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眼睛,但是事实告诉她,这不是幻觉这个人,瑶依认识。不是认识很久的熟人。最近一段时间,瑶依才开始熟悉她的面容。瑶依举起龙珠,仔细看去,这女子额头上的红眼居然是破的,里面也没有精灵。是精灵挣脱而出了吗还是赛莲将那精灵给带走了瑶依来不及想,她听到一声闷响从头顶压下来这是什么瑶依心里一凉,却听见那鱼怪的声音:“又封上了封上了上不去了”什么想是赛莲发现了塔基没有封上,现在已经补救好了。如此一来,自己要如何离开瑶依忙提高声音问那鱼怪:“现在怎么办难道要一直等到她下次下来”“她不会下来的”鱼怪怪笑着说,“除非有什么大事出现她下来做什么呢”瑶依脑中一片空白谁想屋漏偏逢连夜雨,龙珠不知道怎么了,那本来持久而温暖的光泽开始一跳一跳的,如同在风里摇曳的烛火瑶依飞快地把石棺盖好,四下看看,只希望能找个地方离开说来奇怪,龙珠的光泽暗下去,这墓室里的壁画似乎都在昏暗中变得诡秘起来,偏偏那些蓝色的火光看上去亮了很多,更象一只只眼睛,正盯在瑶依的身上瑶依退了几步,几乎贴在墙边。七具石棺组成的图案此刻看上去象个有七只眼睛的怪物,它被冒犯了,它苏醒了尽管龙珠的光泽已经暗淡,瑶依仍下意识地把它紧紧握在手中。她的另一只手扣在剑柄上会发生什么呢会发生什么呢要如何应对安静,安静下来,这样不行瑶依这样告诫着自己,她渐渐平静,却在一瞬间又看到知羽的面容从眼前闪过万一有个好歹,是不是今生就见不到他了呢这样想着,瑶依无法平静了她呆呆地站着,茫然无措,任凭墓室里的一切诡异地变化着,她只有看着,睁大了眼睛其实她什么也看不清楚,她的视线已经被泪水模糊。最后,她听到一声清脆的响声,然后就什么多不知道了。沙漏里的沙只剩下一点了。赛莲听见很轻的脚步声,是知羽要来了吗她忽然间觉得很慌张。瓷娃娃看着她,不说话。赛莲在一瞬间也想到,一切要结束了,也想到,这塔也不知道给毁成了什么样子。是啊,这塔也不知道给毁成了什么样子,不知道能不能修好。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这家伙似乎并不着急。赛莲咬了咬嘴唇,她没来由地觉得愤恨也许不是愤恨,只是酸而已。他来了不对“怎么是你”瑶依没好气地问。“是我怎样”红眼睛懒洋洋地说:“不合情理吗”赛莲冷笑,“你走路也有声音呢,我原先没留意”“我走路可以有声音,也可以没有。”红眼睛说,“你今天感觉格外敏锐么。”沉默。赛莲问:“那镜子,搞定了”红眼睛咯咯直笑,“反正是不会再来烦人了。”赛莲的脸色微变,却也只说:“那很好,还是你能耐大。”“你还是很清楚的嘛,有很多事情,你本就处理得不成熟,还是我来教你。有人领着还是比自己走路要平坦,你说是不是呀”赛莲觉得恶心,却不好反驳,只问:“你现在莫不是要教我一会儿如何与知羽”“聪明。我就是要告诉你,如何能稳赢他其实他已经输了。”赛莲皱眉,“你的意思是”红眼睛的语气里带出了揶揄的意味,“你知不知道,现在在塔里的,同陶知羽一伙的人有几个”“他不是只带了那个小姑娘来吗”“对,她算一个还有一个。”“还有一个”赛莲愣了愣,“谁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会”“你呀,还是不成熟,还是容易沉浸在自己的感觉里。其实这个人呢,她来过一次,那一次你都感觉到了,这一次偏偏就遗漏了。这可真是不应该啊,不应该的事情”赛莲似乎僵了,半晌,她才一字字道:“瑶,依”瑶依。这一刻,有很多人都在念这个名字。在这个故事里,瑶依和赛莲、知羽、小棉一样,都是被卷入旋涡的人。赛莲陷入了世俗世界的旋涡,知羽陷入了赛莲这个旋涡,赛莲、小棉和瑶依又陷入了知羽这个旋涡。