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一直静静的坐在床塌之上。那丫头来到沈碧寒所在的床榻前,对着她恭敬的福了福身,而后轻声道:“这位是瑞和堂的莫大夫”“”沈碧寒没有出声,依然如刚才一般看着。把她掳掠到这里,她见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个大夫,而且还是有名有号的大夫瑞和堂啊摇摇头她还真是没听过说呢见沈碧寒没有开口,那小丫头只是笑笑,而后转身对莫大夫道:“我们家主子的身上和脸上的伤都是火烫所致,您给开些上好的药膏或是内服的汤药,最重要的是莫要留了疤痕”“我留了疤痕与你有什么相干”嘴角微微动了动,沈碧寒心道:她什么时候成了这小丫头的主子了对沈碧寒语气中的不满置若罔闻,莫大夫将身上背的药箱放下,然后上前一步,守礼的并未触碰沈碧寒脸上的伤疤。莫大夫先是捋着自己的胡须仔细的端详了片刻,而后蹙眉走到一边的桌前,低头从药葙里拿出几张宣纸在桌上放好。对沈碧寒笑了笑,小丫头跟上莫大夫来到桌前:“伤您看过了,爷有话问。”“请讲便是”取出自己带来的嘷笔,莫大夫对小丫头做了个请的手势。点了点头,小丫头中气十足的道:“爷说了,您看过了伤后便让奴婢去取药,无论好坏大可与奴婢说了,稍后奴婢自会与他道明。”心中暗暗咋舌,沈碧寒叹道:这小丫头也不是简单货色将手中的嘷笔平放到桌面之上,莫大夫没有出场的,只是从药箱里拿出两个短小木片重新站起身来,然后又踱步到沈碧寒身前。将木片分别握在两手之中,莫大夫拿一边的木片压着沈碧寒刚刚结痂的伤疤,又拿一边的木片开始将她脸上的新疤痕挑起。强烈的刺痛感传来,心中暗骂一声,沈碧寒条件反射的抬脚对着莫大夫的肚子便是一脚哐当一声,被沈碧寒一脚踹到地上的莫大夫脸色羞窘一片:“这位姑娘,你这烫伤根本就已然深入内层,若不是在受伤初始有人将上面的水疱挑破放了水,你这脸上必定会留下疤痕老朽这会儿子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方便给你敷药,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不会留疤”若是留了疤痕,我不就是无盐女了心中暗暗腹诽,被莫大夫的话唬的一愣一愣的,心想那水疱该是在她昏迷之时聂沧杭为她挑破的。沈碧寒不依的喝道:“那你也要与我过话不是烫伤有多疼你不知么吭一声你会死么”“我莫往生行医一辈子,素来都被誉为神医。素来都是别人求着我来医人,还从来没见过哪个病人因为忍不住疼痛而将我踢倒在地的”口中一边咕哝着,莫大夫一边忿忿的从地上爬起身来。莫往生那不就是不死了么不屑的挑了挑眉毛,沈碧寒伸手轻轻碰触了下自己的伤口,只觉一阵阵火辣的痛楚传来,她恶狠狠的道:“你如何如何神医又如何你若不说,就这装扮我还以为是什么乡野村医呢”“你”“莫大夫,这可是爷的贵客”被沈碧寒说的颜面上有些挂不住,莫大夫欲要上前与沈碧寒继续争执,却不期旁边的小丫头又突然开口。“哼”看了小丫头一眼,莫大夫生气的甩了下袖子,转身又回到桌前坐下。“哼”从适才的观察来看,虽然不知掳掠自己而来的是什么人,不过有了这小丫头的一句这可是爷的贵客,她明显的有些视若无恐。她现在着急有用么没有与其那样还不如淡然处之反正天塌下来还有高人顶着与聂家相比,在这里除了不知主人是谁以外,倒是安静了不少。因为沈碧寒的不给面子,莫大夫在开了几个简单的方子后,与小丫头仔细说了方子使用的前后顺序,然后便一脸气鼓鼓的拎起药箱准备离去。“适才我可与您说了,这是爷的贵客,若是她脸上落下疤痕,到时候爷追究起来,我可是不担着的”将手中的药方上所列药膏的涂抹顺序一一记清,那小丫头挑眉睨了莫大夫一眼。身子微顿,莫大夫悠然转身,而后声音低沉的道:“这是第一次有人敢质疑我的医术和医德”“哈哈”被莫大夫的模样逗得忍俊不禁,沈碧寒大笑两声,直到笑容扯到了脸上的伤,她才止住笑意。天哪她这是到哪里了这小丫头简直太可爱了待莫大夫走后,小丫头也离开了。过了没多久,她重新回到屋子里,手上却多出了一样药膏。将泌着凉意的药膏与沈碧寒擦在脸上的伤处,她仔细的在上面又覆上了一层纱布,而后颇为满意的道:“您莫看莫大夫为人如此,倒是他的医术可是当真的好。