拷不过是道具,是道具。”“公事”苏富贵就像所有发现女儿谈恋爱的父亲,严声责问:“那他怎么还洗澡了”这瞬间,什么宏远集团总裁、南城首富,这些名头在他心里都比不上儿子。“就、就我不小心打翻饮料,泼到厉总身上了,这纯属意外,对吧”苏然急忙看向厉行之,要他点头附和。可厉行之却什么也没说。最后是何美丽哭着腔,“然然,就算肚子里的孩子是陈琛的,你也不能不疼他呀。他以后是跟我们姓苏的,是我们苏家的孩子,你现在干点什么,都得以他为先啊”“妈,你别胡说”苏然想对厉行之说不是的,孩子不是陈琛的。可话到嘴边,又想到现在说这个有什么意义呢难道他想和厉行之在一起,让厉行之做孩子的另一个父亲不。想起厉行之的所作所为,苏然一咬牙,干脆没看他。就这样,让他知道自己有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以后应该也不会再来纠缠自己了。果然,他听到洗手间的门关了又开。紧接着,厉行之已经穿上之前的衣服。因为外套被他吐脏了,所以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苏然就见着厉行之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然后平静地道:“今晚的事,我很抱歉。如果你肚子里的有事尽管来找我,我会负责的。”在苏富贵与何美丽的叫嚷声中,厉行之就这样离开了房间。厉行之走了。苏然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那晚的事仿佛只是一场闹剧,苏然回来后又被苏富贵与何美丽强迫着去医院做了次彩超,发现宝宝没事后,这事才算过了。“老板,早上好。”“早上好。”苏然推开办公室的门,里面还是冷冰冰的办公桌,现在再也没人花给他了。一切恢复正常,这再好不过了。苏然跟自己说,厉行之之前的那些花样不过是镜花水月,他一个活了快三十岁的大男人,难道还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一样被这些花招蒙骗吗就这样,他俩本来就不应该再有交集。苏然打开电脑,重新投入工作中。这时,肚子里又传来一阵微小的震动。这是宝宝在踢他苏然把手抚上腹部,怀里的小家伙受得安抚,很快就安静下来。现在想起来,那晚正是这小家伙的第一次胎动,居然就被厉行之碰到了。苏然有时侯也感叹命运的神奇。或许,将来厉行之不会知道这孩子是他的,可他却没错过这孩子的第一次胎动。这应该是这对父子间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亲密接触了“哈罗,小周。”刘夏进门时,看见周顺昌正在抱着一大束月季花出来。刘家与厉家是世交,周顺昌从小就认得这位南城有名的花花公子,“刘少,您好。”“让我看看,你家少爷还会喜欢月季呀,真是天下红雨了。”刘夏拦住周顺昌,顺手挑起花束中一朵,那花已经有些枯了,一看就知道在屋里放了多日。周顺昌苦笑,“刘少,不止月季,还有唉,你进去就知道了。”刘夏一挑眉,他干脆抬脚就进了大门。这一进门,他才知道周顺昌为啥会露出那种表情。厉家大宅的客厅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束。“天堂鸟、芙蓉、黄玫瑰、香槟百合、匆忘我、薰衣草”刘夏一束束数过来,啧啧称奇,“不得了啊,这是把整个花店都搬回家了。”这时,他就见着厉行之从楼梯走下来,身上只穿着家居服。可一走近,他眉头就皱起来,“你喝酒了”酒味这么重,还喝了不少。厉行之“嗯哼”一声,示意他坐下。“有事”“没事就不能来你家坐坐”刘夏仔细打量,厉行之明显喝得有点多,整个人有些醉醺醺的。“现在才四点多,彭总说之前约你打球,你说有事,就是在家喝酒”厉行之挑眉看他一眼,伸手捂着眼,略带疲态地说:“那种聚会不去也罢,你来有什么事”“也没什么,就天海城那建筑商的问题。”厉行之揉着眉心,“行,那建筑商开的价格我觉得太高了,我们”“先不谈这个。”刘夏自己动手煮水泡茶,顺手倒了一杯放在厉行之面前,“你现在这状态,不适宜谈公事,先喝杯茶醒醒酒。”