在这个故事里,最常被人惦念的人有两个,一个是赛莲,一个是知羽。人们惦念赛莲是因为她的可怕,她还是那个憔悴的女孩时,没有人会惦念她。但人们惦念知羽,却是因为喜欢他,甚至爱他。而这么多人惦念瑶依,则多少是一种巧合。中部 镜子鱼怪瓷娃娃第八十二章 错乱前的一束光更新时间 20100610 14:32:04 字数 3585此刻,瑶成从茗远真人的住处出来,正站在山前,他的面前是黎明前的那幕漆黑,他在想,师姐也快看到天明了吗茗远真人从窗前向外看去,他看到的是那条通向山下的小路,他在想,瑶依这孩子,如若能回来,必定也是走这条小路,盘山而上甚至远在天庭,一些对瑶依并不熟悉的仙人也会想起她。应茗远真人的要求,天庭已经大概查阅了呈上来的东西,过不了几天就能定案了。尽管茗远真人尽量避而不谈,瑶依的事情,也有人猜出个大概了。他们反打算安慰老神仙,情劫么,谁没有历过呢也没什么不同的,过去就好了,瑶依是个明白孩子,不会出大事的。在地府的入口,一个人影向天边看了看,决然转身,向地府走去。其实再等一等,朝阳就出来了。在昏暗的地府呆了那么长的时间,真想再被阳光笼罩一次不过还是算了吧,她想,看了又怎么样。有的人在天庭,那地方离太阳近,心眼子里照样是藏污纳垢。齐安安本是个快意的人,她并不喜欢地府,但是她无法逃避她的工作。从渡云阁出来的时候,她有些失落。所谓谣言四起,是她的刻意渲染,意图很简单,就是要让渡云阁的人慌张。她其实很了解渡云阁里的几个人,知道他们谁会自乱方寸,知道他们谁最承受不起压力。茗远真人能收到那封信,齐安安是有大功劳的。其实那封信并不是一次有泄密倾向的诉说,但是这封信确实暴露了很多事。关键是茗远真人从这信中读出的慌张多于气恼。事后茗远真人知道,所谓的谣言并没有这写信的人想像的那么厉害,渡云阁这岂非不打自招况且,在这信中有些辩白自己的细节,推敲起来,都是不对的。就在穆列和秦墨昭上仙山的前几天,齐安安也去拜访了茗远真人。实际上,是老神仙知道她正好有事外出,请她顺便来聊聊。齐安安确实有公务去天庭,茗远真人并不知道她先前去渡云阁的事。于是,席间老神仙拿出了那封信,齐安安在心里想,这可够快的他问了齐安安一个问题:“齐姑娘以为,我能就着这些破碎的言语揣测事情的真相吗”齐安安欠了欠身说,“您的意思我不太明白”“这信来的奇怪,”老神仙说,“太让人摸不着头脑了,我与渡云阁的人并不熟悉,也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这真是个滚烫的山芋,一下就掉到我的手上。”齐安安明白了茗远真人的意思。她说:“您是怕被莫名其妙地卷进奇怪的事里去您一向爱清静,我知道您最反感有的人天天斗心眼玩。”“是啊为一点虚名浮利斗来斗去,有什么意思呢但是即便是天庭,也还是有太多的人看不透我已经尽力回避了,谁想还是莫名其妙地收到这样的东西这事情倒也和我相关,莫非我已经中着了”“这个我是这么看的,”齐安安笑了笑,慢慢说:“您是看到一池水,拦在面前。先前呢,您过这水是有船的,现在船似乎出了点问题,这水的深浅却又搞不清楚”茗远真人默默听着,没有说话。“现在,”齐安安说,“这水您是一定要过的。至于渡云阁里的乱么我看大可不必去管。您就把和您相关的事情处理好,就可以了。”“怎么说”齐安安不再打比方,直接指着那信说,“这封看上去是在说,穆列和渡云阁勾结这事是谣传,实际上是在说,写信这个人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他的意思看上去是,穆列和渡云阁没什么瓜葛,实际上是,有瓜葛他也不知道。”“你的意思是说,他在为自己做打算”齐安安说,“您看呢”确实有这个意思。茗远真人把这封信这么当回事,也无非就是因为这信言语蹊跷,他当然也看出了齐安安说的这层意思。