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为他做事的伙计不会刻薄,那些人为了糊口,丰厚的报酬是他们最需要的。等等海外商队“乐陶,你告诉我,你的商队队伍是不是很大是不是前些日子刚刚回了一次本土是不是就在东海上岸”我一连串地问,心里已有了一些触动。“姑娘怎么知道”他也是吃惊,“乐某的商队昨日才将货物运至这流水镇,会再从水陆两处运往全国各地,姑娘真是让人奇异,这些也都逃不过姑娘的眼睛”怪不得昨日进镇会有一大堆骡马空背出镇,那是要回怀珠镇的。我的脸色一定随着我的心情开始阴霾密布,如果不是没有了脚力,我不会遇上那恶婆娘夫妻俩,更不会有惊魂一晚,那一晚,不是听别人讲故事般说过去就过去了,我现在不敢一个人呆在后院客房,是那晚的恐怖经历的后遗症梅无艳曾说过,他是一直尾随我暗中保护我的,如果不是那场大风雨,让我走差了路,让他也追丢了我,我根本不会被扯开四肢,也不会离死亡那么近,近得一线之差那种环境带来的心理伤害,是不能言明的,若不是我临了一声用尽力气的大喊,梅无艳也不会在关键时刻被我的尖叫声引到屠室,那一夜,是我永生不想再回忆的恶梦,但这一切,归咎于谁我瞪着眼前这张笑脸,如果不是他的商队刚好从那上岸,如果他的商队小一些,给我留下匹坐骑可以拉车,哪怕是个破骡车,我也会避过那劫“姑娘”他已经发觉我的神情不对。“天色已黑,你我男女授受不亲,还是请隔下速速离开”我尽量控制着脾气,如果他不识眼色还赖在此,难保不成了我怒火下的灰烬。他怔,眼神闪了几闪,但他竟然起身,微微一躬:“在下不知姑娘因何发怒,如果是在下的错,请姑娘消气,姑娘如果今天不愿意看到在下,在下先行告退。”说罢,他笑了笑,白牙不减峰芒,眼里是谅解的宽容,脸上仍是温和一片,毫不生气地离开,上来的饭菜一口也未动。我眼睁睁地瞪着他付了这顿饭菜的银两,再嘱了伙计另备了饮食送去他的客房,然后消失,消失前回头凝神望了我一眼。如果他不是这么好说话,我一定不会稀罕他给我付帐,但他的笑脸,让我的冷言冷语说不出口,我只能生着闷气,狠狠的咀嚼着盘中食,仿佛要把一切怒气随着这种咀嚼,发泄发泄再发泄。[正文:第十八章 无处不遇的蓝宝石下]翠微湖上,一叶轻舟,载着我和梅无艳,还有一个撑船的船家。其实真说是一叶轻舟是有点过了,这小船有篷,不太大,舱里有桌,也不大,方方正正,只能对坐两人。现在,我坐这边,梅无艳坐那边,不过目前没有看着他,眼睛就只盯着桌上的点心。天微微亮时,我就起了床,因为昨晚梅无艳说要带我游湖。真有些心动,游湖,无疑是吸引我这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的,可不是公园里的那一方死水,我的脑中已开始勾勒畅游山水的惬意。早饭匆匆,吃罢坐车,直向东南方向,不多时便见一汪绿色,火红的太阳破出云彩,与大海上的日出相比,这湖上的日出就是那可爱的小家璧玉,各有美色。车未停稳,便有人迎上来,我下车,车被一个汉子牵走,另有一人弯身躬腰,幅度很大地埋着头说:“公子来了,船已备好,请随小的来。”难道他提前已做好了安排心下揣测着,随他上了一条小小的船,很精致,不是黯色的乌篷,而是有红窗绿漆,粉纱垂帘,一下子显得这次出游多了些女儿家一向喜欢的浪漫色彩。他在前,我在后,踏上船身时他似乎脑后长了眼睛,初上时水波的摇晃令船身不稳,我这边刚一打颤,那边他便支援了一条手臂,抓住我的胳膊定住了我。进舱里,香气扑鼻,敏感的鼻子在眼睛之前已发觉了舱里有裹腹的好料。一碟碟精致的让我大开眼界的点心呀,还有一盘海瓜子并且有壶,壶里冒着氤氲,是热的我一屁股坐下伸手摸去,果然是热乎乎的暖手,手掌贪恋暖意,没有很快离开,耳中听得梅无艳的声音传来:“这些是水月城最出名的糕点,天气转凉,早饭用得太急,你未进腹多少,这些要就着热茶吃。”