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库司”谢枫挑眉,“曦儿,现在任兵库司司库长的是安氏的亲兄长安世翰,你是说烧了兵库司,然后嫁祸给谢诚用这块腰牌”云曦勾唇一笑,“大哥,我手里没人,所以想借你的人一用,伪装成羽林卫的人。”谢枫看了云曦一会儿,了然一笑,身为军中之人,这种计谋可是被他们用得烂熟。但很快,他眉尖深深一拧,云曦的谋思与决断不像一个深闺小姐,倒像是一个处于朝堂的政客。他不免疑惑,这是他的妹妹吗还是他的妹妹本就较常人不同云曦收到谢枫疑惑的目光,微微垂下眼睫。谢枫对她起疑惑在所难免,身体本尊之前是个呆木头,不说话不哭不闹,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可从去年冬开始,谢云曦性情大变。他又怎知她这身体里住着另一个灵魂那就是谢婉的。谢婉从小随着丞相父亲与郡主母亲周游各国,见多识广,当然与谢云曦不同。谢枫默了默,神色肃然说道,“指挥使一共有两百人全部都是我的人,有大部分还是从北僵的战场上下来的老部下。连正指挥使李治也是我的人。曦儿,你说怎么做,哥哥帮你完成这事。安氏一家子早就应该给他们一点教训了。”云曦看着谢枫,只有亲人才会无私相助,她心中暖暖的,遂取出事先画好的图纸给谢枫看。谢枫看着上面画的指引路线图,以及说明,赫然看向云曦,一脸的惊讶。这个妹妹,真让他刮目相看,居然连退路都想好了。云曦眉眼弯弯的看着谢枫,像一个做了好事等着表扬的小孩,“怎么样,大哥”谢枫勾了勾唇,笑道,“妹妹可当军师,哥哥这做统帅怎能落后”他伸手揉了揉云曦的头,“等着哥哥的好消息。”当下,两人又做了具体的研究,几更天起事,使用什么暗语等一一做好了商议,只等天黑。从谢枫那里回到府里,已近中午时分。云曦坐了青二赶的马车到了府门前,她正要下马车,便见府里的另一辆马车在她的对面停下了。她眼睛一眯,安氏安氏也不要江婶扶着,黑着脸色自己扯开车帘子就跳了下来。看见对面云曦的马车,她嘴里冷哼了一声,咬了咬牙迈开步子朝府里走去。云曦随后也下了马车,她走到给安氏赶车的伙计跟前问道,“刚才,大夫人是打哪里回啊”因为上回云曦被车夫丢到药房里无人理会,老夫人勃然大怒,亲自将府里赶车的与抬轿及守着马厩的人,全部换过了。因此,赶车的见云曦问他,并不摆架子,恭敬的回道,“回三小姐的话,大夫人刚才是去了安府。”安府说安府那么自然是安家庶房了,安夫人的府里,一般人会说是东平侯府。她点了点头,让那车夫退下了。安氏回了一趟娘家,脸色还不好看,想必是娘家的人给她扯了后腿。云曦弯了弯唇角朝安氏走过去,眉眼含笑的打了声招呼,“大娘。”安氏正没好气呢,见云曦竟然主动上前同她说话,还是一副笑得得意的脸,她气得狠狠地咬着牙。昨天究竟是怎么回事侄儿不是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吗这个死妮子居然这么命好,又是南宫辰救又是奕亲王救她在观月楼的雅间里一直等着侄儿的好消息,谁知等到最后竟是侄儿被打,嫂子被安夫人羞辱。难不成都是这个贱妮子搞的鬼她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三丫头从哪里回一个女孩家成日里四处乱跑,当心惹人闲语。”安氏冷笑着看了她一眼说道。云曦微微一笑,“大娘提醒的是,曦儿出门都是白天,跟在身边的也都是丫头,怎会有事再说了,高门府邸家的小姐们,白天出门访友的可不少。曦儿出门又怎会有人闲语只要不是像二姐那样晚上出去会一个年轻男子就不会有事的。”“你”安氏气得脸色涨红。谢云容在去年冬天时半夜里跑出去几次。被谢锦昆逮到好一阵打。