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大少奶奶”两个家丁一听聂惜霜说大少奶奶发话了,瞬间便明白了沈碧寒了身份,手中的板子自然乖乖的放下了。“好大胆的两个奴才,在我说了住手之后,还不想停手么”胸臆之间一股怒火升腾,沈碧寒对着两个家丁怒斥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双双应了声儿,两个家丁连忙在厅子里跪了下来。“滚下去”又是一声怒斥,沈碧寒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将手中的绣毛板子放到一边儿,两个家丁一脸慌张的退出八角亭,急急忙忙的向着锦临院的出口跑去。凝霜背上的衣服已然被鞭笞烂了,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还有布满她脊背之上的一道道惨不忍睹的血痕,沈碧寒心中一痛,然后抬了抬眼,对冷笑道:“弟妹好一句聂府之中家大业大,丫头下人们更是一堆,打狗还要看主人呢知这丫头是我屋里的丫头”她恨啊她恨自己今日将锦临院的事情交给了凝霜,而不是她自己来。将手中刚刚拿起的乌梅扔回到丫头手里的盘子里,蒽歌笑着起身,与沈碧寒相向而立:“只是一个丫头而已,今儿去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听说大嫂要搬到锦临院来,大嫂可真是好福气,这府里最好的院子老太太都给你住了”依然趾高气扬的样子,没有了聂惜璇在场,蒽歌对她连个礼都未曾行过。“一个丫头而已哼”不屑的一笑,沈碧寒淡淡的道:“枉弟妹身为聂府的二少奶奶,却没有尊卑之分,且不论你与我行不行礼,单看我这丫头,就不是你能打得的”敷衍的对着沈寒一福身,蒽歌笑道:“我眼下可是对大嫂行过礼的,莫要说我无尊卑之分了,你这丫头难道就不是丫头么我堂堂的聂府二少奶奶难道连一个丫头都打不得”“适才我说过了,这是我的,算是我娘家的陪嫁,就算是大少爷要动她,都要来问问我准不准,你身为二少奶奶,何来的权利责罚她”第一次嫁入聂家之后沈碧寒第一次想要不顾身份、不顾体统的冲上前去撕烂了蒽歌的那张笑着的嘴脸。面色微微变变,蒽歌不满的道:“依着大嫂的意思,合着这该死的丫头就算冲撞了我,身为府里的二少奶奶,我连责罚的资格都没有了”“哦”听蒽歌提到这茬儿,碧寒冷笑道:“那弟妹倒是与我说说,凝霜这丫头是怎么冲撞了你的”被碧寒的冷笑骇的后退一步,咽了咽口水,道:“适才我来在里面查看的时候,这丫头故意让那些奴才将东西往我身上撞”说的信誓旦,好似真的有这么回事儿一般嘴角虽然弯了弯,但是沈碧寒的色却还是冷的:“查看我从轩园搬到锦临院,自己儿个都还没来看仔细了,弟妹又不住这里,这越俎代庖之举,你查的是哪门子的看啊”沈碧寒从来都觉得自己是那种将一切看的十分淡然的人,但是当事情摆在面前,她又发现原来在她的身体里也隐藏着某些火爆的情绪。“”被沈碧寒说的一时语塞,直视沈碧寒片刻,蒽歌撇了撇嘴道:“大嫂的意思是我故意来这里找事儿的”没有回答蒽歌的问话,沈碧寒解开身上外褂的盘扣,将之脱下,然后覆盖到凝霜的身上,心痛万分的取下塞在凝霜嘴里的布团,她低头不客气的道“我的意思是什么自然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知者见痴性”双眼怒睁,蒽歌急急的拉着一边安安静静不怎么说话的聂惜霜道:“霜妹妹,你可是听到了,大嫂她居然骂我是白痴你可要为我作证,告与老太太去”为难的看了一眼,聂惜霜开口道:“二嫂,你今天太过分了”说完话,她走到沈碧寒身边问道:“这里风大天凉,还是赶忙将这丫头抬到屋里去为好”“好”将眼中的氤氲之气压下,沈碧寒亲自将凝霜的一只胳膊放到自己的肩膀上,然后十分费力的撑着她的身子要从栏杆上起身。“还愣着做什么想要挨板子不成,快些帮着少奶奶将凝霜丫头扶到里面去”见自己身边的丫头和望春都愣愣的站在一边,聂惜霜不禁嗔道。