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沧杭失笑:“嫂嫂何来的如此苦笑比起她们的一计接着一计,你只需将计就计便可,不管怎么说二嫂还在不是么”聂沧杭的话让沈碧寒想起了前世中赵本山跟范伟表演的那个小品,若是放在前世,她的生活除了辛苦一些,却没有现在这样那样的计谋,可是现在不同,她在这个世界,是聂府的大少奶奶,以前的时候她只是听说府中如何如何的凶险,却不想着她还没要做什么,便有人想要将她除掉啊随意的耸了耸肩,她对着聂沧杭不置可否的笑道:“在这轩园的时候,一切平淡无奇,朝夕而过,却是那般的平和,可是现下出了轩园,我已然是其他人的眼中钉”听了这话,聂沧杭的脸色闪过一抹柔色,“嫂嫂无需想的太多,生活就是这样,你成了别人的眼中钉,必定有人要拨掉,既然别人要拨掉这颗钉子,你若是要自保,无妨用身上的刺屏退四周”“其实不然”沈碧寒不置可否的笑笑:“二弟妹以前的时候对我如何,小叔该是知道的,眼下有人要我和她的命,难道我还要用刺刺她不成”跟着她一笑,聂沧杭道:“二哥对二嫂不薄,若是念在二哥面子上,嫂嫂合着该与她同进退”看着聂沧杭的笑脸,沈碧寒沉默半响儿,“明早将二弟妹的事情处理好了,后天我想着再出府一趟,不知小叔”后面的话沈碧寒没有明说,不过她知道,以聂沧杭的聪明,该是猜到她的意思了聂沧杭勾了勾唇角:“若是我说不帮嫂嫂,嫂嫂是否又会女扮男装爬墙出府”沈碧寒微微垮脸:“若是我出府,你大哥定是不愿的,不过依着时间算,后天他应该会去商号,若是小叔不帮忙的话,我也只得再爬墙一次了”聂沧杭一脸心情不错的样子,伸手提起石桌上的灯笼递到沈碧寒面前,他道:“即便我帮忙嫂嫂怕是也该爬墙的,后日辰时一刻我会在这轩园之外备好马车”伸手结果面前的灯笼,沈碧寒抬头望了眼很漆器的院墙,然后笑道:“后日的事情,后日再议吧”眼睛的余光瞥见沈碧寒嘴角的笑意,聂沧杭也跟着笑笑,然后双手背负,直直的看向轩园后院那道高高的院墙。那一日,他亲眼见她从这里爬过,那个时候的她充满活力,她总是说他可以看透所以东西,却不知他唯独不知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女子在轩园的时候,她总是一脸的淡然,沉湖醒来之后,她一反常态,像个孩子一般居然不顾身为女子之躯,翻墙出府,在锦翰院中,她有胆子掴掌他那个桀骜不驯的大哥,却又能淡然如常的面对老太太,太太们。“她到底该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低声呢喃一声,聂沧杭转身向着出轩园的方向而去。出了轩园,沈碧寒提着聂沧杭给的灯笼,一路向着锦翰院的方向行去,经过与聂沧杭的对谈,她心中思绪渐渐清明不少,回到锦翰院中,望春依然准备好了洗澡水,与她问了聂沧洛现在所在,听望春道聂惜璇还未曾离去,沈碧寒摇头笑了笑,这兄妹俩感情还真好,便进去寝室内的侧室,放松身心的置身于热气腾腾的木桶之中。浸泡在热水之中,沈碧寒只觉身体轻松了不少明日且不论大太太与孙姨娘是何等关系,她都要用惠歌来将大太太与孙姨娘一军后天该是沈家当家抵达金陵的日子,她一定要弄明白沈家的当家现在是谁,才能为日后之事在做打算洗了个饱饱的热水澡,沈碧寒将湿淋淋的长发用帕子随意的系在脑后,两鬓处的碎发随意的散落在脸颊的两侧,因为刚刚进了热水,她的脸色虽然粉黛未施,却一片红晕填抹,身着一件素白褶裙,她只是那般静静的靠做在床榻上,一边看着聂沧落给她找的书籍,一边等着头发干了好睡觉聂沧落进门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幅情景第一零四章 花厅对峙以往沈碧寒沐浴都是黄昏时去后院的温泉池,今日她听见聂惜璇还没走,发了回懒,便在寝室的侧室洗了回澡,也正因为如此,沈碧寒此刻的头发,还是湿淋淋的样子。