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要贴在一起了,惹得路过的丫鬟都在看她们两个。一个小厮更夸张,因为天黑,而眼睛又一直注视着若璃跟涟漪,险些被脚下的石头绊倒。突然的,若璃好像猜到涟漪要说什么了,因为小涟漪面红耳赤,说话吞吞吐吐,很想说出来,有很忌讳的样子有些时候,一些隐晦的小道消息,在下人之间传得会更快的。若璃突然顿悟了。不行,内个不行,她尴尬地笑了笑,怪不得二夫人死都不让若玑嫁给欧阳晨涛。“不说算了。”若璃有意结束她们两个八卦的谈话,涟漪也会意,红着脸,不再多言语。二人才刚从大夫人的锦鸾苑回来,说是若玑的婚礼,给大家做衣裳,裁缝给量身子,最后才叫了若璃。不过没办法,若璃知道自己已经得罪了大夫人,就只好顶着星星月亮去了锦鸾苑,折腾了大半天才结束,马上就到了自己的别院。走到别院门口,借着忽明忽暗的羊角灯,若璃看着光秃秃的门面,再度失神。若璃暗想,如若那天她出嫁的时候,一定要让自己的别院有名字。琉璃苑。因为,只有那个样子,她出嫁的当天,从这里走出去,回过头看到了昔日落魅儿的匾额,才会感觉自己那无缘的娘亲,会安心。看着如今的二夫人,仿佛鼻孔都要朝到天上去了。一直的殷切期盼,终于迎来了母凭女贵了,她扯高气昂在若璃眼中,是多么可笑。可是,只有出嫁才是离开这里唯一的出路吗才是不被别人压抑的唯一出路吗“小姐,夜深了,早些安歇吧。”绿柔这几天看起来极其忧郁,若璃知道,等忙完了若玑的婚事,接下来就是一些大了的丫鬟外指了。可能,绿柔又伤感要离开将军府吧,毕竟她都在这里呆了许多年了,跟家里一样了。“绿柔姐姐,你不要悲伤,嫁人是好事情啊,如果以后你想我们了,再回来看我们就是。还有,我听说陈妈妈的儿子不错”“什么不错”不提起那个人还好,绿柔也是最近才听说,听了内因后,她的脸都黑了。“那个人勤劳能干,不会去花街柳巷,为人也正直,而且还孝顺父母。”“长得很丑”若璃疑惑,听了前几条,不是很不错的一个人那么绿柔脸色又暗了下去,手中的针险些扎到拇指,过了半晌,她才缓缓说道,“我,我听说,他,其实不喜欢女人”第七十章 绿柔的婚事若璃听了绿柔的话,一愣,想到这大月国的男人都这么神奇以前有一个不行的欧阳晨涛,后又有一个断袖的陈妈妈的儿子不对,若璃本以为,绿柔一直是大夫人的人,那为何临了最后,大夫人要这么对绿柔,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毁了绿柔的终身幸福“绿柔姐姐,以前你在锦鸾苑做事的时候,大夫人待你如何”绿柔不知若璃为何会问起这事,她瞧瞧抹了眼角泪珠,正色回道,“我打小被卖进了将军府,就近了锦鸾苑,伺候大夫人。是跟文羽姐姐同一时间进来的。大夫人无子,她尤其对我跟文羽姐姐非常好。”此时涟漪跟七月都回房歇息了,屋子里面只剩下若璃跟绿柔。屋内的油灯一直在跳跃着,若璃炸了眨眼,轻声说道,“所以,大夫人特地调你来我屋里来伺候我,顺便看着我”听到若璃的话,绿柔脸色一变,突然跪倒在地上,她低着头,随机说道,“我知晓小姐一直防着我,可是天地良心,绿柔绝对没有做过任何对不住小姐的事情。”“绿柔姐姐,你先起来说话。你也别急,我之所以今儿个把话说开,定是心中有了度量,绝对不是要问罪于你。”说着话 ,若璃连忙将绿柔扶起来,然后拉着她的手,坐到了床边。笑呵呵地说道,“不过最初的时候,我确实很提防你,在你面前,都不敢随意开玩笑,生怕一个无心笑谈,传到了大夫人的人耳朵里,引起不必要的祸端。”绿柔窘然,她反手握住了若璃的小手,有点愧疚地说道,“其实,最初的时候,大夫人确实有叮嘱我,要好生看着你。如若你有什么特别之处,一定要告知她。可是小姐,这几年我做的事情,你也看在眼里。而你对我的好,我也记在心上,后来,无论你说过什么做什么,我决不会再告诉大夫人了。”