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蠕动的蚕在石臼里挤成满满的一堆动来动去,接着又要被石椿碾得粉身碎骨,整个人就不寒而栗了起来。接着又想到她刚才还唱了一小口,整个人都不好了。耿白安只觉得自己的胃液在翻滚,有种想要呕酸水的感觉。“白安你怎么不说”“呕”“快传医官,皇后娘娘吐了”最终永安殿也没有叫来医官,被耿白安阻止了因为受不了自己的想象而被恶心到的这种理由,还是不要拿出去丢人的好。余甘也给耿白安简单检查了一下,确实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于是相信了耿白安的话。不过这点让余甘觉得特别有意思,同时也发现了耿白安的其中一个弱点,就是怕蠕动的虫。对余甘这种身份,从小就接触医术和制药的技术,不管是对于蚕还是其他什么生物,只要是能够入药的,在她眼里从来就都是药材。她刚才能够那么流利、那么无所谓地说出来,也正是因为这样一个原因,她是万万没有想到平时大大咧咧的耿白安,竟然会害怕一些娇弱女子会害怕的东西。当然,娇弱如王乐水,也并不怎么害怕这些东西。耿白安脸上的面膜,还是内疚的余甘亲自为她擦的,而耿白安因为脑子里不由自主地一直想象着那个画面,紧紧拽着余甘的手又吐了一次。完蛋,短期内她还是不要和王乐水一起玩耍了,省得见到蚕心又想到蚕。想到蚕又会想到今晚的事情,想到今晚的事情又会想到那个画面,想到那个画面就呕耿白安这个症状反复了有四五次才缓过神来,惨白的小脸没有了平日的光彩,令余甘很是心疼。第78章然而,最终这个以活蚕入药的面膜还是加入了美容养生馆的服务列表之中,甚至还定位成了高级商品。确实,这个面膜除了这意味药材让人有些不忍直视之外,其他药材的价格都不算低,而且用完之后确实有效果当然是余甘和王乐水亲测有效,而不是耿白安亲测。半个月后美容养生馆的开业并没有耿白安想象中那么火爆,第一天反而有些冷清,不过毕竟是新鲜事物,很多人不知道这儿是干什么的,没什么生意很正常耿白安是这么安慰自己的。结果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美容养生馆依然是门可罗雀,就令她有些着急了。就在她打算想办法不动声色、不暴露身份地将那美容养生馆推广出去的时候,耿白安在宫里遇到了那天在街上遇到的那个,在永宁殿洒扫的宫人。见到耿白安的时候,她像平时在永宁殿遇到她的时候一样,迅速地退到一边弯腰迎接,等到耿白安离开了之后,她就立刻转身匆匆离开。耿白安也是因为这个,才认出了这个人,并且确定就是那天在街上遇到的那个人。平白出现在街上就很奇怪了,又莫名没有消息地回来了耿白安觉得这件事应该要告诉书永和才对。“就这个事”书永和闻言之后觉得耿白安有些大惊小怪:“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事,说不定她是永宁殿的采买宫女,出宫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吧”“都说了她是洒扫宫女,甚至不能进屋伺候,算是低级宫女,没有特殊原因都不能出宫的那种。”耿白安翻了个白眼,直接扯住了书永和的耳朵:“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整个后宫上上下下除了太后都归我管,她是什么身份,我这个皇后还能不清楚么”“诶诶诶你倒是轻一点”书永和好不容易从耿白安的魔掌中挣脱出来,可怜兮兮地揉了揉耳朵:“那你觉得她是怎么回事”“我就是不知道,但是有些担心才来跟你说的啊如果那个人是太后的人倒也罢了,不管怎么样,至少你这个身体还是她亲儿子,我这个身体是她的亲儿媳妇,可如果那人是什么有心人派来在永宁殿当卧底的比如那个书鸿羽,那怎么办”书永和虽然觉得应该跟书鸿羽没关系,毕竟在他的记忆里,原主书永和的那个太后妈还是很厉害的,没道理斗不过书鸿羽,可他见耿白安这样确定,也就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我们派个人去监视她吧”“还用你说我早就派人去了。”耿白安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不过说到监视,最近书鸿羽是不是动作挺大的”书永和听到耿白安说到他,也是神色凝重地点点头。