这是她最喜欢的一个女儿,居然有这一个污点,现在却又被云曦提起来,安氏当下就气恼了。“你敢污辱你二姐”安氏心中本来就憋着一口气,云曦带着讽刺的言语无疑又是激怒了她,她扬起一个手巴掌就朝云曦打去。云曦侧身一让,同时伸脚一勾。跟在安氏身边的江婶还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只听“扑通”一声,安氏掉进了一旁的荷花池里了。此时才初春,荷花池里没有荷花,只有满满一池的水与淤泥。云曦马上扯起嗓子喊起来,“快来人啊,大夫人跳河自尽了”吟霜的嘴角抽了抽,几日不见小姐,这颠倒黑白的本事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她走到水边也跟着说道,“大夫人,虽说您娘家侄子被皇上打了还革了职,嫂嫂给哥哥戴了绿帽子,也不用气得跳水自杀啊,那只是您娘家的事,又不是你自己的事。”江婶恶狠狠的瞪着吟霜,“大胆的贱婢,居然对夫人说这样的话你找死啊”说着,她伸手就来钳吟霜。吟霜才不会像云曦那样含蓄的动手,她抬起一脚直接就将江婶踢到了荷花池,将刚刚在水里站稳的安氏又撞倒了,两人一起跌进水里。吟霜站在岸上眨眨眼,笑道,“江婶,我有说错吗好像一句话也没有说错吧”安氏在水里扑腾了几下,刚将头露出水面就听到云曦主仆在岸上一唱一和,她气得更是咬牙怒骂,“死贱人,你推主母落水,还诬陷主母是自杀”云曦伸手指了指几个刚刚从远处跑来的仆人说道,“你们谁看见我推了大夫人了你有吗还是你看见了你呢”仆人们这两日都一致的在二夫人与三小姐面前做着良好的表现,有极致的已经做到了阿谀奉承拍马屁的程度了,因为二夫人一早就放出话来,表现好的留下,表现不好的一概不要,会被撵出府去。生杀大权掌在二夫人的手里,这府里的仆人哪里还敢不讨好云曦见云曦问他们,一个个的将头摇成波浪鼓,“回大夫人,没看见呢,奴才奴婢们都在忙着呢。”“你你们”安氏此时已与江婶从水里爬到岸边,又气又冷又羞愧,脸色时而白时而黑,“放肆都给我跪下”荷花池并不深,但是淤泥比较多。安氏被江婶扶到岸上后,从腰下到脚边全是淤泥,要多难有多难看,上好的锦缎衣裙上滴着泥水糊着黑呼呼的泥浆。一只珠钗险险要掉,脸上都是泥水渍。往日的尊贵与霸气丝毫不存在。但这几个仆人听了安氏的话却道,“大夫人,二夫人说还要看奴婢奴才的帐本,大夫人如此留着小人们,要是耽搁了事情,老夫人怪罪下来”仆人们口里说着话神情也不似对安氏早先的那番尊敬了。安氏更是气得一脸铁青。云曦朝众人挥挥手,“那还不赶紧的去忙去一个一个的还在这里磨叽什么大夫人反正都无事了,大家伙都散了吧。”仆人们马上一窝蜂的全散了。云曦转过身来看着安氏,微微扯唇冷笑。安氏当初是怎么待夏玉言与她的,她要一报还一报,栽赃陷害,颠倒黑白是层出不穷。与府里的仆人们合起伙来整她与夏玉言,今日让她吃吃她曾经让人吃的苦头。她微微一笑说道,“大娘,曦儿还有事,就不陪大娘了,江婶,你还不赶紧送大夫人回园子里去,你这是想冻着大夫人吗”江婶看着云曦一脸的戾色,愤恨的咬着牙,但大夫人都拿三小姐没办法,她只得忍着。云曦带着吟霜翩然离去。安氏恨恨的咬牙,“江婶,谢云曦这小妮子,我不会放过她先回园子去,将咱们的几个人找来,夏玉言想风平浪静的掌家她是做梦”夏园里,夏玉言推开帐本正揉着额头。“娘,怎么啦头痛吗”云曦走进屋里,担忧的问道。夏玉言神色倦怠,脸色不大好。桂婶倒了一碗参茶端给夏玉言,对云曦说道,“三小姐,夫人不是头痛,是晚上没睡好。这几日又是庄子上的事,又是铺子上的事,又是家里的事,再加上十九日就是四小姐出阁的日子,夫人忙得脚不踮地呢,偏偏晚上又睡不好,所以啊,这日子长久了,精神就不好了。”“晚上睡不好”云曦看了看夏玉言的脸色,果然,她的两个眼圈青黑,唇色发白,她不禁挑眉,“娘,你晚上睡不着,白天又辛苦,长久下去,身体怎么吃得消我带你去看大夫吧。