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头顶,然后静等着沈碧寒接茶。静默整个轩园的前厅一片静默沈碧寒稳稳当当的坐在主位上,凝霜谨守分寸的站在她的身边,老嬷嬷站在桌子前面,望月则是高高举着茶,目光中没有一丝的不耐烦,过了好一会儿,沈碧寒却没有去接茶,而且淡淡然的凝视着眼前的望月,一句话也没说。“少奶奶”见沈碧寒一直没有动作,而望月还僵在原处,老嬷嬷干笑着又上前行礼:“这小的孝敬的茶该早些吃了才是,若是晚了就冷了”含笑睨了老嬷嬷一眼,沈碧寒还是没有去接望月手中的茶,而是淡淡的对身边的凝霜道:“且先接了吧”她是让凝霜去接,而不是自己去接听到沈碧寒的话,屋里的其她三个人都是一愣这茶是望月向沈碧寒请安的,她不接茶却让自己的丫头去接这不明摆着给望月下马威么或者该说她是看不上望月的。“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接了”见凝霜没反应,沈碧寒又开口说了一句抬头看了沈碧寒一眼,凝霜不明所以的走到望月面前,怎么递给她的茶,又怎么接了回来,接回茶后,她将茶递给沈碧寒,只见沈碧寒的神色依然是淡淡的,淡淡的接过茶杯,却没喝里面的茶,又淡淡的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少奶奶,若是望月这丫头有什么惹您不满意的地方您说了就是”看了眼桌上的茶杯,老嬷嬷陪笑的说道。她心里其实也在泛着嘀咕,昨日里在轩园的时候,这少奶奶还对人可亲呢,今儿个才过了一夜,怎么地就像变了个人似得,莫不是对望月的身份有所芥蒂笑着摇摇头,沈碧寒道:“老嬷嬷莫要多心,这望月丫头人生的俊俏,而且知礼大方,怎会惹得我只不过她这茶敬的还不合礼法,我自然是不能受的”“这”老眉深皱,老嬷嬷疑惑的看了眼望月,她怎么不觉得刚才望月做的哪里不合礼法了。看了眼依然跪着没有起身的望月,沈碧寒知她这会儿子心里肯定觉得委屈,不过既然她是大少奶奶,对方这个委屈就一定要受着,收回自己的目光,她对老嬷嬷道:“老嬷嬷,我且要问了,老太太说把望月指给大少爷,可曾正了名分府里的几个老爷可是知道的”“这倒还没有”低下头,老嬷嬷应道。老太太只说将望月指给了大少爷,府里内院的人都是知道的,倒是老爷和大少爷那里还是没有报上庚贴的。笑着点头,沈碧寒又道:“昨儿个大少爷来我这里的时候可是没提过这事儿,试问,老爷和大少爷都不知这会儿子事儿,望月丫头又以贱妾自称,这茶我是受与不受,若是受了又是以什么名分受的莫不是要让府里的人都认为望月是我这个少奶奶指给大少爷的么”过去的三年,沈碧寒除了种花种草,礼仪方面可是从没落下的,现在她在聂府之中就像是水中的浮木一般,所以在做事方面,也要加着小心的。“”被沈碧寒的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老嬷嬷无话可说,只能笑着。重新将注意力放在望月身上,沈碧寒淡笑着:“望月就先起来吧,没有别的什么事儿,就回锦翰院去侍候大少爷吧,既然老太太已然将你指派到了锦翰院,那你就当尽心尽力的伺候好大少爷,也算为我费心了”她不知道望月今儿个来的时候抱的是什么心思,不过眼下她的心思很明白:若是想要我受了你的茶,那还是要看你日后有几分本事第二十三章 空白面儿的花名册有了沈碧寒的话,老嬷嬷笑了笑,对依然跪在地上的望月道:“既然少奶奶发话了,望月丫头就赶紧起来吧,少奶奶的吩咐可是要牢牢的记在心底的,回到锦翰院好好伺候大少爷”“奴婢谨记”抿了抿嘴,望月点点头,方才从地上起身。跟在老太太身边多年,她该自称为何怎么会分辨不清,只不过都道少奶奶生性淡泊,对人和气,而且前天传话的事儿也压下了,所以今儿个她才想要咬牙赌一赌,赌赢了,她通房丫头的身份算是定死了,赌输了就像现在一样,落到满肚子委屈,也算是咎由自取。只不过通过请安敬茶这事儿,她心中大抵上也已然知道,眼前的大少奶奶和外面传的根本就是不一样的,以后做事一定要收敛着来才可以。