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虽然不能活过来,却是能让坏人得到惩罚,这也算是替天行道”蓝衣男子道。程水若摇摇头,笑的嘲讽,“欺凌一个弱女子便是替天行道亏的你们说的出口好吧你们赢了,我打算今儿个露宿街头,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看了看天色,紧了紧身上的包袱,不过大半个时辰而已,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下来了,路上的行人渐稀,她倒也光棍,方才已是打好了主意,扭头便向来时的方向走去,那边有一处衙门,夜里宵小该是不敢靠近的,至于其他,也唯有听天由命了衙门的大门紧闭,门前的石头狮子好生威武,那石阶的石头明显比地面的青石板好上许多,唯有森严的大门和门口高悬的牌匾可以看出岁月的痕迹。红色的鼓漆色斑驳,被架在鼓架上,旁边放一个被磨的光滑的木槌,上方包着一张失去了本色的红布。程水若便是斜斜的靠着那鼓架坐了下来,冲着一直跟着她那三个人轻轻一笑。几个书生面面相窥,对视一眼,一直没说过话的那位足足看了程水若半盏茶的功夫,才狠狠的一甩衣袖道,“你还真是死不悔改”累了大半天,程水若已是没力气再与这几位空耗下去,有这几位只会动口不会动手的书生在,她倒也放心,靠着鼓架闭目养神起来。三人中一直没说话的那位灰衣男子见状冷笑道,“你以为坐在这里我们便拿你没办法了哼”说罢,一甩衣袖,往那衙门边的小门走去,伸手敲了敲,一个官兵模样的男子开了门,只将那灰衣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做什么的”那男子拱拱手道,“在下鼎山书院的书生庞然,看见衙门门口有一位女子坐着,识得那曾是春风楼的歌姬小红这样怕是不太好吧”那官兵闻言连忙朝大门口瞟了一眼,果然瞧见有个身着花布衣裳的女子靠坐在鼓架旁,身边还站着两个书生打扮的男子,见他望过去,都拱了拱手。那官兵伸手掩上门,大步的走过来,冲着坐在地上的程水若呵斥道,“你做什么的要睡觉到别处去这儿是什么地方岂容得你撒野”说完还踢了那鼓架一脚。鼓架发出一声巨响,还摇摇晃晃的摇了两下,像是要倒下来,程水若被吓了一跳,扭头就对上三个书生得意的笑脸,一股怒意从心底涌起来,那官兵喝道,“还愣在那儿干什么赶紧给我滚”一脚就要朝程水若踢过来,程水若一扭身子,躲过那一脚,怒目道,“我这就走”那官兵方才没瞧清程水若的脸,这会儿才瞧真切了,不由得眯起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起来,脸上的神色也是放松了几分,露出扯着嘴角挑眉邪笑,“哟姑娘脾气还挺大的”又抬头问庞然,“你方才说她是谁来着春风楼的小红姑娘是吧”也不待人回答,伸出一根手指就要去勾放站起身的程水若的脸,嘴里啧啧有声。啪一巴掌呼过去,程水若何尝被人这样占过便宜,五指印在那官兵脸上招摇,程水若的手疼的发麻,脸上却是扬起得意的笑容,现代女人的豆腐有那么容易吃么“你竟敢殴打朝廷命官”那官兵不敢置信的看着程水若,自来妓女就是下九流的人,当红的有靠山的便罢了,像这种从良了的,见到官兵哪个不是客客气气的唤一声官爷吃点儿豆腐算什么白睡了也是常事儿程水若高傲的扬起下巴道,“打你又怎么了敢占本姑娘便宜,信不信我阉了你”那官兵闻言怒极反笑,“爷泼辣的娘们儿见多了,倒是没见过你这么泼辣的好很好爷倒是要看你怎么阉了我”伸手就要去抓程水若,程水若扭身躲过,背对着那官兵便跑了起来,也不择路,那官兵涨的满脸通红,脖子都被气粗了,狠狠的骂道,“臭娘们儿看老子追上你怎么收拾你”程水若怎么能容他追上,一路狂奔而去,只知道这人凶恶,一边跑,一边大叫道,“救命啊杀人了快来人呀救命啊”那三个书生见状大笑道,“自古恶人自有恶人磨你坏事做尽,今天总算是遭报应了吧”大病初愈的身子连个寻常人都比不过,何况是身强体壮的官差,程水若不过跑了五十来米,便被一只大掌牢牢抓住,那人力气好生大,像只铁爪一般牢牢钉在程水若肩上,让她几乎以为自己的肩胛骨快要粉碎性骨折了,呛出了满眼的泪花,却是倔强的不肯吭声。