他也已坐了下来,顿一顿又补上一句:“你还是先喝点茶暖暖肚。”他的话让我一惊,怔怔地看他,他竟如此心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我让他早点带我来的,他随了我,而我根本没去管什么清晨游湖是不是适宜。眼看要入了深秋,早晚寒凉,我虽然加了件衣衫,但湖面的冷气却是比岸上强烈许多,身上也有些清冷。于是听话地点点头,还未来得及伸手,见他已斟好一杯,推到我面前。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在这个人面前像个孩子似的被照顾了起来突然发现这一点,愣神,但心里的的温暖已泛到全身。一个女子再独立坚强,内心也是柔弱的,不知不觉中,这个人让我开始像孩子一样,有了些依赖,也总是做出些稚气的动作,原来就有的挠头的习惯在打工时收敛不少,但这些日子来,在他身边,成熟的一面显然是溃不成军。我对自己笑,也告诉自己,我认他作大哥,至少是情真意切了,现在的感觉正像了妹妹对兄长的依靠,没有其他的,嗯,我不会让自己有其他的想法。想起昨夜他回的很晚,估计是自己那个世界的十点钟左右,但对这里的人无疑是晚的。他流云似的步伐一踏进店里,便让我的心落实,等待结束了,而堂里冷清清,只留了我,还有一个掌柜两个伙计。我正欲迎上去,谁知掌柜的比我还要快,一把年龄却动作迅速,并且哈腰点头:“公子回来了可曾吃过晚膳”好像他们几位才是等了半晚的人。梅无艳似乎一进门便发现了我,朝我走过来的同时,摆摆手,让店家送晚膳到他屋子里。我在原地等他走近,笑嘻嘻地打招呼:“回来了这么晚啊”他都还没吃过饭他倒底在忙些什么只能确定他一定是忙的,不然不会空着肚子。他看着我,眉头似乎是皱了一下。“入夜清寒,你穿得单薄,为何不去睡。”他的问句永远不像个问句,我没办法为他的话尾加上问号,语气淡然的没有起伏。不过话中有关切,于是不以为意。仍然扯着笑说:“下午睡了一会,晚上反倒没了睡意,一个人无聊,便在这里等你。走吧,回后院。”他的饭都嘱咐了要送过去,何况人呢,绝不打算留在这儿喽。话音刚落,横空里插进一盏灯笼,扭头一瞧,是店小二正恭敬的立在一侧,打算给我们掌灯照路。嗯这家的伙计如此殷勤会看脸色我心下有些吃惊,走了多少家客店,也没遇上过像这家这么体贴的。“小伙子,不劳烦你了,我提着就成,你就早点休息吧。”我呵呵对他一笑,接过灯笼,瞧他窘红了脸,竟是下午那两个不要小费中的一人。于是,抓上梅无艳的胳膊,朝黑暗的院落中走去,心里想着应不应该告诉他,我这些日子很怕黑暗不是无聊发闷地等他,而是在避免一个人处在陌生地方的境遇。他就住在我隔壁,只要他回到屋里,我至少感觉是安全的,要不早去找个通铺混在人堆里睡就算了。一路上,梅无艳任我抓着胳膊,让我在微弱的灯光下走得很平稳,这复杂的建筑,若让我一个人黑暗中走来,再加上这拖地的长裙,难保不摔个难看,必竟灯笼里只是一支蜡烛,风大点都会吹灭。“吱呀”打开门,进屋点灯,他点我吹熄灯笼,配合的刚刚好。没及落座,身后伙计跟了进来,而且是两个,一个帮他在洗面的盆里注上新水,一个置好饭菜,然后二人便默默地不言一声地离去,像训练有素。我坐在桌边,看是三菜一汤,还在冒着白气,就像一直在准备着,只等了梅无艳回来专门去吃的样子。又一次讶异,这店里如此高效率,难道他们做事一向如此结果看见梅无艳只是将毛巾沾湿在脸上拭抹,并无将水扑面,心里有点意外。转念一想,这个人连驾车多日都是一尘不染的样子,衣衫也常常更换如新,自己去问反倒是不太礼貌,他的干净早已领会,可能是原本不太脏,回来前就洗过了的。