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我的身子好了,用不着吃药了”“主子”看着沈碧寒一步一步的向外走,翠竹端着药汁儿转身看向她的背影。刚刚步下偏殿门外的台阶,她又见绣珠端着一碗药汁儿走了过来:“公主殿下金安”看到沈碧寒,绣珠忙对她福了福身子。眉头一直纠结在一起,沈碧寒指着她面前的药汁儿问道:“这是什么药”过去这十余日里,她除了每日进补之外,每日这苦涩难咽的药汁儿,也是要喝上好多剂的。“这是太子殿下与您开的药啊”不解的看了沈碧寒一眼,绣珠回道。眉头又动了动,沈碧寒转身又登上台阶回到翠竹身边。低头看了眼翠竹端着的药汁儿,沈碧寒不禁口中便泛起了苦涩:“这是什么药”翠竹直接回道:“这是姑父当初与莫大夫那里取来的保胎药,是您一直喝着的那剂。”听到翠竹所说,沈碧寒伸手抚摸了下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而后端起面前的药汁儿一口气便喝了下去。“哈”苦涩难耐的吐了吐舌头,她伸手从托盘里捏起一颗蜜饯塞入口中,而后又再次转身向外走。唐季云所开之药是与她治伤的,她可以不喝。但是莫往生所开之药是要保住她腥中胎儿的,再苦再难喝,她也要忍着咽下去。“主子您去哪里”沈碧寒适才喝药的动作太利索了,以至于她快要走出十米的时候,翠竹才反应过来,急忙问了一句。沈碧寒此刻要去的方向,明显是出昭元殿的。在皇宫大内,她路途不识,不跟几个宫人怎么行“憋了这么久,本宫只是要随便走走,你们无需惊慌”没有回头,沈碧寒随意的对着身后摆了摆手,便出了昭元殿的大门。在这朗朗乾坤之下,在这皇宫大内之中,青天白日的她可是什么都不怕的。“绣珠,你且将药放下,带几个宫人去追公主殿下”正在翠竹和绣珠都端着托盘站在偏殿门前的时候,适才在里面看书的蓝毅对呆站在门前的绣珠吩咐着。“呃是”轻点了下头,绣珠将手中的托盘递给一边的一个宫女儿,然后唤了几个人,欲要去追沈碧寒。可是站在昭元殿的大门前,看着已然没了沈碧寒踪影的亭台楼阁,绣珠的心里便犯起了难来。她们追出来的太晚了,根本不知道沈碧寒去了哪个方向,微微沉吟了片刻,她一跺脚道:“大家且分头去找,一定要找到公主殿下”沈碧寒是谁那可是当今圣上的心头肉啊,此刻她伤才刚好,若是再有个什么闪失,那她们的小命儿都保不住了。看着众人都分头去找了,留在昭元殿的翠竹也是心中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担心的不得了。看着身边一派神态自若的蓝毅,她心中一愣,而后试探性的问道:“主子就这么出去,爷难道一点都不担心么”蓝毅对沈碧寒的感情,翠竹可是最清楚不过的。此刻沈碧寒自己出去了,而蓝毅却丝毫不为之担心,看样子他该是知道她去了哪里的。抬眸看了翠竹一眼,蓝毅已然轻笑道:“寒儿在这深宫之中知道的地方屈指可数,不过却是去过东宫的,她此刻只不过是去见太子而已。”暗道一声果然,翠笑问道:“既然爷您知道,为何适才不与绣珠姐姐明言”又是轻轻一笑,蓝毅重新拿起桌子上的书册将扉页翻开:“你不觉得寒儿最近在这里憋闷坏了么若是整个皇宫都因为找她而人仰马翻,她会不会开心只是一个玩笑而已,无伤大雅,又能让她开心,你我何乐而不为呢”“呃”看着蓝毅如此云淡风轻的说出这番话,翠竹的眉角不禁轻轻的抽动了两下。这是她伺候了十几年的那个爷么以前的他做事严谨,事事审时度势,总是一板一眼。翠竹不明白从什么时候他也开始与人开起玩笑了这对她而言,就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一般。外面昭元殿的一干宫人都在寻找着沈碧寒,这边沈碧寒已然孤身一人来到了太子所居的东宫。因不久前沈碧寒刚刚来过一次,这次虽是她自己过来的,对宫中谋生的宫人们来说,也是认得她的。“哎呦喂,公主殿下这会儿怎么自儿个过来了”左看看,右看看,见沈碧寒确实是孤身而来,在东宫内司职的小太监忙恭着身子,快步来到沈碧寒身前对着她拱手行礼。