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来月色正当天,离子时已非常近,一轮春风明,圆而亮﹑亮而彻﹑彻而清﹑清如水银流泄,洒的到处都是满山上下的修竹丛林﹑琼楼玉宇楼玉阁,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银亮这个人,披着倾泄的银辉,缓缓来,渐渐近我就这么看着初看有些熟悉,那修长的身形,体态闲雅,步履如云,又似一汪银色泉水凝成的水雾,从山下带着淡淡氤氲,向这里靠来再看很陌生,枫楼竹苑什么时候又进了个外人那完全散开的长发和逐渐清晰的脸庞,没有见过再再看是有点熟悉,熟悉的是那又目光,从出现的一刻就锁在我身上再再再看还是陌生,我的记忆中没有这样的一个人,没有这样一个惊为天人的人他是谁我看着,看得越多,也越疑惑,是月色伴着他,还是他伴着月色是明月让他那样轻如烟,淡如尘,还是他让月亮美如画,亮如银月,竟成了他的衬景月下夜色,也是因他才多了光彩他就像从幻境中浮出不太真实,被一团轻雾笼着,雾中是一袭银白长袍裹身,发如墨披散在肩头身后,正随风轻扬又近些后,我发现周遭的景物因他的靠近也变得迷蒙,都成了焦距外的模糊,他,是镜头中的聚集点,我的目光就是镜头,聚在他身上,无法去注意周围一切张口结舌,呆若木鸡,不能形容我此时的恍惚正是那身形,让我觉得熟悉,正是那气质让我觉得相识,但现在,那具躯体越近,我越惊惊,是因为看到的那张脸呼吸停顿直到他来到了我面前,轻轻地唤了我一声时,我才开始猛吸气,结果呛咳了起来自己是头一次因为看一个男子而失神失色,甚至忘记了呼吸,还心如小鹿,在ot呯呯呯ot地跳ot红尘ot糟糕,竟然很没有用的在他这声唤中,腿一软ot红尘ot腿软让自己险些站不住,而腰上在瞬间多了一只手,稳住了我,他的声音也有了些急切,是怕我摔倒抬头望近在迟尺的他一句ot红尘ot,我已知道他是谁可又不能相信他是谁手揽着我,脸就在我的上方,我看着他,嘴还是合不拢那双眼和眼里的柔情,让我肯定了他是谁呼吸再呼吸,让自己镇定,开始细细端详眉在飞,眼如凤,鼻形俊挺,嘴唇嘛天我竟发现自己的形容词在今夜里连番失利,我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描述这张面孔中的每一个五官,它们分开来看,每一样都是惑人的美,它们合在一起,是更加的惑人我觉得自己是饱受刺激已经到了极点这个时候,我想起了夜修罗,想起了那副邪气而无法形容的姿色,那张既比男子俊美,也比女子好看的脸,那张让我觉得是巧夺天工的脸而我现在,只能拿记忆中最出色的那张面孔与面前这一张来相比谁能说是平分秋色吗能说是不相上下吗我凭心而论,如果容貌相当时,气质出众的一方胜出,而眼前人,我看了又看后,似乎不需要靠气质来占上风不知是因为那双眼,还是因为那声轻唤,让我对他有点偏心,但我现在只觉得眼前的这张脸,是我见过的最无与伦比的一张面孔如果再配上他的气质,可以颠倒众生,颠倒人世间也许不只是人世间,刚刚那个无相,与他相似又不似,竟也没有他身上的这份清冷如霜淡如烟的芳华ot红尘ot又是一声唤,带进一阵酥骨的麻他的声音已足以让我沉沦,他的眼神已足以让我深陷,可他的脸,我应该怎么反应再笨,再迟钝,我现在也知道了,这才是他的真面孔,因为他的额心,有颗浅浅的痣,泪滴形,就在他的额中心,微微的往回凹陷再寒滴泪还在我的手中,那颗痣与寒滴泪的大小形状不相上下也在这一刻,我完全相信了那个无相所