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刘夏不是不知道。只是他没想到,厉行之竟然会那么执着于过去他无意揭开对方的陈年旧伤,只是有另外一个问题更加严重。“行之,如果你和苏然结婚了,两人同在一本户口本上,那孩子呢这孩子你要让他姓什么”“当然是跟着苏然姓苏。”厉行之斩钉截铁地说。这听起来也合情合理。可不知道为什么,刘夏始终觉得,这孩子会是厉行之和苏然将来之间的一个隐患两人又围绕公事谈了一会儿,或许是终于能与苏然修成正果,厉行之心情一好,突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对了,你和那颜以星没发生什么吧”他突然蹦出这句话,刘夏有些措手不及。眼神闪烁了一下,刘夏扯出一抹笑,反问他:“怎么了”厉行之最近的精力全部都花在苏然身上,等到他反应过来,才发现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看到颜以星了。现在想想,该不会刘夏纠缠着纠缠着,还真把人给他看向刘夏的眼神变得微妙起来。“你、你别这样看我,我和他吧”刘夏烦躁地扒拉下头发,倒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最后,在厉行之的审视下,刘夏叹了口气。“好,我承认,我是答应和他谈恋爱了。”果然厉行之挑眉,“不是说只纠缠,不会弯”信誓荡荡的fg就这么倒了,刘夏也有点难以启齿。“这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他。”那天,颜以星满脸希冀地问自己,能不能和他谈恋爱。在那一瞬间,刘夏就像中了降头似的,居然觉得这男人笑起来真漂亮,就点了点头。等事后他回过神,却发现面对颜以星一脸幸福的甜蜜,他又不忍心反悔。就这样,他和颜以星莫名其妙地成了一对恋人。虽然一开始,颜以星确实不招厉行之待见,可到后来,他也瞧出颜以星和苏然之间只是纯粹的友情,并没有掺杂其他私情。单凭厉行之对颜以星的了解,那人心思单纯,落在刘夏手里,似乎也有点不合适。毕竟是苏然看重的朋友,厉行之也不放心地叮嘱刘夏,“反正你小心点,他可不像你以前那些一百天的女朋友。”刘夏之前三个月就换一任女朋友,情场战绩十分彪炳。可这手段要是放在颜以星身上,保不准会惹出什么事来。刘夏也知道那个单纯的小傻瓜跟他以前交往过的女朋友不一样。但就是这样,他才更加后悔自己莫名其妙地答应了对方。“好了,这事我会看着办的。”没心思再谈其他事,刘夏匆匆就走了。厉行之站在窗边,透过落地窗看到刘夏走出了一楼大厅,然后坐上了自己的车。这时,他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刘夏应该知道颜以星的身份吧最近这段时间,苏家就数何美丽最为高兴了。儿子成功生下个胖小子,现在又要和南城首富结婚。何美丽每天既要忙着照顾孙子,还要四处打听哪个算命先生比较好。毕竟结婚这日子,一辈子只有一次,可千万不能马虎。好不容易,她终于找到一位在南城名声非常响亮的算命先生,拿着苏然和厉行之的生辰八字去算了后,结果下个月初五正是难得一遇的好日子。虽然时间仓促,可厉行之一拿到这日子,立刻就安排人手去操办婚礼事宜。至于婚后的生活,他与苏然也商量好了。苏然一家四口都搬到厉家大宅。等迟些苏然养好身子后,他就继续回苏点创意上班,当他的广告公司老板。至于孩子,就由何美丽与苏富贵在家里照顾,当然,厉行之也让助理去重金聘请一位金牌保姆来帮忙。未来的日子,光听着就无比幸福。何美丽整天都笑得咧开嘴,倒是苏富贵有时有些闷闷不乐。苏然很快就发现了,“爸,怎么了”苏富贵没说话。苏然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性,“爸,你是不是不想在行之家里住”没想到苏富贵却是摇摇头。