最近他派出去监视书鸿羽的暗卫来报,书鸿羽自从秋猎之后就开始接触一些朝臣和地方官员,而且看样子也不是第一次交流,从头到尾对方都对书鸿羽十分恭敬的样子。根据暗卫形容,那个样子并不只是下位官员对皇室的恭敬,反而看起来像是一伙儿的感觉。不仅如此,书鸿羽与其他人的联系最近甚至更加频繁了起来。可很奇怪的是,按照书鸿羽在民间、在官员中的声望,再加上他的各种威逼利诱,很多人应该都会在第一时间靠到他身边来才对事实上刚开始确实是这样的。但最近看来似乎并不然,除了文官有种明哲保身的样子,武官就更加不理他了。武官向来保护的是国家和百姓,只要国还是那个国,上面坐着的是谁说实话他们并不是很在意。他们只知道,若是没事找事挑起内患的话,就容易让外部的人有可趁之机。耿家手中握有大崇国一部分的兵力,比起其他将领来说实在是占了很大的部分,但并不是全部。因为崇国除了耿家还有许多将军,他们的手中多多少少也握着一部分兵权。耿家从来就不是会结党营私的人,所以身边跟着的都是崇拜耿家,或者从一开始就跟着耿家打天下的将军。除了他们之外,自然还有其他的势力,只不过武将通常是各守一方。对外是统一战线,对内又没有利益冲突,所以一直都比较交好,至少比文官之间和谐了不知道多少倍。书鸿羽自然也联系了除了耿家党派之外的那些武将,可他们从来就对书鸿羽不怎么感冒。书永和本身就是正统的皇位继承者,而且自从他上位、娶了现在皇后之后,为整个大崇做了不少的事情。连远在边疆的他们都能听到百姓对他们俩夫妻的赞扬,更别说在关内的其他地区,一定过得比边疆更好。他们世世代代守护着这个国家,不就是想让国家更好、百姓安居乐业吗既然现在的皇帝能做到,那他们也没有必要去搞事情。而且其中确实有一些原因,让他们完完全全地拒绝了书鸿羽的示好,连一丁点儿机会都不给他。然而书永和与耿白安并不知道这些,只是感叹着这些武将的忠诚度还真是高,明明有些人根本就没有见过书永和本人。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耿白安见书永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大概猜到了他想说什么。耿白安记得,今天正好是书永和要出宫与贺温珏见面的日子,一大早就在这里抱着那些奏疏做着最后的冲刺,只要在出门之前将这些都做完,那么晚上就可以玩晚一点回来了。说来贺温珏对狼人杀还真是有一个“瘾”字,就连不久前一推出就大火的麻将在她这里都不如狼人杀来得有趣。在这段时间里,贺温珏在这个世界的狼人杀界也玩出了名头,被人冠上了“高玩”的帽子。不过即便推出了麻将,狼人杀的热度还是没有下去。最初火爆起来的时候,大家玩的都是比较基础的板子,需要的最低限度玩家也比较少。后来玩的人趋于平稳之后,耿白安又增加了两三张牌,使得狼人杀又多出了好多种玩法,将原来降低的人气又拉了上来。于是书永和每次出宫的时候基本都是和贺温珏在玩狼人杀,似乎从来就没有两个人单独相处过。可即便是这样,书永和似乎也是很满足的样子。看到这样的她,别说耿白安了,连纪宜年那个大木头都要直摇头,更别说其他人了。这样每天陪着她玩,最终被她当成好朋友的话,那可如何是好到时候书永和连哭都没处哭去。耿白安之前也跟他说了这个问题,书永和也煞有介事地保证自己会好好改变现状,结果到现在都大半个月过去了,一点都没有改变。也不知道书永和这个家伙到底是不愿意改变,还是不知道该如何改变,总是就是看到他追女孩能把人急死。书永和不好意思说,耿白安也就当做不知道,在他这里翻一翻奏疏,或者提笔写两个字,又或者假装不小心地将批过的和没批过的部分混在一起,急得书永和额头都开始冒汗了。一旁的林松看到之后直抿嘴,他见过这么多人,也就只有皇后娘娘能够让皇上吃瘪成这样了只可惜,他们俩不是一对。林松知道这件事情,还是书永和告诉他的,觉得林松本来什么事都知道,就这点事情瞒着他的话,做事非常不方便。林松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接受不了,毕竟他一直都是帝后的拥护者,结果没想到是,却是好兄弟姐妹被拆了本命的林松甚至还一个人悄悄抹泪过。若是耿白安知道,定是要感叹一句“真情实感”的。