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一震,脸上一片惊愕之情:“林霁,你说什么”她挣脱了他的怀抱,后退了几步,脸上犹带着泪泪痕。平静地看着他,重复说道:“我们分开吧”邵宇峰怔怔看着她,摇头说道:“我不信你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为什么我不明白,如果是因为我,只要你说出我有什么错处来,我一定会改。如果是落梅,我可以保证,她以后不会这样对你”原来说出来就是一句话,虽然心里仍然像是用刀尖在戳。林霁僵直了脊背,看着邵宇峰,冷静而决绝,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是这样心狠,摇头说道:“你保证不了什么。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只要我们在一起,这样的情况会如影随形。宇峰我们好聚好散吧。”邵宇峰看着她,心里的一团热情,一点点冷下去,他轻声问:“分手,你已经盘算很久了吧是不是刚才,你就一直想说的就是这一句话。”林霁咬着牙没有否认,可是心里的痛楚却在扩大。邵宇峰在她的心里一直温润优雅,除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的严厉,可是现在他茫然地看着她,眼神颓丧,叫她心痛到极点。林霁煎熬的等待着他的动怒,可是良久,他才静静问:“分手是吗如果你执意要这麽做,我一定会尊重你,可是林霁,能坦白的告诉我原因吗”原因,真实的原因如此难以启齿,她望着着他,带着一丝悲凉说道:“就是那个原因,宇峰,你觉得我们会在一起吗你的家庭,你肩上的担子,而我没有勇气和你在一起了,这太难了。”邵宇峰沉默良久,才说道:“我明白了。我以为可以的,除了为邵家卖命,我应该有自己的生活要过,我应该有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就为了这个,我跑去了广州,去求他,好容易说动了他答应,我满心希望回来告诉你这个消息,可是你现在和我说你要分手。林霁,这太残忍了,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给我希望”林霁捂住脸,啜泣出声:“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邵宇峰咬紧了牙关,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良久他才说道:“对不起什么,每一个人都会选择自己认为对的方向好吧,我愿意放了你”林霁没有想到是如此的轻易如果他发火,质问,或者别的什么都好过这样。林霁转过身,开始往前面快走,慌不择路。邵宇峰到底是不放心,在一次追上去,一把拉住了她,她哭到连他的脸都看不清楚。邵宇峰叹气低声说道:“如你的愿和你分手,你为什么还这麽伤心”林霁只是不说话,他低声说道:“好吧,我不逼你,林霁如果你想明白了,我总还是站在这里等你。”他的话让她震颤,林霁无声喊着,她怕自己心软,也怕自己妥协,再待下去一秒,她就会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他,那样荒诞不堪的一夜,烙上的耻辱,将永远烙在她的灵魂里。不,不要,就让这一切都过去吧,至少他还能保有一点对她的好印象。她怯懦到底,只能选择了逃开他。邵宇峰低声说道:“我送你回去。”林霁擦了一下眼泪说道:“我想一个人走走,静一静,你不用管我,你去看一下落梅吧,她的情绪激动”邵宇峰这才记起邵落梅,这才是大大的麻烦,待要不管她,总归是投鼠忌器,她的病一旦发作起来是不分场合时间的。他说道:“那你这里等我一下,我安排好了,马上回来。”林霁看得清清楚楚,自己的这个决定或许是对的,邵宇峰比她的想象中,更重视邵家,重视邵落梅。林霁怔怔看着邵宇峰的背影隐没在不远处西餐厅的绚丽的灯光,终于头也不回地走掉了。等到邵宇峰回到餐厅找到邵落梅,却没有想到她正在和宁萱热聊,刚才的事情大概早就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浑然不觉伤害了别人。邵宇峰懒得和她说话,只和宁萱表示了谢意后,才领她出门。向街上一看,那里早已空荡荡的,繁华三千,人海茫茫,可是他要找的那个人早已杳无踪迹了。终于还是回到了安静的日子,因为她回来,舅妈自然轻松了许多,一日三餐是林霁做的,再加上打扫卫生,洗衣服,每一天都忙忙碌碌的,稍稍腾出一点时间来就读书,记笔记。其实这样也好,她不能让自己有停下来的时候,一停下来邵宇峰看她的样子就在眼前晃,扰到她心神不安。白天还好过一点,给自己找事做,而晚上失眠的时候太多,有的时候勉强睡过去,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可是醒过来却茫然忘记了梦里的内容,只是泪水打湿了枕头。就这样一天一天日子滑了过去,花开花谢,莺歌燕舞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与她无干了。也许是因为她在家里的缘故,舅妈出去的时候越来越多,连依云都整天不在家里,也不知道跑出去干什么,反倒是成佑,整天待在院子里,鼓捣着锤子,钳子,叮叮当当,不亦乐乎。林霁一算日子,在家里已经待了大半个月了,这些天整天忙着自怜自伤,也没有好好合计一下,再到哪里找一份工作才好。想到这里她不免苦笑,再失恋,也要填饱肚子,也要算计到学费。突然想起刘医生来,不由心念一动,她记得他以前似乎说过可以给她介绍的,或者他可以帮到她。想到这里,急忙换上那件阴丹士林的蓝色旗袍。这时却迟疑起来,那刘医生的诊所地址是在哪里,她脑袋里却是一片茫然,去的时候昏昏沉沉,走到时候只看到了邵宇峰,自然心神错乱。连地址是哪里,都没有记得。应该是在白渡桥北面吧她慢慢思忖着,好像还有一张刘医生的名片,放到抽屉里了。走到书桌旁边,拉了开来,她不在家里这麽多日子,这里面被依云翻得乱七八糟的,放了很多小的玩意儿。她仔仔细细搜罗着,却发现那名片压在一个小的玻璃瓶子底下。她拿起瓶子,抽了出来。刚要放下那瓶子,却有些愣住了,那瓶子透明,淡黄色的液体微微晃动,瓶身上全是法国文字,林霁是认得的,是一瓶产自法国的香水。她大为惊讶,这些东西,她素无研究,可是在邵落梅的梳妆台上她见过这个牌子,价格昂贵,绝非她们家买的起的。她心里着慌,收起名片来,拿着香水过来问成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