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袍,无风自动,向后倒卷起,如在风中一个白衣,衣袂翻飞,银发似网张开,凛寒逼人他们想做什么他们之间是气流暗涌是剑拔弩张那气流,带动了周围的空气,我甚至能看到帐内所有的空气也在涌动眼,无法移开紧紧盯着从没有见过白衣的他,有过如此的冷意就算是当初逼视青刀时,也比不上现在眼中寒芒的万分之一修长的身形就像被万年的玄冰冻结,虽然衣飞发舞,却似站在冰山之顶的一尊雕塑另一个他,眼微眯阴寒地盯着对面的人,每一分气息都是肃煞,每一分气息都有狂魅,仿佛他恨不得将对方碎成千条万段,啃骨啮肉,喝血剥皮他们想做什么“你,走速走”在冰冷的对视中,黑袍的他开口了四个字从牙关间迸出,每一字都冷硬而清楚分明他在说什么在驱赶另一个他转看白衣的那个人,眼中寒意未变,同样盯视着对面的人“我,不再放弃”他也开口了,五个字,声音低而重,似乎是从心底的最深处将这五个字拔出来,再送出口间,凝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深沉。他们到底要做什么此时帐内的黑色突然扩张黑袍的他,就像愤怒的黑焰,整个身形陡然暴涨几乎充斥了整个帐间他在做什么那是他为神时的张力,如果他二人要恢复真身,比那西方罗汉还要高大,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你,在逼我动手”黑袍猎猎,指节在响,“咯咯咯咯”地响动那紧攥的双手间,还有红色血迹半凝是先前共饮时流出的血当时的他,指甲深陷掌心几分才让血流得那样浓“奉陪到底”什么白衣的他在回答什么奉陪到底他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从来没有他眼底的寒霜更加凝重而他们要动手他们难道要动手他们竟然要动手恼怒、气急、慌乱他们疯了一个疯,两个都在疯无艳大哥,你不是他不是那个张狂的他你一向是淡然的,一向是飘逸出尘的,也一向是不会用动武来解决问题的,你也是最明白我的心思的,你怎么能这样我,不要你们相斗,不想你们互伤,你们在做什么“我会带着红尘走,你最好在挑破我的极限前,滚”黑袍的他一只手抬了起来,死死攥拳,似乎在压抑着自己动手的欲望,眼里银芒飞闪,似利箭射出我愕然看向白衣的他他这时,没有回答那个人的话,而是轻轻地转过头来,望着我转过的瞬间,眼里的冰冷似潮水退去,温柔再温柔似乎在对我说着“红尘,我不会再放弃你,将永远和你在一起,永远”眼神,是那样的执意眼里,是那样的赤红红中带着水样的温柔我,无法反应原来灵魂也会发怔黑袍翻卷如云挡在了我与他之间那张狂的背影遮断他凝望着我、对我诉说的视线“红尘是生、是死、还是非生非死,都不再与你有关,她,由我夜修罗来守,由我夜修罗来护,由我夜修罗来陪,回去做你的一庄之主,做你的天下首富,做你的逍遥王,做你的散仙,勿要纠缠”他要守我他要护我他要陪我我已再不能言,再不能动,再不能哭,再不能笑,再不能醒他,还要随着我而他的字里行间都在强调他现在的名字“我是梅无艳,非无尘,梅无艳与红尘,将永世不分离”是那个他的声音中间隔着一人,我看不到那双眼,却听得到那句话梅无艳与红尘,将永世不分离永世不分离他们疯了“阿罗兰也罢,夜修罗也罢,你,无法横亘在我们之间”梅无艳的声音是如此清寒,他的话是那样坚硬。坚硬地又一次不像是平常的他在我与他分离的两个月中,他,竟然有了如此大的转变他在争取我,在不惜甘冒大不韪的来争取我,争取这个如活死人一样的我身前人的表情我看不到,我却听到了他的嗤笑声“梅无艳,如果你死,魂魄被另封,还能与谁在一起”这个人,他在说什么又有一声笑传来是不以为然的笑。让我陌生却又不陌生这笑是另一个他发出的。陌生的是,从没听他这样笑过“阿罗兰,梅无艳与红尘,不分离,哪怕拼得魂飞湮灭,只惜你我互斗,红尘必伤痛”“咯咯”的声音传来,身前这个人的双手又在攥得发出暴响“若非不欲让红尘为你而悲,我,已动手”这是他的回答那你们还在做什么呆在这里做什么你们既然顾虑我的感觉,就快快离去,去做自己不要在这里争来抢去你们一个是先天之神,有数万年的修为,是大神,与佛几乎比及。