若璃了然,或许大夫人本来是安排绿柔作为一个眼线在自己这里,而后来绿柔渐渐跟自己投了缘,转为自己这一方,大夫人心中犯怒,但是却没有办法,只好在临末绿柔出嫁,给她来这么一手。这样一来,她不但惩罚了绿柔的不听话,同时也是对下一个人选敲了警钟。如此一想,若璃不禁背后升寒。原来,自从她踏入这将军府二夫人充其量只是一个炮灰,她甚至都不及温情路线的三夫人。想到这里,她又想起来那个身份很迷离的五夫人为什么这个家让若璃感觉到越来越冰冷了呢“绿柔,你想嫁给陈妈妈的儿子么”绿柔黯然,“小姐,虽然绿柔不识几个字,也不懂那么多大道理,但是却清楚,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果他不喜好女子,那如果我嫁过去,岂不是成了活寡妇你看这院子里面,五夫人生了小少爷,就一下子身份尊贵了起来,就连大夫人也要让她三分。再看二夫人,大小姐若玑嫁入宰相府,作为嫡长媳,二夫人立刻就扬眉吐气了。细细数来,一个女子嫁人后,能不能剩下子嗣,即使只是个女孩,也比过没有的强啊”绿柔这番话倒是推心置腹,若璃听后,心理面更觉凄凉。在大月国,虽然没有明摆着说女子地位卑微,但是通过这些事情看来,女子竟然只能凭借肚子里面生出来的子女,来争取自己的权贵,怎么想,都感觉可悲。可是若理想,自己不能以那个世界的思想来评判绿柔的想法,相反,她也是不同意绿柔嫁个那个有断袖之癖的男人。一想到绿柔是因为自己而受到了牵连,所以若璃更不会让她一辈子的幸福都毁于大夫人之手。只是,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绿柔不嫁给那个男人呢“绿柔姐姐,你也不不用过于难过,你放心,若璃一定会想办法,让你不用嫁给那个有龙阳之癖的男人。”“龙阳之癖”绿柔眨了眨眼睛说道,“小姐,你可是指喜好男子的男子我们这里叫这种男人为断袖之人。”若璃听此,讪讪笑笑。因为她突然想起,爹爹身边的得力小厮,就是名叫龙阳。如若这里也称同性恋为龙阳的话,那最初肯定不会给龙阳起“龙阳”这个名字了。话落在这里,其实绿柔却并不抱太大希望。如今小姐自己的婚事都无法左右,还幸亏有王爷出手,而如今她的婚事却是被大夫人掌握在手里面,身不由己。“绿柔姐姐,夜深了,我们睡吧。”绿柔点头,服侍了若璃就寝,帮若璃掖好被子后,就提着羊角灯,去了外隔间的塌上,和衣而睡。间或传来绿柔幽幽地叹息声,只一会儿,灯就熄了。若璃看着窗外皎洁的月,暗想,既然已经跟大夫人撕破了脸皮,那还不如翌日,若璃醒得早,窗外的天还是灰蒙蒙的,外间没有声音,想来绿柔也起了床,去厨房给自己张罗早饭了。若璃起身穿了单衣,趿拉着鞋子,看到架子上摆了盆清水,就自己简单地清洗了起来。大月国可没有牙膏之类的东西,若璃让绿柔她们从厨房拿来盐巴,磨细致了,权当做牙膏来用了。清洗完毕,时间还尚早。看着窗外折射过一缕一缕的金光,若璃披了猩猩红外罩子袍,饶有兴趣地推开了门,想要好好来它个日光浴。可是,却意外地看到涟漪坐在石阶上,一手杵着下巴,一手还在那拼命地拔石阶缝隙中钻出来的小草。“涟漪,你起得这样早”听到若璃的声音,涟漪吓了一跳,险些坐到地上。是了,她也没有料到,若璃会起这么早。“小姐,你也好早,绿柔姐姐还嘱咐我,说你昨夜太累,今日迟些叫你。”看到涟漪的反应,若璃莞尔一笑。她越过涟漪,环顾整个院子,当目光触及平日里悬挂的鸽子笼的那颗古老银杏树的时候,有点恍惚。不过,若璃不是没有看到,涟漪的欲言又止。“涟漪,有什么话,憋心里可不大好。”看到涟漪又东看西瞧,若璃失笑,“有什么事情就说罢,你这丫头,竟是比我还小心翼翼。”“不是害怕隔墙有耳朵嘛”涟漪吐了吐舌头,来到若璃身畔,轻声说道,“小姐,你有所不知,昨日我碰到关景寒了。”“然后”若璃面不改色。“关景寒是认识宋妈妈的儿子的,对,就是上次为了寻我们他们认识的。他弄坏了宋妈妈家的门,虽然给赔了钱。不过,事情并没有这么完了。