那官兵恼怒至极,抓住程水若的肩膀后,又伸出另一只手,扯着那衣领狠狠一撕,外衫哗一声便裂开了来,露出了里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那里衫极为薄透,白白的衣裳下面红色的肚兜隐隐可以瞧见,周围倒是没什么人,只是让这无赖看了去程水若心有不甘,耐不住用力挣扎叫道,“光天化日之下你要强抢民女么”那官差冷笑一声道,“你民女莫要笑掉别人的大牙爷瞧上你是你的福气休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让爷爽一爽,呆会儿就放你走”“休想”程水若叫道,“姑奶奶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得手”“你都当了婊子还想什么立牌坊”旁边那蓝衣书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第十七章“死”那官差一把捏住程水若的下巴,啪的一巴掌甩过去。口腔里刹那间布满了腥甜味儿,程水若的脸被扇来狠狠的偏过去,她仿佛听见脆弱的脖子发出咯的一声。慢慢的将头扭过来,咬紧牙关,将口中的一口血吞了下去,下巴传来粗糙的触感和方才的一番争斗只让她觉得无力,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差距很大,她一直知道,却不知道竟然大到这个地步,她连半点反抗的力气也没有。脸上火辣辣的,疼的麻木,下巴上那只手将她牢牢的固定在那里,丝毫挣扎不动,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从心底深处浮上来,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路上并非没有行人,只是那行人远远的瞧见了便纷纷的绕道而行,身边除了一双张狂的眼以外,便是三个麻木不仁的书生在看她笑话。一股冰凉的感觉从心底涌起,蔓延到全身各处,只让她的头脑也开始发凉,这会儿反而冷静了下来,看着周围的一切像是在看戏一般。“我若遇上那种事,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凭什么拿自己的命去换他犯下的错没道理要我用性命来承担”脑海里响起的声音是来自她那有些女权主义的好友,程水若冷冷的嘲笑,她说那话的时候想是没有想过,若是在男权社会下,那女子又该怎么办今夜是一道坎,冲过去,便是海阔天空,冲不过,她这穿越之行怕是要就此告终,程水若瞧着那笑的充满了复仇快感的几个男子,他们为人报仇,就可以陷害人至此,谁给他们的权力不是苦主,凭什么要来找她讨债而眼前这色欲熏心的男子,披着一身官服却是行着禽兽之事,好生嚣张,可惜,在暴力面前,她连反抗的力气也没有。身上的伤口还没有痊愈,这一次再撕裂,一定没有好心的方家人再来救她了面目狰狞的狂笑,“哈哈不亏是春风楼出来的,瞧瞧这肌肤,白的跟雪似的,呀摸上去跟玉一样,爷不过不小心用力了一点儿,就青了”“贱人”那书生的脸也变得张狂起来,“遭报应了吧活该”“敢打大爷”官差的脸凑上来,嘴里散发着恶臭的味道,那让人作呕的气息喷到她脸上,“爷今天就好好的招呼招呼你”一把揪住程水若的头发,用力一拖,程水若只觉得自己整个头皮都快要被揪掉了,忍不住双手去护住发辫,只来得及抓住发梢,便被那官差拖着前行。旁边那几个书生叫嚷道,“娼妇死不悔改,你也有今日”“贱人终于遭报应了”“你不是爱勾搭男人么装什么贞洁烈妇呸”衙门那小门处传来几个汉子的大笑声,程水若只觉得头皮快要被扯掉了的时候那官差方才停下来,却是抓着她头顶往上猛的一拉,“这妞可是春风楼往日的头牌咱们兄弟这些人想瞧也瞧不见的,今日落到咱们手上,说不得好好的叫兄弟们乐呵乐呵”朦胧的视线中出现几张满是横肉的脸,眼光色咪咪的正盯着她的胸口,顺着那视线往下瞧,里衫早就被方才一番挣扎扯开了领口,只露出半截白皙的胸口来,白晃晃的,好不扎眼。脸上热辣辣的,也不知道是那人打的巴掌烫还是因为恼怒或者害羞,一股又羞又怒的情绪浮上心头,只松开手中紧紧抓住的发梢,一把护住胸口,将领口理了理,却是换来那几个人的张狂大笑。其中一个大汉道,“胡哥美意,兄弟们也不能拒了,我这便去买些酒菜回来,今晚大家好好乐呵乐呵,这春风楼的姑娘咱们兄弟可从来没尝过。”