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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道:“华襄国、离国与彝国的会盟之事,想来公子业已有所耳闻。这三国名曰会盟,实际上谁都没有诚意,彼此间处处提防。唯今,只需有人在其中稍做点手脚,这结盟之事便可轻易破裂,届时,大国之间首先将会兵刃相向,而多数小国便可逃离战火的荼毒了。”闻听此言,帘幕后的人似乎有些诧异:“可是我好像听说,提出今次会盟之策的人,就是嘉仁殿下您啊。”嘉仁先是一怔,旋而叹了口气,淡淡道:“身处于乱世之中,谁都是身不由己。嘉仁虽无经纶天下之心,然却不愿见到朋友与这乱世里的多数人家破人亡唯此而已。”说到这里,他掩袖低咳了几声。待咳嗽平复后,他缓缓抬起双眸,目光深深,似是穿透了那层层帘幕,落在对面那个浊世佳公子的身上。他一字一句道:“倘若储月公子也同在下一般,有这份忧民之心的话,定然不会对此坐视不理吧”就听储月终于释然轻笑道:“不瞒殿下,昨日也有个朋友对我提出了与殿下类似的建议,而我,也已经应允她了。”嘉仁闻言蓦地一震,眸中神光瞬息千变。但听那病中的公子缓声道:“说起来,她与殿下也有过数面之缘殿下昨夜还曾派人找寻过她的下落呢。不过她性子顽劣,怕是会多番冲撞于那些权贵之辈,是以,不如就让她继续留在我这里吧。”嘉仁沉默了一刻,继而颔首致谢道:“既是如此那么,多谢公子了。”他心知已无法再探听到关于她的更多消息。储月的这番话,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安心而已。只是她真的,已对自己厌恶至此了吗甚至,不愿再现身相见一面心中涌起一阵难言的苦涩,嘉仁不愿在此多作停留,当即揖礼告辞,扳动轮椅扶手,转身退出了这间屋舍。待他足声远去后,帘幕后的白玉八仙屏风后,一剪娉婷的青影缓步而出。那女子身形清窈,隐于阴影中的秀眉间凝郁着一抹叹息之色。但听她自语般喃喃道:“看来,我当真是怪错他了。”********************六月廿七,沐柏延与嘉仁如时在会云楼二楼的雅间会集,等待离国与彝国派来的使臣。离国此趟派出的张察乃是著名的外交使臣,凡是由他出使的谈判,离国几乎从无失利。沐柏延选了张靠窗的座椅坐下,垂目望着远方那隐隐扬起的尘土,蹙眉道:“这个张察,我倒是见过的。此人口舌虽然犀利,但却并不难应付。就是不知,这趟彝国派来的使臣又是谁卡索尔的势力几乎从未涉足过中陆,究其国力,也难探出虚实啊。”此刻的嘉仁皇子轻袍缓带,快履华冠,一身的雍容清贵之气。清晨的风从窗外吹来,微微拂过他的长发,带来丝丝凉意。他迎风理了理长发,声音平缓而淡漠:“彝国这位少年国主,年纪不过十八,便单凭一己之力,发动宫廷政变、篡夺王位,手腕不可谓不强、城府不可谓不深、心机不可谓不毒。”他顿了顿,微微锁紧了眉道:“光凭卡索尔一人,尚不算可怕。怕就怕,在这位少年君主的背后,还有其它的势力在暗中襄助呢。”正说话间,就听车道上传来辚辚辘辘的车轮声。二人顿时停下谈话,抬眸望去,便见一列车队正朝着这个方向徐徐驶近。百余人的车队,在这座苍华大陆最为繁华的城市的车道上,也并不显得何等拥挤。车驾虽是一律从简,然而却隐隐然透着某种不可逼犯的威仪霸气。领队的马车前,那面绣绘着螭龙图腾的幡旗正逆风高翔往来路人一望即知,那是离国的车队。见此架势,嘉仁不禁淡淡笑道:“深藏而不露,这便是襄绎的作风。所谓的上行下效沐大人,看来华襄国的竞争对手,都十分了得呢。”沐柏延看着身边这个面露微笑的浮国皇室少年,老脸上的神色显得有些尴尬。嘉仁却不露声色,缓缓又道:“不过,贵国的桓领学宫人才济济,公孙先生又是那般德才兼备之人这天下未来的局势,还很难料定啊。”沐柏延略松了一口气,忙赔笑道:“是啊,得蒙殿下襄助,我们的胜算的确是又多了几分。”嘉仁却没有答话,只是微微仰起了脸,遥望着远天天际云层起伏离合,瞬息变幻,一如他眸子里的神色。