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与院子里的人都说了,今儿的事儿谁都不许在老太太面前多嘴。”慌忙的跪在地上,望月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更白了。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聂沧洛心中大感不妙:“你已然通知了老太太”一定是这样的慌乱的点了点头,望月道:“奴婢适才看到大少奶奶带着剪刀来寻大少爷,怕是会出事跟了过来。适才知道真的出事,便让院子里的小丫头去通知老太太了”“你好大的胆子”不顾手臂的伤势,聂沧洛用力的拍了下面前的书桌。即使是刺痛难忍,他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上次沈碧寒只是打了他耳光,府里的人们便囔囔着要追究下去,眼下他身上都挂了彩,且等着老太太来了,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思及此,暂且将望月放下不说,聂沧洛转身对一边的孙管事道:“你且先回商号去吧,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议”“是”恭身对着聂沧洛作了一揖,孙管事转身便要离开书房。当他快要走到门口时,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道:“沈家商号今日将名帖送到了浩瀚楼,说是要到府上来求见大少爷探望大少奶奶”事情一出便要连着趟儿,让人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双眼微眯,聂沧洛思附片刻,然后对孙管事道:“回帖,近两日大少奶奶身子有恙,请沈家商号十日之后来到府上探望把”蓝毅是沈家的当家,现下既然沈家商号发的名帖,那么要来到聂府登门的除了他不做第二人选。聂沧洛明白,若是自已想要得到沈家的家产,就必定要沈碧寒出面与蓝毅交涉,不过以她现下的状况,让她跟蓝毅见面么这还是要从长计议的“小的省的该怎么做了”点了点头,孙管事终是离了书房。孙管事刚走没多久,聂沧洛与望月还没说上两句便听到书房外脚步声杂乱,入耳的解释窸窸窣窣的衣袂摩擦声,心中知道是谁到了,聂沧洛心叹来的倒是挺快的。然后便起身迎接书房外的客人。“洛儿我的洛儿啊”书房的房门刚刚打开,老太太发颤的声音便从外面传了进来。又看了眼自已血淋淋的手臂,聂沧洛无奈一叹,然后起身向着刚刚进入书房的老太太恭身行礼:“孙儿见过奶奶。给奶奶请安”“这该死的碧寒丫头我看着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她居然该对你东道字”看着聂沧洛一身血腥的样子,老太太嘴巴大张,一脸的心疼难耐之色。颤声说了两句话,她对身后带着的大夫道:“快些与大少爷止血治伤”连忙应了声,大夫放下药箱开始为聂沧洛止血“母亲,侄媳妇儿这是要弑夫啊如此无法无天、大逆不道之人怎可继续留在府中”这次四太太成了第一个说话的人。第一百一十二章:强强联手拢眉让大夫为自已的手臂进行着包扎,聂沧洛淡淡的抬头看了四太太一眼,道:“侄儿有说我这两条手臂是夫人弄伤的么”“那你说你这伤是怎么弄的”见聂沧洛还能仔细说话,老太太心中的大石落地。很快她便恢复了往日的主母之风,由老嬷嬷搀着转身坐到书房的椅子上,一脸的肃穆之色。她原以为沈碧寒可以接替她的位子,将聂家治理妥帖。上次的时候她掴掌聂沧洛,她还可以含糊过去,不过这次她居然对她的宝贝孙儿动了剪刀,这回说什么他都要给她点颜色看看蹩眉飞昵了老太太一眼,聂沧洛没有立刻回话,而是等到大夫的包扎完毕,才起身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却还是没有直接回答老太太的问话。因为大太太被禁足,而沈碧寒在锦翰院闹得这场风波知道的人还较少,所以这次跟着老太太过来的也只有正在她屋里的四太太和几个姑娘,这其中并不包括聂惜璇。