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贼,关关卡卡他就只身一个人,出现了还有那一凳、一几、一张琴,又是从哪里变来的他近了,近得离我们只有不到两丈远的距离时,我终于肯定,这不是我眼花下幻想的结果,而是他真真实实地出现了在望进他眼里的那一刻,我,失神在他的眼里,我看到了我自己,而那双眼,从他转身的那一刻,就只盯着我,淡淡的烟雾在里面漫起“你是谁”有人这么问,像天边传来的声音。自己怎么了,是被那琴音迷惑还是他的出现时自己心底深处久久的盼望记得在傲来居时,看到那同样打破世俗格局的建筑时,心里曾在进门前,紧张得心跳记得初入摘星阁,在挑起纱帘入内的那一刻,看到门内人时云蓝衣时,心,重重地落下而我,在这一刻,所有的前尘往事,似乎都涌入了脑中,仿佛就闪现在眼前是只有关于这个人的前尘往事,没有其他再相逢,看到他的眼,心却在猛猛地抽痛,因为什么是因为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层薄薄的水雾那些雾气,凝着水意,却让我跟着那水气,心痛那是隐隐的泪我不相信那是什么泪,而他,梅无艳,何等人物,谁会让他眼中有泪那不是泪,只是雾气,是我许久不见他,猛见后产生的错觉。“你到底是谁”有人吼了一嗓子,我惊醒,自己许久未这样失神了,而没失神过的这段日子里,没有他在身边。我看着一旁的楼山,突然笑,这一次,他这个莽人应该不会能再那么随心所欲、想怎么不讲道理就怎么不讲道理了吧不过,他现在吼出的这个问题似乎是刚才他问过的只是,没有人回答他,他才惊怒地吼叫吗他平日说话都是震雷的声音,这一吼,仿佛平地炸了一个响炮,但我的耳朵却奇怪地没有“嗡嗡”地在叫,是因为失神得太厉害吗却要感谢他这声叫,不然,自己还在懵蒙中。“你,到底是谁”楼山第三次问,却不是在大吼了。他在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后,便沉下声音,凝着嗓子在问。他的表情,似乎也在竭力克制自己,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能毛燥。我想起,这个人,虽然外表粗莽,却是无比精明的一个人,他在试图让自己镇定吗高手只有在遇到高手时,才会不敢掉以轻心地发燥,会让自己以最冷静的心态来应付对方因为镇定才会让自己不至于犯下错,而在高手间,一个小小的疏忽都是致命的他已看出梅无艳不是普通角色因为“踏雪无痕”的轻功境界,不是每个习武人都能练成的境界我在自己那个世界中,曾经在一些书或一些传闻中,看到听到过这种描述普通的轻功,是踩在灯泡或鸡蛋上,提起气,走过那些灯泡鸡蛋而灯泡鸡蛋不碎这在寻常的人中,也有练到这个境地的,并且练得极为辛苦,除了得会调息内力会运气外,还得日日在腿脚上绑缚沉重的沙袋奔走苦练,往往普通人得练十余年才有小成。而难一点的,是原地跃起就像经常在电视上看到的,能“嗖”的飞上房屋,飞得越高,代表轻功越好,许多人,也只能飞起一两丈而已。在古时有侠客,也往往在翻越三丈高的城墙时,得靠百练爪勾住墙头,才能爬过去,而无法一跃而过。可见想跃得高些,也是难事。再再难一点的,是蜻蜓点水腾身,能靠脚尖点过树叶、花冠之类不可承重的东西,就能连续飞纵,而这种功夫非常少见了。民国时期有个燕子李三,扶弱济贫,是当时侠名很威的英雄。他便是凭借此种轻功扬名江湖,得了“燕子”的封号,后来被同门陷害,无法完成宏图大志,英年早逝。再再再难一点的轻功,是梯云纵腾空连点自己脚尖几次,像踩梯子一样升高,不须凭借外物,却也无法持续太久,仅多是连点三四次。但这种功夫在我那个世界的现代生活中,更加少见了,甚至已被武林界列为了失传的绝学。再再再再难的,就要跳过几级去说,那就是踏波而行相传当年的达摩祖师在从天竺来中国传佛法时,曾遭遇过中国一些视他为外来物并充满妒忌的佛家人,暗里派了截杀他的杀手,重重阻挠他。而在其中一次脱出重围时,便使用了此功,但那也只是用脚尖点在了一根芦苇上,滑坡而行,成了千古的传说“一苇渡江”,但他也没有真正做到踏波不需外物借力的地步。而梅无艳,使得却是太多练武人一生向往却无法企及的“踏雪无痕”试想一下,在新降的松软的雪地上走过,却不留下一点点踪迹,是想得简单,做起来是难如登天的事踏波尚且有水的浮力,虽然很小,却也是一种力,而雪上无痕,太难多少武林人士,尤其是那些成了名的老字号人物,穷其一生,也只能练到踏雪有轻痕的境界,那也得是有几十年的功力做基础。人一生也就活个百八十岁,却得花几乎一生的时间才能练到踏雪留轻痕。而梅无艳,他做到了做到的竟是“无痕”境界怪不得楼山会惊呼,怪不得游四海会说话也不受控制。而我,只是听闻过,并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能亲眼得见传说中的绝世轻功意外又意外梅无艳的拳脚身手我没有真正的见过,但他的轻功如此奥妙,让我大开眼界,于是心里,不再担忧他只身一人出现,能不能应付得来这个楼山他是一个极致聪慧的人,不会不理智的在明知自己不是对手的情况下,还会跑过来。他来,必然有绝对把握,而他出现的那一刻,我的心不再焦虑和思谋着该怎样应对这场麻烦了。心已定,很安定楼山的气息渐渐沉凝,整个人突然没了平日的狂放、嚣张,脸上是肃然一片,而他此时回过头来,看着我,说:“小妞,我没想到你有这么大的背景,会有人为你甘愿在这种情况下而来。”