被身前突然冒出的太监惊得脚步一顿,沈碧寒稳了稳心神问道:“太子殿下可在宫中”上次自从出了行刺事件之后,太子唐季云除了那一日去过昭元殿问了她一些话后,便只是命人过去送些补品和药方,再未踏足昭元殿。因沈碧寒本打算出宫回聂府,所以她能下床后做的第一件事儿,便是过来找唐季云。“公主殿下要找太子爷么”回头看了眼空荡荡的东宫大殿,那个小太监笑道:“殿下请先到里面稍等,奴才这就去寻了太子爷过来。”过了半晌儿之后,那小太监去而复返,对着沈碧寒又行了礼,他无奈的道:“让公主殿下久等了,里面的人说太子爷一早用过早膳便出去了。”沈碧寒蹙眉:“你可知他去了哪里”仔细寻思了一会儿,那小太监道:“虽然不知太子爷会不会去那里,不过奴才倒是知道一个地方儿。”“在哪里”一路上跟着那小太监出了东宫后门,又顺着一条长长的走廊走了冗长的一段路程,沈碧寒终于与小太监站在了一个别院前。这个院子沈碧寒认得,是上次她与翠竹第一次见到太子唐季云的地方。不过这次这小太监领她走的是东宫后门通往这里的路,所以与她上次走的路大不相同。与小太监说她知道这里不让人随便进入,将他留在外面,沈碧寒独自一人进到了里面的院子里。行走在暗暗的树荫之下,感觉着周围的生命气息,沈碧寒的嘴角不自觉的弯了弯,一路带着淡笑来到了院子的主屋之前。在门前停住脚步,透过珠帘流苏看着安坐在里面正在读着什么书信的当朝太子,沈碧寒不禁又开始仔细的打量起他来。这个男子有可能是她的兄弟么有可能么心中如此暗暗想着,沈碧寒将手握成拳,故意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听到她的咳声,坐在主屋内的唐季云不禁抬头看向门外,见是沈碧寒站在屋外,他对她微微一笑,而后貌似随意的将手中的集约揉作一团。第二三八章:劝离“不知皇姐是几时过来的,怎的一点儿声响都没有”轻轻的对沈碧寒一笑,唐季云面色随意的将手中揉作一团的信筏丢到一边的砚台里,起身迎向沈碧寒。唐季云亲自掀起了面前的珠帘,沈碧寒也一点都不客气,低头进入屋内,沈碧寒走到桌案前看着已然被墨水浸湿的纸团蹙眉问道:“太子殿下适才在看什么居然如此入神”入神到她在屋外站了片刻,他都没有察觉到。闻言,唐季云眉眼轻挑带笑:“以前在宫外游历的时候,结交了一些父皇所说不学无术之人。眼下虽是回到了宫中,却与这些朋友还有些联系。”与朋友之间的书信,有那么见不得人的至于她一来便浸墨销毁么心中虽是疑窦丛生,不过沈碧寒也不戳穿他。依着他做出请的动作,她也就顺水推舟的坐在了唐季云适才所做之处。“最近一段时日父皇着令我调查秀女齐娟刺杀皇姐的幕后真凶,这事儿实在是毫无头绪,查来查去不但没有结果,却耽误了不少时间,也没抽出时间到昭元殿去探望皇姐,不知皇姐的伤可好了”侧面向着门外观望了片刻,见没人跟着沈碧寒,唐季云想大概是留在了院外,便坐到与她对面的椅子上,关切的说明了他最近一段时日不到昭元殿的原因。就算调查案件再忙,总该有吃饭的时间吧他此刻可以在这个小院儿里闲然读信,却没有时间在来这小院儿的时候拐个弯儿前往昭元殿。这话说的未免也太太那啥了点吧不过知道在聂惜环的事情上,他已然做出了让步,沈碧寒也不再追究他什么。只道是他因为感觉到了她与楚后之间暗藏的瓜葛,所以才会避嫌不去昭元殿。暗暗整理了下自己的思绪,沈碧寒回道:“其实我身上的伤早已无碍了,只不过是父皇和那些宫女儿们看的紧,我今儿才起身而已。”“哦”微微挑眉,唐季云看着沈碧寒,道:“皇姐才刚刚起身,便直接寻我而来,可是有什么要事么”轻点了点头,沈碧寒道:“我来找太子,全是因为要谢你为我治伤。”聂惜环是怎么死的,他们两个心知肚明。沈碧寒不能肯定聂惜环一定是自缢而死的,也不能断言说聂惜环是唐季云逼死的。但是这件事既然楚后不作声,而唐季云也想着息事宁人,那她便也没有了再提的必要。她今天来除了想要认证她从绣珠那里听到的消息,还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那就是她是来道谢的。当初在她受伤的时候,在一干太医不敢动手的危急情况下,可是眼前这个天元王朝的当朝太子,与她治疗包扎的。