正好青衣的胳膊也要去看看伤,大家一起去,现在时间还早,回来正好吃午饭。”“不碍事的,曦儿,娘累了自然会休息。乱花银子做什么”夏玉言推开她的手,却不经意看到了她的左手上编着的纱布,她马上一脸惊色。“曦儿,你的手是怎么回事怎么弄伤了”云曦眨了眨眼,讪讪一笑道,“是今天一早不小心打破了茶杯,被破茶杯割伤了,所以,娘,咱们正好一起看大夫。”夏玉言刚接手府里中馈,是必会尽心尽力,但身子拖跨了怎么行看她这样子,得让关云飞好好的看看。只有晚上睡好了,白天才有精神做事。云曦又吩咐着吟霜去曦园里找来青衣,母女二人与青衣,江婶,吟霜一起坐了青二赶的马车到了吉庆药房。府里的宋大夫被撵出去后,一直没有找到好的大夫,这几日谢府的人看病都是去府外自己寻医。关云飞见她们来了,马上亲自迎了上去。“关大夫,我娘近日精神不好,你快给看看。”云曦扶着夏玉言走到关云飞看诊的桌边坐下。夏玉言却拉着云曦的手递到关云飞面前,“大夫,先给我女儿看看。”云曦无语,夏玉言对她真是关爱备至了。“娘,我只是换药,还是让关大夫给你先看看。”云曦将夏玉言按在椅子上,对关云飞道,“先给我娘看。”夏玉言见云曦一直按着她,她笑了笑,只得坐着将手腕伸过去。关云飞给夏玉言把了一会把脉,说道,“二夫人是操劳过度,应当要多注意身子了,请容在下给夫人开一些安神入睡的药。”云曦看了看关云飞写的药方,问道,“我娘的身体只是睡不好吗有没有其他方面的原因你可看仔细了。”关云飞摇摇头,道,“看不出什么大毛病,听你们这么说,二夫人应该是单纯的没有睡好。吃几天药,平时吃些营养的饭食,晚上睡觉不要过二更,五天后,这症状就会消失。”云曦这才放下心来。等关云飞写好药方,又安排伙计去抓药,夏玉言忙道,“关大夫,快给我女儿看看,她这手上缠了这么厚的纱布,一定伤得不轻。”关云飞点了点头,取了药与纱布放在桌上,他正要解开云曦左手上的纱布时,被云曦另一只手摁住了。她回头对夏玉言撒娇一笑,说道,“娘,药房隔壁有一家酱鸭店,女儿想吃酱鸭,娘去买一只好吗”她手上的伤是被她自己咬的,那伤口一看就是一排排整齐的人的牙齿印,被夏玉言看见,她难免又是胡思乱想的忧心。云曦便找了借口支开夏玉言。夏玉言看着云曦一副馋嘴的模样,不禁笑道,“你这孩子到哪儿都想着吃,也好,正好买一只去,咱们中午加菜。”说完又吩咐着青衣与吟霜看好她,一定要好好上药。看到桂婶与夏玉言走出药房后,云曦这才让关云飞给她解开手上的纱布。两三排人的牙齿印,森然触目。吟霜吸了一口凉气,“小姐,你这手上怎么会这样”她昨天也是发了狠了,一口咬下,本着试试的心态,谁知吸一口有用,一气之下咬了三口,又是在药力的驱使下,咬得便深了些。有一处还见着了骨头。青衣眨眨眼,道,“小姐,是昨天晚上主子咬的吗他他他,不惜香怜玉”“闭嘴”云曦恼恨的怒道,这丫头胡说什么呢吟霜鄙夷的看了青衣一眼,青衣马上翻着白眼。关云飞看着云曦的伤,眉尖微拧,也没有抬头看她,口里说道,“当初,夫人的手上也常常出现这样的牙齿印。她也不说是哪儿来的,常常被老爷责怪呢。”云曦心头一颤,忙问,“关云飞,你说的夫人她是谁”还有谁同她一样吗“东家的夫人端木氏啊小姐,你拿着东家的信物,怎么会不知道东家的夫人”关云飞抬头看了云曦一眼,不解的问道,然后,又专心的给她手上的伤口上药。云曦没说话,抿唇不语,前世的母亲端木雅也是这样的正在走神时,关云飞已包好了她手上的伤口。他却没有起身走开,而是看了一眼吟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云曦便说道,“她同青衣一样,都是我的婢女,你不要避讳,说吧,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关云飞点了点头,说道,“小姐,从昨天开始又出现了一些女子在大量的收购药材,以前是单纯的外伤药,现在是逢药就收,外面铺子里的药全都涨价了。”