他说不会留疤,那您的脸上必定不会留疤”因伤处在颧骨处,敷上药膏之后有些碍眼,沈碧寒侧目瞥了小丫头一眼,笑道:“我脸上留不留疤痕与你们有何相关”如是事情没错的话,她是被绑架来的,该是人质才是。可是即便是人质,这绑票的也没有帮她治脸的义务啊“当然有关”不假思索的回了一句,小丫头将手中的药膏盖好放妥,然后起身走到桌前为沈碧寒倒了一杯茶递到她的手中。待沈碧寒接了茶水,她才一脸兴味的道:“小姐您真的不认得我了”“你”小丫头这么一问,再加上她的一声小姐,沈碧寒看仔细了还真觉得她有些眼熟,可是无论怎么想却也想不起来她是谁不过即便如此,她也可以确定,她们以前见过,绝对见过。看着沈碧寒一脸迷茫的样子,小丫头道:“我是翠竹啊翠竹”“翠竹”在脑海中搜索着关于这个名字的一些信息,片刻之后,沈碧寒的眼睛悠然亮了几分。紧闭的房门再次被推开,一阵淡雅的香气传来,随着香气而至的是一双淡蓝色的绣鞋。低头看着脚下的淡蓝色绣鞋,沈碧寒的视线向上望去,最终却对上了一张巧笑的容颜。咂了咂嘴,沈碧寒淡淡的唤出对方的名字:“慕凝”她终于想起这翠竹是谁了,难怪她看着她眼熟。她是沈家的家生丫头,自小从几岁就跟在蓝毅身边,以前的时候她见过翠竹,可是那个时候,她还只有几岁,脸上的五官还没长开,现在三年多过去了,她大概十二三岁,自然她看着也就眼生了。翠竹在这里,那蓝毅也该在这里,她口中的爷该是蓝毅才对。可是蓝毅将她关在这里作甚想起那日在聂府中蓝毅与慕凝之间的互动,沈碧寒不禁双眸微眯,定睛看向眼前的慕凝。见沈碧寒看着自己,慕凝皱了皱眉,依然巧笑着:“大少奶奶,您的面子还真是不小,为了找到你,你可知我沈家如何大费周章”深深的看了沈碧寒一眼,慕凝继续道:“因为你的失踪,沈家的商铺全部关闭,蓝毅将人手悉数派了出去,这些全是为了寻你”“你沈家”不屑的挑了挑眉,暂时将蓝毅的事情放下,沈碧寒从床塌上起身,与慕凝相视而立,颇有气势的道:“在说话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你该自己的吧,在这个屋子里,只有一人姓沈,那人不是你而是我沈碧寒”被沈碧寒的这句话说的有些尴尬,慕凝又皱了皱眉,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既已嫁入聂家,那沈家的产业便不现是你的。”“第一次见的时候我还真没看出来慕姑娘是个如此没有分寸之人呢”被慕凝逗得不屑一笑,沈碧寒道:“我问你,我的父母和大哥何在眼下的沈家当家的又是谁”深觉沈碧寒的笑容刺目,慕凝侧身转了一步,不再与之对视:“沈家的家主皆都亡故了,眼下在沈家当家的众所周知是蓝毅”沈碧寒歪歪头躲过纱布所挡的角度看了慕凝一眼,然后转身回到床塌上坐好:“你也知道我沈家父母和大哥皆已亡故了,那更该知道我是沈家唯一的骨血才对你记住我现在说的这句话:蓝毅只不过是个奴才而已,比之于他,我才是真正的主子”简直太过分了你们在一起就在一起吧,何来的你的沈家难道还真以为沈碧寒好欺负不成“你”被沈碧寒的话噎的没话说,慕凝怒道:“这三年来沈家一直都是蓝毅在打理,试问聂家大少奶奶,您为沈家做了什么”“慕管事,这可是府里的大小姐”对慕凝的趾高气昂实在看不过眼,一边的翠竹开口说道。面无表情的瞄了翠竹一眼,沈碧寒淡淡的看向慕凝,而后盘腿坐在床塌上:“与你说这些根本就是白费口舌,无论我为沈家做了什么还是没做什么,我是沈家的大小姐,这是不争的事实。”看着沈碧寒一脸淡然的样子,慕凝口不择言:“你根本就是一只不劳而获的蛀虫而已”“蛀虫又如何”对慕凝刻薄的言语丝毫没表露出怒色,沈碧寒淡笑着道:“我很好奇,连蓝毅都答应将沈家交托与我,你何来的如此多事”慕凝哼了一声:“那日在聂府过话的时候我尚还觉得你这人不错,却没想到原来是一只大大的蛀虫”沈碧寒扭头看了眼慕凝,见她被自己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她几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我原以为夫君口中的神算慕凝如何厉害,现在却觉得原来传言真的不能信的,别人都道百闻不如一见,我见到慕凝你之后觉倒是觉得见面不如闻名”面色变黑,慕凝娇容怒撑,上前两步抓住沈碧寒的衣领,怒声道:“你莫要忘了自儿个现下是什么处境”“慕管事,你且放手,莫要伤了我们家小姐”见慕凝抓着沈碧寒的前襟,翠竹伸手欲要阻止她的动作。