沐柏延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那无垠高远的苍穹然,那云层的诡谲变数,以他一介凡夫俗子的肉眼,又怎能看得透彻他又岂能知晓,日后主导这个乱世进程的,并非人力、也并非神力,而是那“非人”的力量。他们不为名利、不为财富、更加不为苍生,指引他们行进的,是鲜血书成的誓言、是命运的传承、是黄泉底下日日哀号的族人的亡魂的召唤。而人族的鲜血,终将沦为他们的祭品。然此刻,那些蕴蓄着强大力量的传承者们,依然徘徊在道德、恩义与非己所愿的宿命之间,两难地挣扎着,踌躇不前。然而,命运的步伐,却是那般的坚定不移,无从选择、无可躲避。他们只可祭献,不可逃避。不知思绪飘移去了何处,嘉仁轻轻叹了口气。再度抬起目光之际,就见马车上的人已缓步迈入了会云楼的大门。须臾间,那一行人已至二楼雅间。但见张察容色沉静,目光如炬,一望而知是个睿决练达之人。双方相互寒暄了几句,也算是行过了见面之礼。张察揽衣落座后,目望对面的浮国皇子,微微一笑,道:“在下早闻嘉仁皇子远道渡海而来,本还以为只是个传闻,今日何其有幸,竟能当真一睹殿下真容果然是天人之姿,温雅绝世。”嘉仁心知他话中有话,却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自己一路轻车简行,而离国竟然也能闻获风声,可见其耳目众多,不可小觑。他当即揖手回礼道:“张大人过奖了。在下从小便仰慕中陆文化,自幼耳濡目染,早已心存向往,今日有幸游览此地名山胜川,实令在下豁开眼界、心胸畅然。”他说话之际,沐柏延望了一眼楼下已恢复寂静的街道,微微蹙眉嘀咕道:“这彝国的使臣,怎么还迟迟未到”眼下已然过了约定的时辰,彝国的来使却还迟迟未至,他本就对此次的会盟抱存怀疑,此刻更是暗暗担忧不已。嘉仁却是淡然道:“我们再等等吧。”张察也望了一眼楼下空寂的街道,微微冷笑道:“这位少年国主该不会是不敢派人了来吧这真正的修罗令,此时可正是在他手上呢。”嘉仁微然一笑,道:“倘若他心胸当真是这般狭小,这乱世之中,怕便就此少了一方霸主。”张察冷哼一声:“如今的年轻人都心浮气傲,实则才干平平。殿下想来也是高估了他,我看此人眼下还不知抱着他的修罗令,躲在什么地方做着缩头乌龟呢。”他此语明是针对卡索尔,实则亦是针对嘉仁。嘉仁却仿如未闻一般,目光微微抬起,沉静地凝望着楼下不远处的一株古树。便在他的眼神掠过树梢之际,就见一抹鹅黄色的倩影从树杈间盈盈跃下,一个甜润的女音随之清晰地传入了在座每个人的耳里“都说人老了就不中用了,原来老70、十四 会盟中人家说的话也是这般难听,跟乌鸦叫似的,吵得本姑娘都睡不着觉”说话之际,那个黄衫少女已翩然转了个身,回过头来,远远望着楼上的一座人,圆润的小脸上笑意盈然。但看那少女雪肤如玉,嫣然皓齿,眸子里似是藏了一潭清水,紫波潋滟,顾盼流华那个少女的眸色,竟与嘉仁相似。7171、十四 会盟下在座诸人一时还未反应过来,便见那黄衫少女已纵身一跃,从窗口跃了进来,在众人对面立定,一双灵动的晶眸在座中环扫了一圈,最终落定在方才发话的张察身上。她极其无礼地瞪了张察好一刻,那样的目光让满座诸人均不禁有些尴尬,然而未摸清楚对方底细,又猜不透这少女的武功深浅,谁都不敢先开口发问。仿佛一眼窥穿了这些人的心思,那少女望着张察,轻轻撇了撇嘴,神色轻佻:“你这个老爷爷呀,说话声音已经够难听的了,至于这长相呢呀呀,更是让人不敢恭维呢”“哎”她叹着气耸了耸肩膀,一脸无辜地道,“怪不得很少听说张大人出外走动了我想,襄绎国主派您出来一趟,也是要承担很大风险的呢”张察瞪着这个口无遮拦的少女,满腹经纶的他,一时间竟然找不出话来反驳,一张老脸顿时羞得忽青忽赤。“你”窘了片刻,他才终于说出话来,怒极之下,竟也忘了维持仪态风度,指着那黄衫少女,张口便骂,“你是从哪里跑出来的野丫头”然而,那个少女却已不再搭理他,径直走到嘉仁面前,站定微笑道:“我来得早了,便在树上睡了会儿,恰恰听见殿下的这番真知灼见,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呢果然不愧是最得浮国天皇信任的嘉仁四皇子,比起这些老顽固来,我倒是很喜欢你呢。”