虽然由他来行医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不过他救了她,那也是事实啊“皇姐需要与我这般见外么”微微挑了挑眉,唐季云对沈碧寒道:“若是皇姐果真要谢我的话,那我开个方子与你,皇姐依着方子过活才能保胎儿与你性命无忧”又是救命良方么想起莫往生曾经给自己的那救命良方,沈碧寒不禁嘴角微微弯了弯:得方子容易,可是要完全依着方子去做却很难。不过太子既然提出来了,她听听也无妨。嘴角边上的笑意更大了些,沈碧寒指了指桌上现成儿的纸墨道:“太子开方便是”唐季云身笑着,拿起桌案上的极品朱笑,在宣纸之上一笔飞龙走凤之后,而后又将朱笔放了下来。稍待了片刻,待到墨迹干涸,他方将宣纸旋转方向,呈现在沈碧寒面前。低眉看着宣纸之上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沈碧寒的脸上没有出现什么过多的表情,只是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似是对方子极为不认同,又似是对这方子十分认同,她看着唐季云浅吟道:“宫闱晦暗,续命需离宫静养太子的意思是要我离开皇宫回聂府去么”轻点了点头,唐季云道:“这皇宫大内虽是富丽堂皇,可是却人情淡薄,处处都布满危机。可能前一刻还一切如常,可是到了下一刻,却身陷险境,就像皇姐前几日一般。”微微顿了顿,他接着道:“当然,皇姐是聪明人,应对宫中的事物,你有自己的分寸。但是皇姐莫要忘了,你是双身之人,而且还身中幽潭香之毒。据我所知,这幽潭香之毒,唯有静养,不争世事为最妙。”沈碧寒与他一定有什么关系,所以他不想她在宫中再受到威胁,因此此刻他劝她离宫是为了也的安危着想。沈碧寒与他的母后有仇怨,这点若是他不知倒也罢了,但是此刻他知道了,便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叵是他的母后出手,那一切将会是什么结果,便很难说明白了。至于他与她之间的关系,他已然命人去调查了,在一切未明之前,他要她活着,但是她的现况不妙,想要她活着,他就只得在一切宫斗还未曾真正开始的时候,先做到防微杜渐。他的话里有明显的命令意味,却又隐隐的透露着关切之意。他一半是怕她对付楚后,表明会附上她对付楚后,一面又打着对她好的旗子,这人还真是里外都是好人啊仔细的盯着唐季云片刻,沈碧寒苦笑道:“太子以为我离宫之后,便是一片艳阳天么”既然她已然将她与楚后之间的矛盾让他知道,就不怕直说出来:“母后已然在我入宫伊始便与我夫君送去了一句貌美如花的小妾。家不怕穷,却怕夫妻之间有人争宠,这是平民百姓家最忌讳的。但是事情是母后提出的,而且还说是为了体恤我如果我此刻离了皇宫回到聂府,你以为就真的可以无忧无虑的过着幸福生活么”好吧沈碧寒一早的时候确实是想着伤好了要回聂家的,毕竟聂惜环的婚期将近,而她在聂家的位子被小妾占了多日,她也该回去露露脸了。但是不知为何,只要想到唐季云此刻劝她离宫是为了楚后着想,她便不禁怒火中烧。就算知道人家两人是母子,儿子护母亲天经地义,但是此刻沈碧寒想到这些,便觉得万分窝火。唐季云蹙了蹙眉头,仔细的打量着沈碧寒气鼓鼓的面颊,他停了停,终是忍不住笑道:“以往聂府一家子刁难皇姐都不惧,此刻便怕了区区一个妾么”沈碧寒一皱眉道:“谁说我怕了我是当朝公主,有必要怕她么”赞同的点了点头,唐季云道:“那皇姐便先回去将院内的火灭了,待到父皇再定下册封大典之期,你再进宫的时候,臣弟自当亲自前往聂府接皇姐入宫。”“呃”沈碧寒突然发现,在不知不觉之中,她已然被眼前的这个臭小子给绕到了圈内。不过也罢,反正她也要出宫了,听他的出宫也算还他以前的那个人情:“这个算是我还上次欠你的那个人情。”与唐季云相处,沈碧寒莫免的少了许多的防备,心中想着说什么,便说出了什么。“算”唐季云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唐季云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