“这倒没什么,只要能和我的小宝贝在一起,我住哪都行。”他现在口里的小宝贝,正是他那个还没满月的孙子。那苏然就不明白了,“既然这样,你还在烦些什么”苏富贵看着在摇篮里熟睡的孙子,起初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了口。“然然,你和厉行之结婚是好事。可是你俩以后组成了一个家,这小宝贝他该姓什么”原来是这个问题。苏然粲然一笑,“这还用问,那当然是”话到嘴边,苏然也不知道这问题该怎么答了。按理说,这孩子是他和厉行之的。要随他姓,或者随厉行之姓,都行。可是现在,厉行之还不知道这孩子是他的。他肯定得告诉对方这孩子的身份。想到这,苏然忽然明白苏富贵在烦些什么了。“爸,你该不会是想让这孩子就姓苏吧”苏富贵一拍大腿,“就是这样然然,你看我们家就你这儿子,现在也就这孙子,这代代单传的,他不姓苏,我们老苏家可就断了香火。”苏然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都什么时代了,苏富贵怎么还有这种传宗接代的想法“爸,你别想太多。这孩子无论姓什么,身上流着的都是苏家的血,不是吗”“说是这么说,可是我也想死后有后人给我端香炉啊”苏然就不赞同了,“先不说这孩子最后姓什么。就是人家行之,家里也是他一根独苗啊。你看这孩子就随我们姓,会不会太自私了”这话在情在理,苏富贵一时间有些难堪,可是他又不舍得在这问题上退步。“不是,然然。你听我说”“好了,爸。你看现在连男人都能生孩子了,你怎么还要介意香火的问题呢我向你保证,这孩子无论姓什么,他以后都会是我们苏家的后代。”苏富贵不死心地又劝了几句,可是苏然执意还是得和厉行之商量。毕竟孩子是他们两个年轻人的,苏富贵也不好再说什么。等苏富贵走后,苏然才意识到,孩子生父的真相,是时候应该和厉行之坦白了。很快,就到了小宝宝满月这一天。本来按照他们老家的风俗,这男孩子满月是得大摆满月酒的。可是苏然觉得没必要,毕竟现在苏家的亲戚全部都在老家。回去摆酒席的话太过折腾,把人全请南城也不现实。最后,只是何美丽亲自下厨做了顿饭。加上厉行之,还有正在摇篮里睡觉的小宝宝,苏然一家五口就这么和和美美地坐在餐桌前吃一顿,这样就算给宝宝庆贺满月了。吃过饭后,孩子还在睡觉。何美丽与苏富贵正忙着收拾东西。苏然明天就可以离开月子会所回家。这三十天只能躺在床上吃吃喝喝的日子终于结束,苏然整个人也是容光焕发。他拉着厉行之来到阳台。这时,一阵微风吹来。厉行之立刻皱眉,“要不我们回房吧,伯母说你这会是不能见风的。”坐月子的传统禁忌总是非常多,每次何美丽一说,厉行之都将它们默默记在心里。苏然却是不以为然,“得了吧,这都一个月了。我哪有那么脆弱,来,我有话跟你说。”厉行之还是不放心,他执意要回房拿了外套和帽子。等全身都被他“武装”好后,苏然才拉着厉行之的手。“行之,我、我想和你说说孩子的事。”孩子的事厉行之想到了刘夏那天说的话,便主动开口:“孩子我已经安排好了。”“安排好了”苏然想起厉行之这段子里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对孩子那份冷漠,想不出他会怎么安排“他们的儿子”。“嗯,”厉行之还是那天同刘夏说的意见,“这孩子以后跟我们一起住,不过姓就随你姓。”如果是苏富贵在这里听到这句话,估计得笑得咧开嘴了。可苏然却知道,这是因为厉行之还不知道孩子的亲生父亲是他。厉行之有权利知道这个真相。苏然鼓起勇气,“行之,如果说这孩子他应该姓厉呢”“苏然。”厉行之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苏然隐隐觉得厉行之这反应有些不对劲,可他没有退路了。一天拖过一天,今天不说,又不知道该何时开口。