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多年有没娶过小妾,感情也是个没骨头的。张大学士自然不知道林公公的腹诽,只想着快点儿结束这场闹剧,趁着士兵们抓着那帮孩子,也顾不得自己衣衫不整,便低头往里走,他惹不起这等泼辣货,总躲得起吧却不想,那妇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跑上来了,一把抓住张大学士的后领,“如今咱们儿子死了剩下这般多的孩子,老东西,你是管还是不管今天不给老娘个说法,老娘就一头撞死在这儿也要天下人知道你的真面目”那妇人不过四十多岁的模样,正是身强体壮的时候,张大学士年逾六十,酒色过度不说,还公务繁忙,身体自然比不过那妇人,被那妇人一抓,差点儿跌倒在地上,衣裳勒的喘不过气来,双手拽着衣襟一个劲儿的挣扎,那妇人却是不肯松手,一个劲儿的叫骂。林公公倒是高兴他吃瘪,又担心闹出人命来,见状连忙使了个眼色,两个士兵上去将那妇人的手掰开了,张大学士捂着脖子一屁股坐到地上,咳嗽不休,那妇人则是狠狠的呸了一声。林公公连忙上去劝道,“这位大婶儿,有什么事儿好好说话嘛,张大学士是知书达理的人,定会给你个交代的”妇人闻言便捂着脸又干嚎起来,“交代交代他都交代了二十多年了孙儿孙女儿都这般大了,他还是不管我也不是没心气儿的,若不是儿子死了,媳妇跟人跑了,绝不会上门来求他,如今这是要我们祖孙这么多人活活给饿死啊”又道,“公公,您给我评评理,这天下间有这样的事儿吗我今天是不想活了,就算是死,我也要这个负心汉好看”“谁是负心汉啊”一道不阴不阳的声音响起来,这是个四十多岁的官员,面目刚正,除了鹰钩鼻有些略显得阴鸷以外,却是一副好相貌。“裴大人”林公公连忙上前笑道,“这位大婶儿说张大学士对她始乱终弃,今儿个带着孙儿孙女儿来讨个公道。”“竟然有这样的事”裴大人厉色道,“张大学士,您可是天下学子的表率,怎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我说,纳房妻妾也不是什么大事,您即便请廉,也不至于养不活这么几口子吃饭吧怎的把人家给逼到这个份儿上”说着又转过头对那妇人道,“这位大婶儿,你也别急,张大学士是知礼的,我替你劝劝他,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了”拍拍胸口,满口的应承,脸上却是笑的格外的开心。在地上的张大学士这会儿还没人去搀扶,咳嗽了半晌,也接不上话,林公公放有想起他一般,走过去拉着他起身,一边道,“哎,这乱的,都乱套了张大学士,可没把您给摔着吧”张大学士脸色铁青的要说话,却是说不出来,又猛咳了一阵才道,“好好好你个裴元”第一百二十五章张大学士自那个妇人出现以后,一直处干弱势状杰,因为他自己都闹不清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裴大人一出现就偏帮着那个妇人,联系到他如今管的这个案子,裴元处在弱势位置,必是要在心给他捣乱的,偏偏案子已查了,证据也送至京城了,证人数量太多,是他动不了的,没有法子才会剑走偏锋,搞出了这么一桩下三滥的事儿来污蔑他的清誉,从而达到搅局的目的。裴元本来只是打算偏帮着看看笑话,解解心头近日来郁闷的,没想到张正里竟然一个屎盆子就扣在他脑袋上了,心头不由得冷笑,只道这老匹夫是恼羞成怒了,捋了捋胡须呵呵笑道,“张大学士此言何出本官不明白。”张正里指着裴元,半晌,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种事儿轮到谁身上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在这儿与他们纠缠便是落了下层。唯有先摆脱了出来事后再去想办法证实,否则岂不是让这些不明真相的百姓白看了笑话反正到现在,这事儿已经成了这模样了,再折腾下去只能越闹越糊涂,想到这里,一甩衣袖道,“做了什么你心知肚明,这里是驿站门口,任由这些人在这里闹腾,尔等就不顾王爷的安危了么还不赶紧将这些闲杂人等赶走”裴元呵呵笑了两声,却是不动,那林公公也还没看够笑话,自恃着是睿王的家奴,张正里是没资格命令他的,因此也不动,这两人不动,唯有张正里身边的那几个侍卫听令动手,却是被后面几个汉子给围了起来。