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确实是难讲什么感情了,我已经绝望到了极点,这些都没错。”“那就是同意咯”那声音兴奋起来。不过女孩突然失声到,“只是只是还有一个人,只这一个人,让我无法决定”对方愣了片刻,恍然道,“你说的是那个已经死掉的小子姓陶的”显然,那个时候红眼睛有意无意地在掩饰陶知羽去地府当差的事。女孩无力地点了点头。“他不是已经死了吗作为这一世的他,这个人就算是不存在了,就算一样的魂魄还有下一世,他也不是那个人了。你用过磁带吧把磁带上原先的东西洗掉,再重新录制,你还能找到原来的声音吗”红眼睛很耐心地开导她,“所以说,科学家说的也没有错,其实一个人只有一次生命。只是同一个魂魄可以在不同的时间变成不同的人罢了。”红眼睛对自己这番话的逻辑性和哲理深度很得意,但是女孩回敬他的却是泪水。他这才知道,那个白衣少年对于女孩而言,并不是顾虑和心里障碍什么的,而是一种深入灵魂的情怀,是一道让女孩无法自拔的咒语。既然如此,光磨磨嘴皮子是没有用的,这就要动用些高级的玩意了。于是这把小巧的刀就被放到了赛莲的面前。“这把刀,叫做断月这不是一把普通的小刀。”红眼睛忽然问女孩,“你看看自己的左手无名指,该能找到一根从指尖送到手掌的血管吧”这当然是谁都能找到的,只是不太清晰罢了。红眼睛继续说:“你呀,就用这个小刀把这条细细的血管划开,不用划太大的口子,有血流出来就好。完了以后你就包扎好伤口,然后等着痊愈,到痊愈的时候呢,你也不会再牵挂你的白衣少年了。实际上,从此以后你就不会再为任何人牵肠挂肚了。”这是一把能斩断情丝的刀。“怎么样”红眼睛笑嘻嘻地说,“这可是好东西,好办法,简单有效。你从此少了多少烦心事呢”结果大家应该都能猜出来,女孩收下了那把小刀,女孩变成了真正的水妖,但是赛莲的情丝还是完好的,她没有对自己动那“简单有效”的一小刀。赛莲不知道这决定是对是错,她根本不去想。有的事,本来就烦人,想明白了也许更加没意思。红眼睛也知道她没有用那把小刀,但是他并不介意。只要能在赛莲身上看到热闹,捞到好处,她有没有情丝本来就不是什么关键问题。不过红眼睛把那把小刀留给了赛莲,他说,“你迟早要用到这个小玩意的,我有预感。”直到这个时候,赛莲也不知道红眼睛的这句话到底应该怎么理解,不过她现在正把那小刀拿在手里。那珍珠里肯定蜿蜒着一些细小的游丝,它们是透明的,柔软而又强忍的。赛莲看不清楚这些游丝在什么地方,潜伏在左手无名指上的情丝本来就已经很难找到,这珍珠里的只是情丝的影印和末梢,当然更细小。没错,赛连是要把这珍珠里搀杂的情丝断开。珍珠里有情丝的影印和末梢,说明这段回忆里是有特殊的情愫的,赛莲想,这就是这珍珠坚固的关键。如果把这特殊的情愫给去掉,也许随便一个什么东西都能让她放弃这段回忆。赛莲小心地用刀贴着珍珠划,这样贴到表面的情丝就可以被划破,顺着裂开的红色再下力气切割,里面的部分也能慢慢瓦解。最后,她只需要随便拿个什么东西下重手一击,这珍珠就会化为灰尘。赛莲似乎已经看到了碎屑在面前飘扬的样子,她紧抿双唇,一言不发。对不起,知羽。这一局我是要赢的,我不可能和你去地府。我生前死后没低过一次头,不管走什么路,我都不想再回到人们的视线中,那太没意思了。赛莲下意识瞥了旁边的瑶依和小棉一眼。她讨厌她们,这似乎是莫名的。赛莲知道自己有着不理智的情绪,但她还是恨恨的。你们留下来吧,她想,你们这些人群中的宠儿,我来带你们看看没见过的东西珍珠在赛莲手中翻转着,知羽这个时候变得异常沉默。赛莲想到什么,却并不抬头。她只是忽然在心里告诉自己,总之我没有让那小刀划开左手无名指知羽手上的血越流越多,到后面都成了紫色的。知羽统统不去理会,似乎那根本不是他的双手。他一直盯着赛莲看。赛莲这时候正专心盯着那珍珠,她正忙活着,她离赌局的胜利面越来越近。那珍珠似乎要对她笑了忽然,赛莲的眼中掠过什么,她不动了,站在原地愣着。知羽再次开口,他的声音变得沉稳有力。“你击不碎它,”他说,“如果这就是你的方法,那么你击不碎它。”