“因为他是你的”话还没说完,厉行之兜里的手机突突地响起来。“等等。”厉行之朝他示意先暂停,转而接通电话。“李总,是我。嗯,这个问题我知道好行我现在过去。”苏然眼睁睁地看着他边听电话,眉头也皱得紧紧的,心想今天这事估计又说不成了。果然,厉行之一挂断电话,马上跟他说:“抱歉,现在天海城出了点问题,我得立刻和其他几个投资商开会。你想说什么,等明天回家后再说。”“好。”苏然只能把这秘密留到明天了。厉行之赶到裕隆投资和刘夏,还有其他几个投资商碰面。这次主要是其中一个投资商资金链断裂,拿不出钱投进工程。要不要引进另外投资商,或者是谁愿意加大投资额,要不要重新分配股权,会议主要是围绕这几个问题在打转。等会开完,刘夏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可一到停车场,大老远就看见他车旁边站了个人。“是你”颜以星正盯着手机,听到声音马上抬起头,“刘夏”望着那人脸上漾起的笑容,刘夏顿时没勇气走过去。但是,颜以星自己朝他走了过来。“你怎么那么晚,我等你很久了。”刘夏抬手看表,发现已经九点多了。“你来怎么不先跟我说一声,可以在办公室等我。”颜以星摇头,“不,我想给你个惊喜。”刘夏无语,“这算哪门子惊喜”颜以星道:“电视上不都这么演的”颜以星,一个生活经验大部分来源于电视剧的男青年。刘夏被他打败了,“好吧,你吃过饭没”“吃了,你呢”“还没。”颜以星双眼亮起来,“那我请你吃饭吧。”“好。”等到坐在西餐厅里时,刘夏才觉得这顿饭有点奇怪。“先生,这是您点的情侣套餐。”桌上摆放的两盘一模一样的心形牛排,服务员还体贴地替他们点好蜡烛,摆放朵红玫瑰。“怎么样,浪不浪漫”颜以星有点讨好地问刘夏,后者却是哭笑不得。他弄的这些,都是刘夏玩剩的。只是生平第一次像女人被人对待,刘夏却不知该做如何回应。“你这也是在电视上学的”“当然。”颜以星点头,“约会不都是这样吗男人等女朋友,然后就请吃顿浪漫的烛光晚餐”“接着就上酒店滚床单。”刘夏自然而然就把话接下去,可颜以星却顿时瞪着他。“你怎么能这么直接”刘夏:“”好吧,他试过更直接的。第一次见面就把女人撩上床这种事,他也不是没干过。只是面对这么纯情的颜以星,刘夏不敢说出口。“来,快吃吧。”面对颜以星万分期待的眼神,刘夏只好切开牛排放入口中。这一餐,基本就是颜以星看着刘夏吃,他自己只吃了几口。结账时,颜以星兴冲冲地抢过账单把钱付了。等出了餐厅的门,颜以星又提议:“等会我们去河边吧。”河边刘夏皱眉,“去河边干嘛”“月下散步呀”颜以星说道:“散完步或者我们还可以吃个夜宵,然后我送你回家。”刘夏总算知道,颜以星今晚搞的这些,全都是约会的“标准程序”。想到厉行之的叮嘱,他突然后悔了,自己不该招惹这个单纯的小傻瓜。颜以星还在掰着手指头数待会约会能去的地方,刘夏眼色一沉,直接握住他的手。语气也变得暧昧起来,“何必挑别的地方,我们可以去那里。”颜以星顺着他的目光抬头一看,“宝丽酒店”四个大字金光闪闪。“不、不行”颜以星整脸顿时红了起来。“我们这样太快了吧。”刘夏却是硬抓住他的手,逼他看着自己的眼睛,“成年人不都是这样你那些月下散步吃夜宵,都是小学生在玩过家家。”“不是的”颜以星想说他想像中的恋爱不是这样,可他望进刘夏的双眸,却发现那里盛载的是他看不懂的欲望。“我我不喜欢这样。”他挣脱开了刘夏的手。刘夏没生气,他直勾勾地看着颜以星,“但是,如果你要和我在一起,就得是这样。”颜以星愣住了,认识刘夏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见刘夏如此认真跟自己说话。“以星,我不是和你开玩笑。我是个成年男人,如果你要和我谈恋爱,吃饭什么都是虚的,性才是最终的目的。”活了这么多年,这是颜以星首次听到这么裸的话。“我、我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