵着她的手,拥着她的肩,光明正大说一句,要好好照顾她一辈子,崔家,永远不会允许一个二嫁的女子入门为正妻,想到这里,他长叹了一声,或许从他没有珍惜的那份感情开始,便一切都不可能再有机会了,他终是因为自己一时的犹豫而只能抱憾此生,可是为什么,他从来以为自己不会后悔的事情,在这一刻回想起来,却是心痛如绞。这时候的华秀与苏若尘两人也从冷战到了结束,华秀命人将苏若尘关在了一间居士们静修的僻静的郸房里,苏若尘这时候也才初初醒来,她望着窗外,阳光甚好,树影一点点的映了窗上,知道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可是也只能是这样而已,她见不到华秀,也走不出去,一日三餐,都有送来饭食,她只能是在这里看着那窗外的一尺三寸宽的天空发呆。她却不知道,在她发呆看着窗外的时候,外面也有一扇窗里正有人再看着她,每天华秀都是如此,一早便让人把窗打开,也不顾医士们叮嘱的话,说他不可以着凉,不可以吹风,只是想这样,透着窗外的天空,看着她在那窗口里张望的样子,他从来也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这样在意过一个人,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意她,可是就是她,只有她让他这样的去在意过,说不出来因由,讲不清道理,可是却无法忘却。无限`小说`網`整理aos提供55xcn无限小说 网两人一直这样默然的样子,勒武看在了眼时在,把勒瑞儿求他说情的话,也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勒瑞儿是华秀的女奴,这谁不知道,她要是让遣回去了,那谁又敢再娶她,谁又敢再要她,不提她家里是罪人后代的身份,光是因为华秀,她就只能一个人孤独到老,她怎么可能甘心跟了华秀这么多年以后,让人发送回去呢。想来思去,她找不到人可以在华秀面前说上话,只能求到了这个族弟的面前,勒武也是真的想帮帮她,不只是因为他们两人是同族,更重要的也是因为他们一起在大唐共过患难,所以他还是很留了些心思的,可是看见华秀现在这样对待苏若尘的样子,他实在不敢提。虽然华秀为了稳定军心,不准将他的伤情传扬出去,但军中那么多人,遇刺的时候,又是在众人的眼里,那里瞒下去的了,所以很快就传扬开来了,这时候都已经传回了突厥王庭,沫菲儿也得了消息,赶过来了,当她看见了华秀的时候,华秀已经可以坐在床上喝着血粥了,样子早已经不像初时那样吓人,所以沫菲儿见到华秀的第一句话便是:“哥,你没事吧。”华秀笑着应了以后,她的第二句话便是:“萧瑜呢”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华秀心里只能这样的感叹着,但还是苦笑着说道:“他回大唐了。”“回大唐,你怎么能让他回去呢,他帮着我们一起从大唐逃到这里,他要是回去,只能是送死啊。”沫菲儿说到这里,脸色大变。华秀看着已经心思震慑的妹妹,只得苦笑了一下,然后缓缓的说道:“你都知道的道理,他能不知道。”沫菲儿听到这里,再也坐不住了,一手牵着华秀的手,一边摇着,一边说道:“哥,你这就让人去把他找回来吧,找回来吧,我”华秀本就伤重,让沫菲儿这样一摇,立时轻咳了几声,震的伤口越发痛了,好半天,他才抽出手来,然后说道:“不,追不回来的。”说完看着沫菲儿身子一软坐在了床踏之侧,他的脸上却带着几分苦笑的继续说道:“妹妹,你没有看错人,他是一个好男儿,所以哥敬重他,送他离开。”“可是,那是去送死。”沫菲儿厉声大嚷了起来,那样子很是有些歇斯底里,但这时候,华秀却只是笑着,然后淡如清风的说道:“他帮着咱们逃回突厥,是为了全与你的情份,他现在要回去守家卫国,是为了尽一个大唐军人的忠义,情久两全,他未必不知道回去只是一个死字,可是他却不愿意做那个背义的人。”沫菲儿听到这里已是泪流如注,可是却一句话也驳不出来。190 再相见两生哀190再相见两生哀沫菲儿终是忍不下这样的冷寂掩了门出去,苏若尘一个人坐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感到房里多了一个人,她抬头,立时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便不醒人事。看着几个人将苏若尘背出了那个院子的时候,沫菲儿正在与华秀一起透着窗看着一切,沫菲儿突然轻轻的说道:“哥,你真的不后悔嘛,这样放她走。”“留下她又如何,最少这次来的人,应该是苏烈的人,最少,不会为难她。”华秀轻轻的叹息着,兄妹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再也说不出话来,唯有相顾长叹。苏若尘醒过来看见的第一个人便是崔锦书,好像两人是在一个静室里,屋里点着灯,看不出来外面的天色。崔锦书还是那样纤瘦,苏若尘在这样的时候,看见他的出现,不得不说她的心情很复杂,有几分欢喜,也有几分尴尬,她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与崔锦书还会有机缘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她只觉得心里有一处冰凌,正在慢慢的掉落,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岛上,他依旧笑颜婵是春风。看见她醒来,他的脸上明显缓和了几分,但还是带着不满的神色说道:“这都是什么样的时候了,你居然还敢一个人跑到这里来犯险,你是真的以为华秀能护得住你,还是以为他一定会护你”苏若尘扫了一眼,屋里居然没有他人,当下脸上的神色,便难看了几分,只是冷声说道:“我便是只相信他,又有什么不对,他是我的夫君。”