“外面的纷争多了,”齐安安说,“难免要碰触些个不相干的人。穆列如果真有问题,您难道还能因为这一封信,就勉强把他收下吗”“那自然是不能。不过这信来的蹊跷,我又如何追究”“不用追究,”齐安安摇头,“渡云阁的事情复杂了,自然有某种可能促使这个人把信寄给您,您根本不用去推测。也许这信按情理本不该被写出来,也许这信写出来了也不该寄出来。谁知道呢也不必追究,那是渡云阁的事,有天庭管,最多是和天庭的人点一下,就可以了。”茗远真人叹了口气说,“喝茶”齐安安的意思似乎是让老神仙不要理会这信。这信并不能提供什么,但它让茗远真人动摇,它让老神仙在感情上不再偏向穆列。这样一来,穆列能起到的作用就很小了,再者如果知羽的事情被当作案子报上去,那势必会经渡云阁的手。茗远真人既然知情,当然就会留意渡云阁的动作。齐安安明知故问:“您现在是不是觉得知羽挺倒霉的”茗远真人看了齐安安一眼,“齐姑娘在这件事中是起什么作用的呢倒让我好奇。”齐安安并不避讳,“我站在知羽这一边。”“看来陶冥使的朋友还是很多的,我本听说这个年轻人很狂妄,看来也不尽然。”“知羽的朋友还是很多的,只是大家不知道他的朋友一般都是些奇怪的人。比如我,在地府有个绰号叫母刺猬,比如赛莲不论现在怎样,他和赛莲确实曾经是好朋友,再比如有一位神仙,住在很遥远的地方。他曾经送给知羽一颗龙珠”齐安安自仙山上下来,她想,知羽,我已经尽力了,你好自为之其实齐安安还是很担心的,她知道知羽这个人的脾气,只怕不能按常理去揣测。到这个时候,齐安安已经做了很多努力。她回想的时候,甚至觉得做的有点过多了,显得怪异。不管结果如何,齐安安要回地府了,她还是过原来的日子,还是平静地接手一件又一件充满危险的案子。还是一次又一次去得罪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她有时候想,自己会不会在某一天也碰到和知羽一样的情境呢会有人象她帮知羽一样地帮她吗知羽看不到的一场大戏,几乎是很潦草地收场了。几天后,天庭下来最后的决议。穆列被打下十八层地狱,瑶依的事情果然被翻了出来,作为他受罚的根据。穆列曾经很想留在地府,虽然不是这么个留法,但毕竟是地府。渡云阁也受到一些冲击,被封起来审查,这里面涉及的关系网大约太庞杂,所以一时出不来结果。不过齐安安听说,那位写信的兄弟似乎很病了一场,还好后来痊愈了。秦墨昭,没罪。他自己诚惶诚恐地写了份检查交给齐安安,被齐组长气呼呼地撕了。她说:“装什么蒜啊”茗远真人试图打听过,和他猜想的分毫不差,渡云阁把一切都推到了穆列的身上,把自己择干净了,顺便也留下了秦墨昭。秦司案也许被刮目相看了谁知道呢,只是齐安安的闹心日子就多起来了。知羽,天庭没有把他当作危险人物。只要他回来,一切都好办。他只需要放下一点点不羁。瑶依的事情没有人提,看结果吧,很多时候,结果出来了,判断就出来了。但是有人留下了知羽联系邪法的底渡云阁会安静一时,却不会一直消沉。这件事对他们的打击并不大。知羽,你敢回来吗你可以回来,然后看看该怎么办。差不多了,知羽坐在一边,安心想了想,算是把得知的一切给理顺。小棉在看着他,笑嘻嘻的,他忽然想起什么,正好问问她,到底是如何让已经决意滴水不漏的唐主编再次开口的。小棉的回答让他吃惊不小。实际上,在这个问题上,知羽很可能到了最后也不是完全相信小棉自己的说法,尽管小棉表现得很坦诚,尽管小棉对知羽一直相当仰慕。小棉问了知羽这么个问题,“你爱听好话吗”知羽反问,“有人不爱听好话吗”“那就是咯,”小棉笑了笑,“就是和她说好话啊,就可以了。”“你跟我贫呢”知羽觉得不可思议,“莫非是因为你把她的马屁给拍顺了就因为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