聂沧落从来见沈碧寒的时候,她都是云鬓整齐的样子,这些时日就算是早起之时,她也只是长发垂落在肩胛,从不曾想今日一般,今天的她,多了几分随意,却让他在心底升起了一丝丝别样的涟漪,看着靠做在床榻上的沈碧寒,他就那样怔愣在原地,一时没有作出任何动作“璇妹妹跟夫君淡了些什么奇怪的事情,弄得你现下这般怔愣的样子”合上摊开在腿上的书籍,沈碧寒抬头看了站在寝室正中的聂沧落一眼。“咳咳”伸手放在嘴边轻咳了两声,聂沧落四下大量这寝室四周,掩饰自己的失态:“今儿怎么没丫头在屋子伺候”“哦适才因我在沐浴,便没让她们在外面侯着,夫君有事情要吩咐她们去做什么门外应该有侯着,你叫一下便可”略显尴尬的笑了小,聂沧落行至床榻前,然后将身子的紫色外衫脱掉,随后搭在一边的屏风上,然后横躺在沈碧寒身边,道:“自夫人搬来锦翰院之后,望春丫头几乎每夜这时候都会在屋子里,今儿一进来却不见她有些奇怪罢了”沈碧寒对自己还有心结,聂沧落绝对不会告诉她,他适才看到她的时候有所情动,那样的话,连现在的相处恐怕都要变成奢侈了。“璇妹妹刚走了么”没有继续那个没营养的问题,沈碧寒将书籍放到床廊上问道。“嗯”双臂搁到脑后,聂沧落仰躺着的看着头顶上的床纱抿嘴笑道:“近两年忙,好久没与璇儿好好聊过天了,今儿正好有机会,她话匣子一打开便再也关不上了”在聂沧落说话的时候,沈碧寒一直注视着他的面部表情,唇瓣微抿,嘴角弯弯,他在提起聂惜璇的时候,表情是那么的真实,没有一丝平日的温和假象这样的聂沧落让沈碧寒第一次感觉到温暖,他嘴角淡淡的笑容,也让他的五官变得更加俊美这让沈碧寒的心底闪过一句话:上帝所创造最俊朗的男子,不是如雕塑般的,而是心中有爱的她没想到,这个当初冷冷的家伙,居然心中也会有爱,对啊他曾经说过,自己也有想保护的人啊轻轻一叹,和他一样仰躺在床榻上,沈碧寒道:“璇妹妹眼下已然过了出阁之龄,合着该找个好人家嫁了,不过她心比天高,能入她眼的男子,何其至少”“”一时没了动静,聂沧落静默片刻道:“其实璇妹妹心中已然有了中意的人选,只是天不遂人愿而已”知道聂沧落语中所指是汪裴琪,沈碧寒淡淡的道:“事在人为,没有去努力过,夫君怎知天不遂人愿”也跟着叹了口气,聂沧落道:“夫人不是为夫,又岂知我没去为璇儿努力过前两年的时候,我便与奶奶一起商议,请了金陵城最好的冰人到汪府登门求亲,却都被婉拒,璇儿那丫头本来自尊心就强,在经过姻缘尽破之事后,别看她表面上一副精明的样子,其实里子她已然变得极为自卑,若是她知道这些,势必更加自卑汪府对她的偏见是根深蒂固的,难不成真的要为了儿女情事,让聂汪两府对剑拔弩张撕破脸面才算完么”听聂沧落的一番话,沈碧寒心中一黯,然后便不再多言偏见的核心是用一成不变,以偏概全的标准对人、事、物进行评价后产生的一种态度。从古到今、从此至彼,偏见一旦生根,便很难改变,也许聂惜璇的情路注定要比一般人坎坷吧自从记忆恢复之后,除了一开始的那两日有梦魇侵扰,沈碧寒最近的这些时日,睡眠质量已然好了许多,一大清早,精神奕奕的与聂沧落起了身,见推门而去要伺候的人是凝霜和望春,她嘴角弯了弯,一脸的笑意的对着凝霜道:“怎么身子大好了且莫要带着病身子还要来伺候我”看了一遍正自己动手穿着外衫的聂沧落,凝霜腼腆的一笑,和望春将脸盆放到盆架上,她行至一边的衣柜前从里面取出一件较为端庄的深紫色罗衫裙,外配一件长款的毛绣襟褂,然后又回到沈碧寒身边,一边将深紫色的罗衫裙递给她,一边轻声道:“奴婢只是一个丫头,身子那里来的那般金贵,是少奶奶您抬爱了,您可知伺候您和大少爷,是奴婢最大的福分呢”听了凝霜的话,聂沧落微微转身,笑道:“几日不见凝霜丫头倒是会说话了”“奴婢谢大少爷夸奖”对着聂沧落福了福身,凝霜走回到一边,将手巾浸湿,等到沈碧寒将裙褂都穿妥当了,她才拿着手巾走到沈碧寒身前,将之递给她。与凝霜一样,望春也将手巾浸湿,然后伺候着聂沧落洗漱。“她这会儿倒是受到大少爷你夸奖了,依我看这丫头适才的这番话,还不一定在厢房内寻思了多久才说的”用手巾湿了湿脸,沈碧寒将之递回给凝霜,笑吟吟的道。