云曦拧眉,又是女子会是谁她想了想,对关云飞道,“咱们铺子里的药不能给她们收走,找个借口敷衍过去。”关云飞道,“在下会安排好的。”事情说好,云曦带着吟霜去找夏玉言,将青衣一人留在关云飞那里换伤药。青衣马上嚷起来,“小姐,你怎么将奴婢一人丢在这儿”云曦回头看着她笑道,“关大夫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呢”说着,云曦不顾青衣的黑脸,拉着吟霜出了药房,二人径直往药房隔壁的“多宝鸭”酱鸭店走去。没走出多远,便见桂婶哭着一路跑来,“三小姐,不好了,夫人被掳走了。”云曦眼皮一跳,这光天化日之下,谁的胆子这么大她扶着跑得气喘吁吁的桂婶问道,“怎么回事桂婶,慢慢说,是什么人掳走了二夫人”桂婶哭着说道,“小姐,老奴也不知道,那是四个汉子,他们跑到老奴与夫人面前,用一个袋子装了二夫人就跑了,咱们赶车的车夫青二已经追上去了。”“桂婶,青衣还在里面换伤药,你现在进去找她,然后同她一起在咱们的马车那里等着,我与吟霜现在去找找二夫人。”“小姐,你要当心啊。”桂婶拉着云曦说道,“要不,咱们报官”云曦摇摇头,“桂婶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官差们哪里有这么快等官府的人到了,夏玉言只怕早被人带得不知去向。说着,她带着吟霜朝桂婶指的方向追去。四个人,手里还劫持着一个人,一定跑不快,夏玉言只是一个普通的妇人,劫持她的人也不会是什么高手。药房对面有几条胡同口,她站在原地闭了眼辨听了一下声音,然后指着其中一条路对吟霜说道,“在前面,咱们走。”二人跑进了巷子里,没一会儿,便看见青二正在狠揍四个男子。夏玉言站在他的身后,一脸惊惶。“娘,你没事吧。”云曦飞快的跑上前去。夏玉言伸手拉着云曦,惊魂未定的说道,“多亏了青二呢,娘没事。这四个人也不知是什么人,竟然敢劫持人。”“小姐,不过是四个市井无赖。”青二踢着一个人说道,“属下只一拳便将他们揍倒了。”云曦走到四人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眼神凌厉,“说,是谁指使你们的”“不不知道。”四个人躺在地上哼哼着说道。“不知道”云曦冷哼一声,“青二,打到他们说知道为止”夏玉言只是个深闺妇人,年近四十,说劫色是不可能,说劫财,她一向穿得简朴,哪有财给人劫除了有人指使劫杀不会有其他原因。青二抡着袖子拳打脚踢,打得四个人鬼哭狼嚎,跪在地上爷爷奶奶的求起饶来。“快说,是谁指使你们干的”云曦厉声喝道,让她知道是谁一定饶不了那人。四个人跪在地上磕着头,“是是一个妇人,给了小人们一人十两银子,让小人们将将这位夫人与一位小姐劫到窑子里去。说说事成后再再给小人们一人二十两银子。”云曦的脸色攸地一沉,夏玉言气得脸都白了。青二大怒着一脚将那人踢飞,“找死胆子肥了是吧爷先将你劫到屠宰场去”“这这是哪个妇人如此歹毒”夏玉言气得浑身发抖。“青二,别踢死了,仔细问”云曦拦着青二说道,谁的心如此歹毒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人口里说的应是她与夏玉言,八成是只看到了夏玉言,便等及了劫一个是一个。“小姐,属下自有分寸,四个人打死三个,留一个就好,不说的打死,说的留着。”青二撸起袖子朝几人阴阴一笑。“你们谁想活先说话可忧先活命。”“饶命啊,小的们真的不知道是谁,她头上戴着斗笠呢,听声音是个妇人。”四个人吓得不住的磕头。“小姐。”