中部 镜子鱼怪瓷娃娃第九十章 还有什么秘密更新时间 20100618 09:13:00 字数 3076知羽看到了那把小巧的刀子,他先前只是不说,他知道那是做什么用的。赛莲僵住片刻在这一瞬间,无数想法从赛莲的脑中掠过真的不能吗确实是不可以的吗看来是不能这怎么可能难道自己连这点预计都做不出吗情思被截断了,还有什么难道还有什么东西难道情丝并不是这段回忆令自己无法割舍的关键是这样吗是这样吗那还有什么还有什么这样的揣测,和猜一个不认识人的秘密又有什么区别赛莲胸口顿生一阵消沉之意,她抬头看向知羽,知羽也正看着她。她的双眼是深不见底的漆黑,似乎空空的,却叫人不敢猜测里面到底有什么。赛莲沉默片刻,冷冷地说:“莫非你早知道我会失败,所以被我制造的幻象的时候你并不反抗”知羽笑了笑。“你知道怎么击碎它”赛莲不想问这个问题,她觉得如坠冰窟。知羽并没有正面回答,他说:“你该想到,这世上还是有人了解你的,就算有一天你自己都不太了解自己了。”“那你为什么不出手难道是专在等着看我的笑话”这声音冷到极点。“赛莲,你走的太远了,你连头也不愿回你执著于回忆,这让你淡忘了自己。”知羽的声音里透出一点不易察觉的悲伤,“其实就算是凭直觉,我也看出你的变化到底是什么。我在塔底不说,在塔中遇到你的时候也不说,因为我知道你不会相信的。你是个偏执的人,你执著的事情让你和自己背道而驰,你被你自己耍了。”“是吗”没有看到预期的效果,赛莲忽然烦躁起来,她似乎觉得自己被什么人给玩了。“你怎么知道你到底知道多少,就敢说出这样的话不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么”又说:“且不说我是不是会失败还没有定数,就算我输了,就算我化成了灰,也没有人有资格这么说”知羽摇头,“我想我也是没资格说的。这不要紧,这个结论完全可以由你自己来下。”说完,他低头看了看两人手中的珍珠。赛莲就是叫的再大声也不得不承认,事实已经说明了一切。她对这记忆的结晶毫无办法过去的那个女孩在赛莲的思索里几乎成了个不认识的人,她搞不清楚自己曾经最珍惜的一段回忆是为什么而美丽知羽长叹息,“好吧,大约也到时候了。我看我是该帮你回忆一下,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你到底都做了什么。”赛莲的眼中闪过一丝纠结,但她没有做声。“小铁已经化成灰了我倒觉得很遗憾,因为没有和她好好聊过。”知羽慢慢道:“其实她的选择和你一样,尽管你们是完全不同的人,你们甚至互相反感。但是志不同的人也许会道合,本质上来说,你们和那个人做的是一样的交易。”赛莲沉默。知羽接着说:“你讨厌小铁,是因为她的世俗气太重,而你则吃尽了世俗的苦头。你觉得小铁是个很市井的人,是块到处都能见到的垃圾。真的是这样吗我倒觉得,也许未必。普通人,一如小棉,不会具有太大的冒险精神。市井小民是很精于算计的。小铁其人,实际上是个赌徒,是个相当有野心的人,只要她觉得收益够大,而且有章可循,她就愿意冒险尝试。我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承诺了她什么,不过在被牵扯进整件事情的时候,小铁一定觉得自己是有能力坚持到最后的她的这个判断倒未必是错的。”赛莲很轻地冷哼了一声。知羽感觉到她的轻蔑和冷漠,“小铁的愚蠢就在于,她忽略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这笔交易是公平的吗双方在一开始定下的种种规矩是不是算数这规矩有没有可能被钻空子”知羽叹了口气,“其实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失败本就是个很俗套的故事,其实她就栽倒在魔鬼最低劣的伎俩里。魔鬼利用人,借助的无非就是人的懦弱、贪婪和自以为是。只要是个人,不管他多聪明,在这三个弱点的推动下必定会输得精光。”