厉行之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端起茶杯。刘夏细细品茶,才道:“不是我说你,你最近怎么回事,周末整个人喝得醉醺醺,家里又塞满一大堆花,失恋了”这原本只是他随口一问,可厉行之茶喝到一半却停下了,刘夏反倒愣住,“我猜中了”厉行之盯着茶杯好一阵子,才低低地应了声:“算是吧。”“算是”刘夏皱眉,这算什么答案。在他追问下,厉行之才之前发生的事全部说出来。“你说是他肚子里还怀着前未婚夫的孩子”刘夏差点没打翻杯子,没想到厉行之情路这么坎坷,这么狗血的事都被他碰上了。“我不介意他和别的男人有过往,但是”厉行之回想起那天晚上,他听到苏然母亲说他怀有陈琛孩子的那一刻,整颗心如坠冰窖。“我接受不了他肚子里的孩子。”“行之”刘夏欲言又止,“其实,那事也过去这么多年,你应该试着走出来的。”“不可能”厉行之把茶重重摔在茶几上,“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妈是怎么死的这辈子,我都不可能会喜欢小孩子那种生物”“行之。”刘夏也神色凝重起来,“事情都已经过了快二十年,再说这事本身就是别人的错,你没必要让它影响到你以后的生活。”“你不懂,刘夏。”厉行之的视线投向窗外,“我发过誓,这辈子我都不会有孩子。”“你”刘夏只能叹了口气,他忽然又道:“那、那如果,苏然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的呢”厉行之愣了下,随即又自嘲地笑起来,“不可能,他妈都说孩子是陈琛的,他也没反驳。”一口咽下杯中已经变凉的茶水,厉行之轻声笑道:“其实这样不是更好,如果他肚子里那个是我的孩子,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刘夏知道厉行之的心结,也知道再劝下去也没什么结果,只能坦然说道:“行之,兄弟一场,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够得到幸福。苏然如果你真的决定放手,那就不要想太多。”“嗯。”刘夏走后,厉行之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客厅。满屋花香让他透不过气,为了讨苏然欢心,他一口气跟花店预定了一整年份的花,并且要求对方三百六十五天不重样。现在呢,自从那晚过后,他就让花店把花都送到厉家来。苏然、苏然、苏然现在只要一想到这名字,他整颗心都在疼。为什么他已经接受苏然是男人,可他偏偏能怀孕,现在还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他几乎能预见,再过多一段时间,苏然怀里就会抱着小孩,然后和陈琛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心中一团火烧得他快失去理智,厉行之一气之下,把客厅里所有的花束全部都扔在地上。姹紫嫣红瞬间都成了残花败柳,发泄完后,他单手撑着墙,一种无法言喻的痛苦弥漫在心田“0416号。”“我是。”苏然从护士手里接过dna无创检测报告单,在打开单据的瞬间,他心跳漏了一拍。三项检测结果:低危。还好,向来冷静的他也忍不住按住胸口。直到这一刻,苏然才发现,在肚子这孩子的平安健康面前,其他事情都不值一提。苏然把单子收好,正想回家把这事跟父母说。之前怕他们担心,苏然对这事只字未提,现在雨过天青了,自然要告诉他们。他人才刚出医院,就接到何美丽的电话。“然然、呜,你在哪啊”电话那头何美丽哭得厉害,苏然突然紧张起来,“妈,怎么了,有事慢慢说。”“你快回家吧,你爸爸出事了”苏然火急火燎地赶回家,才知道原来刚才何美丽在家煮饭就接到个陌生电话,说苏富贵现在摔坏客户东西,被人扣在公司了,要家属立刻拿钱过去赎人。一开始,苏然听得糊里糊涂,再三追问下,何美丽才说出真相。原来苏富贵见苏然怀孕还强撑着开公司上班,心疼得不行,就想着去找份工作帮补家里。从两个月前开始,他就一直在一家跑腿公司干活,每天就是骑小电驴给人跑腿送东西。苏然来不及心疼,他拿着银行卡,与何美丽一起打车去了电话里所说的乐福珠宝公司。