结果他落坐,静静地吃东西,我也不多问他,静静地看他吃,直到他对我说:“红尘,明日我们去翠微湖,那里以观赏为主,不从事货物运输。”我点头,去赏景自然好了,“怡然楼”三楼上远远看到的那片湖吗好像在湖中心有座岛,黄绿间杂,还有红色,看不清楚,却是烟雾缭绕中,很美的样子。呵呵,现在我就坐在了船上,面前摆着卖像极好的几碟糕点,光看样子,便足够让人吞咽口水,只是太好看了,摆在那里像艺术品,害我迟迟舍不得下肚。“吃吧,如果喜欢,进了水月城,你可以尽情地吃。”咦他显然已看出我是不舍得吃,但他淡淡的声音让我终于开始下手为强。只是他说什么进了水月城再尽情享受先前好像也说过这是水月城有名的糕点水月城离这里有段距离吗这些点心从那里而来,不是本地的他是怎么弄来的一边胡乱想着,一边狠狠咬下一口,这一口让我满足的闭上眼原谅我,洛莘莘只有在美食面前会失了形象,因为太可口了我不但添了舌头,还小心的用另一只手捧着,不让一粒糕点屑溜掉,连渣也要吃个干干净净。“慢慢吃,路程还长,只需当作点心。”梅无艳又说了一句,但言下之意是让我不要当作饭来吃呵呵,我是吃得很猛,像是饿了三天。但他对我的吃象很有包容力,处变不惊的本事让我早有见识,所以我这厢才很放松地享受,不怕对面的人投来异样的目光。一路吃喝,船停止才发现到了湖心岛,便下船,好好地爬一番,穿在山林间,听鸟跃枝头的脆鸣,闻露水草木的清新,看秋天黄绿红相间的艳丽谁说清晨游湖不是个好主意至少这岛上山林中人声的寂静,才突显了这里纯自然的一面,我甚至看到了奔跑的野兔,在受惊时的仓皇直至近午,我们出了岛,见湖上已有艘艘游船,或大或小,在湖面穿梭,另成风景。于是,开始没有目的地放船湖面,是我要求多在湖上呆一刻的,既然他今日没什么事情,那就没有时间的限制,任小船飘荡,我依旧在攻击着未吃完的糕点别笑我贪吃,刚才那一通运动已足够我减肥消食了。喝一口茶,是上好的绿茶,而且还温着,原来是我们上了岸后,撑船的把壶提了在船头小炉上热了。咦船家还有这等服务会是梅无艳的安排吗观察梅无艳的表情,他眼神清冷,除了那一次酒楼的笑,再没见过他更生动的表情,现在的他,看着天上我顺着望过去,是云卷云舒,偶尔一只鸟飞过,滑过蓝天的身影像动态的一笔晴朗的秋季的天空呀,让人畅意一阵丝竹声传来,放低目光,看到一艘很大的游船,但又不太像其他的船只。通体的红色,活像艘实实在在的“红船”,船上人影闪乱,轻纱幔帐,怎么有那么多显眼的女人我仔细看,是有不少女人,立于船头,手执团扇,巧笑倩兮,那穿着很是漂亮,样式新颖,连我在怀珠镇的画册上也未见过这些样式。平心而论,如果不是那么透明的话,这些女人的服饰有点让我心动,自己来此一遭还没真正穿过这里的好衣裳,回到我的世界后,也不会再有机会穿,但长裙曳地的娉婷不是现代装能比得上的呀,何况这里的衣服远比印象中的古代服装更加别致,衣领和衣袖也极尽巧思。我看得专注,梅无艳的声音打断我:“那是流莺。”“流莺”我一时莫名,去看他,见他根本不睢那些女人一眼,眼神似乎放冷了些,对着我说:“流莺是湖上的游妓”嗯游技还是游击我慢慢琢磨他的话,但突然从那些女人过份透明的服饰上有了联想。“你是说,她们不是良家妇女是一些出卖皮肉的女人”他应该说的是游妓吧。“嗯”他淡应一声,无可无不可,但他打算让船家离开这一带,并询问我的意见:“换个地方吧”又是陈述句,我想笑,与流莺挨一块有影响吗还有无边春色可看,只是他似乎不太喜欢,我呢,也只是想看看风景,正打算应了,便听到一声招呼。“这么巧,红尘姑娘”嗯我张望,一团宝蓝色已成了我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