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扎半晌,最后还是点开了系统后方的教学课程。
充实的一天,要在学习中开始。
翌日清晨,阳光刺破薄雾,再次照亮这片昏沉之地。
二人那间没有顶的木屋,第一时间亮了起来。
风长吟历来醒得早,被光色一照,揉揉眼睛就起床了。他懂事地去远处的湖泊里打了些水,供逐晨洗漱,而后拿起自己的长剑,开始例行晨练。
逐晨昨天临时突击了一个晚上,已经从一无所知的门外汉,变成了略知几个名词的扫门人。
实在不懂也没关系,教程里面的傻瓜版图纸,是真的很傻瓜。
逐晨捡了根枯枝,趁着风长吟不注意,在地上作画,根据图纸原样放大描绘地基,想把新房子搭得正经一些。
小师弟不知道瞎高兴些什么,热完身后,在外头乱蹦,精力无处发泄,还跳到高处,说要找合适的木头来修葺自己的房屋。
他御剑上空,单手挡住过于猛烈的阳光,朝着四面张望。
不多时,这个吵吵嚷嚷的少年安静下来,惊疑两声,跑去找逐晨报告。
“小师姐,好像有人来了。”
逐晨问:“谁?”
风长吟将她接到剑上。
从空中远望,只能看出是两道模糊的黑影在一前一后地行走,中间架着个什么东西。
他们大约是迷失了方向,走走停停,漫无目的。
风长吟迟疑道:“是人吗?”
逐晨心说她哪里晓得?
风长吟御剑追去,等离得近了,才看清楚。
是人。
两位衣衫褴褛的中年男人,用一条破被子裹着什么重物,在附近找寻。
他们身上满是汗水,打湿了衣服,脸色也因为过于劳累而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分明脚步蹒跚,却仍在艰辛地前行。一看便知生活过得不易。
“怎么进我们这里来了?”风长吟眼睛一亮,畅想道,“难道是要来投奔我们?!”
逐晨心说就他们这三无宗派,哪个正常人会来投奔他们?她拍了拍风长吟的肩膀,示意他落到地上。
二人才刚刚落地,还没来得及开口,面前两个男人已经齐齐朝他们跪下,凄声喊道:“仙君救命啊!”
这般大礼,逐晨下意识地想躲。风长吟收了剑,好奇跑到二人身边。
较为年轻的那个男人反身掀开被子,露出里面一张满头虚汗的脸。
他们挑着的,居然是个身怀六甲的孕妇,肚子已经很大了,看着是临盆在即。
她的脸色比另外两人更为可怖,几乎没有血色,嘴唇因疼痛被咬得鲜血淋漓,微微张合的唇齿间时不时溢出几声痛苦又无力的呻吟。
再耽误一阵,以古代的医疗水平,恐怕这娘俩都要不行了。
逐晨被他们这情况吓得一颤,对面二人已拼了命似地朝她磕头。
那个年轻的男人边磕边哭,号啕着喊道:“仙君!救命啊仙君!求求仙君救救我家五娘!我做牛做马,肝脑涂地,叫我试药,要我去死都行。求求仙君!”
他是有这等觉悟,但逐晨没这等变态。她拂袖一挥,止了二人的动作,秀眉紧紧皱起,表情跟结了霜似的冷峻。
救人当然是可以。
但如果他们是想让已经单了两辈子的仙君替他们接生,那……那恐怕真的不太行。
令牌恰好是掌心大小,由纯金打造,棱角处已有一定破损。边缘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正中间则写了一个笔锋苍劲的“易”字。
这个字逐晨非常眼熟,它是修仙界里“顺丰”的代表。
有需求就有供应,宗门中就有一个门派是专业做物品传递生意的,他们顺便也做抵押、置换的一类的交易。只要能赚钱,他们什么业务都敢发展。
令牌上的符文是高级符咒,造价不菲,不是普通人可以持有。应该属于针对高级用户的定制服务。只要在里面留下地点与时间,就会有修士主动上门洽谈。
风不夜问:“会用吗?”
他想顺势将之前的话题转移过去。逐晨接过东西,却没顺着他的意愿走,而是狐疑地又问了一遍:“师父,这内丹真是捡来的?”
风不夜含糊地应了声。
逐晨问:“齐峰兽的外壳也是捡的?”
风不夜这回没出声,只是点了点头。
逐晨心情十分之复杂。
为什么要给自己立这么一个锦鲤人设呢?说句实话很难吗?
偏偏现在说这话的人是她师父,她也不好大逆不道地指着对方说你骗人。
逐晨收紧手指,低头看去,一股阴凉的气息从内丹里泄出,刺得她手心一阵冰冷。
她当然知道这内丹多半是斩杀齐峰兽得来的,从结丹情况看,那魔物必然不好对付。
风不夜先前还昏迷不醒,重伤难愈,如果去魔界一趟会遇到这样的危险,逐晨一定不会开口请求。
逐晨思忖片刻,谨慎问道:“师父,您身体已经大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