又多看了望月两眼,沈碧寒嘴角弯了弯,道:“大少爷可曾起身了”没有抬头,望月低着头道:“回少奶奶话儿,大少爷卯时二刻便起了”暗道声起的挺早,沈碧寒继续问道:“可曾用过早膳了”“回少奶奶话儿,奴婢刚出来的时候,大少爷已经用过早膳,这会儿该是在书房和几位商号的主管商量事情呢”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沈碧寒吩咐道:“这里没什么事情要你做的,回锦翰院去吧,以后每天大少爷的起居都要过来向我通报一下,且伺候仔细了,莫要有什么怠慢之处”这恶人居然要当,何不当到底了再说。“奴婢省了”福了福身,望月幽幽的瞥了老嬷嬷一眼,转身出了前厅回锦翰院去了。看着望月的背影慢慢的离自己远去,沈碧寒心中难免有些凄凉望月条件不错,是丫头中的佼佼者,本不该受她如此冷落,可是望月生在聂家,眼下又想要成为大少爷的屋里人,若这大少爷是别人也就罢了,可他偏偏是她的夫君,是她以后要在聂府中生存就要依靠的那根稻草,单单冲着这一点,她沈碧寒便只得对她如此。人和人争斗不就是为了活着两字么,同样的女人和女人争斗也该是为了这两个字待望月离了前院,沈碧寒幽幽的收回目光,对着老嬷嬷温婉的一笑:“今儿个这一大清早的老嬷嬷就过来了,可曾用过早膳了”面色一怔,老嬷嬷忙道:“奴婢一般早起,早膳在厨房便用过了”刚才沈碧寒所表现出来的气势,俨然做足了少奶奶该有的风范,老嬷嬷在说话上自然也拘谨几分。“我刚才那么对望月丫头所谓何事嬷嬷该是知道的”笑着眯了眯眼,沈碧寒继续道:“你我之间无需如此拘束,该怎么的还怎么的,就和昨儿个一样吧”沈碧寒对望月那是要立威的,但是对老嬷嬷则是没有那个必要的。心中了然,老嬷嬷低眉敛目的点点头:“少奶奶说的是奴婢心中明白”沈碧寒笑了笑:“今儿个后院热闹,老嬷嬷有什么要与我交代的,就在这里说吧先坐吧”“是”通过昨日的相处,老嬷嬷多少了解一些沈碧寒的性情,她既然让坐,那自己就只得找了个下位坐下了,反正她是这里的正主儿,在轩园听她的总是没错的。“凝霜,备茶”看了凝霜一眼,沈碧寒对坐在下面的老嬷嬷探问道:“今儿个老太太可好,可有什么吩咐么”老嬷嬷笑道:“老太太现下年纪大了,睡的自然少,早上起的也早,这会儿子该是在延揽花厅内和璇姑娘商量家宴的事情,对少奶奶倒是没有什么吩咐,只道是让奴婢带着望月丫头让少奶奶照了面儿,然后再交代些东西就好”老太太一开始是让她带着望月来敬茶行礼的,却不成想她们家大少奶奶没有受礼,那么她现在也只能说是带着望月来让沈碧寒见见的。默默的点点头,看着凝霜将新茶换上,沈碧寒笑着叹口气道:“璇妹妹操持家宴也是够辛苦的,这一大清早的便起床开始忙活了,说起来我这当嫂嫂的真是惭愧啊眼下望月丫头我也见了,老太太那边还有什么东西要交代的,嬷嬷只管说了就是”将凝霜递到手里的茶杯放下,老嬷嬷伸手从衣袖里取出一本不厚的册子,然后起身走到沈碧寒面前,将册子放在了桌上:“这是老太太吩咐奴婢让送来的”眉梢一挑,沈碧寒笑问:“这个是什么”被老嬷嬷摆放在桌上的册子不厚,大约有十来张纸厚,册子的表皮上是空白的,并没有落字,所以沈碧寒才会问这个是什么脸上带着笑意,老嬷嬷回到下位坐好,“昨儿个少奶奶问了奴婢府里各房的情况,奴婢只交代了各房的家主儿,回去之后奴婢思量了一下,跟老太太请了话,特意赶了一大晚上将府里各房的丫头下人们的花名册誊写了一份,这个就是了”昨日里回到延揽院的时候,老嬷嬷就在想着自己可以为这位待人和蔼的大少奶奶做些什么,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了。伸手将桌上的册子拿在手中翻了翻,沈碧寒心中暖暖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一抹真心的笑容:“让老嬷嬷费心了,我会仔细看的”虽然只是翻了两页,沈碧寒心中便觉得有些头疼,册子里各个房里的丫头下人们都记得清清楚楚,其中甚至还包含了这些下人里,府里每个月会发放多少月钱都是一清二楚的。