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沧洛道:“因为无子,孙姨娘产下沧阳变成了四婶娘心中最大的忌讳。我相信她在找人杀害孙姨娘的时候也许没想清楚事情败露的后果,若是想清楚了,她也不会在我知道真相之后,真的选择走那条不归路。”当初他让聂生送给四太太那三尺白绫的时候,聂沧洛并没想到四太太真的会自杀。是他低估了,他低估了在这个封建社会,若是一个女人没有儿子,会有多大的悲哀。杀了孙姨娘,四太太出了一口恶气。却留下了对聂沧阳的恐惧,她不敢想象,若是聂沧阳知道是她杀了孙姨娘,会怎样来对付她。她可以不怕沈碧寒,可以不怕聂沧洛,却唯独在心底害怕即将长大成人的聂沧阳。这一切之所以如此,完全是因为聂沧阳是她四房的孩子,而这个孩子一直都称呼她为母亲“大哥”泪水似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断的滴落在光净的地板之上,聂惜娇毫无表情的睨了聂惜环一眼,而后泣不成声的对聂沧洛问道:“大哥将母亲埋了么她走的可体面”聂家分了,姐姐利用她,母亲被大娘杀死了,这些对聂惜娇来说,根本是残忍至极的。看着聂惜娇柔弱的样子,聂沧洛这才放软了语气,道:“你放心吧,我已然让聂生将她体面的下葬了。除了不能入聂家的祖坟,该有的你母亲一样儿都没差。”看着聂惜娇可怜的模样,沈碧寒心中微微黯然。来到她的身前,沈碧寒将她扶起,“娇妹妹且先起来说话吧”在沈碧寒看来,从头到尾,这件事情中最大的受害者便是聂惜娇了。没有去看沈碧寒,也没有多说什么,双眼红肿的低头看着地面,聂惜娇跟着沈碧寒一起行至贵妃榻前,然后便坐了下来。她是为了母亲的安危才进宫的,如今母亲死了,她不知道自己日后要为什么而活。“我错了么我错了么”口中不断呢喃着这句问话,聂惜环讪笑着直指沈碧寒道:“聂府本来什么都好,由奶奶掌家,其他几房相安无事。但是自从你嫁入聂家之后,这一切都改变了。若是没有你,我的母亲会做出过激之举么若是没有你,大家会像以前一样,在一起好好地过日子。沈碧寒我没错无论我母亲是为何而死的,那些事情的诱因也都是因为你。若是没有你,那什么事情都不可能发生”在聂惜环的眼中,她的母亲永远是个好母亲。即使事实摆在眼前,她也宁可相信这一切都是沈碧寒的错,也不想相信,她的母亲杀了聂惜娇和聂沧阳的生母。沈碧寒顿住,下一秒便将视线从聂惜娇的身上转到聂惜环的身上,厉声责问道:“你以为聂家以前就是和和美美的么你以为没有我,聂家的各房就可以一直面和心不合的继续住在一起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倒是要问你一问了,三婶娘毒害璇丫头的时候,我可在聂府你母亲命人在安宁寺外抢劫恒儿的时候,我可在聂府之中”沈碧寒算是看明白了,聂惜环这丫头这会儿根本就是偏执型的精神病。无论她如何解释,对方都只是认准了一点,那就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她而起,聂家分家,聂家人的明争暗斗,无论是什么事情,只要是不好的事情。似是被沈碧寒问到了心中最抵触的问题,聂惜环顿时没了一点声响儿,只是呆呆的站在殿中央处。见她也是这副模样,聂沧洛道:“你们冒顶着别人的身份进宫,可知若是日后在宫中出了什么差错,我们聂家会遭到何等的灭顶之灾”闻言,聂惜娇和聂惜环的身子都是一颤“哼”看着她们二人的反应,聂沧洛轻哼了一声道:“看来你们都知道。”“大哥”终是抬头看了聂沧洛一眼,聂惜环叹道:“我是在聂府长大的,就算是身份暴露了,也会尽量保全住聂府的命脉。”“呵好伟大的思想”悻悻的一笑,聂惜环叹道:“欺君罔上,那是诛灭九族之罪。你倒是说说,你要如何保全聂府的命脉若是你身份暴露了,到时候连你的小命儿都保不住了,何来的由你来保全聂家的命脉”没有立刻回答沈碧寒的问题,聂惜环抿着嘴不说话。沉默许久,她方才开口道:“皇后娘娘答应我的,只要我乖乖的听她的话儿,她不会为难聂家的。”