到了乐福老板办公室,苏然就见着几个高大的保安押着苏富贵,前面一个穿西装的瘦高个正悠闲地喝着茶。“爸”“富贵”何美丽刚想冲过去,就被保安拦住。苏然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瘦高个,“您是乐福的老板我是苏富贵的儿子,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说,请您先放了我爸。”瘦高个“呵呵”笑出声,“你就是苏然”“我是。”“你叫我一声庄哥就行,至于你爸嘛”庄老板瞥过苏富贵一眼,摇摇头,“他可是给我添了大麻烦哟。”苏然深吸了一口气,“庄老板,您放心,我爸摔坏了您什么东西,我都照赔不误,请您先放人吧。”庄老板上下打量他,随后手一挥,后面的保安才松手放人。“富贵,你没事吧”“爸”苏富贵浑身上下都是污渍,手肘腿部衣服都破了,很明显摔得不轻。何美丽刚碰到他手,他立刻“哎哟”叫出声。苏然敏锐地问道:“你手怎么了”那庄老板悠悠地道:“哦,我替你们先看了,他这手是骨折了。”压下心中不悦,苏然冷冷地道:“庄老板,这事会不会有误会就算我爸真摔坏你们公司东西,你也要先让他上医院看医生吧。”“哟”庄老板从口袋里摸出烟,点燃深吸了一口,“早听说苏家小少爷现在脾气辣得很,还真没说错。小美人,你爸拿钱替我们公司跑腿送东西,结果路上自己摔着,顺道还把我的货给摔坏了,你们不赔钱,居然还敢质问怎么没把人送医院这天理何在呀”苏然忍着气,他问苏富贵:“爸,他说的是真的吗”苏富贵尴尬地小声应道:“我也不知道咋回事,今天那车刹车不灵,我拐个弯就撞上灯柱了。”“那好。”苏然直接说道:“庄老板,要多少钱,我赔好了。”庄老板又朝他方向吐了口烟,苏然皱眉,只听得那人懒洋洋地说:“既然苏少想父债子偿,那容易,你爸摔坏的可是我上个月刚从苏黎世买回来的古董水晶灯,零头我就不和你们算了,赔个五百万就成。”二更完“五百万”何美丽一听差点晕过去,苏富贵捂着手,“不可能,当初你们公司明明说只是送灯具”庄老板呵呵一笑,“可不是么古董水晶灯难道不是灯具”苏富贵气急道:“你这摆明了是要坑人是你们说把这灯从公司送到你家,如果我早知道是这么贵重的东西,根本就不会接单”“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庄老板摁熄烟,“苏富贵,好歹你以前也是当大老板的,一点契约精神都没有吗你们公司接了我的单子,你负责送我的货,钱给你们赚了,你管我要送的东西是什么。现在东西给你摔坏了,你反而来怪我不能找你们跑腿,这话怎么说都说不过去吧”苏富贵气不过,苏然赶紧按住他,“庄老板,说点实在的,你这五百万的古董,要个跑腿公司来送货,这怎么都不合理吧再者,现在出事了,你要找的应该是跑腿公司的老板,也不该是我爸这个送货的”“哟,脑子还挺灵光的。”庄老板盯着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那家小公司我肯定不会放过,至于你爸嘛他是肇事者,我当然要第一时间扣住他,免得他跑了,那我找谁赔钱去”听到这里,苏然心中了然,他冷着声,“合着你就是故意想找我们家的茬”“是,又如何”庄老板手一挥,身后几名高大的保安立刻堵住门口,“今天跟你们说白了,这钱呢,你赔了就能走人,不然就一直呆在这好了。”“你”苏然正想掏出手机报警,旁边一个保安却突然上前抢过他手里的手机。其他几人一拥而上,把何美丽的手提袋抢过去,还有两个又按住苏富贵。“啊,我的手”苏富贵喊着疼,苏然心疼得不行,他瞪向庄老板,“你究竟想干什么非法囚禁你就不怕警察捉你去吃牢饭”“还真是怕怕呢。”庄老板悠然地揩指甲,“我现在呢,是怕摔坏我东西的肇事者跑了,先把你们控制住。不过别担心,回头我会自己报警,让警察上门来找你们。只是你爸这手嘛”苏然心头一紧,他明白了,这庄老板是想拖时间,其他都无所谓,可苏富贵的手他深吸了一口气,“庄老板,你我无冤无仇,没必要做到这么绝。”今天这事绝对有问题,先不说这姓庄的莫名其妙要让跑腿公司送价值五百万的古董灯,就算真摔坏了,也不用先把他们扣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