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没有找到。在回返的路上,援兵遇到了蓝毅手下的那个俊挺男子和红衣丫头。与众人会合之后,他们一行人带着昏厥过去的沈碧寒和已然死去的聂沧杭返回到了浦口客栈。被聂沧洛从客栈里请出的时候,三太太心中便有些不好的预感。步下客栈的楼梯,看着厅内一行戎装的军士们,从来没见过如此阵势的三太太不禁心底紧了紧,随后便嘴着聂沧洛出了客栈。客栈之外的空地上,聂沧杭的尸体被停放在一辆马车上,看着被白布蒙着的尸体,三太太有些疑惑的在众人中找寻着聂沧杭的身影。那一日她们母子本来已然出了金陵,动身前往南陵,可是聂沧杭却在半路上发现了一棵树上奇怪的标志之后便与她说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让她在这里等他回来。但是自那日他走了之后便再也没回来,三太太在这里等了五日,没想到却等来了聂沧洛,而不是她的儿子聂沧杭。“杭儿呢”故意忽略前面被白布盖着的尸体,在众人中没有找到儿子的身影,三太太问着身边的聂沧洛。深深的看着三太太,聂沧洛一脸沉痛的走到前面的马车前,而后将白布掀起:“三弟说他不孝,不能陪着三婶娘前往南陵了。”“不”看着马车上毫无生气,浑身血红色的聂沧杭,三太太瞪大双眼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了几步。这不是真的她和儿子刚刚解开心结,刚刚要离开聂家,为什么后退了几步之后,三太太的眼泪瞬间决堤,哭喊着奔到聂沧杭的身侧,她凝视着双目紧闭的儿子,哆嗦的手抚上他的面容。冰冷的触觉传来,心中最后的堡垒崩塌了。三太太在簌簌落下泪珠的同时,还在不停的呢喃着:“善恶到头终有报现在报应来了是母亲错了是母亲错了”她在聂府争了一辈子,到头来却失了自己的儿子,这就是老天对她的惩罚啊“三婶娘”伸手抚着三太太的肩膀,聂沧洛低头看了眼聂沧杭的面容,沉声道,“与我回金陵吧,以后聂家有的,您也会有”除了这些,聂沧洛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痛失亲子的三太太了。“是母亲错了”不管聂沧洛说了什么,三太太总是盯着聂沧杭说着这句话。这让周围的军士们不禁一个个都湿了眼眶。“三婶娘”觉察到三太太的异常,聂沧洛将她转向自己。“是母亲错了哈哈是母亲错了报应啊你是我的报应”双眼中的神采渐渐涣散,三太太在面对聂沧洛的时候不停的说着是自己错了,这是上天给的报应。“三婶娘”“母亲错了母亲错了”攀上马车将聂沧杭抱在怀中,三太太不顾头上的发髻散乱,如发了癫狂一般不停的低喃着自己错了。众人诺诺的看着三太太如此的情景,都知她是因丧子之痛而得了癔症。“母亲错了母亲错了这样很疼是不是拿掉拿掉”伸手将聂沧杭身上的箭簇一根根的拔下,即使是被沾染的一身血迹,她也是一副无所觉的样子。她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到头来老太太饶了她,老天却没有饶过她。世上之事,对她最大的惩罚便是夺去她儿子的性命了。聂沧洛只是命人暂时将三太太送回了聂家交与聂惜璇,并未将聂沧杭的尸体带回去,而是将他安葬在了浦口的河岸之上。因沈碧寒昏迷不醒,而且情势不明。与蓝毅商量之后,聂沧洛直接带着沈碧寒与蓝毅回了金陵城,不过他们这次所去的不是聂府,而不当今圣上登基以前所居住的襄王府。在回到金陵的第二日响午,沈碧寒从昏迷中醒了过来,看着头顶上方陌生的床廊和床纱,她面色木然的呆愣着平躺了许久。昏迷前的一幕重新回到脑海之中,伸手看着已然没了血迹的手,她用力的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主子,您醒了”在床榻前一站,看着已然睁开双眼的沈碧寒,翠竹一脸的惊喜之色。