与聂沧洛对视一眼,沈碧寒一脸诧异的问道:“皇后娘娘”难道聂惜环身后的人是楚后么是她安排她进宫,然后故意给她看那人名册她是想要以此来辖制自己么心中思绪纷飞,沈碧寒的双眼不禁微微眯起。知道今日落在了沈碧寒的手中,一切定当前功尽弃了,聂惜环点了点头,坦白道:“是皇后娘娘没错儿,不然你以为但凭我自个儿的那点首饰便可以换得进宫的身份么在母亲死后是皇后娘娘的人找到了我。他们问我想不想找你报仇,我说想所以我今日便站在了这里。”说到这些的时候,聂惜环的眼中不禁闪过一抹锐利之色。好巧不巧,她眼中的如此神色,被聂沧洛和沈碧寒收进了眼底。看着聂惜环的样子,想到楚后还真是对自己要多执着便有多执着,沈碧寒不禁黯然一笑:“你以为她是想要你来对付我么”聂惜环挑眉:“不是这样,还会是什么”没有立刻理会聂惜环,沈碧寒从贵妃榻上再次起了身,而后对聂沧洛使了个眼色,便出了偏殿。跟着沈碧寒来到昭元殿的前庭之内,看着眼前面色略显苍白的女子,聂沧洛的心微微泛着疼意:“待到过了册封大典之后,夫人便可以回府了,在这里你大可放心的住着。这宫斗不宫斗,其实没什么意义。至于皇后那边,有我们的商号在,待到商号融资成功,遍一切都不成问题了。”对聂沧洛笑了笑,沈碧寒动了动手,想要抚平他眉间的疙瘩,但是想了想,她最终没有去那么做:“你的意思我省的了,眼下商号的事情一切都离了你都不行,出来的这会儿时间已然不短了,你且先回去吧”聂沧洛低眉想了想,而后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向外走了一步,他步子一顿,问道:“关于环丫头和娇丫头,你打算如何处置”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聂沧洛两眼,沈碧寒闭了闭眼道:“我只留可留之人。”身子一怔,垂落在身侧的手猛然一握,聂沧洛并未再多问什么,直接便出了昭元殿的大门。对不起心中暗暗的回响着对不起这三个字,看着聂沧洛欣长的身影渐渐远去,沈碧寒才转身进入了昭元殿的偏殿之内。在偏殿之内,聂惜娇和聂惜环依然一坐一站等在那里。看着沈碧寒回来了,聂惜环忙问道:“适才你说皇后娘娘是不是要我来对付你的”如沈碧寒所料,精神不正常的人,永远都纠结着最偏激的问题。她才一进偏殿,聂惜环便迫不及待的接着刚才的问题问出了口,好似生怕她忘记一般。沈碧寒瞥了瞥聂惜环一眼,便兀自坐到了聂惜娇的身侧。黛眉轻挑,一脸的不以为然,沈碧寒问道:“对付本宫你以为你有这个本事么”此刻,她在于聂惜环说话的时候,已然改回了自称。“你”感觉到沈碧寒话中明显瞧不起她,聂惜环不服气的直指着沈碧寒道:“我适才说过了,与你相比,我差的只是运气而已。你倘若再给我两年时间”“本宫为什么要给你两年时间”打断聂惜环的话,沈碧寒蹙了蹙眉道:“你既然说自个儿与本宫相比差的只是运气,那何不自个儿去争些运气何来的要与本宫要时间”聂惜环怒道:“谁说我没有去争若是适才你不出面,此刻我早已让太子拜倒在我的裙下了。”“呃”看着说话如此直接的聂惜环,沈碧寒笑了,而且笑的癫狂:“好一句若是,既然若是,那边不是事实。事实是怎样的你没有让太子拜倒在你的裙下,本宫也去了。”聂惜环的双眼中尽是怨恨之色。看着如此的聂惜环,沈碧寒直捣:“我们继续上一个华日如何你以为皇后娘娘是让帮你来对付本宫的么你也不想想,你自个儿是什么身份,她何来的如此瞧得起你哦对了,本宫还要奉劝你一句,且要记得自己是什么身份,也许你胡乱的说一句,四叔父会死,沧阳也会死”身子一颤,聂惜环看向沈碧寒。沈碧寒问这话,是要聂惜环知道,皇后娘娘针对的是她沈碧寒,而不是要帮她。“一个人应该有自知之明,你有多少斤两该自个儿明白。”看着聂惜环,沈碧寒几乎像极了童话故事中的巫婆,“她让你进宫只不过是拿你当一颗棋子而已,而你这棋子的用处无非就是用来要挟我而已。”双眼泛着琉璃之光,沈碧寒看着聂惜环变了又变的脸色。