吟霜忽然拉了拉云曦的袖子,下巴朝前方停着的马车处抬了抬,小声说道,“那马车里有人,并且还一直看着咱们这里。刚才,奴婢见那车帘子飘起来了一点,有闪闪发亮的珠钗隐在车帘子后面。”珠钗妇人云曦眼睛一眯,“吟霜,你想个法子,让那马车的马儿跳跃起来,这样,车里的妇人一定惊吓,我们就知道是谁了。”“小姐,这个容易。”吟霜故作不经意的走开,又装作路过那辆马车的样子,走了一段路后,她的手中忽然弹出几枚石子,直击那匹马儿。马儿受惊,前腿一抬,后面的车箱跟着一晃,里面一个妇人吓得尖叫起来。声音有点熟悉。云曦眼神一眯。紧接着马车晃动下,那车门开了,一个头戴斗笠的妇人从马车上掉了下来。云曦神色一暗,钟氏她抬脚踢了踢地上一个男子,问道,“前面马车上掉下的妇人是不是给你们银子的人”一个男子揉了揉被青二踢痛的肚子说道,“看衣衫是的。”“好了,你们可以滚了”云曦朝地上的四人说道,“倘若再发现你们干这等劫人的勾当,一定将你们的胳膊给卸下来快滚”四个人一听要他们滚,喜得连被青二打掉的鞋子也不顾不上穿了,拔腿就跑。青二问道,“小姐,就这么放了他们打死他们算了。”云曦摇摇头,“几个拿了银子替人跑腿的人罢了,怨有头债有主,找就要找那个当头的”她看着前面从地上站起来又重新爬回马车的钟氏,眼神一冷,唇角溢一抹冷笑,如此作死,便绝不轻饶吟霜这时也回来了,她走到云曦的身边,小声的说道,“小姐,那妇人有些奇怪,会不会是她”“不是会不会,而是,就是她”云曦冷笑,这钟氏的心居然如此歹毒,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这是想害夏玉言与她永不得翻身吗夏玉言也看到了钟氏,愤恨说道,“曦儿,怎么又是她我哪里得罪她了她就这么跟我过不去”“总有一些人心胸狭隘见不得别人比她们好”云曦冷嗤一声,“走吧,咱们回药房,青衣的胳膊应该换好药了,对负这钟氏,得让青衣出面。”几人又回到了药房,云曦找到青衣对她吩咐了一番,青衣愤恨的咬牙,“又是那个女人在生事哼,小姐说的对,就该这么收拾她”拿了关云飞开好的药,云曦与夏玉言回到了府里。青衣则与青二则去找安二老爷。钟氏的相公安家二老爷好赌,不当差的时候,就泡在青楼赌场里。这天,安二老爷心情不好,老婆给他戴了绿子,那个男人他还动不了,更得罪不了。儿子是不是自己的也不知道。他心情烦闷到了万春楼散心。万春楼生意做得大,一楼专门辟出一间屋子供客人们玩钱,有赢了钱的就上楼找红姑。安家庶房里近些日子因为没有安氏的接济,日子开始拮据起来。没钱的法子只有一个,便是从赌桌上赢来,安二老爷今天赢了不少,趁着手气好,他来了赌坊就没挪过地方。这时,来了两个少年,一瘦一壮实,正是化了妆的青二与青衣。两人一开始也是输,谁知不到半个时辰,安二老爷面前的银子便是一两不剩,反而输了一二千两。而他输的一二千两正是向万春楼里借的。他傻眼了,陪着笑脸对万春楼的老鸨说道,“妈妈,不如打个欠条改日再还”“欠条还改日呵,你几时见过赌桌上有欠条的这不是坏了万春楼的规矩了吗不欠,要是没钱,拿你家的房子来抵压,没房子的,拿老婆也行”老鸨冷眉怒目,一脸凶煞,身后站了四五个壮实的汉子,一个个恶狠狠的看着他。青二这时扬眉一笑,对那老鸨说道,“这安二老爷就有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老婆安二老爷眼睛一亮,对,家里不是还有一个贱人吗他庆幸自己昨天没有休掉她,正好今天将她拿来还了赌债钟氏见没有拿住那夏玉言,马车又无故的翻了,还白白的出了几十两银子。她又惊又吓心中愤恨不甘的回了家里。只要相公不休了她,只要有儿子在,她一定还会有机会,让那夏玉言匍匐在她的面前,对她磕头。家里冷冷清清的,丫头婆子一天比一天少,安世翰总是赌,今天他为了还债又打发走了两个丫头一个婆子。