我不语。如果再没有人来,我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什么。“他,是否就是传说中的楚天极地宫中的人”楼山这么问我,我想起他看过那块符,但我不知应该怎么回答他。回答“是”,与事实相驳回答“不是”,则怕会给梅无艳带来麻烦,他说过,他不入江湖,不想入江湖而如果由于我的原因,让他涉入江湖,引来纷争,不再脱于世外,我会难安。“红尘”梅无艳开口了,是那种会让我的心突然之间无法自控地开始跳的声音,他怎么又在这么叫我的名字像梦中传来的声音,像在呢喃,像花瓣碎落我深深呼吸,定定心神,望过去。而楼山一行人也望过去,他清雅的声音,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是一样的,脱俗但他叫我的名字的声音,是,是,是,是让我难以自控的。“小妞,杂家太小看你了,原来,你心仪的是这个人,怪不得死活不肯跟杂家的兄弟成亲”楼山的话再度传来,我打了一个激灵他说什么他说我心仪的是这个人是指梅无艳吗是因为我们刚才的对视吗我不语,仍然不语,但心里开始自己告诉自己,是因为梅无艳太久不出现了,而他与我,曾有过一段共同游历山水风光的美好记忆。与一个人处的久了,即使这个人只是一个点头之交的邻居,在外乡碰上了,也会觉得格外亲热,而我现在,正在上天不能、入地不行、插翅难飞的境遇中,梅无艳的出现,无疑地让我心里暗喜这些都是正常的反应,不是他说的那种这世上,久别重逢、热泪相迎的可不只是男女之间的感情,老乡见老乡还会情难自禁,何况是一个即将又要救我出龙潭虎穴的人我的不语,让楼山得不到任何答案,但他脸色依然不变,沉着气,丝毫不动怒。果然不能小瞧他关键时刻控制脾气的本事很强而其他人,也都是脸色沉凝,包括那个总是爱笑,笑得单纯的游四海。“不管你是谁,她,今天,是我三弟的新娘子。”楼山一字一顿的说着,却说明他不敢小看这个突然出现得人,才会说得如此缓而清晰。梅无艳这时终于看了他一眼,眼里是清冷,似乎根本不把他的话当做一件值得考虑的事情。而我绷紧了神经上的那根弦,因为,他即使要带我走,也得让这些人无法反对。不是心甘情愿的不反对,就是用武力让他们无法反对。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弱肉强食的,谁厉害,谁才更有理,而楼山之前的不讲理,可见是厉害惯了的。梅无艳这时伸出手来“红尘”我看他的眼,那眼里是在邀我过去,他要带我走了。我心下喜悦,向前而去,要把自己的手交到他手心里“杂家没有同意,谁都走不了”楼山暴喊一声,扑出去。去势快,快得我无法反应,只觉得黑影一闪“红尘,退后,免得伤了你”梅无艳的声音传来。他在嘱咐我再看他,不知何时,身形像云一样飘后几丈,是为了扩大战场,免得伤到我吗我想起乐陶与胡人的那次大战,高手过招,如果用上了内力,那可真是可怕。放眼望去,楼山已紧跟着梅无艳而去,却在离梅无艳半丈多两米附近停住。二人没有很快打起来,而是相互对视。气氛依然沉凝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会不会有人在这时跑到前面去找救兵于是,快速打量那堆人,发现似乎真的少了一些人我没有注意到是什么时候少了的,但他们的不见,只有一个可能很快就会有人知道这里出现了意外,也很快就会有大批的人赶来。到时,梅无艳能对付得了吗我开始担忧,希望他能速战速决。而这个楼山也是怪胎一个,似乎不走正道,但现在却没有卑鄙地使出车轮战,更没有招上游四海等人蜂拥而上地以众敌寡。从这点看,他至少还是个人物,算不上卑劣正看着他们,不知打斗起来,会是什么状况眼角余光却在此时,瞟到了两抹身影,很亮、很显眼的身影。我讶异一抹翠绿,一抹鹅黄那两道身影在白雪的底色中,无比的显明周围也有人发现了,他们在低低的惊呼,却不敢发出高音,是怕打扰那边的战况吗那两道身影所散发出来的气质,让我很快肯定那是明月与清风。梅无艳都出现了,她们在这里似乎并不奇怪了。只是,她们怎么也能进得来而她们既然在这里,证明她们就绝不是弱女子远远的,她们婷婷走来,路过琴凳时,清风抱起了那张琴,明月一手拎起了那张似乎还雕着花的琴凳原来,这琴是她们弄来的那琴凳与琴桌呢这山寨上好像没有这么雅致的东西吧正想着,感觉楼山动了。连忙又看过去,而他们与那两个女子所在的方向,是一致的。两个在远些的镜头中,两个在近处的镜头中。我已将视觉的焦聚重新定格在近处的两个人身上。看到楼山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双短棍。再仔细看,那是有链条链着的双截棍原来他在哪里放着是在腰间别着吗中衣的腰间所以我一直未曾发现,他原是有武器在身的。而他的武器,是在我那个世界中,最近几年很风靡的双截棍据现代武术导演家曾专门就双截棍做过评价,这种武器,如果真正的会用,并且发挥得好的话,是非常有杀伤力的一种武器。而曾经的武打巨星李小龙的真正出名,也是靠耍弄一支双截棍奠定了他在武打影视剧中名副其实的武打巨星的地位对敌,要么是一寸长一寸强,要么是一寸短一寸险都要比赤手空拳来得厉害。梅无艳呢他有武器在身吗楼山的棍出了我能看得见,却看不清具体手势,只看到是向梅无艳的面门而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