“呃是”连忙应了声,望春和另外一个丫头上前要去帮着沈碧寒去扶凝霜。“哼”轻哼一声,见望春从自己身前经过,蒽歌满脸不悦的伸出自己的一只脚,正好填在她的脚下。“啊”脚下一绊,望春惊叫一声,整个人便向着独立支撑着凝霜重量的沈碧寒扑了过去。“大嫂小心”吃惊的双手合十护在脸上,聂惜霜惊呼出口随着聂惜霜的惊呼声,沈碧寒猛然抬头,见望春向着自己扑来,她还未来得及带着凝霜闪躲,便与望春撞到了一起。“凝霜”因为望春的突然撞击,沈碧寒一个踉跄没能扶好凝霜,只见她身子一侧,便翻出了八角亭的栏杆,在巨大的冲击力,和凝霜身体的惯性下,顾不得多想,死死的抓着凝霜的手,沈碧寒也被她带着翻出了栏杆。惊变只在一瞬之间,只听噗通一声沈碧寒与凝霜主仆二人双双坠入下方偌大的人工湖中第七十九章 沉湖临院一直没人居住,所以这院子里的人工湖到底有多知道了,看到沈碧寒和凝霜落了水,在八角亭内的聂惜霜和蒽歌外加包括望春在内的三个丫头都慌了手脚,一时之间不知所措“我我不是故意的”从沈碧寒亲自去扶凝霜便不难看出她对这个丫头的看重,恼羞成怒之际蒽歌伸脚绊了望春一脚,算是泄愤,可是最终沈碧寒与凝霜双双落水,这却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大少奶奶落水了,快来救人啊”聂惜霜的丫头在看到沈碧寒落水之后,急急忙忙奔出锦临院去喊人了。与凝霜落水之后,沈碧寒顷刻间便被冰凉刺骨的湖水没过了头顶,死死抓着凝霜的手,她几乎用尽全力将凝霜向上拉拽着,可是偏偏事与愿违,沈碧寒越是用力,身子便越往下沉,几经挣扎之后,她终是从湖水中探出头来。“大嫂快抓住竹毛板子”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意,没顾上追究是不是故意的,聂惜霜和望春急忙弯身从地上拿起被竹毛板子,尽量向外的伸向在水中拼命挣扎的沈碧寒。“凝霜凝霜咳咳”冰冷的湖水呛得咳了几声,沈碧寒嘶喊着凝霜的名字。“少少奶奶咳咳”因为冰冷湖水的刺激,凝终是转醒了。“咳咳”又在水扑腾了几下,沈碧寒艰难的将凝霜推到相隔两尺的绣毛板子前:“抓住”咬牙抵住浑身上下如割般的痛楚,凝霜奋力抓住聂惜霜伸来的竹毛板子,虽然因为浑身的疼痛变了脸色,不过凝霜在抓住竹毛板子的时候,还是一脸喜色的在水中抓着绣毛板子转了个身要去拉住沈碧寒“少奶”凝霜转身之后然对上了沈碧寒那双异常清远地双眸。只是一瞬间。嘴角微微翘了翘。沈碧寒在水面上又拍打了两下。便无力地沉了下去。好冷好累在沉入水底地一霎那间。沈碧寒直地注视着水面上那一道道由阳光照射出地迷黄之色。在失去知觉前地脑海中像是突然有什么东西炸开一般。闪过一个个熟悉地画面她仿佛回到了三年前一般。再次奔跑在那一望无际地雪地上。天地之间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在人烟罕见地雪地里。她跑了不知有多久。虽然疲惫不堪。可是她却不能停下脚步。她要回去。一定要回去在前世地时候。她饱尝被家人抛弃地酸楚。在今生。她不要再重蹈覆辙即使要死。她也要和家人死在一起父亲亲。还有蓝毅她要与他们死在一起跑不停的跑她要回去她要回到关外沈家“霜姑娘,求您救救大少奶奶,求求您了”眼睁睁的看着沈碧寒沉入湖底,凝霜的脸色转瞬变为紫胀色,强忍着身上撕心裂肺的痛楚气若游丝的扯了扯聂惜霜手里的竹毛板子央求着。“大嫂”呐呐的注视着微微有着一丝涟漪的湖面,聂惜霜也傻了眼了。她也不会水啊这若是贸贸然下去岂不是送死么“少奶奶”将手中的竹毛板子松了手春跌坐在八角亭的栏杆上,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不是说大少奶奶落水了么怎么这会儿成凝霜丫头了”在众人哭泣之时蓝一白两道伟岸的身影从锦临院的后院窜了出来,只见他们两三个闪身之后来到了内,看了眼湖里抓着竹毛板子的凝霜之后,此刻问聂沧洛。