有的话,眼前的他,是无尘,是那个传说中的无尘上仙的转世前世的无尘,就是今世的梅无艳,而他的姿容怪不得可以让众女仙凡心大动,怪不得了,怪不得除了姿容,除了气质,他有还那如玉的肌肤之前,他只有手是露出来的,而今,脸上的皮肤才真正是与他的手,与他的体态,与他的气息,吻合天衣无缝的吻合我想回他笑,却笑不出来,嘴角扯了扯,很僵硬,发现自己表情肌肉失去了控制,心里泛上了千思百绪对这样一个他,我有意外,有惊怔,有气恼,有烦心说不清,理还乱却又无法自抑地摸上那张脸看着它时,是光滑,泛着一种美玉似的润泽,而摸着时,才知更光滑,并且细致,手过处,就像在摸微寒的锦锻,清凉,却滑得让心里一颤这份触感,我发觉自己立刻就迷上了,摸了还想再摸,越摸越想摸人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皮肤ot红尘,今夜的我,才是真正的梅无艳,在此前一直隐瞒你,你,可理解我ot他低头,任我摸着,眼里是深邃,深邃中有一点亮光在渐变渐大,越来越亮,而他这句话,让我陷入深思他问我,我可理解他曾经的一句话涌入心头ot原来这世上,相貌太好与相貌太丑的人,都会被人疏远,远的没有人会看及这个人的内心ot这句话是他说的,让我曾迷惘,那时他的眼神是悠远,而我对其中的意思,完全理解反了,他在酒楼因为丑而遭人嫌恶,我便以为他是因为那个原因而发出的感叹现在才知,他两种境遇都遭遇过了,在他丑之前,定是因为太美受到了许多的异样目光和别样的感触他,不是因为丑而孤独,是因为美,美得异于常人,超于常人,太完美,而没有人肯去走入他的内心也许是太多人被见他的第一眼带来的震憾所迷惑,无论是迷恋,还是其它,都把他放在了一个超出常人的位置,没有拿对待普通人的态度来看他,来了解他就像被众星拱到天上的月亮,虽然亮,无人争锋,只是冷泠清清,高处不胜寒我理解他吗问自己心告诉我,这一刻,才是完全的理解了,因为理解而无法对他生气,无法去埋怨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空间和秘密,包括我,也有一个秘密一直没有告诉过他,将心比心,便是理解,也是包容何况,今夜是他自己主动地现了真身,这就是他的坦白想到这里,脸上的表情终于自然了些,露出了笑,认真地对他说:ot无艳大哥,我理解你ot但他的容貌还是出乎我的意料,一时之间要接受还需要一些过程,看惯了原来的那个样子,突然成了这样,视觉上不习惯于是,我盯着他的眼,那又眼还是原来的他丑也罢,美也罢,我都不去考虑,只要这双眼还是原来的那双,眼里的东西还是原来的,就是让我落莘莘驻足的原因我,只在乎那双眼而他的眼中有我,满满的都是我,并且更加深邃ot得红尘如此,梅无艳死而无憾ot什么我的心一跳狂烈地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升起他只是一句话,为什么我的心里会有这种感觉这预感让我的心瞬间紧抽无法自抑这种感觉,用最快的速度堵住他的嘴,虽然这个行动是千百年来许多女子都做过的,但那些男子往往是在发誓时说的甜言蜜语,而他不是,他是在用心来说,没有虚伪,没有欺骗而我听着他的这句话,心里是害怕和慌恐ot红尘ot他的唤声从我的指缝间滑出,而我的心慌依旧ot无艳大哥,永远不要说死这个字ot我对他说,语气很慎重在今夜,我知道了那些前尘往事,而他不知,我们的明天将面对种种难以预料的事情,前途坎坷,无法去躲避连那些神仙都预测不到的事,我能有