站在老太太身边,四太太看着聂沧洛即使受伤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禁哄慰道:“我说洛儿,这媳妇儿是自已的不假,不过你堂堂的聂家大少也,前几日被掴掌的事情已经在府里传的沸沸扬扬的,这会儿子又出了这么一出你可想过自已大少爷的颜面何在”打人要打痛处四太太深知聂沧洛秉性骄傲,最在乎的便是自已的颜面,她这会儿子提到这点,就是冲着他的秉性去的“你且先于我说,你身上这伤是怎么弄的”侧头看了聂沧洛一眼,老太太又一次问道。他身上的伤是谁造成的这书房内的众人个个都知道,不过老太太却想要看看聂沧洛对沈碧寒到底可以维护到何种程度从沈碧寒沉湖当日他的异常举动,到她沉湖醒来之后他喜笑颜开的样子,再到前几日的掴掌事件,再到今日之事,她倒要看看自已的孙子会因为沈碧寒改变到何种地步“嗯”看着自已已然长大的宝贝孙子,老太太嗔道:“你适才不是说这伤不是你媳妇儿弄的么”“孙儿的确是这么说的”淡笑着点了点头,聂沧洛戏谑道:“不过孙儿的意思是说,就算是碧寒弄伤了我。只要我不说有问题,就不是什么大问题,奶奶也就不必过问了”四太太愣了一愣,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洛儿这话说的有歧义”轻蔑的瞟了四太太一眼,聂沧洛道:“何来的歧义”对聂沧洛的轻蔑之意不置可否,四太太继续道:“洛儿你是我们聂家的顶梁柱,这是众所周知的。在这聂府之中,别人的事情都算小事,唯独你的事情不算。在你看类就算再小的事情,在老太太和我们看来就是天大的事情”沈碧寒的厉害她前半响儿的时候已然领教过来,在四太太看来,若是时日长了,这新受宠的大少奶奶,必然会是府里主母的有力争夺者。本来她还想着沈碧寒千万不要出错,若是她敢出了纰漏,她就一定会在她雨翼未丰之前除掉她。蕙歌害的沈碧寒沉湖老太太便要将她休掉,与蕙歌相比,沈碧寒这算是持刀伤人,是故意的,更应该严惩她没想到,这个机会居然会来的这么快聂沧洛皱起眉头,表情上却没有太大的改变:“啊依着四婶娘的意思,今儿你们大家是一定要替我讨个说法的”听了四太太的话,越俎代庖四个字,聂沧洛总算知道是什么意思了有了前半晌儿的事情做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四太太是冲着什么来的,看来他这次想要跟上次一样息事宁人是不大可能了“自然是这样的”对着老太太一颔首,四太太会了聂沧洛的问话。眉头皱起,聂沧洛眯眼睇着自已的四婶娘,心中不禁冷笑一声略微沉吟片刻,老太太方开口道:“四房的,你觉得此时此刻怎么处置妥当”沈碧寒她喜欢,不过那是以前她觉得这个孩子大方懂礼,而且还知道进退,尤其通过稍早时候蕙歌的事情上,她的心底更是对她赞赏有加不过要她当家的前提是她要对自已的孙子好,可是眼下掴掌时间过去才没几日,又见了血腥,这样的一个危险因素,她是绝对不能留的总之一句话她不能因小失大见老太太问四太太贾氏要如何处置,聂沧洛低眉敛目的看着自已的手臂,心中不知在思量着什么。抬眸睨了聂沧洛一眼,见他低头不语,四太太道:“母亲大人明鉴侄媳妇自从加入沈家之后三年无出,而且此刻还有锐物欲要对洛儿行凶,这样的大少奶奶,我们聂府绝对是要不得的”“四婶娘直接说要怎么处置变好,无需如此大费周章”眉头皱了皱,聂沧洛伸手把玩着手臂上包扎伤口的布条。四太太见聂沧洛的眉头皱了一下,便不动声色的继续道:“请母亲命人将大少奶奶传来,然后命洛儿休妻,将之送到官府法办”四太太的话说的正气凛然,可是听到聂沧洛的耳朵里后,却让他不由冷笑了一声:“夫人现在情绪不好,我已然命人将她送回寝室歇着了,且不用传她了”“洛儿”轻斥一声,老太太开口道:“世上的事情凡是都要三思而后行,若是一意孤行最后便会像今日一般,受到伤害的还是自儿个”“母亲明鉴”自持的一笑,四太太也对聂沧洛道:“蕙歌是府里的二少奶奶,她犯了错母亲尚且要办,侄媳妇儿与之等同,今日她伤了你,若是还要留在聂府的话,势必是过不了我和母亲这一关的”四太太所说之话异常坚定她今日纵然使出浑身解数也一定要让沈碧寒在聂府消失“哼”忽的从书房外传来一声轻哼,随着轻哼而来的还有一道厉声呵斥“我倒要看看,今儿有我在这里,谁能将我二房的大少奶奶逐出府去”随着生硬的话语出口,聂惜璇已然带着望香进到了书房之内。