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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清雅,竟似瑜亮。但眼下显然不是为两人气质所惑的时候。“当不上无耻”淡淡倦然的声音再次传来,众人如骤然惊醒,皆看向庚桑楚身后那软轿帷幔。扶雪珞也顺势瞧过去,只是浅浅一个影子,已叫他生出心跳难以自控之感。“若这般还算不得无耻。”纱幔中萧冷儿淡淡道,“有一个人,昔年一边嚷着楼心圣界行事卑鄙,大骂旁人是狗贼,一边卧底圣界,行尽卑鄙无耻之能事。事情败露之际,更要挟好心救他性命之人以便令自己逃之夭夭。不感念旁人救命之恩也罢了,数年后竟再度挟持那人,将那人打成重伤。为着一己私欲,不断煽动武林同道挑起争斗,全不为天下大局着想。敢问扶盟主,此等其心不正之人,可当得无耻二字”扶雪珞不语。饶是有一千把刀横在身上,尤崇陵也忍不住大骂出声:“萧冷儿,你这只会扇阴风点鬼火的妖女魔头如今你背叛武林盟投入魔教天下皆知你和问心狗贼的私情天底下也无人不知我尤某人一生行事只为公道,对得住天地良心你莫要在此妖言惑众”他说道“私情”二字,圣渢倒还忍得住,一旁萧泆然身上佩剑已是“呛”的一声吟,却被萧佩如给生生摁住。萧冷儿仿佛低声说了句甚,便见旁边的原镜湄伸手卷起那帘帐,萧冷儿形容终于曝于众人眼前。素衣下裹着的身体单薄如蝉,脸色苍白几近透明。但偏是这副懒散稀薄的模样,却仿佛占尽天下间风光丽色。她一旦露出脸,庚桑楚便上前去亲自为她罩上雪白狐裘斗篷,末了更是握着她纤手再不放开。萧冷儿亦任由他相扣,两人一眉一眼,仿是怕那惊动天下的“奸情”不够落实。这一连串动作也不过转瞬间事。萧冷儿目光一一从众人身上扫过,被她目光所及者心中皆是一震,便挨个垂下头去。半晌淡薄眸色终于落在尤崇陵身上,柔声道:“尤掌门,今日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我问你两句话,你可要实实在在作答。”尤崇陵瞠目不语。萧冷儿道:“敢问尤掌门昔年是否化名朱陵,曾以坛主之位委身圣界”“是有如何”尤崇陵昂然道,“魔教行事向来诡计多端,尚未大举入侵我中原之前,已置派无数暗线匿于各派之中。尤某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萧冷儿续道:“敢问五年前此时败露之际,尤掌门与问心殿下各自算计,眼看就要不敌,其时是否有一个素不相识的姑娘舍命救你而你为保性命,是否又掉过头来挟持那位姑娘”面色铁青,尤崇陵半晌咬牙道:“不错但尤某那时便已看出,那女子与问心有私”打断他话,萧冷儿柔声道:“那位姑娘姓甚名谁,今日可在这场中。若在场,尤掌门可愿将她指出来”脖颈间匕首有意无意颤动,尤崇陵眼见离他最近的萧泆然满脸怒气,丝毫没有救他之意。心下愤恨不止,却也无法可想,只得咬紧牙关道:“那女子、那女子那女子就是你萧冷儿”他此言一出,一时武林盟与圣界多数人物都颇受震动。均难想见这二人竟还有这一段恩怨。萧冷儿面上笑容颇有欣慰之意:“五年前我年方十七,初出江湖,彼时与问心殿下初识,正如列位眼下这般正邪不两立,因此不顾性命也要在他手中救下这位尤掌门。可他怎生对我,诸位想必也很清楚了。我讲这段旧事出来,并非施恩望报,单单想告知诸位,这尤掌门性情如何,品性又如何。”她说到此,缓缓站起身来。身体要靠一旁原镜湄相扶才能勉强站稳,但那虚弱之中,竟似含着一股极致的魅力威仪,直叫众人移不开眼。目光在扶雪珞身上稍作停留,萧冷儿缓缓道:“这位扶盟主,若他言一句一生行事只为正义公道,对得住天地良心,不止我信他,也不止武林盟诸位信他,只怕便是圣教中的各位,也忍不住要信他。”她眸色温柔,扶雪珞被她这么样看着,止不住的眼眶一热。只得重重掐了自己手掌,生怕忍不了便要抬步向她走去。众人闻言,皆忍不住点了点头,只觉那是十分在理了。“可惜这位尤掌门,行事不光明,言辞不磊落。