“大哥哥哥”看着并排站在亭子里的聂沧洛和聂沧杭两人,聂惜霜的眼泪簌簌的不停落下:“大嫂她她她也落水了”心中一惊,看着前方空无一人的湖面,聂沧洛的面色微微变得有些铁青:“大少奶奶人呢”虽然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不过聂沧洛还是在心底安慰自己:也许下人们先救了她,将她送走之后才救了凝霜。“大嫂沉湖了”聂惜霜的话,狠狠的敲击在聂沧洛的心头,令他浑身一怔“大嫂最后所在位置在哪里”没等聂沧洛有什么反应,聂沧杭急忙问道。伸手指着适才沈碧寒下的位置,聂惜霜颤声道:“在,在那里,离亭子约有五米处”噗通一声聂惜霜的话还未落,聂沧杭手中的扇子一甩,化作一道白影直接冲入了人工湖中。“哥哥”知道沈碧寒的生望渺茫,聂惜霜看着聂沧杭没入水中之后,双眼一眨不眨的直直盯着湖面不放。“不的她不会那么容易溺死”脑海中闪过沈碧寒淡笑的眸子,聂沧洛像是安慰自己一般低喃了一声,然后也一头扎进湖里,开始在昏暗的湖底寻找沈碧寒的身影。“霜丫头,到底出什么事儿你大嫂人在哪里”时候不长,住处离锦临院最近的老太太,手拄着雕花拐杖,带着老嬷嬷和几个丫头下人进了锦临院的月亮拱门。“奶奶”满眼含泪,已然和望春一起凝霜拉到岸边的聂惜霜一脸哭相的向着老太太迎去:“大嫂落水了,这会儿子没湖里了”脸色微微一怔,双眼瞥了眼瘫躺在地上的凝霜,老太太双眼眯了眯,片刻之后便恢复了平静:“人这不是还没上来么哭什么哭”在老太太说话之际,跟在她身后的几个家丁急急忙忙的便去了人工湖前,然后纷纷下了水。见从湖底上来换气的两个孙儿,老太太不怒而威的嗔了不远处的一眼,然后对身边的丫头道:“去把府里会水的下人们都找来,把这个湖翻过来也要找到大少奶奶”从听说沈碧寒落水,到现在她赶到这里,时间已然过去了不少,老太太现在即便是让更多的下人来寻人,她心底也明白,到最后寻到的怕也只是一具尸体而已了“是”听的出老太太话里的怒气,丫头急忙应了声,然后去找人了。待丫头走后,老太太和聂惜霜一行人正要到人工湖边,却听到望春喜极而泣的声音:“找到了找到了”望春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悉数将目光放回到人工湖上,望眼看去,只见一身白衣,浑身的聂沧杭抱着沈碧寒从人工湖里急速的向着岸边跑来,而聂沧洛则是紧随其后。“怎么样了”见聂沧杭将面色紫青的沈碧寒平放到石砌小路上,老太太连忙问道。伸手探至沈碧寒的鼻息之间,聂沧杭面色难看的摇了摇头。看到聂沧杭的样子,老太太即使手里拄着拐杖,身子还是不由自主的晃了晃第八十章 大少的执着奶奶”“老太太”本来看到聂沧杭摇头,大家都是一脸的悲怆之情,眼下看到老太太身子晃了晃,站在她身侧的聂惜霜和老嬷嬷都是惊呼一声,连忙伸手将她扶住。“少奶奶”像是天塌下来一般,经受了身体和精神双重打击的凝霜双眼一翻,又昏死了过去。“不可能的”抬手将聂沧杭推坐在一边,聂沧洛浑身上下的跪坐在沈碧寒身边,伸手探向她的鼻息之间。“大嫂沉湖的时太长了,已然没气儿了”跌坐在沈碧寒的身侧,看着她紫青的脸色,聂沧杭满脸悲伤的握紧自己不停颤抖的双手。记得那一夜他翻墙而入时候,这个女子一身空灵的坐在轩园后院的秋千上正在悠闲的欣赏着月色,在看到他之后,她丝毫不惧的对他说,她是他的大嫂,在和她相处的日子里,她总是那么淡然,好似什么都不在乎一般,可是就是这个什么都不在乎的女子,却为了他种的那些兰草,不顾一切的冲进大雨之中。在聂府之中,是那么的特别,特别到他总是要不断的告诫自己她是自己的嫂嫂,才能压下他心底的那丝情愫,就像现在一样,她殁了,他想要抚上她的脸,可是却只能眼睁睁的这么看着她。“唉”脸色难看的叹了口,老太太看了沈碧寒一眼,然后背过身去对老嬷嬷道:“传令府里各房,府中丫头下人们穿孝,大少奶奶殁了”“没有”沉沙哑的声音出口,聂沧洛伸手抚着沈碧寒的面颊手掌停在她颈部的动脉处,手掌下感觉不到任何的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