说到这里,知羽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过这个小铁,说起来和那些同样低劣地倒在魔鬼脚下的人相比,倒也有点不同实际上她是倒在你的脚下的,她倒在了时间之塔里。”知羽说:“她倒下了,但是魔鬼是不休息的,魔鬼的肚子是不休息的,她已经倒下了,下一个轮到谁了呢”“怎么会这样”瑶依愣住了。瑶依和鱼怪的魂魄飘起,倚在塔底的石壁上向下看去,塔底竟是一片血海。那紫红色的液体里还夹杂着黑色的丝状,一下下拍打着石壁。瑶依发现这液体中有什么东西在迅速地浮浮沉沉,气味古怪的气泡不住地冒上来,这塔底现在简直成了个巨大的,熬毒药的锅。“这是从塔基里涌上来的吗”瑶依问,“塔基里那明明是水啊”“在塔基里是水,浮到塔里,就成了这个样子。”“这”瑶依沉吟片刻,“看来我还有很多事情不知道的。你如何会想到让我来帮忙”这话里自然有些怀疑。瑶依想到刚刚在塔顶鱼怪的语气,他真的有那么着急么“要帮我这个忙,也不需要知道太多也不用有太大的能耐。”鱼怪却似没有听出来,忙不迭地说:“我只需要你把石壁上的几快白色砖都掏出来就好。”“什么”瑶依简直不敢相信,“这么点事情,你自己做不了吗”“我确实做不了。”鱼怪一字字说。瑶依可犯了难,她觉得这个鱼怪太奇怪了,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相信他,能相信多少。她只恼自己太轻易地跟着他跑到了这里,这太草率了。瑶依现在形神分离,两方难以顾及,实在是进退两难了。“这样不行,”瑶依一咬牙,“我实在是想不通,你如果不能把事情解释到我能听明白,这个所谓的忙我实在是帮不了的。”霎时间身边一片寂静。脚下,血海里不断发出诡异的涛声,瑶依一动不动地等着鱼怪的回应。在知羽和赛莲的中间,那颗珍珠的光泽竟悄然暗淡了。当然,所谓的暗淡只是和刚才的辉煌相比得出的结论,它还是很亮的,只是没有那么晃眼了。知羽渐渐能看清楚赛莲的脸色了,她的脸色可真难看。知羽似乎早已经料到了这一点,所以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他仍是说他的:“这是个连环游戏,先是小铁被诱惑和利用了。小铁于是成了个诱饵,她成功地把你钓了上来。不过这个环节倒是更加有意思,他,利用的并不是你所亲近的人,而是你讨厌的,不可容忍的人。这看上去根本行不通,实际上却是个很聪明的办法这一次,被利用的是你的仇恨。其实在整件事里,你被激起的只有仇恨和绝望,有了这两点,你就很容易很他合作了。他把小铁给驯化了,然后让她纠缠你,他知道你的处境,于是创造条件将这绝境推向一个极点。这个时候他再出现,那么小铁就成了他给你的见面礼。”赛莲古怪地笑了笑,“你以为我那时不知道小铁已经被他驯服”知羽略顿了顿,说:“兴许你知道,兴许你不知道。这会影响你的决定吗再说你不会一开始就觉得小铁不对劲吧在你的生活里,完全有可能有自然而然的就和小铁行为一致的人,他们也会把你的生活搅的一团糟,说不定你哪天就会碰到。”这话,其实有点耳熟。赛莲自然知道自己还听谁说过。“说起来,”知羽的声音也变得有一点伤感,“你和他的交易就是以那场车祸开始的吧如果不是进入这塔,如果不是听欧阳教授说起,我还真是不知道有这些波折。”赛莲抬头盯着知羽,那眼神有些奇怪,说不清含义。知羽一字字说:“我怎么也没想到,你竟然也出过一场车祸。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被撞的地点和我是一样的,日期也是一样的,对不对”就是那个路口,散发着野药和石灰的味道。女孩和白衣少年在高中时代无数次的经过那里。他们刚相识的时候,那还只是个有些破烂的小街巷。后来的陶冥使每次从地府出来都要在那个地方呆一会儿,那已经是个颇为繁华的地段了,但是故事里的人还能闻到那种久远的味道,还能看到重重光鲜下,这片街巷的寥落和迷茫。知羽淡然一笑,“如此算来,你最后一次回家的时候,那笔交易其实已经结束。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