他说甚公道正理,却叫人十分不能信服了。”众人忍不住又跟着颔一颔首。各自不觉思绪不知甚时已被萧冷儿主导。尤崇陵一口牙咬得格格作响,萧冷儿瞧了他柔声道:“尤掌门,方才我说,你口中若再多说一次狗贼,我便撕烂你的嘴巴。”尤崇陵双目怒视与她,几乎要瞪出血来。“但你不知收敛,后来果然便再叫了一次狗贼。”她言语间似十分无奈,但那无奈说到最后一个字已转了冰冷,仿佛前一刻还是三月的春风,后一刻那春风便被骤返的隆冬凝成冰雪,那冰雪般的声音道,“圣渢,给我立刻撕烂他的嘴巴。”她一句话说头一个字时,圣渢已动了。待她说完最后一个字,圣渢手中匕首已收势。萧泆然本意并不想见到尤崇陵当真受难。但他与圣渢武功相差不过毫厘,圣渢就在尤崇陵身侧,而他隔着至少有一个人的距离,无论如何也阻止不得。在场数百人,只能睁眼瞧着前一刻还长在尤崇陵脸上的下巴,后一刻便生生落了地。鲜血飞溅,有人立时便忍不住翻身作呕。尤崇陵却连惨叫都已不能。一手扶着庚桑楚,萧冷儿自软轿下来,缓缓前行几步,口中仍是那淡淡语调道:“我萧冷儿公然向楼心圣界投诚,便不讳人言。天下人皆道我与问心有私,我也不会少一根头发。但本座身为紫峦山萧家之主,两次为人所挟,此人不除,将至我萧家于何地”她所往的方向正是尤崇陵与圣渢站立之处。但众人眼睁睁看着,竟无法阻止她。她身旁有个鬼神莫测的问心。扶雪珞几人纵然有能力阻止,但那脚仿佛已被订入地下三尺。甚至众人丝毫不怀疑,此时若有人敢向萧冷儿出手,他们立时便要拔剑相向。原镜湄在人群之后看着,只是不住摇头。想到,从前只当问心待人待己,狠励决绝无人能及,此刻方知还少算了一个萧冷儿,有过之而无不及。短短数丈距离,萧冷儿脚步再慢,也有走到尽头之时。便在她这轻轻颤颤的脚步声中,众人身上衣衫已不知被冷汗浸湿多少次。离那二人只有数尺之遥,萧冷儿缓缓抬起手,姿态优雅,纤柔如玉。圣渢不发一言将匕首抵入她手中。萧泆然眼睁睁看着,岂止脚步被钉住,他此刻简直连一根头发都已动弹不得。握着匕首,浅浅自尤崇陵脖子上勒出一条血痕。萧冷儿轻笑一声,便在这柔美至极的笑中手起刀落,匕首狠狠切断尤崇陵喉间血脉。众人甚至清晰地听见他喉咙处“咕噜”一声闷响。鲜血溅了女子一头一脸,顺着她雪白的面颊划下,划过她发梢与素衣,再一滴滴没入地下。形状可怖,笔墨难言。“楼心圣界过蜀道,入中原。五年间收复中原大半江山,包括武林盟中心洛阳。一统天下不过早晚,此乃大势。”任由血滴漫过脸颊,萧冷儿眼睛也不多眨一下,音色不轻不重道,“若还有谁,怀着一己私心与我等争夺天下,妄想称霸,此人的下场便是写照。”她说道“写照”二字时,尤崇陵已然僵死的身体正自她身旁委顿而下。在这一刻有那么几个人忽然明白到,原来他和她一直留着不该留之人的性命,只为此刻而已。这想法叫人比浸在死水里还要寒冷。庚桑楚萧冷儿双手相握,此刻眼睛忽然双双看向人群中某一处。所有人都忍不住随着他二人目光而已。片刻之后一人已被全然孤立出来。童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只觉此刻自己比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洛阳城大街上还不如。他浑身僵硬,竟连发抖都已忘记。察觉到他二人意图,扶雪珞不及多想,身子一侧已挡在童霖之前。见他动作萧楚二人神色并不见如何意外,但萧冷儿挑眉望他眸光明显已较方才凝重:“扶盟主,我二人处理教内事务,烦劳你让开吧。”尤崇陵颈间的血还在泊泊流着,扶雪珞从前不知道原来人的血并不会随着死亡一起流干。那被圣渢一匕削掉的下巴也正静静躺在他脚下。整整齐齐的,并没有想象中那血肉模糊。但扶雪珞只觉胸腔里翻滚得越加厉害。他自十来岁踏入江湖,这些年杀过的人自己也计不清,但就算许多年前第一次杀人之时,也未曾生出此刻的寒冷与无穷无尽的痉挛。他只觉浑身经脉都如同绞在一处般难受。眼前的姑娘容颜清丽,目如秋水。一直以来她在他心里如同天山上的雪莲花一样孤洁纯白。