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熏香袅袅,南熏正在抚琴,气色已然恢复了,手臂上胡蜂叮咬的红肿,基本也都消散得差不多了。琴声戛然而止,南熏向门外望了望:“柳春,是不是有客人来了你出去看看。”“是”柳春应声走出去,看到门前油菜田里,碧螺正用剑架在一个小少年的脖子上,冲着他们喊:“碧螺,伽罗,南熏姐姐问话,是不是来了客人”伽罗回应柳春喊道:“柳春姐姐,我们抓到一个宇文泰派来的j细”柳春回身对南熏道:“好像抓到了一个宇文泰派来的j细,碧螺正要杀了呢”“且莫要下手,将那人带进来,我要亲自审问”南熏吩咐。柳春又冲着门外喊:“南熏姐姐说,手下留情,带回活的,南熏姐姐有话要问”碧螺得了南熏的命令,转身走到那少年的背后,佩剑依旧架在他的脖子上,着他一步步地往前走。到了门口,少年不走了,碧螺厉声呵斥那少年:“进屋”“是不是得先让我把马儿拴好,这可是汗血宝马”小伽罗看得出少年似乎要耍心眼,摇头示意碧螺要小心提放。碧螺想了想,指着门前的桃树:“别跟我耍什么花样,喏,就拴在那儿吧”少年牵着马匹,朝着那桃树走去。刚走不到三步,只见他踩着马镫,借助马背,一个流畅的回旋翻。还没等小伽罗喊出“小心”二字,少年已经踢飞了碧螺手里的剑,自己接到了手中。那少年反过来把剑架在柳春的脖子上:“我最讨厌别人拿着剑架在我的脖子上”小伽罗上前:“你想做什么,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人”“我会让她亲口告诉我的,我说过,不会杀无名之辈,先报上姓名再杀也不迟”“哼哼,说的倒是挺冠冕堂皇,什么不杀无名之辈,你总是欺负手无寸铁的弱小,算得了什么英雄”小伽罗为碧螺捏了一把汗,因为身高的差异,那剑梢向上挑着,险些要挑破碧螺的下巴。“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请那位小英雄把武器放下”屋子里南熏的声音,如同风铃一般清脆。少年收起了手中剑,拴好了马匹,昂首阔步地向屋子里走去。柳春端来一盏茶给南熏,南熏拿过茶盏喝了一口,又放回了茶盘上,没有正眼看那少年,只是轻抚琴弦:“你是何人,为何来我这里”少年看到南熏身边又站着一个端茶的宫女,恭恭敬敬地施礼:“敢问阁下是何来历怎么会有宫女服侍”南熏仍然低头抚说:“你既不知我是谁,却来到了这里,意欲何为”“我本是不想来的,是你的两个下人请我来的”少年回身望了一眼随之进屋的小伽罗和碧螺。“你这人好没道理,分明是你自己跟着我们,我们哪里有请你来”小伽罗反驳道。“你用锦鲤溅了我一身的腥臭,不跟我道歉,不正是在跟我告诉你有鲤,而我没有鲤吗再置我于不顾,岂不是在说,来而不往非鲤也所以,我就来了”“你,什么鲤不鲤的,到底在说什么”小伽罗没明白少年一语双关的含义。南熏这才停止抚琴,抬起头,看清了那少年岁幼稚,却俊朗的面孔,器宇轩昂,仪表不俗。南熏也心生了几分疼爱之意:“小英雄,你叫什么名字”“在下杨坚”少年双手抱拳,通报了自己的姓名。“杨坚”南熏想了想,“大将军杨忠,是你何人”“此乃家父”面前这个少年,竟然是父亲麾下得力大将军杨忠的儿子,小伽罗不免心里有些疑惑。世人皆知,杨忠追随独孤信,深受独孤信的忠信感召,加之又饱读诗书,乃是一名儒将,却怎么教养出来这么个桀骜嚣张的儿子来南熏欣慰地点头,指了指杨坚身后的小伽罗:“果然是忠良之后,那你可知这位小姑娘是谁”“不过乡野丫头而已”杨坚的眼神里,透着一些鄙夷。“你还说我是野丫头”小伽罗生气地走到杨坚的面前,好似巾帼不让须眉,一副想跟杨坚较量的样子。柳春笑了:“这个野丫头,姓独孤,名伽罗”“独孤”杨坚有点不相信:“你是说,她和大司马独孤信是一家人”碧螺:“何止是一家人,她就是独孤信的小女儿”杨坚有些惊慌了:“不,不可能大司马的女儿,怎么会这番没有教养的样子”小伽罗将被杨坚抓红的小胳膊抬起:“你口口声声叫我野丫头,又以大欺小,抓红了我的胳膊,谁才是没有教养我要让你给我道歉”“你溅了我一身的腥臭,你先给我道歉”南熏这才发现小伽罗的胳膊有深深的红印,这许久都没有消除,可见这杨坚的气力着实不小,命柳春:“去把我泡制的跌打酒拿来”柳春进里间,拿出了一个瓷瓶出来。南熏拿过药酒,走到杨坚的面前:“这是我秘制的跌打酒,你给妹妹擦上,就算是道歉了怎么样”杨坚看了看药酒:“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是谁不重要,你欺负了小妹妹,就要给小妹妹道歉,这才是作为一个男子汉应有的气度”南熏很耐心地在教导杨坚。“是她先弄了我一身的腥臭”杨坚还是桀骜不服气。“是你先叫我野丫头”小伽罗很委屈。“杨坚,你和伽罗站在一起”南熏吩咐道。“为什么”“南熏姐姐让你站在一起,你就站在一起,别问那么多话”碧螺不由分说,将杨坚推到了小伽罗的身旁,让两人面对面站着。南熏用手比划了两人的身高,杨坚比小伽罗整整高了一个脑袋:“杨坚,告诉南熏姐姐,你看到了什么”“除了她的头顶,什么都看不到”南熏又问小伽罗:“你又看到了什么”“他的肩”小伽罗回答。南熏姐姐蹲下身子,拍两人的小脑袋:“杨坚,你看得到妹妹的头顶,却不能带好头,没有成为妹妹的好榜样;妹妹看到你的肩,你却不能给妹妹可靠的臂膀,你再小肚j肠,还能成为你父亲那样的保境安民的大将军吗”杨坚无言,不情愿地从南熏手里接过药酒,强行拉过小伽罗受伤的小胳膊,小伽罗很不乐意地甩开他。“对待女孩,要学会温柔”南熏轻轻地将小伽罗的手臂抬起,示意杨坚上药。杨坚打开瓷瓶,倒出药酒在手心上,还要蛮力的时候,南熏给杨坚使了个颜色,杨坚才意识到,轻轻柔缓地将药酒擦拭在小伽罗的手臂之上。擦完了药酒,南熏释怀:“这就对了,从此,你们俩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好不好”两个孩子互相看看对方,不情愿地点头。“好了,碧螺、柳春你们两个别愣着了,两个小客人都饿了,快去准备了鱼汤”南熏吩咐在一旁观看,有些忍俊不禁的碧螺和柳春。“是”两人得令,拿着锦鲤出去了。,,;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