结果知道不仅是皇后有爱人,皇上自己也有喜欢的人之后,林松才勉强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们家的傻皇上还是有人要的。书永和到后来实在憋不住了,只能向耿白安求饶:“好安安,你就饶了朕、快回去和你的小鱼干亲亲热热去吧”“亲热我们每天都腻在一起,偶尔分开一下下也没什么的。倒是你最近我都觉得自己有点重色轻友的嫌疑,所以过来好好陪陪你。别怕,我今天一整天都空出来,就在这儿陪你批奏疏,不仅待会儿的午饭,我连晚饭都能在这儿陪你吃。”耿白安这话说得书永和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知道耿白安一定知道自己今天要去见贺温珏,她还要这样逗自己玩。可他也没有法子,眼看就要来不及了,只好伸手扯了扯耿白安的袖子:“朕今天要去找贺姑娘,所以你自己一边玩去,别给朕捣乱,这马上就要到中午了,还有一小叠没看完呢。”“终于说出来的啦”耿白安这才勾勾嘴角,满意地笑了出来:“你去吧,剩下的我帮你看完就好。”书永和眼前一亮,狐疑道:“真的”“你怀疑我我可就说这么一次,再问一次我可就走了。”耿白安说着,立刻站起身子,转身装作要走的样子。果然,下一秒就被书永和拉住了袖子。转身只见他不到一秒就站了起来,双手扶着耿白安的肩膀直接将她扶到自己刚才坐的位置坐下,再恭恭敬敬地将毛笔递到她的手中。随后挽起袖子就往卧房里跑,一边跑还一边叫:“林松,快点给朕更衣,朕要出去了”耿白安听着他咋咋呼呼的声音,仿佛感觉回到了二十一世纪一样,豆浆这家伙只要一心急,就被任何人蹦得都要高。她拿着笔晃了晃。嗯,自己也有一个多月没拿笔了,偶尔批改一下奏疏也是不错的消遣。拿了一本翻开咦,这本改过了。又拿了一本翻开咦,又改过了。耿白安的脸色突然不好,放下笔翻着桌子上散乱成一堆的奏疏,发现果然看过的和没看过的都掺杂在了一起。于是某人突然回想到了刚才这两叠其实都整整齐齐地放着,而是自己对书永和的恶作剧把它们弄成了这幅德行。天自作孽“老大”静儿推了推有些发呆的贺温珏。贺温珏被她这么一推,整个人都回过神来,看了静儿一眼:“怎么了”静儿右边眉毛一挑,凑到贺温珏的耳边道:“老大你已经输了。”贺温珏这才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着她,因为只有她还没反应过来这局已经输了,狼人一方已经屠掉了所有的神,好人阵营已经败了。她抱歉地对大家笑了笑,将手中的卡交给了这一桌的先知之后,不由自主地往大门方向看去。桌游馆一直都是人来人往的,大门口基本一会儿一会儿就有人进出,每当这个时候贺温珏都会看上一眼,然后有些失望地转过头继续玩游戏。静儿早就将贺温珏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了。这段日子以来,老大总是每隔几天就要跑出山寨来到崇京城的桌游馆,从临近中午一直玩到很晚才回去山寨。有一次甚至自己溜出去了,没有了她的催促,一直到半夜才回来,弄得所有人都担心得要死,从那之后只要贺温珏离开山寨,静儿就寸步不离地跟着她。贺温珏这个举动,说不是在等那个黄豆浆,静儿是一百个一万个不相信。自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不对,应该是在给他洗干净脸之后,公主就对那个黄豆浆不太一样了。还派人给他蒙上眼睛送下山什么的,以往她们哪次不是把人打晕了直接用麻袋套着扛下山扔在大路边上派人送到崇京城门口,一看就不对劲。肯定就是怕那黄豆浆在路上又被什么人给劫了去。虽然在那之后公主也没表现出什么,似乎那个人也只是一个过客。而且公主自己也说了,那个黄豆浆的名字很可能是假的,而且他的身份疑似是大崇国的某个王爷,所以她是不可能看上他的可静儿发现,黄豆浆留下来的那块玉佩一直都被公主留在身上。可就在静儿都快忘记这个人的时候,又莫名在桌游馆看到了他,而且黄豆浆还是桌游馆的老板之一。这下好了,公主嘴里说着不接近,行动上倒是完全相反。虽说从前公主一路过来的时候也总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去,可从来都没有定点过,生怕被人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