最先是宋妈妈儿子的生意,经常有人来捣乱,最后,直接有人明里暗里威胁,让宋妈妈一家赶紧从都城滚出去。”“竟然有这种事情”若璃一挑眉,知道这是明摆着有人去找宋妈妈家的麻烦,若璃见过宋妈妈的儿子,知道他也是敦实之人,不会轻易得罪小人。不过联想了起因后果,若璃知道,这么定跟自己有着莫大的关联。她定定地看着涟漪,失意她继续说下去。涟漪会意,“其实,我也是玩笑话,我对关景寒说,你弄坏了宋妈妈家的大门,宋妈妈没怪罪你么后来关景寒说,他给宋妈妈道歉了,而后也说,找小姐心切,宋妈妈倒也原谅了他。随后,宋妈妈就跟关景寒说了近来发生的怪事,明摆着有人要赶他们离开都城。”若璃沉眉,“当初爹爹知道宋妈妈藏了我,他有没有责罚宋妈妈”“不曾。”涟漪仔细思考了一下,“当时老爷什么都没想必老爷说,想必老爷也心中明白,如若深夜没有宋妈妈收留了我们,那还指不定会出现什么事情。”这下子,若璃全明白了。她的嘴角第一次啜着冷笑。要赶尽杀绝吗竟然从她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动手,最后想要剪了她的“翅膀”,捆了她的“双腿”,然后当做他们的木偶,任由他们摆布吗太天真了涟漪小心地端详着若璃的表情,而后,小声说道,“会是大夫人他们做的么”“涟漪,你知道什么是断袖的男人么”若璃话锋一转,不过多年培养的默契,涟漪的思维跳跃性也很强,她接口道,“知道的,就是那种只喜欢男子的男子。其实,如果嫁给这种男子,倒是比那种嫁给内个不行的男子,还要悲惨。”若璃笑道,“此话怎讲”“小姐你看啊,内个不行的,最起码他心里面知道疼媳妇,到底也算是个有心有情。如若喜欢男人的男人,他就是连心都不会给出来了。”看着涟漪煞有介事的模样,若璃哑然失笑。不过随即,她的大脑中灵光一闪,电石火花,一条妙计就这么横空出世。绿柔姐姐,宋妈妈,若璃愚钝无能,不能保你们一辈子,不过眼前这个劫都是因若璃而起,若璃定会有办法,帮你们渡过难关第七十一章 明棋暗棋棋中棋天气竟然渐渐转凉了,本来,那些到了年级的丫鬟要许配给外人,必须等到府中大小姐关若玑的婚事结束,可是,绿柔没有料到,大夫人竟然要她三日后嫁入陈妈妈家。这是在锦鸾苑以前做事的姐妹,喜阮偷偷告诉绿柔的。绿柔面无表情,好像木偶一般,一步一步朝若璃的别院走去。她甚至都不敢去求大夫人。是她没有按照大夫人的话去做在先,而如今,绿柔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她神情木然地推开大门,发现院子里面静悄悄的。宋妈妈走了,关景寒调走了,现在他们的院子越来越冷清了。如今,她也要离开,确实以这么悲哀的一种方式。回到自己的房间,默默地收拾东西。绿柔每拿出一样东西,都要细细端详,想想它的来龙去脉。刚拿起一件衣服,绿柔忆起,还是当初小姐用省下来的月钱买的布料,给他们几个人每人做了一件的单夹面水蓝色的袄子。小姐是怎么说来着,这是别院的院服。一想起来几个人都穿着同样的衣服,绿柔的眼睛笑出了泪花。突然,绿柔身后的门一响 ,还没等到绿柔回过神儿来,她只感觉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若璃坐在凉亭那,身后是空荡荡的别院。如今这个别院,只剩下了她自己。风从这头吹过那头,太阳从东边出来,最后慢慢落在了西方。树叶哗啦啦地响,仿佛在述说着,那场无言的别离。一滴泪落了下来,这是若璃对绿柔以及宋妈妈的不舍。“小姐,事情都办好了。”涟漪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她抹了抹,脸却看起啦有点花。不过,她微皱着眉,感觉有点不解,“小姐,为何这件事情,你不让七月知道,是害怕她走了风声吗”若璃不言语,依旧翻着手中书。那一页,正是写着,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