自从聂沧洛带着沈碧寒回到金陵之后,便不动声色的将翠竹从聂府接到了襄王府。蓝毅她已然见过了,知道蓝毅还活着,翠竹可是好好的高兴了一番的,不过看着沈碧寒一直昏迷不醒,她也是十分的揪心的。要知道,莫往生不在,加之沈碧寒的身上有毒,她们都担心她会有什么不测。眼下她醒了,这是再好不过的。当然,聂沧杭死的消息,至今是没人知道的。沈碧寒的面色很平静,平静到没有一丝的表情。侧面看着翠竹,她轻声问道:“我睡了多久”一开口,她才知自己的声音沙哑,哑到几乎无法出声。“三日了。”听着沈碧寒轻哑的声音,看着她红肿的眼睛,翠竹满脸的担忧之色,“主子要奴婢与您请大夫过来么要他与您开些去火的良药”沈碧寒如此模样,翠竹还以为是因为她前几日走失之后受了惊吓呢。不管如何机灵,她毕竟是个丫头。为了不让她担心害怕,聂沧洛与蓝毅都没有将卧龙庄的事情讲与她知道。摇了摇头,有些艰难的扶着床榻坐起身来,沈碧寒看了眼陌生的屋子,问道:“这里是哪里他们人呢”她口中的他们自然指的是聂沧洛与蓝毅两人。“这里废弃的襄王府”翠竹心中思绪轻转,“姑爷每日都守在这里,不过今日有人报说商号的事情紧急,无奈之下他此刻回浩瀚楼了不过他说过了,只要主子您一醒来,马上命人通知与他知道。”以前的时候她眼睁睁的看着沈碧寒与蓝毅从相知到相许,不过后来蓝毅死了,她寻思着聂沧洛也是人中之龙。沈碧寒与他在一起,应该也是错不了的。但是此刻蓝毅还活着,而沈碧寒又怀了聂沧洛的孩子,他们之间的事情,真的是说也说不清楚,剪也剪不断的。襄王府心思动了动,淡淡的看了翠竹一眼,沈碧寒平静问道:“蓝毅呢”“呃”微微一怔,翠竹道,“爷在书房呢,要奴婢去请么”“去请”依然是面无表情的,沈碧寒平静的看了翠竹一眼。待翠竹离去之后,沈碧寒自行将摆放在床头的衣衫穿好,而后使坐到一边的铜镜前,仔细打量着铜镜里的自己。眉若飞柳,眼如衔珠。她承袭了母亲的美貌,却成了身边男子的灾星。从她辅一出生开始,凡是对她好的人一个个的都死了。之余男子以前是蓝毅,现在是聂沧杭,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聂沧洛她以前是不是太过软弱了,因为是弱者,所以才有一个又一个人为了保护她而死去双眼之中的神色渐渐变得阴冷,沈碧寒拿着篦子的手不断的梳着纠缠在一起的发丝。一下下的,即使是梳理不通,她照样用力的在梳着,直到一根根发丝断了,散落了一桌“寒儿”不知何时,蓝毅已然来到房间之内,就站在她的身后不远处。胸膛之间的呼吸在加快,将手中的篦子放下,沈碧寒站起身来,转身看着与自己一丈之遥的蓝毅。片刻之后,她两三步上前,直直的便对着蓝毅的脸上甩了一巴掌“你的气可消了”看着沈碧寒仍然在不停起伏的胸膛,蓝毅语气依然温和,似是适才那一巴掌打不是他一般。淡淡的睨了蓝毅一眼,沈碧寒绕过他走到一边的桌子上,而后自己动手斟了杯茶,兀自喝了几口。对蓝毅的死,她本是有愧的。所以当她知道他还活着的时候,心中有的更多的便是庆幸她庆幸他还活着可是经过聂沧杭的死,她对他又有气他不知他是谁,也不知他为何没死,这些她本不想追究,但是此刻却必须要追究。因为聂沧杭是死在了卧龙庄,为她而死。而他却是卧龙庄的庄主。“寒儿”见沈碧寒只是气闷的在喝茶,蓝毅走到她身边又唤了她一声。“你到底是谁”语气平平的,沈碧寒的声音依然沙哑。眉头轻轻一皱,蓝毅回道:“我是蓝毅”这名字是她赐给他的,他一定会用一辈子。淡淡的盯着蓝毅片刻,沈碧寒问道:“你身后的那个人是谁你为何要出钱要南陵青帮绑架我那日闯庄的人又是谁”沈碧寒其实想问的是为何当年他明明在法场被斩杀了,今日却还好好的活着那个时候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不过只要一想到聂沧杭的死,她的心便不停的揪痛。