一个是仙,幻化成形万余年,加上成形前在山间的修为,法力也不可小觑,是仙中之上,在仙界少有抗衡者如果你们之间相争,必然是天地变色,必然是山动地摇,必然是海翻石崩而你们活在世间,生命的意义,不仅仅是要围着我天下有太多的事要让你们去做,我永世不醒已成定局,你们竟然还要如此痴狂尤其那个白衣的他他疯了他的修为时间毕竟短了些,在法力上,即使能与他面对的人抗衡一段时间,但结果,他必伤无疑你们这样对立有多久了我睡去又有多久了中间还发生过什么事怎么会这样“主”突然有声音从帐外传来,干哑枯燥,似乎是那个怪老头的声音。帐内寂静身前的人并不回应,他仍然盯着对面的另一个他。外面似乎在犹豫,犹豫片刻后“主”又发来唤声。“滚统统滚”冲天的怒吼,像迸发的火山,我看到帐子在颤动,帐帘在晃摇似发生了地震一般,我的耳朵也受到振动,想掩上,却无法掩,灵魂同样听得分明“红尘”黑影飘,他在我的身前蹲下“红尘,吓着你了吗”他的眼里是懊恼,自责,慌乱我想苦笑,但他看不到我的笑“红尘,一时急怒,让你受惊了,红尘”他的眼里放柔声音放缓脸上的僵硬线条在融消“我,会带你回家”紫雾升起,眼中在迷离“红尘,你可记得那小屋它属于你,它也在等着你,等你回去,回去后每一个日出时分,窗前都会有几株紫萝草伴着你”我怔怔地听着看着他他的手轻抚上我的脸,我看得见,却已无法体会到那种触感灵魂与肉体似乎已分开而他眼里,是那样的轻柔“夜修罗会夜夜为你唱曲,夜夜为你吹箫,会与你说话,会将谷中每一朵花开的消息告诉你”一种蜜意出现在他的眼里,紫色的雾萦出淡淡的朦胧,就像美奂的梦境他的语音也似春风与柳叶之间的痴痴纠缠他要将这样的我带回紫尘谷而他的眼底,又混杂着深深的痛楚“主,修罗门所有门人已到”外面的老头又在说话,似乎一直都在外面,犹豫着,并且又开了口“滚”一闪眼,面前人已不见,他的声音再传来时,是从帐外而来“没听到我叫你们滚”“主主门人在等着主主说过的所有人汇齐后务必务必禀报于您”断断续续的声音,就似被掐着脖子一般。我已想到那人的模样,就像当初的花水水一般,双眼暴突,舌头吐出,气喘无力他,会将那个人怎么样是否会失手将他的门人伤害我看不到,也不去看,现在,只盯着另一个他另一个他也在盯着我我们的视线再也无法交集我的灵魂看着他,我的眼却是合着的刚刚那个人当着他的面对我那样说,又轻抚我的脸,他心里是怎么样的感觉巡视他的眼眼里的温柔似春江水暖,没有燥怒,只有温柔单纯的温柔他的唇边在此时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红尘,我会带你走,无艳大哥今生不再负你”他,在喃喃自语他的笑,却更像哭原来灵魂醒着,依然会痛。不是心痛,是所有的自己都在痛他似乎正向我靠来风过处黑影又现那个他返回,又挡在我们之间脸冲着我,身子低俯,手轻缕我的发“红尘,你等着,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将战争消弥是我对你的承诺,你等着,我去去就来”他就像一个父亲要出门前对女儿的交代,是依依不舍,是放心不下“银皇,在此紧守,帐外还有门人无数,如果这个人要将姑娘的玉体带走,就不需再对他客气,全数围攻,发号给我”他前一刻还是温柔,说到这句话时,又是阴冷,转过身子去,背对着我“你,最好不要有什么动作,即使你将她带走,走到天涯海角,我上天入地,翻遍六界每一寸也会找到,我与你之间,必有个结果”他在威胁那个他“阿罗兰,为了红尘,我不会与你动手,我们之间是需要一个结果,在你回来后,用我们的方式来决定谁将带走红尘”那个他,这时的语气云淡风轻是我熟悉的那种语气是他原来的那种清雅、飘逸、从容、镇定的语气他,心中在想什么“红尘,形势严峻,那些凡人在蠢蠢欲动,红尘,等我,我会速归”黑袍的他又回过头来,凝视着我任他们有无边法力,也看不到此刻的我的灵魂我也凝视他他在遵守他的诺言,要去化解人间的战乱那他是否也会应我的要求,永不再重堕魔界现在的局面,是否只是他与他之间的争执,再不干六界的事本章有一处玄机,细心的朋友也许能看得出来,可以将看法发到留言中154 黑袍翻飞中,那个他,已出帐而去去解决多国之乱。去实行他的承诺。银皇似乎是为了防备另一个人,恢复了真身,因它的巨大,帐内依旧显得压迫,气息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