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是那样激烈那样狂猛他的头在痛是否比当初恢复记忆时,还要痛痛得欲裂立在马旁,盯着他的背影,身子僵硬,心,空空荡荡“啊”喊声又起尾音同样长得似乎灌满了全世界排山倒海,将世界填满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噼叭噼叭”滴在身上也打在脸上,脸颊被打得生痛,却痛得麻木“啊”第三声喊凄怆的声音已沙哑,带着残破,似千疮百孔的风箱在挣扎着发出最后的呼啸雨势狂而急,从豆大到连成飘泊,迅速织成带着蒙蒙雾气的网也迅速打湿我与他浑身上下的衣衫雨雾中,他的黑袍紧紧裹着他,一向张扬的长发垂在了背后,粘湿的贴着他他的双手已放开头颅,低垂无力地垂于身侧,肩也在垮塌是什么声音是他在笑又像是哭哭哭笑笑,非哭非笑,混合在雨中,衬着他落拓、萧瑟、凄迷的背影从未见他的情绪真正的引来雨也从来只有雷鸣电闪,只有愤与狂只有猛与烈而这一次,他的心中已全是雨暴雨这雨,在我脸上倾泄如湍流,顺着我的下颏,汇成河,淌落除了雷电狂雨,还是雷电狂雨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风雨飘摇中盯着他,渐渐看不到电闪,渐渐听不到雷鸣,渐渐感觉不到雨打的痛只看到他的背影在雨中缓缓转过来,缓缓望向我望向我的同时,我也望到了他的脸望到的一刹那,与这雨水一样汹涌的液体,从我体内冲上眼框,就要溃堤而出时,忍住让自己忍住瞳孔却陷在眼内的汪洋中,颤动他,凝视着我即使隔着茫茫雨雾,他的眼神也是那样的分明分明得让我退离千百尺,也能看得到感受得到而他的脸上是什么我无法相信,又不得不相信紧紧咬着下唇的牙再也关不住口里的呜咽,“噗嗵”一声,双腿无力跪倒在地,身子也瘫软地顺着跪姿跌坐跌坐在一片泥泞中,怔怔地看着他的脸看着他脸上血红的两道线那两道线,从他的眼角而下,在他的脸上纵横鲜红色,红艳艳红得不能再红红的似两条血河而那,就是血“红尘”他在向我靠近“红尘”他的脸我看得越加分明“红尘”他已来到我身边“红尘”我一直凝视着他的脸“红尘”他低下了身子,双手抚上我的臂“红尘”他嘴里只会这么念无数遍,不高也不低,从在远处到近前,“红尘”两个字被他重复一遍又一遍“红尘”他在将我拉起,拉起的同时,雨,不再往我身上落“红尘”他面颊上两道血红的线,从他的下颏,随着他嘴唇的启合,滴落直直地落手,摊开去接一滴,落进掌心右掌心低头凝视圆圆一滴,红红一滴鲜艳的一滴“红尘,你可嫌它”他的声音低哑,似乎因那几声嘶喊而沙涩无力。他问我可嫌手中的这滴红唇角颤抖,抬眼再看他我怎么会嫌这是他的泪是他从眼中流出的血泪血红的泪我怎么会嫌我怎么能嫌轻轻摇头,看着他脸上的红,还在往出流从他的眼角在静静地流流进我的心底在他靠近我后,我的周身便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雨水隔在外界。雨,不再落进也无法冲散我掌心的这滴红。“红尘,你可愿将它永远伴着你”他又问,黯然的眼看着我眼角的血,使他的脸凄美,也使他的眼怆然即使如鬼一般,血泪淋淋,也依然美,美得动人。他问我可愿将这滴血泪永远伴着我苍凉地笑看着他“红尘不愿”他的眼里更暗。“怎会不愿”我的笑依然他一只手握上我摊着的掌再低头,看着掌心那滴红色它,在渐渐地渗入渗入渗入到皮肤中“红尘”他唤我,抬头他的血泪,可是因心伤而流“红尘”他凝视着我,一直凝视着,幽深的眼底混着漠落,“下一世,你的下一世,可愿许给我许给我衣修罗”下一世片刻的茫然下一世我会是什么是做人做兽做花还是做回一株草“红尘”凄凉与更加的黯然浮上他的眼血红色没有停,衬着他眼里的黯然那黯然已远甚殒落的星,无光而灰蒙蒙他想要我的下一世那这一世,他“红尘”他在期盼着我的应允,他的眼里已剩最后的亮点手,终于抬起终于做出我许久以来想做的一个动作抚上他的脸抚上他的血泪轻轻地说,“下一世,你,要早些出现”“红尘”他的眼里暴出星芒陡然闪亮“下一世,不要让我想起任何前生的种种,这一世的、上一世的,都不要让我想起”我的话,从心里溢出,脸,静静地贴上他的胸口。