“你们两人能算是什么夫妻,能有什么感情,不过是皇上把你们硬拧在了一起。”崔锦书说着话,便开始轻咳了起来,苏若尘看着他的样子,想到当初,他便是以这么个理由拒绝了自己一次,又一次,当下心里那种压仰良久的不舒服的感受,都涌了上来,她脸上挂着几分冷笑,有些恶毒的说道:“能有什么感情,我与他是没有什么感情,但也是一夜夫妻百日恩,他再怎么生气,也没把我怎么样,可与你呢,却是有感情,你又不是把我抛下不问,可见感情这东西,还是不要的好。”崔锦书听到苏若尘越说越难听,他的脸色也越发苍白,他为了苏若尘的事,本就已经有三天两夜不曾好好着过床,加上他的身子骨弱,这时候已经有些撑不住了,此时听到苏若尘的话,更是气的有进气,没出气,一下脚立之不稳,便向后倒去,苏若尘看在眼里,吓的赶紧起身过去要挽住他,但还是只拉住了他的衣袖,那青衫自她的指尖滑过,接着听到“呯”的一声,崔锦书已经软倒在地上,苏若尘这一下真的吓的不清了,她赶紧把崔锦书扶了起来,一边放好,一边搬了凳子坐到软榻前,握住崔锦书苍白的手,望着他死气沉沉的脸,轻声道:“崔锦书,你醒过来好不好”只是说话的功夫,她便想要去号一号她的脉动,可是却怎么也伸不出手去,只是手指在那里颤抖着。苏若尘一面安慰着自己,一定没事的,一定没事的,一边叨叨的说道:“你现在想什么你是不是很生我的气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浑话来气你,你醒来骂我好不好只要你醒过来,不管你怎么骂我,我都不生气,好不好”苏若尘望着他毫无血色的脸,说了很久,期望有奇迹发生,但崔锦书就像是僵死了一般,一点反应也没有。苏若尘终是嘴唇哆嗦了一下,眼泪流下来,喃喃地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这时候苏若尘才走过去,一下打开了屋门,一打开屋门,才发现,这里其实是一个死巷子,外面没有路,四处都是山壁,想来这里只是一个密室,却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进来,也不知道如何出去,现在又见不着其他人,苏若尘只得屏了屏呼吸,然后静下心走过去,号了一下他的脉动,感觉得他的脉息虽然微弱,却还是很平稳的,苏若尘方觉得安心了几分,只是崔锦书却还是在昏迷中蹙紧眉,表情极为痛苦,苏若尘伸手碰了碰他的额,他的额上有些热,可他仍是不停地哆嗦,嘴里断断续续说起了胡话:“娘,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苏若尘怔了怔,见崔锦书的眉越蹙越紧,脸上泌出细细的冷汗,忙取出自己随身的手帕子,将桌上备好的凉水浸上了,重新拧了下敷上去,轻轻抚摸他紧蹙的眉心,他的眉头渐渐松开,苏若尘看着他的样子,心下有些后悔,只是喃喃地说道:“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对你”崔锦书的身子不停哆嗦,带得软榻吱吱作响,苏若尘见他脸色越发难看,只是伏下身,将脸颊压在了崔锦书的额上。不知道过了多久,崔锦书总算是安静多了,身体不再抽搐,也停止了梦呓。他的眉依旧紧蹙着,长长的睫毛覆在紧闭的眼睑下方,扫出一道淡淡的阴影。苏若尘擦脸上的汗,手抚过他英挺的鼻梁,苍白的脸颊,微微有些失神,心中在轻叹道:崔锦书,该拿你怎么办不想骗自己了,曾经我以为时间可以让我忘记一切,可是便是我接受了华秀,也只是当他是一个亲人,而你的影子,从来也没有在我的心里消失过,可是现在时移事易,当初我们两人都不可能,现在又怎么可能苏若尘不会忘记,这名门七望曾经因为觉得大唐的公主有胡族血统,而拒娶,而她不过只是一个将军的女儿,又是二婚,怎么可能与崔锦书再有什么机会,想到这里,苏若尘的泪,一点一点的滴了下来。苏若尘握住他的手,坐在那里,好像天长地久一般,不知道过了多久,崔锦书这才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眸便看见苏若尘怔怔地坐着,他愣了一瞬间,但很快就缓和了表情,轻声说道:“苏姑娘,我没事,你去休息会儿吧。”苏姑娘这三个字听到了苏若尘的耳里,不异与是一声惊雷,原来什么时候她在他的心里已经这样的陌生了她可以接受崔锦书骂她,说她,教育她,训责她,可是她接受不了,他这样陌生的态度,这样有礼的客套,苏若尘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居然打了个寒颤,竟觉得全身发冷。她抬起头看着崔锦书,见他也正定定地望着自己。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还杂夹着苏若尘看不明白的复杂情绪,苏若尘怔了怔,他的眼神,和平时不太一样,带着些疏离和感伤,让她觉得十分的陌生。崔锦书努力的要撑起身子,苏若尘赶紧过去挽了他一下,又拿了个靠枕放到他身后,做完这一切,苏若尘抬眼看着他,咬唇道:“我好怕你醒不过来。”崔锦书听到这句话,他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苏若尘,不置一言。苏若尘望着他奇怪的眼神,心里有些发慌:“怎么了你脑子还很晕吗要不然你再躺下来睡一会儿,或着,你喝点水,要不”苏若尘不停地说话,他却怎么也不吭声,只是一直望着她,她被他盯着有些心虚,脸渐渐地烧起来,终于嗫喃地道:“昨儿我说那话,是气你的,我”“苏姑娘”他终于开口了,苏若尘却怔了怔,还是苏姑娘她在他的心里,还是苏姑娘,难道,他不是一时之气。就在这时候,已听到崔锦书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