什么信心能做到水来土淹,兵来将挡ot红尘再说一遍,无艳大哥,永远都不要说你会死这句话ot我强调,对自己也是对他强调他没有上世的记忆,就让我来保护他不管那个魔是否已恢复了法力,我都要保护他而他今夜如此坦白,将他的信任完全给了我他是信任我,在看到他这副面孔后不会远离他,不会只是迷恋他的倾天下的容貌中我自己呢我也有自己的秘密,我的来历,还没有告诉他,应该对他说吗但又怎么解释我来的原因那会触及他的上世,也会将今夜那翻关于六界的事情结牵扯上,开个头,不理清楚的话,就不如不开头,现在,还不便对他说ot红尘梅无艳答应你,红尘活着一天,梅无艳就活着一天ot抽口气言下之意,他只为我而活突然害怕起来,如果今天无相没有出现,我真的去找了那个神秘人物,真的离开了,他会怎么样ot红尘,我们去赏月,去赏这南方最圆最大的一轮月ot嗯在这儿看不一样吗ot红尘,抓紧了ot突然,我们腾身而起,这种感觉不陌生,却与以前的有所不同上一次,我们是从山崖往下落,这一次,我们是从这山到那山,又往高处去夜风中,我们在飞月色中,我们在飞相拥中,我们在飞飞得从容,没有那一般轻功的纵掠,只有一种写意的飞翔,这就是月下飞天看脚下坐林茂树,感受发丝在风中的舞动,而他的侧脸,凝着淡淡的笑,是无比的绝艳又绝艳脚落地,我才从那种飞的感觉中清醒,望四周,发现我们竟然是来到了后山最高处,种植着云雾清茶的山巅来这里做什么ot红尘,你看ot他在我身边,手指处,我依言看去一轮硕大的明月,满满的扑入眼中很近,近得仿佛可以触手摸得到很大,大得好像我与身边的他就站在月亮中,俯看芸芸众生这就是最高峰的月亮被眼前从没有见过的景色吸引,我怔怔地看着,月亮是这样美,不由地大展开双手,去拥抱,而它就仿佛已被我揽到了怀里欣喜涌上心头,我笑起来李白曾经纵酒狂歌,ot欲上青天揽明月ot何等狂放我们今夜算不算是上到了青天,揽到了明月只有我和他,站山头,看月下众峰峦,披银装﹑蒙清辉﹑风拂面﹑心开阔ot红尘ot他的轻唤让我回过了眼,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整个都斜在他的怀里,比被他拥着上来时靠得还要近而他的脸离我很近,如兰的气息已袭入我的嗅觉,他额上的那颗痣也更加吸引了我,想到自己手里的寒滴泪,将它举起,对着他ot无艳大哥,这颗泪原来是在你的额头上吗ot有些好奇,那个无相说过,就因他生时额中有这样东西,而被他的父亲厌恶他的眼里轻笑,ot是的红尘,它一直伴着我,十二岁那年,它才自行脱落,于是用万年的乌金治炼成链子,坠上它ot心里悸动,他当初将这样东西交给我,其实就是在将心交给我,这是他随着肉体带来的东西,是他在凡间生命出现时的一部分,在他心里,这样东西应该很宝贵,不然他不会用那样难得的链子来链它ot大哥,它曾经带给你不幸,让你遭受了许多的痛苦,你为何还要留着它ot这滴泪让他成为了人间的异类,让他自出娘胎就开始受苦,这其中的一切他对谁说过ot红尘,它为什么会伴着我出生,我不知道,每次从镜中看到它时,心里只觉得它很重要,重要到任何的情况都无法让我放弃它ot心跳ot红尘,在你出现的一刻,它似乎就应该属于你,连同我梅无艳一同属于你ot什么ot红尘,我梅无艳只对红尘述说心中所想,没有一字是妄言,没有一句是虚假ot他凝视着我不用他说,这一点我比谁都明白,他的眼已将一切说得清清楚楚我心里的情愫在泛滥,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