“大嫂,依着你的说法,我也是颗棋子么”在聂惜环哑口无言之际,一边沉默许久的聂惜娇开口问道。若是聂惜环是颗棋子,那她不也是一颗棋子么转头看了聂惜娇一眼,沈碧寒再次转向聂惜环道:“这个棋盘,对弈的人是本宫与你们口中的皇后娘娘,至于其他的人,该都是棋子吧”“不是这样的”不置信的摇了摇头,聂惜环还是不相信沈碧寒的话。她不明白,自己与沈碧寒到底差在了哪里,为何她是下棋的人,而她只能是棋子。看了看偏殿内的更漏,沈碧寒从贵妃榻上起身,缓缓行至聂惜环的身侧:“事实确实是这个样子的。”说话间,她伸手从聂惜环的头上,将她挽着发髻的银质簪子抽了下来。随着她的动作,聂惜环如瀑一般的如云长发翩然而落。“我不相信”目不斜视的看着沈碧寒,聂惜环道:“我不相信。”不管怎么说,沈碧寒是在沈家长大的,而她聂惜环是在聂家长大的。她们的起点相同,为何结果却不同为什么她要是棋子“皇上驾到”聂惜环的声音刚刚落地,殿外便传来孙才鸣嘹亮的通传声。“其实你该相信的”对外面的通传声置若罔闻,看着手中的银质簪子,沈碧寒将之放回到聂惜环的手中道:“事实很残酷,残酷到让人都会跟着变得残忍起来”话音刚落,她放在聂惜环手上的手猛地抓起她的手腕,将她手中的簪子直直的向着自己的胸口处刺去。“不要”看着聂惜环手中的簪子没入沈碧寒身上约莫一寸许,聂惜娇惊呼一声,霍的从贵妃榻上起身,两三步奔到两人身前。正在此时,由孙才鸣等一干宫人簇拥的当今圣上,也踏入了偏殿的大门。他所看到的便是内喜欢手持银簪伤了沈碧寒,而一边上的聂惜娇则是冲上去将聂惜环整个人够推倒在地。针扎一般的痛,心中无可逃匿的痛。看着胸前没入胸臆间的银质簪子,沈碧寒佯装一脸震惊的,看了看眼前跌倒在地的聂惜环。而后便身子一松,整个人都瘫倒在了下去。“皇儿”同样是一声惊呼,唐骏天一步上前,将身子下坠的沈碧寒抱在了怀中。“父皇”嘴角挂着一抹苦涩的笑容,沈碧寒想要说话,却只是不断地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龙目怒睁的看着沈碧寒胸间的簪子,唐骏天对着身后的孙才鸣吼道:“传太医”听了他的命令,屋子里本来已然乱了手脚的孙才鸣忙应了一声,便飞奔出了昭元殿。“主子主子您不能有事”身子不断的瑟瑟发抖,听到动静后从外面冲进殿内的翠竹看着沈碧寒不断涌着血的胸口,不禁手足无措的拿着帕子不停的为她止着血。可是无论她如何为沈碧寒止血,插着簪子的伤口仍是在不断的冒着血。“陛下”感觉到沈碧寒的手不断在扯着自己的衣襟,翠竹噗通一声跪在唐骏天面前指着聂惜环道:“此女大胆妄为,胆敢行刺当朝公主,背后定有主使者,请陛下彻查此事,给公主殿下一个公道”双眼中几乎泛着血丝,唐骏天转身看向一边跌倒在地,面色惨白的聂惜环:“你好大的单子,居然敢行刺朕的皇儿。来人呐,将她给我拉下去严刑拷问”“陛下奴婢奴婢是冤枉的”怔怔的看着唐骏天,聂惜环的脸色已然是死灰一片。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她做梦都没想到沈碧寒会突然拿着她的簪子刺向自己的身上。“你是在说朕的眼睛有问题么”满面的阴郁之色,唐骏天怒道:“将她给朕拉下去。”“陛下”无论聂惜环想要说什么,唐骏天都不可能听的进去。看着唐骏天怀中的气息羸弱的沈碧寒,一边的聂惜娇一脸的胆战心惊。若是适才她不在当场,那么她一定会与皇上以为的一样。因为无论是什么人,他们最相信的都只有自己的眼睛而已。但是她看到了啊事实很残酷,残酷到让人都会跟着变得残忍起来。心中回响着沈碧寒最后说的那句话,她的身子不禁颤抖的更加厉害了。时间过了没多久,太医们一个个的都赶来了。与此同时,宫中的妃嫔和公主皇子们听说启元公主遇刺,也都纷纷赶了过来。看着沈碧寒流血不止的样子,太医们都是倍感棘手。这本是棘手的事情,加之当今圣上守在身边,他们便没一个人有十足的把握了。“赶快动手,近日若是启元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