那妇人伸手把头发胡乱扯了几下,嚎道,“张正里你不给我们祖孙活路,老娘也不活了就一头撞死在这驿站门口”叫完便往前冲去,撞的却不是墙壁也不是柱子,而是直直的冲向张大学士,吓的张大学士一张老脸挂不住,慌乱的要躲,那妇人虽是埋着头,却是认准了张大学士,还是这么冲撞了过去,这一下要是撞实在了,没准张大学士就得躺下个把月,旁边的人看看笑话还成,真让朝廷的钦差大人在驿馆门口躺下了,皇帝的面子挂不住,谁也兜不住这个事儿。林公公连忙使了个眼色,而裴元更是眼疾年快,几个侍卫和裴元一道冲了上去,将那妇人死死的拉住,张大学士又被吓的一跤摔在地上,这一跤摔的可不轻,待至林公公再次将他扶起来的时候已是鼻青脸肿。林公公知道再闹下去事情怕就不可收拾了,回头冲着裴元,传了个眼色,裴元也是知道分寸的,劝那妇人道,“大婶儿,罢了罢了,你何必想不开呢。张大学士廉洁,怕也拿不出许多的银子,你活了一把年纪了,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儿孙想想不是我这儿有一百两,你拿去寻个营生来做,他必是不肯认你们的,你也不要再做纠缠了,日子过好了不比什么都强不是”只将一张银票往那妇人手里塞,那妇人接过银票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大声叫道,“大丫,二狗,三顺,四喜都过来,快给裴大人磕头谢过裴大人”十多个小子丫头一下子推开挡住他们的乓丁,一个个跪在地上乒乒乓乓开始磕头,裴元忙不迭的去拉那妇人,围观的路人个个开始指指点点,那十多个汉子也过来向裴元道谢,裴元笑的乐呵乐呵的。今天的事儿不知道真假,不过不妨碍他的好心情,这种事儿既然别人找上门来了,依照张正里的身份,断然不会去解释的,即便解释,别人也未必会信,反正就是黄泥巴落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在这儿将此事坐实了,回了京城这张正里必然会落为笑谈,也算解了一口恶气。林公公见来闹事的消停了,便打发人去将人送走,再折腾下去这驿站门口都快成菜市场了,张正里见状突然跳了起来,一把拨开林公公的手,冲上去叫道,“别走老夫今天倒要问清楚,到底是谁派你来的老夫根本就不认识你到底是谁让你来污蔑老夫的名声”张正里这是被气糊涂了,喘着粗气冲上前去,他只知道这些人是裴元找来陷害他的,若是这会儿找不回场子,怕是日后都没办法再说的清楚,他这辈子的名声就算是毁了。那妇人闻言也不走了,扭过身子,张正里冲到她面前一把拽住她的衣裳,那妇人半点儿也不惧,呸的一声一口浓痰吐到张正里脸上,“老娘不认识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放手,再不放手老娘要叫非礼了”张正里何尝被人这般对待过,一口痰吐在脸上却是恶心到了极点,连忙使衣袖擦了去,就要伸手打那妇人,裴元何尝会让他真个动手,他的目的已是达到,倒是不想再多生枝节,一步踏上来柱着张正里笑道,“张大学士,您这是做什么呢快快松手”说着又凑到张正里的耳边低声道,“这么多人瞧着,这事儿说得清楚么咱们帮着你便会被人说是官官相护,不帮着您吧,又伤了同袍之情,张大人,张大学士,还是赶紧让这事儿过去吧”张正里看了看裴元,又看了看那妇人,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一会儿又通红,变了好几变以后,终千停留在青紫色上,捂着胸口,一口气接不上来痛苦的卷曲着慢慢的往地上倒去。林公公见状忙不迭的叫道,“不好了,张大学士病倒了,快,快赶紧请大夫去”一阵鸡飞狗跳,驿馆门口的人四散开去。那妇人以及与她同来的一干人等也随着人群跑散开来,妇人却是一直往城外的方向跑去,跑了一截,便有一辆破旧的马车在路口候着,跳上马车,那马车便迅速的往外驶去。妇人喘息了好一阵子,这才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又拿出一套衣裳就在车内换了起来,换好了以后,将车帘子一撩,探出半个头来怒道,“张扬,你给我找的好差事差点儿没把我老命给丢了,你可没给我说那官儿是个一品大员来着这豫州城看来是混不下去了,还有那群小子丫头,这日子该怎么过”压的低低的斗篷被抬高了些,露出的正是张扬那张脸,“裴大人不是还塞给你了一张银票么那位张大学士怕是也沿脸再来这儿了,你躲一阵子,等他们走了不一样的回来”妇人憋了憋嘴,便是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眼前这个男人,笑道,“便是你,半点儿便宜也不肯让我占,也不可怜可怜我那群丫头小子们”张扬也不接她的话头,这妇人是个命极苦的,打小就被卖到夫家做童养媳,圆房没几天丈夫就死了,好在她那婆婆也知道冲喜的事儿做不得准,没虐待她,不过即便这样,没个男人的家里也是撑不下去,被人算计之下,家业就破败了。