将册子递给凝霜,吩咐她仔细收好,沈碧寒笑着问道:“除了这个之外,老太太该是还有其他吩咐的吧”“嗯有的”老嬷嬷继续道:“老太太说了,这府里的事情说多不多,表面上一点都没,说少不少,府里的各房都有能手仔细算计着,让少奶奶仔细在这三个月里琢磨着至于奴婢,以后每日会过来一次,少奶奶若是有什么事情要问的,尽管问了就是”听了老嬷嬷的话,沈碧寒心里大概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思绪转了转,她心中暗想,这老太太原来是想要让她自学成才啊不过那还要看她有没有那天分了“少奶奶”唤了一脸深思的沈碧寒一声,老嬷嬷从椅子上起身:“老太太还让奴婢给您带上一句话呢”微微挑眉,沈碧寒笑着问道:“老太太还有什么话要传的”今儿个老嬷嬷口里说的话,貌似都是老太太说的,这里还有一句话,不知又会是什么话第二十四章 不该问粉红满750分加更“老太太说了,虽然准了少奶奶三个月的假,就算不用请安行礼,也让您得空儿的时候去花厅坐坐,老太太还说”说完这句,老嬷嬷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嘴角弯了弯,沈碧寒端起桌上的茶杯,抬头看向老嬷嬷:“老太太还说什么了”“老太太还说了,过几日家宴的时候,大少奶奶的是一定要出席的,让您提前准备着”对上沈碧寒探寻的目光,老嬷嬷笑着把话说完。喝了口茶,将茶杯放回到桌上,沈碧寒点点头:“老嬷嬷回去之后帮我也带个话,就说她老人家说的话,我一一记下了”“奴婢一定把话带到”老嬷嬷对着沈碧寒行了一礼:“如果少奶奶没别的话要带,这会儿奴婢就先回延揽院了。”“嗯”点头应允,沈碧寒睨了眼身边的凝霜:“凝霜去送送嬷嬷”跟着点头,凝霜走近老嬷嬷,然后引着她一起出了前厅,慢慢的穿过轩园前院的石砌小路,也离开了。待前面院子里已经看不到人影儿了,沈碧寒无力的靠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心中思绪转了转,她的目光落在望月敬的那杯茶上,这茶不是她接的,是她让凝霜接的,可是就算如此,如果老太太将望月的庚贴报了上去,府里的几位老爷和大少爷都应了,到了那个时候,只怕这茶她不受也得受啊隐隐的瞥见棉帘后的白色衣角,沈碧寒心中一叹,然后淡淡开口:“小叔既然已经来了,这戏都散场了,为何却不进来难不成还要看加场不成”在轩园里,人丁不旺,仅有的几个人也找不见一个穿着白衣的,那么只要稍微一想,就该知道这个时候在里面站着的,该是正在轩园种花儿的三少爷聂沧杭了。轻笑两声,聂沧杭果然掀起棉帘从里面进入前厅:“嫂嫂真是聪明之人,一猜便知道是我在外面了。”看着聂沧杭施施然进入前厅,又安安稳稳的坐到一边儿,沈碧寒秀眉微蹙:“小叔什么时候从后院过来的”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品着,聂沧杭脸上的笑容依旧,“我来的时候未曾出声,那个时候自然就是最精彩的时候”本来聂沧杭在后院的时候,觉得这个时间沈碧寒该用过早膳了,所以才会过来打算说话,却不期然未进前厅便窥到了前厅里沈碧寒让凝霜接茶,从第一眼见到沈碧寒,他便曾经想过,她这嫂嫂不是没能力反抗现在的生活,而是喜欢现在的生活,不喜欢与人争斗,现在一切摆在眼前,单单她刚才对望月敬茶的反应便可看出,她也该是有脾气的,如果她若想要去争些什么,那也一定会争的到。只不过她真的会去争么关于这一点,他很怀疑“哦”轻轻应了一声,沈碧寒道:“现在戏散场了,小叔该是失望了吧”以扇子支着下巴,聂沧杭摇摇头:“非也非也很是精彩”望月的通房身份还未曾正名,沈碧寒不接她的茶在情理之中,却出乎人们意料之外。按着她淡泊的性子,她该是接了那茶的,不过那样也就真的如她自己所说的,算是她承认了望月的身份,但是她到最后并没去接茶那一切便要从头考量了知道对方话里褒贬不一,沈碧寒悻悻的道:“眼下后院的事情忙完了么”沈碧寒故意将话题岔开,聂沧杭也跟着转了话题:“那些兰草已然全部搬到了后院,不多不少一百一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