“红尘”他叹息,将我揽住“下一世,不论红尘是美是丑,是何种形态,身在何方,我,去找你,你掌心的痣是你我的约定,是你我的许诺”掌心的痣在他怀中低下眼,看右掌心那滴红色浸入我的皮肤,已成为一颗鲜红的痣想起另一个他无艳大哥,我已将自己的下一世许了出去过了有多久“红尘”他又在唤我,将我抬起些,让我看到他的脸那两行血泪在渐渐止住,还有残余的痕迹“红尘,这一世,不能守你在身旁,想你想得会痛”他看着我,语音暗哑中低沉,眼里深幽我,心中又浮起一种乱意“我若痛,会难自控,会发狂,会做错事,会让红尘不安”他突然又笑,笑得如雾中看花“而我,不会再让红尘为我留泪。”他说着,含笑说着,抬起一只手,向自己的后脖间而去,停他的颈椎间他要做什么“红尘,从今后,直到你这一世结束,衣修罗绝不再出现让红尘因我而为难,也绝不再让红尘因我而流泪”他的话说得坚定他的手,猛然一拔他的脸上一阵抽搐我的心中一阵发紧他是在痛痛的抽搐他到底在做什么看到他的手中在拔起后,多了一根血红色、像一条筋脉一样的东西我的眼紧紧盯着那条血红色“红尘,今日我自抽情根,直到下一世与你重逢前,再不为情所痛,红尘,这样的我不会因思念你而发狂,这样的我,又可会让你不再难过不安”我的眼里又升起更浓的水气涌出他是为了让自己这一世不再痛的厉害不再发狂,而做出一些无法自控的事却更是为了让我不再因为他的痛而无法安心他手里的东西,是情根早闻每个人都有情根,包括天上的仙,只要有过人体的都有。他也有是否因为他这一世的肉体是出自凡人的娘胎,不单是先世的灵体,所以也有了这东西上世的他是先天之神,没有情根而今他从颈间抽出这条血红“红尘,不要再痛,不要再为我掉一滴泪,你这一世的心中有过我的一点影子,我,已足”他看着我,手抚上我的脸,抚去我的泪泪中,让我自己笑他这样做,是让我不再因他而掉泪,我,必须要笑看着他发现他的神情在平静,眼里也渐渐平静莫非是因为情根抽出才使他现出这种难得的平静伸手,将他脸上的血泪残迹拭去,他没有动,任我擦拭露出他无暇的脸“红尘,这一世我的心将暂时的安宁,下一世,我会种回情根,会去找你,会去找掌心有颗红痣的你”他的话,淡淡话中意,深深端视他的脸,我,离开他的怀抱站直他的神情,从没有这样的安祥过那极完美的五官,在此时,如睡梦中平展放松的他,眉间也无皱痕像朵宁静绝美的菠萝花菠萝花想起了那个埋在谷中的她而眼前人,抽去了情根,他的心可真的得到了安宁“红尘”他的眼放向了远方,“送你回去后,我,将开始我的旅程”旅程“你,去哪儿”我问,看着浮云出现在他的眼中,发现那时时萦绕的紫雾,不见踪影紫雾没有了那紫雾可是他一直以来对紫萝的执念一抹微笑正现于他的唇边,想起佛祖的拈花一笑柔和,静美“我与佛祖许诺,将去赎回我前世今生做下的种种罪孽,走遍人间,重修功德,消我孽障,除我满手的血腥”他要去消孽障而他何时与佛祖许诺的“红尘”他低下眼。我一直盯着他“红尘,那个人在三月这期中所做的种种,原是我千年前犯下的错误”他的眼里是静谥,语气平淡抽情根真的让他心里已无痛那他是否已是无情无欲就像千余年前做神时一样他真的有情根“当年,我沦为魔道,任意妄为,所过之处随性而施之,那处沙漠若非我当年在扰乱天界时,曾乱了四季轮回的秩序,那沙漠也不致在千年中以飞速侵蚀凡人的田园”他在说沙漠“如果按照它当年自身的漫延规律,现在那里应该少去方圆两千里的黄沙,是我,当年将风速加快加大,使那里从多的凡人失掉家园,一路后退”沙漠的迁移,全靠风速,如果没有绿化与植被的牵制,沙漠足可掩埋一切。而他当年在天界的行为影响了凡间就像那孙行者踢倒八卦炉,致使天下有了个火焰山一般“还有那处无湖,那里的高温不退,而水极少也是我当年在天界的乱行影响了下界”死湖那另一个他移海时换过的死湖“红尘,他这段日子中的种种行为,是在为我的前世弥过”我静静地听,看着他的眼又放得很远“包括他去渡化的蛮夷,也是缘于我当年纵行魔界,从魔界中放出了一个人魔,那人魔便是那些蛮夷信奉的邪神”他的眼中现出一些嘲意“除了那场瘟疫,他做的种种,原都是我造成的后果,红尘”他笑,笑里带着些惨然并不明显,但那惨然使他的眼微微地闪“还有天龙火山,按劫数,应是五万六千年后才会爆发,也是我当年无意之过,促使它的压力增强,内部炽热的岩浆在那种压力下蠢蠢欲动,暗暗勃发,最终提前涌出”我后退一步火山的喷发也是他的原因“红尘”他转过眼来,“上一世的我,罪孽深重,这一世的我,又扩大战争,牵扯无数人命,并曾在栖霞山设结界,使那里成为鬼城,伤生失德,我,已是满手血腥”他在低头看自己的手“这样的一个恶魔,怪不得红尘不喜”他眼里的自嘲更重我,放下心中的惊愕,脚下向前两步,抚上他的手“你不需这样,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