聂沧落听了,只是笑了笑,将手巾递给望春,他对沈碧寒道:“昨日商号来信了,今日为夫到赶过去处理一些事情,怕是不恩哪个与夫人你去延揽花厅了”沈碧寒听了,淡淡一笑:“那夫君慢走,我就不送了”温和的笑了笑,聂沧落倾身凑到沈碧寒的耳边道:“关于弟妹的事情,我相信夫人的处事能力,如若万一有什么摆不平的事情,夫人且等为夫回来便是”知道他是给自己定心丸吃,沈碧寒嘴角弯了弯,然后点点头。相处的时间长了,她才发现,这个男人其实也不错,除了平时高傲一点,他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为了自己的妹妹也曾经暗地里做过不少的努力,重要的是他会为她着想,这是沈碧寒以前根本就不曾想过的“少奶奶,现下您既然已跟大少爷同房,为何适才不伺候他穿衣呢”伺候着沈碧寒坐在梳妆台前,凝霜一脸的蹙眉道。在这个夫者为天的世界之中,为妻者每日伺候自己的夫君穿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适才聂沧落在穿衣服,可是沈碧寒只是在一边自顾自的穿着自己的,根本就没打算去伺候他穿。微微一笑,从雕花铜镜里对上凝霜的眸子,沈碧寒道:“夫君他都没说要我伺候他穿衣服,你哪里来的皇帝不急太监急”神情愣了愣,凝霜低头为她梳着长发:“奴婢多嘴了”用过了早膳,沈碧寒带着凝霜和望春一起前往延揽院,在门外站定,听着里面人声鼎沸的样子,她苦笑着摇摇头,没有进门,却直接带着她们绕路向着律罚堂所在的后院走去。“少奶奶,是二少爷”行至望满所在的院落前,望春看着被一干家丁阻在门外的聂沧豪,不禁微微皱眉。今日的聂沧豪面色泛黄,一副落魄的样子,此刻的他满脸胡茬,再也找不到平日干净的样子。无奈的一叹,沈碧寒脚步一转,带着两个丫头直直的向着聂沧豪所在的方向走去。“奴婢给二少爷请安”“奴婢给二少爷请安”行至聂沧豪身前,凝霜与望春纷纷对着聂沧豪福身行礼。微微侧身,聂沧豪一脸晦暗的看了眼两个丫头,然后便将目光放到沈碧寒的身上,见她一脸淡然的样子,他咬牙切齿的道:“今日之后,我聂沧豪眼中再五你这个大嫂,你且记住多行不义必自毙”“呵”暗暗的抽了口气,对上聂沧豪冰冷而又满是怨恨的眼神,沈碧寒眉头皱了皱,心中暗道:都说二少爷为人宽厚仁慈,可是此刻他却对她说出如此很话,看来他现在是恨她入骨啊“让我进去”向前一步,聂沧豪对着沈碧寒大声喝道。他在这里等了一夜,可是无论他如何的往里闯,却都被挡了回来,此刻的他早已到了精神崩溃的临界点。“二少爷”惊呼一声,望春和凝霜纷纷上前挡在沈碧寒面前,生怕聂沧豪一个太激动,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伤了沈碧寒。沈碧寒转过脸看着家丁守护的院落,嘴角不禁微微勾起:惠歌啊,惠歌,合着你该多谢我才对,若不是我,二叔又岂会知道自己对你的真正感情,现下的情况来看,莫说你不能生育,无论是什么问题,在你和他之间都不再是问题了“你们且先退下”面色一正,微微侧身,沈碧寒上前两步看了聂沧豪两眼,然后说道:“骂了骂了,咱们叔嫂的关系也断了,二叔随我进来便是,莫要在丫头面前再失了体统”说完话沈碧寒转身便穿过守门的家丁走了进去。“呃”聂沧豪眼睛大睁了一下,听她说让自己跟着进去,他顾不得说话,连忙跟上沈碧寒的脚步,走进院落之中。“奴婢见过大少奶奶,见过二少爷,给两位主子请安”见沈碧寒进了院子,守候在惠歌门外的望满连忙上前行礼。“免了吧”没有做任何停留,沈碧寒带着聂沧豪直接进了屋子,看着一身白色素衣端坐在床榻上的惠歌,她转身欲要看聂沧豪,却见一个灰色身影一闪而过,再看便见聂沧豪将惠歌紧紧的拥入怀中。“夫人,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仰头将眼中的氤氲之气笔会去,聂沧豪低喃道。伸手覆上聂沧豪的宽广背脊,惠歌嘴角弯了弯,终是忍不住再次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