比起对蓝毅过去几年的经历,她此刻更想知道她的敌人到底是谁她在心中已然决定了,无论对手是谁,她这次都要拼上一切,与之来个你死我活蓝毅侧头看着沈碧寒,想了想,答道:“你醒来的消息我已然通知了我身后的那个人,最早今日,最晚明日,你便可以见到他。至于让南陵青帮绑架于你,是因为若是我不先下手,必然有人会对你下手,若是那样,倒不如我先下手对你来的安全”“安全”不置可否的对蓝毅挑了挑眉,沈碧寒冷笑一声,“聂沧杭为了我而死,他为了我挡去了那些足以要了我命的箭簇,若是没有他,你以为我还会安全么”以前的时候她从来不曾与蓝毅用这般的语气说过话,不过在聂沧杭的死面前,她找不到与他和气说话的勇气。“那是个意外”双眼中终于不再温和,蓝毅的眼中也闪过一丝阴狠。“我们都没想到她会如此的迫不急待,居然动用了自己所栽培起来的暗组。”“她是谁”沈碧寒很好的抓到了蓝毅话里的关键。此刻的她神志很清楚,思路也十分清晰。微微沉吟片刻,见沈碧寒一直在等着自己的答案,蓝毅道:“是楚后”终于应证了心中所想,沈碧寒的心情跌落到了最低点:“你的意思是说闯庄的人是楚后所派之人”蓝毅点了点头死死的盯着蓝毅,沈碧寒问道:“那你到底是谁的人”虽然蓝毅说他身后的人今晚便可以来见她,不过她此刻真的是一点耐心都没有了。蓝毅想了想,见沈碧寒神情冷漠,他只得道:“他不是坏人”“不是坏人”看着蓝毅从椅子上起身欲走,沈碧寒汕汕的笑道,“所有的事情都围绕着我在进行的,我身边的人因为我一个一个的都在死去,你却只与我说他不是坏人”看着眼前的蓝毅,沈碧寒心中明了:即使有机会,他们怕是再也无法回到以前了。低眉敛目的看着沈碧寒,蓝毅道:“你可还记得当初你再次嫁入夏家之时,聂、沈、白三家的商船全部都被官府扣下了”神色一怔,沈碧寒双眼不禁眯起。那次三家商号的商船被扣下,她和聂沧洛还在焦急想着办法的时候,不期商船却又被放行了。“扣下商船的是楚后。”看着沈碧寒神情憔悴的样子,蓝毅的心微微动了动,眼神依然温柔如水,“与你们放行的人便是我身后的那个人”听蓝毅此言,沈碧寒握着茶杯的手不禁僵了僵。能够反驳的了楚后决定的人,这世上恐怕只有一人了。知道沈碧寒一定是猜到了什么,蓝毅想要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却终是在最后关头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后转身离了房间。是夜,夜空中繁星点点,一辆造型讲究的马车从襄王府的后门直接便进了王府,马车未曾受到任何阻拦,一直到了沈碧寒所居住的院落内才停了下来。看着停在门外的马车,站在床前的沈碧寒见蓝毅疾步从远处而来,知马车内坐着的一定是他身后的那个人,轻轻的蹙了蹙眉头,她转身坐到屋里的椅子上,等着他身后的那个人来见她。第二一四章情之取舍之余隐藏在蓝毅身后的那个人,沈碧寒心中其实早已猜到他是谁了。回想起那一年与唐雪晴闯宫之时,见到当今圣上的时候,她不禁感叹造化弄人那个时候的她怎会想到,坐在龙椅上的那个拥有俊朗龙颜的男子,就是她的生父其实对沈碧寒而言,她并不期望自己是什么公主。若是她不是那个人的女儿,也许沈氏夫妇便不会罹难,而聂沧杭也不会死在她的怀中。过了没多久,房门打开了。沈碧寒没有起身,也没有回头,依然自顾自的背对着房门坐着。经过一阵静寂之后,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衣袂摩擦声。而后她便听到蓝毅的声音:“你想要见的人,我带来了。”放在桌上的手动了动,沈碧寒缓缓的起身,将视线放在了站在蓝毅身后的那个身上。蓝毅身后之人,身穿一件藏青色的素锦袍服,腰系同色如玉缎带,发髻上十分讲究的束着鸠冠。他雍雅晴朗,鼻梁笔直,眉目之间隐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