几人纷纷点头称是,让开一条道来让那姓胡的官差进门,那几个书生远远的瞧了,再不留恋,只满脸的志满意得,转身要走,程水若余光瞧见那几人,心中的怒火越燃越旺,再瞧见那街角偷偷探出一个头来看戏的路人,只觉得这世间人情冷漠,只是,若非那几个书生,她又怎会落到这样的情形,张口便骂道,“读的圣贤书,做的腌臢事,我活不过今夜必化为厉鬼索命,活过今夜,必要你们几个人面兽心的豺狼身败名裂”一阵夜风吹来,这声音撕心裂肺,只吼的人心发颤,伴着凉凉的风,直直的刺到人心底深处。那三个书生一个哆嗦,转过身来看着衣衫褴褛的程水若,有些底气不足的叫道,“我们这是替天行道”程水若大笑,双眼死死的盯着三人,只将那三人的样子刻入心底深处,只见那三人几乎落荒而逃,头上突然传来剧烈的疼痛,那胡姓男子将她向府衙里拖了进去。程水若用力拽住自己的发辫,抬起头来望着那胡姓男子的背影道,“今日你们若不能杀了我,我便终有让你们后悔的一日”身后掩门的几个汉子闻言哈哈大笑,那胡姓男子突然停了下来,将头凑到程水若脸前,粗重的鼻息喷在她脸上,冷酷的声音传来,“就凭你无亲无故,这京城有大半的人巴不得你消失,爷玩够了往乱葬岗一扔,你以为还有谁来替你伸冤这些年爷见过的死人可比活人多,可千万别拿什么冤魂来吓爷哈哈哈哈”男人眼中的杀意深重,那眼神只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他说的是真的周围的人脸扭曲的变了形,不像是人,而像是恶鬼,她不知道为何自己会陷入这样的境地,那个女人到底做了什么事为什么她做的事要她来承担她不过是平平凡凡的一个人而已,一辈子没做过多少好事,却也没做过多少坏事,常因为病痛折磨的自己绝望,却因为身边的亲人朋友的关心依旧积极乐观的生活着,她并不想什么该死的穿越,也不想离开那个环境,为什么会这样程水若有些疯狂的想到,疼痛,这会儿已经无法让她畏惧,肾上腺激素猛烈的分泌着,她有置之死地的冲动,不是为了什么该死的错误,她只是无法容忍这些人的错待而已,仍由那胡姓男子拽着她进了一间小屋,双手紧紧的环抱在胸前,眼光在屋子里扫过。她,不想死也不想被人错待更不想遭遇这一切若是一定要这样的话,她一定会反抗,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咚被随意的抛到炕上,发出一声闷响,有一点点的疼痛,刺激的她越发的敏捷,在下一刻,程水若便找回了身体的主动权。眼光仔细的搜索伸手可及的地方,炕上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小桌,小桌上放着一个装酒的罐子,还有几只碗,横七竖八的躺着,散发着酸臭的味道。程水若的眼睛眨了眨,飞快的向那桌子爬了过去。那男人果然扑了过来,一把拎住她的衣领,程水若挣扎着,貌似不经意的一脚踹翻那小桌,桌上的酒罐子和碗摔到地上,碎片四分五裂。恶臭的气息越发的靠近,只瞧见一张满是凹凸的脸凑过来,整个人就被一具身躯压的喘不过气来。强忍住作呕的感觉,程水若冷静的将自己的手摆在合适的位置,她是现代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子,可不是古代的小白兔,这种时候,她不可以慌当那个男人的脸凑到她脸上的时候,程水若出手了,手指狠狠的朝着那个男人的眼睛叉了过去。“啊”男人惨叫起来,捂着脸从炕上翻滚下去,旁边正嬉笑着看着一切的几个男人脸色大变。程水若乘着男人松手的刹那,飞快的翻身滚下床来,她知道,她是逃不掉的所以,她的目标仅仅是地上的那些碎片而已滚到地上,摔的并不疼,如今疼痛只能刺激她的神经,让她越发的敏捷,周围的人就像是慢了半拍似的,在她眼里显得好笑,那碎片刺入她的掌心,无需用手去捡,便粘住了,随即,她从地上弹跳起来,往墙角冲去,那边有她方才看好的一把大刀。迎面而来的两个高大的身躯笨拙的像是两头横冲直撞的猪似的,程水若冷笑着从缝隙中闪过,只让两人伸过来的手抓了个空,这身体是经过锻炼的,柔软的让人难以想象,她以一种常人无法做到的姿势,扭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