桌上的茶碗空空,她气急着砸了茶碗。为什么夏玉言越过越好,她越过越差她那个死秀才老爹当初只是她家的一个仆人,夏玉言只是她钟家的一个家生子。夏玉言现在居然也敢在她面前称大,自称为夫人她咽不下这口气。钟氏扔了头上的斗笠,还没歇上两口气,安世翰带着几个人闯进了她的屋子,二话不说冲上前来就将她捆了起来。她又惊又吓,“老爷,你这是想干什么啊他们是什么人啊”“什么人嘿嘿,你家老爷将你抵做赌债了,现在,到了收债的时候。”一个打扮得妖艳的老妇人冷笑说道。同时,她伸手一挑钟氏的下巴,细细打量了一番后,口里啧啧了两声,两眼放光,“虽说老了点,但依旧是细皮嫩肉的,咱楼里啊,就有那么些人好你这一口,不错,这笔债收得不错。带走吧。”几个汉子拖着她就走,到了万春楼的门口时,从一辆华丽的马车上走下来主仆两个女子拦住了他们。年轻的小姐一身紫色云烟箩衣裙,容颜绝色倾城,但一双眸子却森冷得渗人。远远的看着钟氏被拖出来,唇边浮着冷笑。紫衣女子扔了一锭银子给那老鸨,“我想同这妇人说几话。”老鸨喜滋滋的道,“小姐请随意,奴家有时间等。”“你你是那个夏玉言的女儿谢云曦”钟氏看到她尖叫起来,“算你走运今天居然让你们跑掉了我钟郁儿不会放过你跟你那贱人娘的”云曦眼神一冷,厉声问道,“我娘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你了,这么多年来,你几次三番的陷害她”“得罪我呵得罪的大了”钟氏尖叫起来,“你那死鬼外公不过是我钟家的一个下人,夏玉言也是我钟家的家生子。我全家被杀了头,你外公一家子却活得逍遥,我就是看不惯当初,要不是你外公到衙门里告我父亲,我父母哪里会被砍头,我怎么不会要夏玉言死要你外公死”云曦眼神一冷,厉声道,“那也是你父亲咎由自取,你们钟家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只为你哥哥的一时取乐,我外公揭发哪里又有错”“他是下人,告主子就是有错”钟氏歇斯底里的叫起来。云曦冷然看着钟氏,“死了一百多个无辜的人,难道就不应该告”“那些人太蠢,死了活该打不过我哥哥,死了就是活该还有你外公,也是死了活该夏玉言逃过一劫,算她走运”钟氏的神情几乎癫狂。云曦淡淡的看着她,对眼前的钟氏丝毫生不起同情心。对于钟氏为什么跟夏玉言总是过不去,她今天特意问了桂婶。原来当年,夏秀才是钟家的一个仆人,钟家少爷得了一种怪病,发起疯来就要吸人血吃人肉取乐,府里的仆人接连死了一百多个。钟家为了包庇儿子,只是偷偷的将死尸埋掉。夏秀才看不过去,才冒死去衙门里揭发出来,因为死的人太多,加上身为朝中官员不爱惜子民,当时先皇震怒之下责令暂了钟家的所有人。因为钟氏与东平侯的关系才逃过一死。但从此,她便恨上了夏玉言。“你要我娘死,要我死”云曦森然一笑,“不过,只怕不会随你所愿。你想将我娘跟我绑架到青楼那便让你自己尝尝这滋味”她扔出几张银票给那老鸨,“劳烦妈妈照看安钟氏,该怎么做,你们自己知道,据说钟氏当年可是京中一枝花。不用怪可惜的。”“小姐说的是,奴家花了不少钱呢,当然要赚回来。”说完,老鸨朝几个汉子喝道,“把她带下去今晚就接客”一更天的羽林卫兵营里,谢诚将腰牌在守卫处晃了晃踢踢踏踏的走了进去,今晚他当差,年节刚过就要值班,谢诚有些不耐烦。他刚走进衙门的后堂,忽然,屋里的烛火灭了。他正要摸出火镰点燃蜡烛,冷不防头上被人敲了一下。一个人影从房梁上跳下来,对身后一人说道,“头,这小子被我打晕了,他的衣衫谁穿”“当然是本公子穿了”谢枫一手将昏死的谢诚拎起,冷然一笑,“今晚叫你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手机阅读,