“璇丫头大胆老太太还在这里,何来的你如此嚣张”见聂惜璇来的气势汹汹,四太太扬手一指,对着她怒喝道。上前疾走了两步,对着老太太福了福身子,聂惜璇转身欲四太太目光相接:“今儿的事情即使奶奶在场,没有我的松口,四婶娘你休想动我二房任何一人”虽然平日里佯装亲昵,别人看不出什么,不过聂惜璇与四太太的隔阂由来已久。适才她既然开口说了那番话,就打定了撕破脸的主意“你”指着聂惜璇的手微微发颤,四太太道:“她胆弑夫这是大忌中的大忌,不是你一个丫头说不把她怎么就能了解的”以前的时候聂惜璇私底下对她如何,四太太不去计较。不过今儿他居然当着众人的面不把她放在眼里,这是摆明了要跟她对上了。眼下要将沈碧寒逐出聂府已经不是她要除掉她的问题,而是关系到日后她自已在府中地位了“那若是再加上一个我呢”终是出了声,聂沧洛欣然从椅子上起身,与聂惜璇比肩站定在书房之内。沈碧寒之所以要刺伤他是为了什么她想要被他休了他宁可被他刺伤都未曾说过要休了她,若是这会儿让老太太和四太太将她逐出聂府,那他不是白白挨了两剪刀了吗“你你们”先是看看聂沧洛又看了看聂惜璇,四太太转身看向一边的老太太:“母亲大人,这两个小辈儿我看是要造反了”“你们这两个孩子”顿了下手中的拐杖,老太太对老嬷嬷道:“你且去寝室将大少奶奶请来,这事儿若要处置必定要当她本人,如此一来她也算没有怨言”老太太处理事情一直讲究的是公平,当初要休蕙歌的时候她是当着蕙歌的面儿的,这次要休了沈碧寒,自然也要当着她的面儿“且慢”伸手阻了老嬷嬷的去路,聂沧洛道:“奶奶,我适才已然说过了,夫人现下心绪不好,无需传到这里”若是老太太问沈碧寒的意思,她巴不得要聂府休了她呢,关于这点聂沧洛怎会不知今日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聂沧洛心想她的抗压能力已经到了极限,即使适才她疯了似的要刺他,他也根本就没想着要她来第二次面对府中长辈的三堂会审了“洛儿过去三年的时间内你对她不闻不问,何来的现在她这般对你,你却处处维护于她”见聂沧洛一脸坚定阻意,老太太不禁用力的拿手中拐杖戳着地板。“奶奶”语重心长的唤了一声,聂惜璇看着她道:“上次嫂嫂掴掌大哥的时候我就曾经想过,夫妻之间好比牙齿与嘴唇一般,这一辈子有多长在这里的时间里难免会有磕磕绊绊,为何嫂嫂只是动手打了哥哥两下,我们一家子便都要声势浩大的前来声讨,您不觉得这是他们夫妻两人之间的事情么”老太太道:“你的意思是今儿就算她伤了你大哥,我也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聂惜璇是老太太看着长大的,她的脾气府里没人比老太太最清楚。以她适才摆出的姿态来看,今日这沈碧寒她是保定了转身看了眼身边的聂沧洛,聂惜璇道:“以前的时候二嫂犯了错,您秉着公正嫂嫂醒了交由嫂嫂这个受害人处置,眼下嫂嫂伤的人是哥哥,哥哥是整件事情的受害者。您适才也说了,媳妇儿是哥哥的,自然赏罚由他了”听了聂惜璇的话,四太太险些气火攻心:“你这明摆着实要包庇她”嗤笑一声,聂惜璇继而转身看着四太太:“我是不是包庇她四婶娘您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整件事情只有哥哥一个人说了算”说完这几句,聂惜璇背对着老太太仰首对着屋子里的看客们挑眉怒道:“莫要以为没了我母亲,我二房就一个可以出头的人都没了。我这话今儿就搁在这儿了,谁想要今儿动我二房一个人,我定要你们好看”她这话是说给四太太听的,也是说给府里众人听的四太太的脸刷的一下白了,她盯着聂惜璇好一会儿,见她在视线上丝毫没有回避,四太太气极的对老太太道:“母亲啊您眼下还在这里坐着呢,这些小辈儿便不将儿媳放在眼里。日后府里的事情儿媳还怎么去打理若是今儿您真是依了璇丫头和洛儿,那我连带着我们四房在这家里可是没法过了。”一边说着话,四太太还佯装委屈的掉了两滴眼泪。“四婶娘这话的意思我听着怎么是想要分家啊”不由一笑,聂惜璇扬眉对上四太太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