婆婆病重,她又恨不过算计她的人,咬牙凭着几分姿色硬是报了仇。报仇之后年岁渐渐的大了,有那些男人与她谋些生路,索性什么都做,也收留了些与她一般苦命的人,在豫州这一亩三分地上也算得个人物,她虽是妓户出生却是心善,做事干脆利落,大半与她交往过的人还是敬重她的。不过,她命苦归命苦,精明厉害却寻一般人都不敢尝试的,因此张扬只是道,“若真是有危险,我便不会让你去了,那张大学士好面子的紧,裴大人又爱与他作对,算准了这个时候让你去,就绝不会吃亏。我原是想着你养活这么一大家子不容易,你若是嫌弃,下次再有好事儿我不叫你便是了”那妇人闻言不由得急了,“张大管事,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这不是跟您开玩笑的么以后有事儿还找我,这次的钱也够咱们一家用上一两年的了,我心里感激着您呢”张扬不置可否的道,“你先在城外呆上半个月,等他们走了以后再回来,若是早回来了,我可不保证你会不会有事”,妇人连连点头道“我自然知道张大管事你就放心吧,有事儿以后可要继续给我说哦”不知觉间,马车已到了地头,妇人轻巧的跳下去,便往一座小山上走去。低矮的平房,弯弯曲曲的小巷,青石板被行来过往的路人踩踏的光洁无比,只在阴暗的墙角偶尔可见青苔露面,京城中,除了光鲜亮丽的正街以外,还有无数的地方便是这个模样。这是京城中许许多多不太富裕的人居住的地方,一个青年的布衣书生领着他的小书童穿行其中。这样的人在这儿非常的常见,许许多多赶考游学的学子便会在这个地方租赁上一个房子。只是,这青年书生也未免太过俊秀了一些,那小书童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淘气,竟然鼻青脸肿的,眼睛一大圈淤青,嘴角肿着,根本瞧不出原本的模样,垂头丧气的跟在那青年书生身后,估摸着是被主人家给责备了。也不知在这小巷里拐了多少个弯,两人总算是在一个四合院门口停了下来,青年书生拎起衣摆走上去扣响门上的铜环,不多时,便有个老者前来开门,“不知这位公子光临寒舍有何事若是瞧病,我家老爷这会儿不在家中,在广德源的铺子上。”“林爷爷你不认识我的吗”站在后面的那个书童叫道,眼眶红红的。那老者瞧了那童子一眼,却是没能认出来,不由得眯上眼一又仔仔细细的瞧了一遍,随即大惊失声的冲出大门四下瞧了瞧,发现巷子子里没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急急忙忙的将那童子往门里推。几人进了大门,那老者回身啪的一声将门重重的关上读才抓住童子激动的叫道,“七少爷您怎么回来了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说完又警惕的瞥了站在一边的那个青年书生一眼。那青年书生淡淡一笑,低声道,“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先进屋子吧,让七少爷这模样,旁人才认不出来不是”这话有误导的倾向,不过这事儿也怪不得她,程水若有十分的把握,这些个对方家忠心耿耿的家伙知道事情的因果肯定会暴起,而方白苏这家伙的傲气还是有点儿好处的,他绝不会告状那老者闻言点点头,虽然还是没搞懂程水若的身份,可听口音,却是个女子,心下还以为是方家的丫头,低声省,“苦了七少爷了”忙不迭的请方白苏进屋。这屋子是四合院的偏僻处,林大夫不算富裕一却也算得上有些身份的,家中人口也不少,那老者格外的小心,就怕泄霍了消息,因此将两人引到个僻静的院落才去请主人家过来。来的是个妇人,正是林大夫的妻,林氏,一个相静平凡,却某在眉宇间透露出贤惠气质的女子,急急忙忙的冲进屋子拉着方白苏上下一通打量,还没开口,眼泪水便掉了下来,“七少爷,您吃了不少苦吧我家当家的日日夜夜都念叨着几位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