“滚开”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慕凝猛地一挥手,使得翠竹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后面的地板上,直到一股外力将她托起,她才得以稳住脚步。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想起自己是被掳掠来的,沈碧寒不禁讪讪一笑:“这里该是沈家的产业吧回了沈家我便是回娘家,我现在的处境自儿个清楚,且还用不得你来提醒”“你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手掌扬起,慕凝被沈碧寒气的直想挥她巴掌。她想不通,为何一个女子被掳来还可以如此云淡风清的坐着,为何她对那个男人如此尽心,为了他放弃更好的归宿一路跟随,却永远抵不过这个女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如此牙尖嘴利的一个女子,他到底喜欢她什么眼角瞥到慕凝身后一身黑色的伟岸身影,沈碧寒又看着慕凝一脸怒气不逞的样子,她继续挑衅道:“打啊铁脸反正也破了相了,就算你多打两巴掌也只不过是与我脸上添些彩儿而已”说破相的时候,沈碧寒故意喷了慕凝一脸口水。见沈碧寒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嘴脸,慕凝停在半空中的手终是向上一扬,而后就要落在沈碧寒的脸上,不偏不倚,她所要打的地方刚好是沈碧寒刚刚敷上药膏的地方。“住手”千钧一发之际,正在慕凝的手要落到沈碧寒脸上的时候,一只大手从后面攫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向后一带。身子踉呛一下,扶着屋子里的圆桌站定,看着挡在沈碧寒面前一身黑衣的蓝毅,慕凝神色一怔沈碧寒对蓝毅的重要性她知道,此情此景她想要解释,可是一切事实都摆在眼前,她又无从解释,只能怔愣的呆站在那里。“府里的人找到了她,是你下令不让他们禀告于我的”没有等着慕凝编排好的理由,蓝毅一开口便是这句质问之语。蓝毅说话的语气很轻,却有着你必须回答的意思。见他直直的盯着自己,慕凝有些激动的回道:“是我又怎么样过去两年内你想做什么我不过问,只因你一直将心思放在商号的生意上。可是因为她,你居然关闭了所有的商号,籍此动用人力物力来寻她,这未免”“也是沈家的主子,唯一的”没容慕凝将话说完,蓝毅看了眼沈碧寒,见她脸上敷着纱布,他蹙了蹙眉头继续道:“你来沈家的时候我便说过,沈家的主子永远都只能是姓沈的,我只是一个义子而已”蓝毅此话一出,引得她身后的沈碧寒身子微微一颤哪里错了到底是哪里错了他说她是沈家的主子,而他是义子,可见并没有想要夺沈家之心。只是她眼前所见是真的么是不是他们两人在自己的面前演的一出双簧可若是真的,眼下他如此护她,以前的三年时间他又去哪里了“那我算什么”双眼中的泪光闪现,慕凝一脸委屈的对蓝毅质问道:“她是沈家的大小姐,是你的主子,你是沈家的义子,纵使你使出浑身解数是为了保住沈家,那我呢我这两年来跟在你身边任劳任怨算什么又是什么”没有说话,蓝毅只是站在沈碧寒身前,静静的、面色温和的看着慕凝眼光在蓝毅和慕凝之间来回穿梭,心中思量着种种可能,沈碧寒心中波澜骤起。他们之间不是她以为的那种关系么看上去像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蓝毅”止不住眼中的泪水,慕凝沉声道:“你今儿必须在她面前给我个答案”淡淡的抿嘴,淡淡的转身,看了眼沈碧寒,蓝毅道:“她失忆了”慕凝苦笑一声:“即便她失忆了,过去成了过眼云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