她这番言辞大胆而轻浮,即便是在以豪迈爽朗闻名的西域,也足令人骇闻。嘉仁却似毫不介意,微笑着作揖道:“凌波仙子只身前来赴会,光是这份胆量,也着实令嘉仁佩服。”他此言一出,众人的脸上均皆流露出惊诧之色凌波仙子之名,素来都是与彝国国主卡索尔萨西鲁沙普斯放在一起的。他们二人似是主仆,又似是同伴,关系扑朔迷离、暧昧难辨。然天下人尽知的一点是:卡索尔固然不易对付,而常随侍于他身旁的这位凌波仙子,也是决计不可轻视的厉害角色。张察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便不再言语。沐柏延有些尴尬地赔笑着,向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古月灵纱当即盈盈一笑,在嘉仁身旁坐下。一行人均皆落座后,即有侍女上前奉上酒水。众人相互寒暄了几句后,沐柏延率先举起酒杯,朝张察与古月灵纱敬酒道:“张大人与凌波仙子能应约前来,在下不胜感激柏延在此先敬诸位一杯。”“沐大人客气了。”张察举袖一饮而尽,清了清喉咙后,正色问道,“开宗明义,不知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谈正事”说话之时,他只是朝沐柏延与嘉仁投去询问的目光,刻意忽略了坐在嘉仁身旁的古月灵纱。便见嘉仁神色悠然地搁下了酒杯,淡淡笑道:“传闻这锦西城是出了名的繁花似锦、美人如玉,我等今日既然有幸来到此地,定是应当好好观赏一下此地风光的。张大人与凌波仙子两位远道而来、旅途劳顿,依我看,大家不如都先好好休息一日,结盟之事,我们明日再谈也不迟。”“嘉仁殿下所言甚是”古月灵纱附和着嘉仁的提议,故意瞥了张察一眼,笑盈盈道,“不像有些老头子啊,面对着大好的景致和美人不懂得欣赏,那呆瓜脑袋里整日就想着怎么去算计别人。”她此言一出,张察那张老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难看至极。然而,他却不愿与一个小姑娘争执、在众人面前自降身份,当即冷哼一声,再不复言。张察身后随行的心腹侍卫却早已看不下去,蹙眉叱道:“我们大人念你一个小丫头,不愿与你计较,不过,你说话至少也该有点分寸难不成,彝国的蛮子们都是如你这般蛮不讲理、胡言乱语的”听得这般尖锐的侮辱之言,古月灵纱却是毫不作怒,反倒莞尔微笑起来:“是啊,我们是不懂礼节的西域蛮子。那么,与我们这些蛮子同桌而食的你们,又是什么呢”嘉仁看出她护主心切,又对张察先前的话语尚未消气,眼下更是话锋凌厉,当即温声劝解道:“大家都奔波已久,此刻想来也都累了,倒不如吩咐下人为我们安排几间客房,大家早些养神歇着吧,明日还有大事要谈呢。”沐柏延也连忙在旁附和道:“嘉仁殿下所言甚是。对于此次会盟之事,大家倘若还有何需要交流的,待我们明日正式商谈之时再提出也未迟。”古月灵纱珠眸一转,嫣然道:“既然你们说明天,那就明天啦。希望到那时候,可以让我看到此次会盟的诚意。”说话之际,她的余光有意无意般落在沐柏延和嘉仁的脸上,眸底蕴着一缕挑衅般的笑意。其实,对于这次的会盟之事,她与卡索尔本就未抱存什么希望即便盟约能成,也不过是先诛灭宗主国与弱小邻国、待三国瓜分完领土后,再相互攻歼罢了而游戏规则是:这场逐鹿之战的最后,只能留下一个赢家;至于其余的棋手,都将沦为这场乱世浩劫里的烟灰,消失于漫长的历史河流中,任它生前多么繁华,也终将被世人遗忘。这就是历史,这就是战争。至于“会盟”呵,如此虚伪的交涉,更要借仗那根本不存在于他们手中的修罗令为名义,倒不如实打实用兵,彝国的军队绝不畏惧中陆任何一个国家。然而,倘若华襄国与离国的盟约当真能成,再加上海外的浮国那么,他们首先要联兵对付的,怕便是独大西域的彝国了吧见初次的会面便以一场充满烟火味的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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