但此时他看着她,这才发觉这么多年来,原来他从未真正了解过她。她的心胸,她的抱负,她的承担,她的忍,她的狠。心里一波连着一波的苍茫,半晌扶雪珞终于垂下凝视她那眸去,轻声道:“你罢手吧。”萧冷儿不知何时已挣开庚桑楚扶持。淡淡素衣,形销骨立,连眼波也是淡淡的,但这淡然中却有一股尖锐的决绝之意。“你是不肯罢手的了。”不必她出声,扶雪珞已倦然续道,“你如今功力全失,性命垂危。如此以智谋权,只令你朝不保夕。到头来这一切都不过一场虚空,你此时此刻这执念,又有甚意义”在一个月前,他们还是将要正式拜堂的夫妻。在一个月前,他死也不会对她说出“你性命垂危”这般说话。萧冷儿忽的极低声笑了笑,便抬起头来笑望眼前这只差一点便成为她丈夫的清隽男子:“若我不肯罢手,你将如何”扶雪珞向来是出尘脱俗的,但他此刻面上却掠过一抹极致的疲倦。不复多言,他轻手一弹腰间宝剑。此情此景庚桑楚本该立时上前,但他目中却忽然露出一种近乎“激赏”的神情。萧冷儿目中也有着几乎与他一模一样的神采,只是这神采之后多少有些怆然,只因她明知这背后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良久她轻声叹道:“雪珞,你终于解脱了。”扶雪珞抿一抿嘴:“我眼见了方才那一幕,突然意识到,自己宁可杀了你,也不愿再留你在此间受苦。”“你倒十分为我着想。”萧冷儿含笑瞟一眼庚桑楚,“这等气魄,从前可是某人独有。”“如今自然还是。”一手揽了她香肩,庚桑楚浑不经意笑道,“这天底下能说出这句话的人成千上万,只可惜能做得到的,注定一个也没有。”如今就连他也是不能,他自己心下清楚得很。萧冷儿浅笑不已:“你倒自信得很。”再看向扶雪珞,却已没了方才那种种情绪,“问心的话扶盟主想必也听到了,若没有在此与我圣界倾力一战的醒觉,劳烦让开吧。”扶雪珞不言也不动。庚桑楚摇扇轻笑:“这童霖,咱们是必定要杀的。”扶雪珞亦抿紧了嘴:“玉英门既归入我武林盟,武林盟必定保它周全。”那是全无商量余地了。庚桑楚一把折扇更是摇得款款生姿:“听扶盟主的意思,那是不惜与问心一战了。”眼睛眨也不眨盯了他脚尖,扶雪珞缓缓道:“殿下确信如今还有能力与扶某一战”庚桑楚微怔过后纵声失笑:“扶盟主何不一试”这几年他笑容少有如此肆意璀然,一笑之下整个人光彩熠熠,似浴火的凤凰,轻易便夺去此间所有眼目。浑身张狂矫骜之气,哪还有片刻前半分清肃。庚桑楚武功如何从前是无人知晓的,但他气势一出只如王者,天下间无人敢逆其锋芒。月前扶萧二人婚礼上众人一场大战,庚桑楚以一敌五,重创武林盟,此战震惊天下。许多人言道,问心今日武学,早已超过当年楼心月萧如歌二人造诣,说一声前无来者绝不为过但庚桑楚于此战中受创深重亦不是秘密。这一个月来,楼心圣界已打发了不下百名暗杀者。甚至有人放言,庚桑楚经此一役与萧冷儿两败俱伤,结局也正如她一般,终身不能再用武。扶雪珞一手已握住剑柄。一时间众人无不屏息凝神,场中静得只能听见风吹与落叶声。庚桑楚也已轻手推开了萧冷儿。但萧冷儿却蓦地伸手按住他。庚桑楚扶雪珞齐齐抬眼。萧冷儿淡淡一笑:“扶盟主想杀的人是说,你就算想送死,也不必性急。”她如此说法,直如向众人明言庚桑楚武功果然已大不如前。一时武林盟众人松一口气之余,也不知为何,心中竟各自觉出些失望。月前一战天下皆知,但并非人人都曾亲眼目睹。双眉一轩,庚桑楚反手扣住萧冷儿:“我的女人,天下间无人能欺负了去。”他这一句难道霸道的话同时刺伤了好几个人的心和眼。扶雪珞垂眉敛目,握住剑柄的手指却节节扣成了灰白,一字字道:“这就请吧,大殿下。”此次却不待庚桑楚发话,萧冷儿已将他方才那霸道之色活学活用,凶巴巴喝道:“你不许出手”一场眼见一触即发的大战,被她两句话说下来,竟无端端敛去当中肃杀之气。庚桑楚似颇有些气恼,一言不发,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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